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衍聞言頓了一下,看著沙發上纖細單薄的身影眼底的譏諷更加明顯了,“都到這個份上了,還裝什麼裝,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阮清輕輕抿著唇,沒有說話。
林安衍本來準備繼續開口諷刺,但見人蜷縮在沙發上,那身影帶著幾分脆弱和可憐,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一般,就頓住了。
他帶著懷疑的語氣,冷冷的開口,“真摔傷了?”
“嗯。”阮清點完頭後遲疑了一下,微微伸了伸腳露出腳踝,然後快速收了回去。
因為阮清收的太快,林安衍隻看見了一抹粉紅色一閃而過,並沒有看清楚到底有沒有受傷。
但想來眼前這個人費盡心思才能代替寧沐風演出,肯定是不可能輕易放棄的。
林安衍冷哼了一聲,拿出手機,打通了寧沐風的視頻通話。
對方很快就接通了,下一秒屏幕上露出了寧沐風俊美秀氣的臉。
他那邊似乎是有些吵鬧,“安衍,怎麼了?”
林安衍看著對面的畫面愣了一下,疑惑的開口道,“你不在學校?”
“學校超市裡沒有那種杯子,所以我到外面來了。”寧沐風的聲音溫潤如玉,仿佛玉珠落玉盤般清脆動聽,帶著一股幹淨溫柔,聽起來讓人感覺十分的舒服。
亦如他的長相一般,俊美卻不帶絲毫的攻擊性,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的感覺。
看到他的人都會覺得校草這個名頭他實至名歸。
林安衍聽完皺了皺眉,沉聲道,“你現在在哪兒?五分鍾之內能趕回來嗎?”
“可能不行。”寧沐風搖了搖頭,接著臉上浮現出一絲疑惑,“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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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衍有些煩躁的開口,“王清剛剛摔了,可能沒辦法跳舞了。”
“摔了?”寧沐風聞言皺了皺眉,明白了林安衍的意思,他有些為難的開口道,“我現在離學校有些遠,五分鍾內肯定是趕不回來的。”
寧沐風說完頓了一下,想了想開口道,“你問問王清會不會鋼琴之類的,我的鋼琴還在學校,可以借給他用一下。”
“也就你好心。”林安衍冷笑了一聲,冷冷的開口,“我可不管他會不會,反正是他自找的,今天這演出他自己想辦法解決。”
“我都說過了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要攬那個瓷器活。”
“而且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他既然選擇搶了你名額,那他就要自己承擔後果。”
林安衍說這話時絲毫沒有壓低聲音,也絲毫沒有顧及到阮清就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
顯然他就是故意說給阮清聽的。
阮清的心微微沉了沉,明白今晚的演出他是必須出場了。
畢竟原主的自尊心實際上很強,聽到林安衍這番話,估計就算是真的受傷了也絕對會出演。
兇手會是……林安衍嗎?
就在阮清若有所思時,休息室外忽然跑進來一名學生,“林哥不好了!林哥!大事不好了!”
林安衍側身看向那同學,沉聲道,“怎麼了?”
那學生急切的開口解釋,“小琪她演出不了了,剛剛小琪家裡給她打電話,說是她媽媽進搶救室了,她聽到這個消息直接奔醫院去了。”
那同學說完頓了一下,繼續開口道,“小琪也不是故意要放鴿子的,林哥你也知道,小琪她媽媽身體一直不好,這次進了搶救室怕是……”
林安衍能理解,媽媽都進搶救室了,就算是任小琪留下,估計也沒心思表演了。
今晚真是狀況百出。
林安衍想了想,冷靜的開口,“讓主持人說一下情況,直接閉幕演出。”
林安衍說完看向了阮清,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阮清:“……”
阮清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壓低了幾分帽子,隻剩下白皙光滑的下巴還露在外邊才罷手了。
接著便假裝腳傷一瘸一拐的走向了舞臺那邊。
那背影看起來有幾分可憐兮兮的樣子。
不了解情況的人大概還會以為他是被人欺負。
林安衍皺了皺眉,再次冷哼了一聲,平時陰鬱不討喜,出事了就知道裝可憐。
晚了!
他可不是寧沐風,不吃他這一套。
林安衍看著阮清的背影有些煩躁的扯了扯衣領。
做錯了事本來就應該自己承擔後果。
他才不會後悔!
也不會心軟!
寧沐風此時正站在路燈下,剛剛因為林安衍側身的原因,沙發上蜷縮著人也入了手機的攝像畫面。
他看著沙發上纖細單薄的人愣了一下,眼底浮現出些許疑惑。
這人……是誰?
休息室的光線不太好,再加上沙發上的人帽銜也壓的很低,寧沐風想了半天也沒能想起來這人到底是誰
記憶中也完全找不到這個人。
就在寧沐風想要仔細看看時,沙發上的人站了起來,很快就消失在了畫面中。
寧沐風也無從再分辨了,但結合剛剛對面林安衍的反應,寧沐風心底浮現出一個有些離譜的猜測。
他有些不確定的開口道,“他是……王清?”
林安衍聽到寧沐風的聲音,這才想起來自己還沒將視頻通話給關了,他看向手機開口道,“你脾氣可真好,他都那樣算計你了,你還不記仇。”
顯然這話也就告訴了寧沐風剛剛那人就是王清。
寧沐風溫柔淡然的笑了笑,“也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就是個演出而已。”
“安衍你也知道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會參加。”
寧沐風說完頓了一下,語氣帶著擔憂的開口道,“不過他既然摔傷了腿,就還是別讓他上臺了。”
“你和大家說一聲,我馬上趕回來,相信大家會理解的。”
“給我十分鍾就可以了。”
林安衍聞言掃了一眼舞臺入口那邊,“他已經上去了。”
“這樣啊。”寧沐風的笑容淡了幾分,他想了想開口道,“那你注意著些,別鬧的大家都不愉快了,畢竟王同學還傷著。”
“我這邊已經買好水杯了,馬上就回來了。”
“嗯。”
……
阮清已經走到舞臺入口處了,他掃了一眼外面會場大廳。
會場是那種階梯型的座位,一排比一排高,來的學生十分的多,多到已經坐不下了。
因為沒有座位的緣故,不少學生都直接站在了後面或者過道裡,密密麻麻的將整個會場都擠滿了。
大部分的人情緒還十分的激動,揮舞著手中的熒光棒,完全不亞於那種當紅的明星開演唱會。
這些人明顯都是衝著寧沐風來的,可見寧沐風在衡明大學的人氣有多高。
而愛慕寧沐風的人越多,就越難找出兇手。
因為每一個愛慕寧沐風的人都可能有嫌疑,這不異於大海撈針。
估計是……必須要出事才能找到關於兇手的蛛絲馬跡了。
但阮清並不想做這個線索。
哪怕從此被兇手盯上,他也必須要活著離開舞臺,隻要兇手想要殺他,就必定會露出馬腳來。
舞臺上此時打了兩束圓形的燈光,一束打在了報幕的主持人身上,另一束打在了舞臺中央的鋼琴上。
昏黃的燈光映襯著華麗的鋼琴,恍若在等待著主人的到來。
那是屬於寧沐風的私人鋼琴。
他為了演出效果,特意從家裡搬到學校來的。
顯然就算表演的人換成了原主,晚會的工作人員也沒有將鋼琴給撤下去。
可以看出幾乎所有人都在表達對原主的厭惡和排斥。
大概就算原主設計拿到了演出名額,大家也隻是在看原主的笑話罷了。
阮清沒有過多的看鋼琴,而是隱晦的看向了觀眾席。
兇手可能就在其中。
甚至極有可能就在觀眾席的前幾排裡。
那裡是最佳的觀看位置,兇手應該不會錯過。
隻是不知道兇手有沒有提前知道寧沐風的演出已經換人了。
這個副本兇手殺人和之前的不同,他殺人都是將目標偽裝成各種意外死亡。
而且手段極其的高明。
如果兇手不知道換人了,那表演的中途出事的可能性就比較低了。
畢竟沒有提前準備的話,大庭廣眾之下並不好下手。
可如果……兇手提前知道了,那這場演出就會危險至極。
說不定他會死在舞臺上。
舞臺上主持人正在報幕,他報完後便走下了舞臺,路過阮清時還側目掃了他一眼,眼底充滿了和林安衍如出一轍的譏諷。
阮清沒有理會主持人的諷刺,仔細在腦海中記下了前三排的學生後,就拿著剛剛路過後臺時順手拿的笛子,緩緩走上了舞臺。
阮清是會鋼琴的,但是寧沐風的鋼琴他可不敢碰。
本來就搶了寧沐風的演出名額了,要是再碰寧沐風的鋼琴,估計他真的很難活著離開這個舞臺了。
後臺的燈光師見有人走上來,可不管換沒換人,努力履行自己的職責,直接將燈光打在了阮清的身上。
臺下觀眾看清楚舞臺上的人後,歡呼聲弱了下去,質疑聲開始響了起來。
“這是……寧沐風?怎麼感覺不太像呢?”
“我也感覺不太像,而且寧沐風似乎沒有穿過這種顏色的衣服吧?最近換風格了?”
“換什麼風格啊,這人就不是寧校草吧?這人是誰啊!?寧校草呢!?”
“不是,不是說這個晚會的閉幕演出是寧沐風嗎!?這他媽是誰啊?上來表演還帶個帽子?怎麼見不得人?”
“不知道啊,我聽小道消息說,今晚的閉幕演出就是寧沐風啊?”
“這不是欺騙我們嗎?我可就是為了寧沐風來的,結果你告訴我不是寧沐風演出???”
“就是,浪費老子的時間!真就無語了!”
“滾下去!”
觀眾開始直接罵起來了,不少人情緒都有些激動,甚至還有人直接離場了。
阮清沒心情理會那些叫囂著讓他滾下去的聲音。
他走到鋼琴旁邊,將麥克風調整了一下高度,接著將墨綠色的笛子放到了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