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抿了抿唇,知道楚逸已經發現他來了。
他並沒有抬起頭,而是有些慌亂的出聲,聲音都帶著一絲明顯的顫抖,“……到。”
阮清答完到後似乎是害怕楚逸說些什麼,淚水盈滿了眼眶,死死捏緊了手指,仿佛在等待著最後的死亡宣判。
最終還是堅持不住了,不願面對現實的趴在了桌子上。
不過就算是趴著,阮清的身體也嘴微微顫抖,似乎是在哭一般,單薄纖細的背影脆弱的宛若精致的陶瓷美人,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好在楚逸並沒有再說什麼,收回了視線繼續點到。
阮清旁邊的同學見狀一頓,他看了看講臺上正在講課的院長,又看了看旁邊脆弱不安的同學,默默撕下一張草稿紙,寫下一句話後遞了過去。
但阮清似乎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並沒有注意到有人給他遞了字條。
那同學輕輕用筆戳了戳阮清。
阮清被戳的一頓,微微抬頭看向戳他的同學。
那同學本來是想將紙條遞過去的,結果就看到阮清長長的睫毛沾著淚珠微微顫動,湿漉漉的眸子因為淚水的緣故,光折射進去,就仿佛裡面有點點流光宛轉散開。
宛若夏天夜晚漫天閃耀的星光。
看起來漂亮驚人。
同學的手瞬間就僵住了,還是阮清再次低下頭他才反應過來,將手中的紙條遞了過去。
[你怎麼了?]
[是身體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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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看到紙上的話後微頓,沒有理會,繼續趴在了桌上。
那同學見狀抿唇,有些不死心的再次撕下草稿紙,寫上幾句話後遞了過去。
[是有人欺負你了嗎?]
[你可以告訴我。]
[我可以幫你的。]
不過這次不管他怎麼戳,阮清也沒有再抬頭看他了。
那同學見狀想了想,拿出自己包裡的巧克力,就在他準備遞到旁邊的人手中時。
“盛嘉,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楚逸的聲音從講臺傳來。
拿著巧克力的同學聞言直接一僵,遲疑的站了起來,“……老師,您剛剛問了什麼?”
楚逸冷冷的開口,“出去。”
那同學有些不甘心的低下頭,握緊了手中的巧克力,但也隻能往教室外走去。
其他同學也沒有絲毫驚訝,畢竟院長一向十分的嚴格,再則剛剛的問題再簡單不過了。
“王清,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教室裡所有同學微愣,下意識的朝角落裡的人看了過去。
有人回想起昨晚舞臺上的畫面視線微頓,也有人因為沒去晚會,眼底帶著幸災樂禍。
阮清聽到楚逸的話後身影一頓,以趴著的姿勢擦了擦眼淚,接著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他的頭微微低下,似乎是怕別人發現他哭了一般。
阮清似乎是不安極了,精致的小臉泛白,長長的睫毛不停的顫抖,身體也微微發抖,聲音帶著一絲哭腔,“我,我不知道……”
楚逸放下書,淡淡的反問,“不知道還翹課?”
阮清似乎是被嚇到了一般,眼淚直接從眼眶裡滑落,聲音充滿了哽咽,“對……對不起……”
“下次再翹課這門課你就別想過了。”
阮清聞言一頓,反應過來後瞪大了眼睛,抬頭看向了講臺上的楚逸。
楚逸看著瞪著漂亮眸子看著他的少年,冷哼了一聲,但也沒有改口。
隻是掛一門課就意味著並不會開除他。
阮清見狀露出一個激動的笑容,直接朝講臺上的人狠狠鞠了一躬,有些哽咽的聲音充滿了感激,“謝謝,謝謝老師。”
楚逸視線落在阮清微紅的眼尾和淚痣上,“下課來我辦公室一趟。”
阮清頓了一下,立馬再次開口道,“好的,老師。”
其他同學見狀有些驚訝,就這?
曠課那麼久,還回答不上來問題,結果就這一句不痛不痒的話?
前一陣子不是還說因為對方曠課太多,要將人給直接開除嗎?
這次阮清再也沒有趴在桌上哭了,而是若有所思的看著窗外,思考著一會兒該怎麼辦。
楚逸不開除他不代表就放過他了。
原主在‘花月’工作這件事永遠就是一個致命的把柄。
就在阮清準備收回視線時,窗外忽然砸下來一個人。
阮清瞪大了眼睛,看著窗外墜落的人瞳孔微縮。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阮清在看他,眼裡帶著痛苦和絕望,他張了張嘴。
是……?
雖然阮清會讀唇語,但是那人下墜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阮清根本就沒有看清楚那人後面在說什麼。
他立馬站起身打開窗,看向墜落的人。
他們教室是在二樓,那人已經砸在了地上,身體都被摔的有些扭曲,大量血跡在他身下蔓延開來。
顯然是已經死了。
並不隻是阮清一個人發現了有人墜落,有人發現後直接尖叫了起來。
“啊!!!有人跳樓了!!!”
“死人了!!!”
因為昨晚看過整個物理系的學生,阮清對這人依稀有些印象,就是他們物理系的學生。
和寧沐風在同一個班級。
兇手跳過他朝下一個人動手了?
更或者兇手殺人本身就沒什麼順序,沒先殺了他不意味著就放過了他。
阮清現在是王清,王清絕不是那種有人跳樓會去圍觀的人。
在這眾目睽睽之下,他也隻能學著其他同學表現出一副被嚇傻了的模樣,實際上卻仔細的在觀察著屍體。
好在二樓的高度算不上高,還是能清楚的看見樓下人的狀態的。
屍體裸露出來的身體沒什麼奇怪的地方,沒有勒痕,也沒有什麼痕跡。
是被人直接……推下來的?
阮清想都不想就直接排除了跳樓自殺,這人剛剛那個眼神絕不是跳樓自殺會有的眼神。
因為有人墜落的緣故,哪還有同學有心思上課。
不少同學都趴在窗戶面前往下看去。
就在阮清準備再仔細的看時,他忽然被人捂住了眼睛,接著便被拉入了一個懷抱中。
“不用害怕。”楚逸輕輕拍了拍阮清的頭,狀似是在安撫他一般。
阮清微僵,假裝被嚇到了一般身體微微顫抖。
因為被楚逸拉回來的緣故,現在就是餘光也看不到樓下了,阮清隻能作罷。
他垂眸視線隨意的落在了桌上。
兇手很聰明,按照兇手的手法,屍體上應該也不會殘留什麼痕跡,看了應該也沒什麼用。
就像當初那個吊燈砸下來一般,如果砸死了他,他的屍體上肯定也不會有任何的線索。
最好是找個機會去天臺看看。
還有那個會場。
……
校長辦公室內。
阮清看著坐在他對面的楚逸十分的不理解。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個院長不去處理事情就算了,為什麼還有心情拉著他在辦公室談他曠課的問題。
楚逸看著眼前的少年,猝不及防的開口問道,“你為什麼要去‘花月’工作?”
阮清微頓,漂亮的眸子裡瞬間蒙上了一層水霧,他微微低下了頭,小聲的開口,聲音幾乎快要聽不見了,“……我需要錢。”
楚逸眼神一暗,“你在那邊工作多久了?”
阮清無助的咬了咬下唇,張了張嘴,有些難堪和羞恥的開口,“……一年了。”
楚逸放下手中的鋼筆,狀似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王同學你應該知道,大學是絕不會容忍一個在‘花月’工作的學生。”
“把那工作給辭了。”
就在阮清準備開口時,楚逸繼續開口道,“不然要是被其他人發現這件事,我也保不了你。”
阮清低下頭,眼淚直接滴落在了他的手背上,脆弱又無助的開口,“辭不了,我籤了五年……”
第116章 血色愛情
◎我和楚院長正在交往◎
‘花月’酒吧是不允許員工違約的,除非支付天價的違約金。
原主肯定是支付不起的。
就算是支付得起,現在那個經理估計也不會輕易放他走。
阮清在經理看到他坐在楚逸的腿上時就注意到他的反應了,雖然經理的神色依舊溫和,但眼中的戾氣完全就藏不住。
顯然是不可能輕易放棄他的。
畢竟變態偏執人的字典裡就沒有放棄這兩個字。
但……
阮清微微垂眸,餘光落在了楚逸受傷的腹部上。
經理肯定是知道楚逸的身份的,經理昨晚卻肯定的對他說學校這邊不會知道他在‘花月’工作。
隻有……死人才不會說出去。
經理最後的那個眼神極有可能就是讓人殺掉楚逸。
楚逸身上的傷大概就是這樣來的。
不過顯然經理的人失敗了。
能毫無準備的從那個經理手中活著回到衡明大學,應該不隻是一個普通的物理系院長這麼簡單。
如果這兩人狗咬狗的話……應該就沒有什麼時間再關注他了。
而他也就有足夠的時間去調查兇手。
阮清掩下眼底的神色,手握緊放在合並的腿上,都握的有些泛白了,身體微微顫抖,看起來越發的弱小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