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就發現有兩名玩家看手機了,還有一名玩家莫名其妙的回頭了,雖然不確定他是因為什麼回頭。
但他肯定是第八位或者第九位,要先死也輪不到他。
不,他也可能是第十位,因為那位叫裴衍的玩家坐在玩家最後一排,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點燃白蠟燭。
再則他還有系統道具和玩家給的符紙,絕對不會那麼快就出事的。
阮清雖然是這樣安慰自己,但手上卻攥緊了手機,死死抿著唇,渾身緊繃的看著白蠟燭緩緩落下,再一次給自己下了一層催眠。
系統:“……”把催眠用到這種程度,真是個狠人。
而玩家們的直播間在夏白依將阮清白蠟燭撞落那一瞬間,就直接炸了。
【啊啊啊!救命!我老婆的白蠟燭要熄滅了!來個人接住蠟燭啊!】
【殺千刀的夏白依!她是不是有病!?自己的蠟燭熄滅還不夠,還要害我老婆!?主播,你去弄死她!我給你刷積分!】
【裴神你別看了,快救救我老婆的蠟燭啊!完了完了,這個距離也來不及去救了,我老婆死定了。】
不管直播間如何哀嚎,下一秒,白蠟燭掉在了地上的聲音響了起來。
……響起了兩次。
白蠟燭應聲熄滅了兩支,但熄滅的那兩支都不是阮清的,而是……莫燃和蕭時易的。
而他的白蠟燭在蕭時易手中,並沒有熄滅……
阮清茫然的看著蕭時易手中屬於他的白蠟燭,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別說是他,就連直播間的觀眾觀眾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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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鍾前,在阮清的白蠟燭掉下時,坐在他旁邊的莫燃直接順著滑下座位,拉住桌子伸腳直接從桌下穿過,然後毫不猶豫的將掉落的白蠟燭踢了起來。
白蠟燭瞬間就被他踢的直接高於課桌了,緊接著阮清旁邊的蕭時易快速的用手撐住桌子,將白蠟燭給成功接住了。
兩人的動作行雲流水,如仿佛排練了很久一般,一個踢一個接,默契十足。
而且莫燃在踢的時候顯然是特意避開了火焰,所以在蕭時易接住白蠟燭後,火焰隻是微微晃了晃,並沒有熄滅。
阮清:“……”啊這……
這也能接到?他們身手會不會太好了一點?
兩個人破滅了兩個人的計劃,留下滿教室都有些茫然的人。
阮清表面上帶著慶幸的掃了兩人一眼,但內心卻有些一言難盡,這兩人剛剛的動作出奇的快,幾乎在夏白依的白蠟燭熄滅的那一秒就動了。
就仿佛是知道夏白依會撞掉他的白蠟燭一般,顯然兩人的注意力一直就在他的白蠟燭和夏白依身上。
而且這兩人是可以在夏白依撞之前就拿起白蠟燭的,就算反應慢了一步,也可以在桌子撞向他們這邊時穩住蠟燭。
但這兩人都沒有在第一時間將白蠟燭穩住,而是等夏白依撞到桌子後才開始動作。
顯然就是為了等夏白依犯下不可彌補的錯誤,然後讓他甩了她。
不過雖然他的白蠟燭救上來的,但是他們自己的白蠟燭卻因為動作太大,掉落在了地上,直接熄滅了。
阮清看著蕭時易手中屬於自己的白蠟燭陷入了沉默。
起碼……甩開夏白依的目的應該可以達成了。
莫燃在踢高白蠟燭後便拉住桌子邊緣站起身,看向夏白依露出一個笑容,陰冷又駭人,“夏同學,你可要小心一點啊,要是再有下一次……”
雖然莫燃沒說完,但教室裡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說什麼,畢竟他的語氣和表情已經表明了他想說的。
夏白依見白蠟燭平穩的被接住,眼神陰沉了一瞬間,下一秒便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看向阮清,語無倫次的開口,聲音帶著哭腔,“蘇清哥哥,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隻是……隻是太害怕了,嗚嗚嗚……”
夏白依說著說著直接哭了出來,哭的梨花帶雨,身體都哭的微微顫抖,宛如空中搖曳的小白花,帶著一股柔弱無依的感覺,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不過顯然在場的沒有一個人欣賞,也沒人安慰一下她,甚至是看戲一樣的看向夏白依,特別是李書陽最為明顯。
李書陽坐在夏白依旁邊,就差把‘幸災樂禍’這四個字寫在臉上了,甚至還開口質問道,“你怎麼能撞倒蘇清哥哥的白蠟燭!?你是不是故意的!?”
“就是,就是。”莫燃在旁邊立馬接話,說的十分虔誠,還朝阮清討好的笑了笑,“我要是你,我就是自己摔倒也不可能撞倒蘇哥的白蠟燭,你說你這不是在害蘇哥嗎?”
蕭時易也在旁邊不贊同的看向夏白依,“就算傳說是假的,白蠟燭熄滅也是不吉利。”
三人帶著譴責的看向夏白依,態度在這一刻出奇了的一致。
夏白依流著淚,可憐兮兮的搖頭,“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太害怕了。”
她看向阮清,急切的開口解釋,生怕阮清誤會她,“蘇清哥哥你相信我,我沒有想要害你的意思嗚嗚嗚嗚……”
說著她便伸手,想要拉住阮清。
“別碰我。”阮清直接甩開了她的手,冷冷的開口,“別叫我蘇清哥哥,從現在開始,我們什麼關系都沒有了。”
“不,蘇清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要跟我分手嗎?不要,我不要分手。”夏白依不敢置信的搖頭,眼淚直流,甚至想要再次拉住阮清,“蘇清哥哥,不要分手好不好?我知道錯了……”
然而在夏白依伸手那一刻,她就被莫燃直接給拽開了。
而阮清看都沒看夏白依一眼。
莫燃見狀眼底的愉悅更甚,絲毫不顧夏白依的哭泣,動作十分無情的將夏白依推遠了幾分,“夏同學,現在你和蘇哥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請不要隨意靠近我們蘇哥,不然我可就不客氣了。”
雖然莫燃面無表情的看著夏白依,看起來仿佛很生氣夏白依的所作所為,但實際上他眼底的愉悅早就出賣了他的心情。
夏白依看向冷著臉,一臉絕情的阮清,也知道沒辦法挽回這段關系了,她哭的十分絕望,緩緩轉身走到了另一邊,那身影看起來十分的傷心。
那群玩家見夏白依走向他們,也沒有趕走她,畢竟現在教室裡就隻剩下他們兩隊人了。
而且其他普通NPC在白蠟燭熄滅就走出了教室,他們也不好跟過去看看白蠟燭熄滅到底會有怎樣的後果,留著她也正好看看情況。
不過在夏白依過來時,玩家們還是警惕的看了一眼她,不讓她靠近自己的白蠟燭分毫,生怕再次發生剛剛那種要命的事情。
蕭時易見夏白依走開後,將白蠟燭遞給了阮清,沉穩的叮囑道,“蘇哥,小心些。”
阮清‘嗯’了一聲後,接過了白蠟燭,三人再次坐下。
這一次他們這邊還剩兩支白蠟燭還亮著,阮清的,以及李書陽的。
教室再一次陷入了安靜中,隻剩下夏白依哭哭啼啼的聲音,哭的玩家們都被她哭的有些心煩了。
高個的玩家冷冷的看向夏白依,“別哭了。”
高個的玩家是那種高大型的,冷著臉看起來十分能唬人,夏白依仿佛是被他給嚇到了,沒有再發出聲音,而是自己默默流淚。
玩家中並沒人有闲心安慰她,皆是如臨大敵的保護著自己的白蠟燭。
此時距離凌晨一點鍾隻剩下十五分鍾了,隻要再熬過剩下的十五分鍾就好了。
一名玩家死死盯著自己的白蠟燭,神色緊張不已,生怕蠟燭出現什麼閃失。
然而下一秒,他宛如魔怔了一般,瞳孔有幾分渙散,而他眼前的火焰忽然就變了,變成了一條劇毒無比的毒蛇,一口猛的朝他咬了過來。
“啊!”那玩家直接尖叫了一聲,瞪大了眼睛,下意識扔掉了手中的白蠟燭。
白蠟燭被他扔在地上,直接就熄滅了,而在那位玩家眼裡,白蠟燭早已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哪還有什麼毒蛇的影子。
其他人紛紛看向了他。
那名玩家也知道自己陷入了幻覺,臉色十分的難看,“我剛剛看到蠟燭變成了毒蛇,朝我咬了過來。”
其他人皺了皺眉,高個的玩家開口,“就算是看到毒蛇咬過來,你也不應該會扔掉蠟燭才對。”
畢竟他們玩家可不是普通的NPC,早就有所防備,不可能輕易被幻覺誤導才對。
那玩家點了點頭,“是的,但那幻覺有些古怪,不止能影響視覺,似乎還能影響大腦,就仿佛是真的一樣,那一刻大腦一片空白,心底根本壓制不住產生恐懼。”
“等我反應過來時,我已經把白蠟燭扔了。”
其他玩家的臉色更難看了,要是還能影響大腦,這怕是很難克制住身體的本能反應了。
就在大家不知道在想什麼時,其中一位玩家回頭,“裴神,你拍我幹什麼?”
裴衍冷漠的掃了他一眼,“我沒拍。”
那玩家臉頓時就白了,也想起來裴衍的性子冷漠,怎麼可能會拍他。
裴衍是坐在最後面的,他是坐在倒數第二排的,所以他身後隻有裴衍一人,如果不是裴衍拍的他……
規則三:如果聽見了什麼聲音,或者是被人碰到了白蠟燭照不到的地方,請不要回頭。
那玩家死死咬住下唇,他……違反了規則三。
直播間的觀眾也被這氣氛弄的緊張不已。
【完了完了,這都是第四位違反規則的主播了,不會是要團滅了吧!?】
【簡直就是防不勝防,這個副本也太難了吧!真的隻有中級副本的難度嗎?】
【這個副本已經算不上中級副本了,隻要副本前面有幾個‘中級晉升’四個字,升為高級副本隻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現在的難度應該介於中級和高級之間,更慘的是,要是在他們還沒通關之前,副本晉升成功了,那是高級副本的難度了。】
【如果是高級副本的難度……怕是裴神也很難通關吧。】
【別說裴神了,這種自己晉升的副本,就是高級玩家來了也不好通關的。】
玩家們看不到這些劇透的彈幕,但也意識到這個副本的難度有些不對勁。
一般副本的線索不可能埋的這麼深,隻要仔細調查基本上都會發現蛛絲馬跡。
可這個副本他們卻是一直在做無用功,甚至還被NPC耍的團團轉,還是支線任務給了他們提示,這是之前的副本從未有過的事情。
以前的副本就算是非常危險,但線索不會隱晦到這種程度。
玩家們的心沉了沉,這個副本的難度,真的隻有中級嗎?
現在教室裡還亮著的白蠟燭,僅剩下七支了,這七支中有三支都違反了規則,嚴格來算隻剩下四支,阮清這邊兩支,玩家那邊兩支。
而距離凌晨一點還有十三分鍾。
所有人從未覺得這十三分鍾這麼的難熬,秒針每一次轉動都牽動著所有人的心髒。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還剩最後的十分鍾。
就在眾人緊張不已時,忽然門外傳來腳步聲。
“噠!”
“噠!”
“噠!”
是幻覺嗎?
白蠟燭還沒熄滅的玩家們相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見了不安和恐懼。
不,這不是幻覺!
是真的有腳步聲在靠近!
他們的心髒都揪了起來,紛紛低下頭,根本不敢朝門口看過去。
因為他們都還記得規則五的內容。
規則五:在祈求祝福的過程中如果有人進入了教室,不要理會,不要搭話,也不要與其對視超過三秒。
人?在這凌晨的時間,來的怎麼可能是人!
剛剛那群同學離開的時候,並沒有將教室的門給關上,那腳步聲越來越近,就算是大家都沒有抬頭看,但大家都知道有‘人’從門外進入了教室內。
阮清也低著頭,死死握緊了手,手心都被他握的泛白了。
規則五說的是不能對視超過三秒,如果少於三秒應該沒事。
阮清抬起了頭,不少玩家和他都是同一個想法,也抬起了頭。
沒有……沒有人……
可是腳步聲明明還在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