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終變成了一個不老不死的怪物,一個控制不住自己的怪物。
不止是他有這種變化,其他逃出陵墓的四人也同樣變成了怪物。
隻除了任延慶。
任延慶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他雖然同樣不老不死,但他卻沒有變成怪物。
幾人暗中調查了一下他,發現他之所以沒有變成怪物,是因為他在陵墓裡得到了什麼東西。
具體是什麼東西幾人並不知道,任延慶將一切都藏的很深,哪怕他們幾人找上門,也直接否認了當初去過陵墓。
這也導致幾人對任延慶產生了怨恨。
憑什麼一起進入的陵墓,變成怪物的隻有他們,憑什麼他還能獨善其身作為人類幸福的活著。
這股怨恨在知道任延慶有了‘兒子’時,達到了頂峰。
他們在知道任延慶在當初陵墓上方修建小區大樓後,毫不猶豫的冒充了工地的工人,策劃了那起綁架案。
目的就是為了殺死任延慶,搶走他在陵墓裡得到的東西。
後來的事情就是阮清進入副本後發生的事情了,幾人沒有達成目的,一起死在了這個改變他們人生和命運的地方。
等等,陵墓……上方?
這個小區就是‘神明遺址’的上方?
阮清的心猛的一跳,拿著資料的手直接就僵住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陵墓裡根本就不是什麼真正的神明,裡面埋葬的人極有可能就是副本中提到的‘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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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祂’是神明,也絕對不是什麼光明正義的神明。
畢竟無限恐怖遊戲裡面,從來就沒有副本boss是善良的。
阮清捏著資料的手指用力了幾分,用力的他細白的手指開始泛白了,也用力的資料都折皺了。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更可怕的事情。
副本的第七天,這位‘神明’極有可能會醒過來。
到時他就更沒有機會離開這個副本了。
蘭旭也想到了這一點,副本最大的boss在自己的地盤內,可以說是絕對無敵的存在,正面對上且全身而退的可能性近乎為零。
他們最好是在第七天之前,通關離開這個副本。
蘭旭眼底帶著幾分凝重,最終他看向了勺子內微怔的阮清,“我們必須快一點找到‘祂’的名字了。”
阮清點了點頭,輕聲提醒道,“去任延慶的房間。”
挖開陵墓去找‘祂’絕對就是找死的行為,資料中提到了陵墓危險無比,裡面有很多可怕的存在。
雖然周錦辰沒有細說,但能令所有進入陵墓的人都放棄了永生,可想而知絕對不是一般的可怕。
他們說不定還沒見到‘祂’,就死在了找‘祂’的路上。
甚至說不定還會驚動‘祂’,將‘祂’提前喚醒了。
所以在小區內找‘祂’的名字是最穩妥的辦法。
而真正接觸過‘祂’的人,應該僅隻有任延慶一人。
如果說有人知道‘祂’的名字,那麼就隻可能是任延慶。
蘭旭也這麼認為,他將勺子揣入了衣兜,在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房間內某處陰暗的角落後,徑直離開了房間。
在他蘭旭走出房間時,地面上突兀的出現了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屍體。
那屍體和剛剛的蘭旭一模一樣,不管是死亡的姿勢,還是外形,都沒有一絲的不同,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
這是副本的第四天,整個名雅小區再也不復之前的‘和諧’,路過的住戶看起來都有些詭異。
住戶們臉上皆掛著詭異的微笑,嘴角幾乎快要裂到耳根了。
那是人類根本不可能露出的笑容。
更別提住戶眼底的垂涎和貪婪,好似想將人吞噬殆盡,卻又仿佛被什麼限制住,隻能直勾勾的看著人看。
副本對厲鬼的束縛在逐漸降低,哪怕是白天也不再像人類了,也不再遵循必須將活人騙入自己的房間才會下手。
不難想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副本會發生什麼。
蘭旭沒有再浪費時間,帶著勺子裡的阮清就去了一樓。
那幾隻厲鬼不知道去哪兒了,其他厲鬼又不敢靠近D棟,此時的D棟安靜的有些詭異。
蘭旭找到了屬於任延慶的房間,在確定房間的主人不在後,推門就直接進去了,接著從衣兜裡拿出了勺子。
明顯是想要和剛剛一樣,和少年一起調查線索。
然而勺子上映照出來的倒影是他自己,屬於少年的那道身影消失了。
……
小區某房間內正站著一道纖細漂亮的人影。
正是剛剛消失了的‘阮清’。
此時的‘阮清’臉色慘白,白皙纖細的手上沾滿了血跡,血跡正在嘀嗒嘀嗒的往下滴落。
而他的腳邊正是一具死相極慘的屍體。
整個畫面完全就是兇案的第一現場,看起來就令人背脊發涼。
直播間的畫面是跟著阮清的身體的,所以直播間的觀眾完整的看完了幾人消失後發生了什麼。
【嘶,太可怕了,這個boss不講道理啊,正面搞不過他竟然還會玩陰的。】
【我算是知道這個副本的通關率為什麼會是零了,不怕boss武力值逆天,就怕boss除了武力值逆天外,還有腦子,有這樣的boss在,通關完全就在在痴人說夢好嗎?】
【完了完了,老婆估計也要死在這個副本裡了,嗚嗚嗚不要啊。】
‘阮清’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接著心情愉悅的走向了衛生間,想要將手上的血跡清洗掉。
然而他才剛打開水龍頭,就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阮清’下意識的抬起了頭。
在他面前正有一塊鏡子,鏡子裡的人影也正在看他。
‘阮清’心跳一滯,糟了。
好在他反應極快,立馬用力量將自己的手心劃出了一道小小的傷口,接著將滿是血跡的手伸出來。
他委屈的抿著唇,可憐巴巴的看向了鏡子裡的人影,聲音也可憐極了。
“好痛。”
然而鏡子裡的人和他做出的姿勢沒什麼區別,也委屈的張了張口,就連眨眼的頻率也沒什麼兩樣。
‘阮清’見狀雙眼微不可查的眯起了一瞬間,眼底帶著一絲懷疑。
……不是?
第319章 驚魂大樓
◎你都看見了?◎
‘阮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哪怕他忽然眨眼,鏡子裡的自己也沒有絲毫的延遲。
鏡子裡的自己就是單純的倒影,並非是他以為的少年。
勺子和這邊的鏡子應該不互通,勺子被擋住後鏡中的世界會變成虛無,被困在虛無裡面的人是無法自主在鏡像世界裡移動的。
少年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阮清’淡淡的垂下眸,漫不經心的將手放到了水龍頭下。
淅淅瀝瀝的水淋下,混合著他手上的血跡流入洗手池中,看起來有一種詭異的美感。
傷口進水後,有些輕微的刺疼,但‘阮清’並不在意,慢條斯理的將手上的血跡衝洗幹淨了。
血跡被洗幹淨後,露出了原本白皙如玉的手,也露出了那道被他自己劃傷的傷口。
那傷口很小,就隻是稍微破了點皮,看起來並不嚴重,甚至因為受傷泛著淡淡的粉色,在白皙到有些透明的肌膚映襯下,看起來有說不出來的……色氣。
‘阮清’眸子半斂,隱下了眼底的情緒,抽出旁邊的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珠。
還剩下一個。
‘阮清’將紙巾扔到旁邊的垃圾桶裡後,轉身離開了房間,纖細的背影充滿了淡漠無情。
……
任延慶並不知道其他幾人已經出事了,他渾身散發著危險,快速的在樓層間穿梭,一間一間的查找著少年的身影。
雖然覺得任清不會傷害少年,但是那股力量強大到了恐怖的程度,他嘗試了將近兩百年都沒能控制,他不信任清十幾年就找到方法了。
更何況,被那股力量侵蝕的任清早已不算是他了,而算是……‘神明’的一部分。
任延慶不敢賭‘神明’會對少年心動,也不敢賭‘神明’不會傷害少年。
必須要盡快將人給找到。
任延慶跑著跑著腳步忽然停頓了下來,他看向不遠處的人影,眼底的殺意幾乎快要化為實質了。
站在不遠處的正是‘阮清’。
“下午好。”‘阮清’的語氣就好似遇到了朋友一般,在普通的打著招呼。
但任延慶並不買賬,他死死的盯著‘阮清’,“你到底想要什麼?”
阮清聞言微微歪了歪頭,輕笑著開口,“我說過了。”
“我想要你們死啊。”
‘阮清’說完直接就動手了,絲毫不給任延慶再說話的機會。
任延慶也隻能放棄溝通,和‘阮清’打了起來。
因為顧及阮清的身體,‘阮清’壓制著力量,實力大打折扣,對上任延慶有些吃力。
所以他隻能邊打邊跑,想要找機會徹底殺死任延慶。
任延慶也沒有放過任清的意思,以前不會,現在更不會。
更何況被那股恐怖力量侵蝕的他,早就不算是他了。
那五人以為他是得到了什麼東西才沒有變成怪物的,實際上並不是如此。
那個陵墓裡飄蕩的黑色霧氣根本就不是霧,是那股恐怖的力量,屬於‘神明’的力量。
在陵墓裡呆的越久,就越會被那股力量侵蝕。
那幾人比他幸運多了,才在陵墓裡呆了幾小時就逃出去了,沒有被黑霧侵蝕的當場異變。
可他不是,他選的那條路是通往‘神明’沉睡宮殿的路,也是最危險的路。
就連黑霧都是其他路的數十倍。
他在陵墓裡垂死掙扎了整整三天,早已被黑霧侵蝕的不人不鬼的。
哪怕是離開了陵墓,他也活在無法擺脫的痛苦中。
這樣的痛苦持續了兩百年,他才找到了解決和緩解的辦法。
那就是將被侵蝕的那部分靈魂分離出來,再次封印到‘神明遺址’。
也就有了任清的存在。
任清是他,卻又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