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鬼眼睛來找到了他。
教室裡的莫燃和蕭時易在聽到那細微的聲音後一頓,紛紛看向了發出聲音的方向。
莫燃直接用手撐著桌子,幾個利落的翻身出了教室,跑到了牆邊。
他看著地上還在動的血紅色的眼珠子皺了皺眉。
剛剛就是這眼珠子撞到牆發出的聲音?
蕭時易也走了出來,“怎麼了?”
莫燃微微仰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地上還在蠕動的眼珠子,“不知道是誰的。”
“真惡心。”
莫燃說完便一腳直接踩爆了眼珠子,汁液濺落開來,看起來更加的惡心了。
蕭時易在莫燃踩下去時就後退了幾步避開,一臉厭惡的看了莫燃一眼。
莫燃收到蕭時易的視線後,一臉無所謂的收回了腳,絲毫沒有在意蕭時易的厭惡。
兩人看了看四周後轉身,緩緩走遠。
而藏在旁邊教室講臺下面的阮清則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發出什麼聲音,又將兩人給驚動了。
剛剛他跌坐在地上的聲音並不算很小,對於感知能力強的人來說,絕對能聽見。
所以他在聲音發出後也來不及去找地方藏,而是直接滾入了旁邊的教室,藏在了講臺桌子下。
好在他剛剛的位置就是正對著旁邊教室的門的,整個過程沒花到五秒鍾,他人剛剛藏好,莫燃就到達了他剛剛藏的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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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燃和蕭時易走著走著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停下腳步回頭看去。
那顆被踩爆的眼睛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依舊在地上朝著某個方向蠕動,就仿佛剛剛是一場幻覺一般。
莫燃和蕭時易皺了皺眉,立馬走了回來。
能立刻復原的鬼,顯然並不弱,他們本來以為是考場裡的學生的眼睛。
畢竟他們之前吸收他們的力量時,也沒注意到底有沒有眼睛逃跑了。
可顯然這眼睛絕不是那群學生的,是那……老師的?
莫燃直接伸手撿起了地上的眼睛,也沒有嫌棄眼睛髒。
眼睛在莫燃手中掙扎,就算隻剩下眼球了,也帶著濃濃的怨恨和不甘,卻因為莫燃的力道根本掙扎不開。
但眼球卻沒有放棄,依舊朝著某個方向死死掙扎。
就仿佛是沒有思考的能力一般,也仿佛是那個方向……有吸引它的東西一樣。
莫燃和蕭時易相視一眼,皆想到了當初在考場裡發生的事情,想到了這位老師對少年的偏愛。
也想到了那根被拿走的頭發。
莫燃嘴角微微上揚,輕笑了一聲,眼底是按耐不住的興奮,接著便帶著幾分迫不及待,大步朝眼球掙扎的方向走去。
蕭時易也大步跟了上去。
眼球掙扎的方向是在旁邊的教室內,兩人直接踏入了教室。
教室內一目了然,能藏身的地方隻有兩個。
一個是講臺上的桌子底下。
一個是後面放雜物的櫃子。
但此時放雜物的櫃子是大開著倒在地上的,有沒有人一眼就能看見。
就隻剩下講臺上的桌子。
第77章 第一高中
◎就仿佛是一具屍體◎
整個教室此時空無一人,桌椅都亂成了一片,仿佛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地上和牆上的都帶有不少血跡。
看起來令人毛骨悚然。
講臺是對著門口的,在門口的位置看過去正好被桌子擋住,看不清楚桌子下面。
莫燃拿著不斷掙扎的眼球,步伐十分輕快的走向了講臺旁邊,他並沒有彎下腰去看,而是輕輕敲了敲桌子,“蘇哥?”
在這空蕩蕩的教室裡,那敲擊聲就仿佛要敲到人心底去一般,讓人忍不住心跳加速。
莫燃的聲音落下後沒有任何回應。
莫燃並不在意,語氣是壓抑不住的興奮,“蘇哥,是你自己乖乖出來?還是我拉你出來?”
桌子底下依舊沒有聲音,就仿佛根本沒人在一般。
然而莫燃手中的眼球依舊在朝著桌子底下的方向掙扎,顯然桌子底下是有什麼東西。
莫燃耐心十足,循循善誘的開口,“蘇哥你應該知道的吧?這所學校現在很危險,你一個人是活不下去的,除了依靠我們,你別無選擇不是嗎?”
這座學校現在已經和外界完全分割開來,裡面的人出不去,就連求救電話也打不出去。
就算外面的人還能進來,也隻會被困死在這裡面,現在的第一高中隻可進不可出,再強大的後臺,此時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就算是軍隊來了,也無法活著踏出第一高中,黑霧就是神明的力量,想要離開第一高中,除非殺光他們這種存在。
可惜想要殺死他們,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不需要再忌憚什麼,也不需要再克制什麼,在這所學校裡,他可以放肆的為所欲為。
可以不需要顧忌的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以及夢寐以求的……人。
莫燃的笑容越發的燦爛,聲音帶著一絲哄騙,“蘇哥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你永遠都是我的蘇哥,而我永遠都是你最忠誠的狗。”
大概是怕嚇到人,莫燃死死壓抑住心底的興奮,但卻壓抑不住,硬生生破壞了他清秀的容貌,看起來令人不寒而慄。
蕭時易倚著門口的牆,看著講臺上的桌子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莫燃說了半天,耐心逐漸耗盡,但桌子底下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他眼神目光幽深,直接伸手扳住桌子邊緣,側彎腰朝桌子底下看去。
桌子底下……空無一人。
甚至連雜物都沒有,隻有一件學生校服。
莫燃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他陰沉著臉,伸手拿出了那件學生校服。
第一高中的學生校服是特殊定制的,在學生校服左胸前的位置,會寫著校服主人的班級和名字。
莫燃神色晦暗不明的握著校服,大拇指輕輕摩擦著上面‘蘇清’兩個字。
學生校服十分的冰涼,沒有一絲溫度,不像是剛脫下來的樣子。
顯然並不像是莫燃猜測的那樣。
少年確實在這個地方躲過,但也許是在很久之前了,久到在他們來教學樓這邊之前。
人也早就離開了。
心中的愉悅和興奮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不悅。
自從蘇知惟將人帶走,他們就再也沒見過少年,甚至還被那群考場裡的鬼學生圍堵追殺。
好不容易反殺了那群鬼學生,卻再也找不到少年的蹤跡,就仿佛是被人藏起來了一般。
莫燃面無表情的捏爆了另一隻手中的眼球。
不過他拿著眼球的手是自然垂著的,捏爆了眼球也沒有濺上一絲在校服上。
蕭時易見狀皺了皺眉,眼底閃過一絲厭惡,直接拿過了莫燃手中的學生校服。
校服還算幹淨,但是手肘和肩膀的位置卻不知道在哪裡沾染上了血跡,在校服上異常的礙眼。
血跡已經幹涸了,也無法分辨到底是屬於誰的。
蕭時易拿著衣服湊到鼻邊嗅了嗅,血腥味十分的淡,淡到幾乎聞不到了,反而是那股若有若無的幽蘭花香縈繞在衣服上,猝不及防的撲鼻而來,讓人心跳直接一滯。
蕭時易動作頓了頓,這幽蘭花香的濃鬱程度,可不像是……脫下來很久的程度。
起碼不可能有幾個小時之久。
但蕭時易掃了一眼旁邊的莫燃,沒有說什麼。
莫燃捏碎了眼球後直接將眼球上的力量吸收,眼球裡的黑霧融入他的體內,眼球這次再也沒有復原,被莫燃宛如扔垃圾一般扔在了地上。
莫燃拿出紙,臉色陰沉的擦了擦手上的髒汙,最終將紙扔下,和蕭時易逐漸走遠。
阮清聽到兩人走遠的腳步聲,微微松了口氣。
他從窗外的陽臺上站了起來。
第一高中不少教室窗戶外面都有一個小小的陽臺,算不上大,用來減緩不小心跌落窗外用的,平時用不上,班級基本上都是將陽臺用來放植物盆栽。
陽臺雖然很窄,但是呆一個人還是沒問題的。
阮清早就知道那眼球會暴露他的位置,實際上他最應該做的是拿起那顆眼球一起藏起來。
但是理智分析是一回事,具體行動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現在根本克服不了對鬼的恐懼,也完全無法說服自己拿起那顆眼球。
哪怕那顆眼球對他造不成什麼傷害。
再則剛剛的聲音都發出了,如果原地什麼也沒有,肯定也會引起莫燃和蕭時易的懷疑,到時候兩人說不定會在附近搜查。
所以阮清在藏起來時才沒有帶上那眼球。
但眼球暴露他位置是遲早的事情,阮清在兩人轉身後就脫下來自己的衣服,然後翻窗藏在了陽臺上。
阮清也是在賭那鬼老師隻剩下眼球,沒有什麼思考能力,應該隻是無意識的在追蹤著他的氣息。
好在確實如他猜測的那般,衣服上的氣息也算,轉移了那眼球的注意力。
兩人也沒有發現他的位置。
然而這個陽臺翻下來容易,翻上去就有些難了。
這個陽臺的高度要比教室矮很多,就是為了防止有同學隨意翻下去,所以高度設置的很低,差不多有兩米多高。
阮清要踮起腳尖,才能勉強碰到窗戶的邊緣。
阮清翻下來的時候,也是踩著倒在旁邊的椅子,扳著窗戶邊緣翻的,還差點摔在陽臺上。
但翻上去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踩了。
隻有植物盆栽,還是那種小盆栽,顯然是不足以承受起一個人的重量的。
而且這是在四樓,往下跳也不現實,以他的體力爬到三樓陽臺也顯然是不可能。
還是隻有爬回教室這一條路可以走。
阮清看了看窗臺邊緣,嘗試著跳起來抓住窗戶邊緣,以此撐起來看能不能翻進去。
但顯然是沒有那個力氣,阮清連手都磨紅了也沒能撐起身體翻上去。
進入副本基本上都是導入的自己的身體,阮清的身體向來嬌生慣養,沒有幹過什麼重活,甚至是連重物都沒有拿過,他隻是嘗試了兩次,手就開始火辣辣的疼。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危險了,一旦出事都沒地方可以逃,最好是快一點離開。
就在阮清想辦法時,一道低沉又熟悉的男聲,猝不及防的在阮清的頭頂響起。
“需要幫忙嗎?”
……
太陽西下,已經看不見了,隻餘太陽的一點點餘光映照著天空,整個世界都開始逐漸黯淡下來。
夜幕就快要降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