就連阮清也忽視了那個角落,卻沒想到那個角落一直有人。
如果是玩家還無所謂,可許謹言不是玩家。
無限恐怖遊戲規則之一,禁止玩家向NPC透露關於無限恐怖遊戲的信息。
這個人,剛剛到底聽到了多少?
許謹言似乎是在角落裡睡覺,臉上還帶著懶散和困倦,他打了一個哈欠,漫不經心的從阮清的身邊走過。
整個過程沒有看阮清一眼。
不過在許謹言快要走到門口時,他停下了腳步,側身抬起下巴看向了坐著的阮清。
“夏同學,不參加舞會的話,會死哦。”
許謹言說完就直接離開了,獨留阮清有些錯愕的看著門口的方向。
許謹言認出他來了?
明明這是他和許謹言第一次見面,許謹言為什麼能認出他來。
要知道他此刻和原主的樣子可是完全不同,哪怕是再熟悉夏清的人,都不可能將他認出來才對。
那些男人能認出他來也隻不過是因為他的體質,而不是因為夏清,可偏偏許謹言認出了他是夏清。
太奇怪了。
時間馬上就要到晚上八點了,阮清垂眸沉思了幾秒,最終還是踩在最後一秒,到達了第三層的舞會。
阮清到的時候,舞會已經開始了,大廳播放著優雅的音樂,舞會中央客人隨著音樂正跳著華爾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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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壓低了帽檐,安靜的站在角落陰暗處,努力的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
來參加舞會的客人並不少,倒也沒人注意到角落裡的阮清,隻除了同樣處於角落裡的玩家們。
西裝男玩家看到阮清眼神一亮,立馬走了過來,“大佬,你也來了?”
阮清淡淡的‘嗯’了一聲,並沒有解釋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西裝男玩家也不在意阮清的冷淡,大佬玩家嘛,多多少少都有些冷漠的。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整個舞會無比的正常。
隻除了林之衍沒來之外。
客人們早就將什麼林先生要講話的事情拋之腦後了,隻有玩家們覺得奇怪。
如果舞會上什麼也不會發生的話,為什麼要將他們所有客人聚集到舞會這裡來,甚至還用上了強硬的手段。
一開始分散在各個地方的玩家們都覺得有些不安,這份不安還在隨著時間的推移增大,玩家們開始朝阮清這邊聚集了過來,隱隱有以阮清為主的趨勢。
直播間的觀眾看到這一幕沉默了。
【我該怎麼說呢,我老婆聰明是真的聰明,但是他的戰鬥力是真的不行,你們別一副抱到大腿就不需要努力了的樣子啊摔!要是給老婆拖後腿我就詛咒你們!】
【這證明了我老婆的演技是真的好啊,一個二個都深信不疑,不過也算他們有點眼力勁,知道跟著老婆更好,不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副本是怎麼回事呢。】
【真不知道老婆帶上這群廢物幹啥,老婆明明完全有實力一個人單幹的啊。】
玩家們都沒有心情去看彈幕,他們死死的盯著舞會各處,以防有什麼危險突然降臨。
但哪怕是他們盯的眼睛都酸了,也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西裝男玩家也沒有發現有問題,他看向旁邊低著頭閉目養神的阮清,小聲的開口,“大佬,你怎麼看?”
阮清低聲道,“才九點。”
玩家們聞言都有些不明所以,沒能明白阮清的‘才九點’這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阮清低啞著聲音開口,“還記得昨晚遊輪溫度驟降的時間嗎?”
十點。
昨晚溫度驟降的時間,正是晚上十點。
而邀請函上寫的這場舞會的時間,也正是晚上八點到晚上十點。
晚上十點,一定會發生什麼事情。
玩家們被阮清這一提醒,也想起來了昨晚那有些不正常的溫度,玩家們紛紛看了看時間,這才猛然發現距離十點隻差幾分鍾了。
這不對勁,他們明明來舞會才一小時左右,怎麼就過去兩小時了?
就連阮清也皺了皺眉,這時間確實是有些不對,比平日的感知裡要快了兩倍。
就在玩家們想不明白時,舞會的音樂聲停了下來,接著話筒放大的聲音響起。
那是屬於林之衍的聲音。
“首先,恭喜各位客人抽中這次的名額,很高興能與各位相聚於此。”
林之衍的語氣淡漠,不帶一絲的感情,就好似在念稿子一樣,絲毫聽不出他話裡的開心。
大概他也懶得敷衍了,停頓了一下後,輕笑了一聲。
“不過豪華遊輪七日遊提前結束,接下來要和大家做一個恐怖逃亡遊戲了。”
所有客人都有些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剛剛的歡呼聲中。
恐怖逃亡遊戲……是什麼意思?是新的遊戲項目嗎?
客人們看著林之衍臉上那淡漠無情的微笑,心底都有了一絲不太好的預感,現場逐漸安靜了下來,甚至是陷入了死寂中,隻剩下林之衍淡漠無情的聲音。
“請各位客人在最後的時間裡,盡情的掙扎吧。”
就在林之衍話音落下後,撞擊聲從遊輪船體傳來,以及混合著拍打玻璃窗和船體的聲音。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玻璃窗的方向,眼底帶著不安。
不過下一秒這一份不安就變成了恐懼,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
因為玻璃窗上正趴著一排排可怕的影子,那影子長長的頭發將面部遮了一大半,但就算如此也能若隱若現的看見那滿面部的眼睛。
詭異,又毛骨悚然。
那影子雖然是人形,但渾身上下都長滿了眼睛,臉上的五官也早已消失,隻剩下一張咧到耳根的嘴,以及密密麻麻的眼睛,那眼球還一直在滑動,光是看一眼就令人渾身發冷,也令人頭皮發麻。
而此時那些影子,正興奮貪婪的盯著遊輪內的客人,瘋狂的撞擊著玻璃窗,似乎是想要爬進來將客人們吞噬殆盡。
“嘭——!!!”的聲音,那是玻璃窗破碎的聲音,也是吊燈破碎的聲音。
整個舞會時間陷入了黑暗中。
“啊!”下一秒慘叫聲響起,客人們終於反應了過來,尖叫著四處逃竄,想也不想就要逃離這個可怕的地方。
這是遊輪的第三層,唯一能跑的地方隻是往上跑,所有客人簇擁著朝遊輪的電梯跑去。
然而等客人們跑近了後,才發現他們的邀請函無法啟動電梯了。
不止是一個人的邀請函啟動不了,是所有人的邀請函都啟動不了,邀請函失效了。
客人們看著撲過來的怪物,立馬朝著遊輪的各個房間跑去,起碼房間的門還能抵擋一下怪物。
然而客人們絕望的發現,邀請函連房間的門都打不開了,此時的邀請函似乎就是一張廢紙。
他們已經無路可逃了。
跑慢了的客人,最終慘死在了怪物口中,那可怕的撕扯聲和咀嚼聲在遊輪上響起,令人毛骨悚然。
短短十分鍾不到,遊輪第三層到處都是血跡和殘缺的屍體,再也不復之前的豪華。
……
阮清和玩家們在林之衍說話時就發現不對了,在發現玻璃窗外那可怕的形似水鬼的怪物後,想也不想就立馬離開了舞會大廳。
有玩家想用邀請函刷開電梯,發現邀請函失效了,就連樓梯間的門也無法刷開。
阮清沒有絲毫的意外,果然就是如此,這些邀請函從頭到尾都沒有這艘遊輪的真正權限,有的隻是臨時權限。
一旦這個權限被取消,就將被徹底困死在樓層裡。
阮清並沒有慌,他拿出工作人員的權限卡刷了一下,電梯瞬間就正常啟動了。
工作人員的權限卡是可以使用的。
遊輪上的電梯並不少,起碼有七八個,但在擁擠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快速轉移上千的客人。
反而還可能為了擠上電梯,發生推攘踩踏事件,甚至可能將電梯徹底擠壞。
不光救不了人,還會將情況推向更糟糕的地步。
本來猶豫著留下一張權限卡的阮清放棄了,他快速和玩家離開了第三層。
目前有危險的是第三層,阮清離開了第三層後,就將那張屬於林之衍的權限卡扔了玩家,自己則拿著工作人員的權限卡,朝著遊輪的第八層上去。
他之前查遊輪的時候,在第八層發現了電腦,電腦是處於有網狀態的。
在林之衍用他手機打通他的手機時,阮清就意識到了這艘遊輪上有內部網。
隻要有網有電腦,他就可以改變遊輪的權限。
然而阮清發現這個遊輪上的局域網竟然不止一個,他現在唯一能打開權限的隻有三層到六層的房間門,以及三層到六層的電梯權限。
其他的權限都無法通過網絡攻擊修改。
阮清沒有過多的猶豫,立馬取消了房間門需要權限卡才能打開的設定,將所有第三層的房間門全打開了。
這是目前第三層客人唯一的生路。
隻要及時躲進房間,未必不能存活下來。
這並不是阮清聖母,在力所能及能救人的情況下,阮清都會選擇救人,而且救下這群客人也是在變相的救自己。
邪神教徒不是無緣無故要屠殺這麼多客人,而是因為召喚邪神需要鮮血和祭品。
他們這群客人的靈魂就是祭品。
一旦死亡的客人達到邪神教徒想要的程度,他絕對就會直接召喚邪神。
阮清不會樂觀的去想召喚失敗。
如果沒有他的存在,這場召喚邪神不一定會成功,但有他的存在,這場召喚儀式一定會成功。
因為那位邪神名字是……克塔亞特。
正是他進入這個無限恐怖遊戲後,經歷的第一個副本《恐怖直播間》副本的直播間的真正主人,也是那顆溫禮研究的巨大的眼睛的主人。
阮清光是想起當時海底的畫面就渾身發冷,絕對不能讓‘祂’被召喚成功,否則他們都會死在這個副本中。
阮清打開房間權限打開的毫不猶豫,但在電梯的權限時他有些遲疑了。
電梯的權限一旦打開,那怪物也極有可能通過電梯上到上面的樓層,到時第四層到第六層之間也不再安全。
不過阮清猶豫了不到三秒,就將權限給打開了。
隻要祭品不死,就不是祭品,也就無法滿足召喚邪神的條件。
畢竟真正的祭品,是人類的鮮血和靈魂。
至於安全的地方,六層以上都是必須需要刷權限卡的,他並沒有權利取消,怪物也不可能輕易上的來。
除非徹底關閉遊輪的權限系統。
但目前來看遊輪的人是想將所有客人堵死在第三層,應該不可能主動去關閉遊輪的權限系統,更何況六層以上聽說還住著其他的貴客,林之衍應該不會瘋狂到將貴客也拖下水。
所以遊輪的第六層以上暫時是安全的。
阮清將權限開啟後,就快速離開了第八層,想要去找其他玩家匯合。
他的戰鬥力實在是太低了,就算怪物暫時上不來,單走也絕對不是明智的決定。
然而讓阮清沒想到的是,那群玩家竟然拿著他給的權限卡,無意中闖入了遊輪的權限控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