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在大白天,宿舍卻在門關上的瞬間直接陷入了黑暗中,一股陰冷席卷而來。
所有人的精神都緊繃了起來,背靠背圍在了一起,手中皆拿著對付靈異型的道具。
阮清很害怕,甚至是怕的開始發冷,被那玩家的手牽住的手死死握住對方,生怕被拋下。
阮清想過宋鈺可能對他有些想法,也想過宋鈺會怨恨他,但他卻沒想到之前的一切都是宋鈺刻意而為的。
也沒想到他給他的符紙竟然還有這個作用,締結婚姻契約……
阮清因為害怕的緣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他死死咬住下唇,要是當初宋鈺寫明了用途,他絕不可能將符紙留在身上。
黑暗濃稠,看不見一絲光亮,就仿佛宿舍被切割開來,形成了一個沒有任何光芒的孤島。
四周死寂一片,整個世界安靜極了。
可乍一聽又仿佛有什麼聲音一般。
窸窸窣窣,零零散散,仿佛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靠近,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可等仔細一聽,那聲音又聽不見了。
內心的恐懼在逐漸放大,心底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阮清的手緊緊握住那玩家的手,整個人往那人身上挪了挪,幾乎已經靠在了那玩家身上,另一隻手還死死拽住那玩家的衣角。
仿佛這樣會讓他有安全感一些。
嘀嗒。
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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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仿佛是哪裡漏水了一般的聲音響起,但沒有人會真認為那是水滴的聲音。
阮清的心狠狠沉了沉,那是……滴血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
這也就代表著,宋鈺在靠近他們。
就在阮清想要往後退退,遠離那滴血的聲音時,忽然有人狠狠的推了他一把,那力道大的直接將他推出了人群。
朝著那滴血的聲音的方向。
阮清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整個人穩不住的向後倒去,他下意識想要拉住那玩家的手。
可是那玩家卻忽然松開了他的手,就仿佛和推他的人一樣,想用他去吸引宋鈺的注意力一般。
他們……也許一直就是這樣想的……
不然也不會帶著他這個累贅。
阮清的力氣太小了,對方松開了手,他直接沒抓住的往後傾倒。
時間在這一刻都仿佛變慢了,慢到阮清想起了當初第一次遇到鬼的時候。
那時候他還隻是個唯物主義者,一直想要逃離囚禁他的人。
精美的城堡建在山上,困住了城堡裡的所有人,也困住了他。
他想要自由。
所以他偷到了鑰匙,靠著計算和直覺選對了離開城堡正確的路。
但他因為害怕被抓回去,沒有走大道,而是選擇了走荒無人煙的山林。
山林就仿佛是從未有人到訪過的原始山林,沒什麼人走,也就沒有什麼路,他不知道往哪走,隻是隨便找了一個方向,一直往前。
因為他堅信,隻要不換方向一直往前,總會走出山林。
事實也確實如此,走到晚上十二點多時,他走出了山林,山林邊緣是一片非常大的墳地,想要下山就必須穿過那片墳地,或者是繞很遠的路繞開。
他走了一天,已經很累了,然後他做了一個讓他後悔一輩子的決定。
他選擇了穿過墳地。
月光很大,撒在大地上絲毫不影響視線,也不影響他走到一半的時候看到有人影……從墳裡爬出來。
那時他還天真的以為是盜墓的。
直到他看到那人影渾身是血,朝他撲過來,然後因為動作太大,頭直接掉在了地上,甚至還滾了幾圈。
可那人影卻依舊在動。
那……不是人。
是鬼。
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微縮,想也不想轉身就跑。
然而他體質向來不好,又怎麼可能跑的過鬼。
他被追上了。
接著便被鬼拖入了棺材中,眼睜睜的看著棺材蓋緩緩合上。
沒有人會來救他,也沒有人救的了他。
因為他很清楚,他為了不被抓回去,選了一條絕不會被發現的路,甚至還抹除了他路過的所有痕跡。
直到棺材蓋完完全全合上,將月光完全隔絕,棺材內沒有一絲光芒,什麼也看不見。
隻有鬼在緩緩靠近他。
後來他是怎麼被救的?他不記得了。
隻記得那股無法逃脫的恐懼和害怕深深的將他淹沒。
他們試圖催眠他,讓他忘記那股恐懼。
可是他們忘記了,他也擅長催眠,就連他自己也無法催眠自己完全忘記。
被困在棺材裡。
逃不開,掙不脫,也忘不掉。
那一晚成為了他永遠也忘不掉的記憶,害怕鬼也成為他無法克服的本能反應。
被合上的棺材沒有一絲光,一如現在這般。
阮清臉上滿是脆弱,最終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任由恐懼和害怕瞬間席卷他的大腦。
就在阮清快要完全摔出去時,一隻手猝不及防的抓住了他,瞬間將他給拽了回去。
“唔……”因為之前那人推的力道太大,阮清的手在被抓住的一瞬間,疼痛的感覺自手上傳來,但他卻沒有覺得痛苦,心髒因為被人抓住而快速跳動。
拽住他的男人直接將阮清拽入了他懷中,緊緊摟住了他的腰,還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似乎是在無聲的安撫他一般。
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因為害怕的,更或者是慶幸有人救了他,在這一刻阮清的淚水迅速溢滿了眼眶,控制不住的滑落了下來,身體也止不住的微微顫抖。
阮清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衣服,將人的衣服都抓皺了,就宛如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那人也沒有拒絕他,摟著阮清腰間的手更緊了些,帶著幾分強勢和侵略性。
眼前人的體溫十分的溫暖,讓阮清處於崩潰邊緣的情緒稍微安定了幾分。
大概是阮清太過害怕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嘀嗒的滴血聲早就消失了。
就在他被……推出去的那一刻。
黑暗濃稠至極,滋生了無數的陰暗,仿佛看不見邊際一般,給人無盡的危險和壓抑,也讓人控制不住的升起恐懼和不安。
就在阮清害怕不已時,忽然被人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姿態捏住了下巴,接著他的頭便被強制抬高了幾分。
阮清下意識的就想別開頭避開,然而下一秒眼前人靠近了他,與他呼吸交錯,壓低的聲音帶著磁性的在他耳邊以隻有他能聽到的響起,“你應該不想再次被推出去吧。”
男人的聲音十分陌生。
阮清在聽清楚男人的話後瞬間僵住了,水汪汪的眸子瞬間瞪大,帶著一絲震驚和害怕,臉色更白了幾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宛如珍珠一般。
但是他卻僵直了身體,不敢動彈半分。
因為他怕他一動,就會真的被男人推出去。
男人的視線落在眼前人被眼淚湿潤的眸子上,少年長長的睫毛掛著淚珠,如羽翼般顫動,精致的臉被眼淚潤湿,臉上帶著脆弱和害怕,看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但這並不能引起男人的憐惜和同情,男人微微傾身,靠近了眼前人幾分,修長的手指先是輕輕擦了擦少年眼角的淚水,然後大拇指停留在了少年被咬的紅潤的薄唇上,意味不明的微微摩擦了幾下,接著輕輕的按了按。
少年的唇果然和他想象中的一樣,很軟,可能是因為剛剛咬過,帶著幾分溫熱湿潤,那觸感就像有一根羽毛撓進心底。
男人下一秒捏住少年的下巴,抬高了幾分,直接低頭,帶著不容拒絕的吻了上去。
唇上溫熱湿潤的觸感傳來,阮清死死咬緊了牙關,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人親吻他。
隻是拽著男人衣服的手指因為太過用力,已經開始泛白了。
男人親吻了幾下後,十分的不滿足於隻是唇齒相貼,他伸出舌頭輕舔吮吸少年的薄唇,待他唇全是他的氣息才伸出舌頭侵入他的牙關。
但阮清牙齒咬的很緊,男人退了出來,捏著阮清下巴的手用力了幾分,晦暗不明的聲音帶著一絲哄騙,“乖,不想被推出去就把嘴張開。”
阮清咬了咬下唇,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單薄纖細的身影看起來有些無助。
讓人忍不住憐惜,也讓人忍不住想要更加過分。
最終他還是緩緩的張開了嘴。
男人這次不再是輕舔,而是再次捏著少年的白皙的下巴,趁機侵入牙關。
男人甚至過分的將阮清抵在桌子上,用腳微微抵進阮清雙腳間,在他唇邊肆意廝磨。
阮清隻能紅著眼尾,被迫承受,大腦因為恐懼思緒有些難以集中,甚至是難以思考和分析,心髒跳動也因為害怕而加快。
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接著緩緩的松開拽著男人衣服的手,伸入了自己的衣兜,快速將符紙給撕碎了。
在符紙撕碎的瞬間,男人瞬間頓住,他松開了阮清,伸手摩擦了一下阮清被他親的紅潤的薄唇,接著宛如蜻蜓點水一般輕輕吻了一下,在阮清耳邊開口,“你是我的。”
“我們已經締結婚約了。”
“你逃不掉的。”
男人說完身影便消失了,阮清少了支撐,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他再也壓制不住心中的恐懼,急促的喘息了起來,精致的臉上毫無一絲血色,整個人不安的繃直了身體,看起來有幾分脆弱極了。
下一秒,恍若玻璃破碎的聲音瞬間響起,打破了這詭異的寂靜,甚至是打破了這無邊的黑暗。
在那破碎聲響起後,整個空間就宛如鏡子被打碎般,破碎開來。
阮清的淚水還在止不住的流,神色也依舊害怕和脆弱,但他看著熟悉的宿舍,蒙上一層水霧的眸子裡卻沒有絲毫意外。
現在宋鈺極有可能被蘇知惟給逼走了,這個認知讓他冷靜了很多,理智再一次回籠。
一開始阮清因為害怕沒反應過來,但在那滴血聲都消失後,他就察覺到有問題了,顯然那不是現實。
他隻是怕鬼,但不代表他會變成白痴,剛剛那人根本就不是什麼玩家,而是……宋鈺。
牽他的是宋鈺,推他的是宋鈺,拉他的也是宋鈺。
看宋鈺的日記本,宋鈺顯然是‘愛’著他的,所以他不可能任由其他人在他面前親他,除非那人就是他,所以才會沒有任何動靜了。
而之所以宋鈺的身體會有溫度……
他們極有可能進入這棟宿舍樓,就被宋鈺拉入了鏡子中,剛剛那一切估計都是宋鈺制造出來的幻境。
就如同當初他在教室裡做的夢那般。
剛剛阮清撕碎的符紙正是在蘇知惟辦公室順走的,符紙是蘇知惟的,他抱著說不定能感知到符紙的情況的想法,撕碎了符紙。
如果蘇知惟真的能感知到,那他極大可能會趕回來。
畢竟符紙被毀了,也就意味著他這邊出事了。
顯然阮清猜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