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用麻煩你了,這點兒時間我還是有的,而且我之前就答應了阿清要送他回家。”溫禮笑了笑,溫柔的看向了阮清,“是吧,阿清?”
就在阮清害羞的準備點頭時,他的衣角人被人輕輕扯了扯,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
阮清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亂的抬頭看向顧照西。
顧照西見阮清看過來,朝他偏了偏頭,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但就算那笑容再燦爛,也無法掩飾其中帶著的威脅和警告。
就好似阮清不順著他的話說,他就會當著溫禮的面說出什麼不該說的一樣。
阮清頓時眼尾微紅,長長的睫毛如羽般顫動,委屈和難過幾乎要壓的他哭出來。
但是此時他不得不低下頭,順著顧照西的意思小聲的開口,“我還是不麻煩溫禮哥哥了,我,我可以自己回去的。”
“這裡離你住的地方那麼遠。”顧照西有些不贊同,“還是我送你吧,你知道我都是晚上工作的,白天也沒什麼事。”
顧照西一副都是為了少年著想的模樣,看起來十分體貼。
阮清眼眶裡續滿了淚水,大概是怕被人發現,頭低的更低了,“謝謝顧先生。”
溫禮的笑容淡了,他放下了筷子,拿起紙巾擦了擦嘴,“送阿清回去對我來說並不是一件麻煩的事情,況且顧先生工作特殊,我可不敢把阿清交到你手上,還是我送阿清回去吧。”
顧照西笑容也淡了,“溫醫生說笑了,這話說的我好像是個壞人一樣。”
溫禮笑了笑,“去酒吧的不一定都是壞孩子,但好孩子一般不會去酒吧。”
“更何況顧先生的酒吧還不是一般的酒吧,要是阿清跟你學了些什麼不好的風氣和習慣,那可就不好了。”
顧照西淡淡的看了一眼溫禮,慢條斯理的開口,“酒吧不過是一個娛樂場所而已,溫醫生可不要帶著偏見啊,再說了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能帶壞清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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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雖然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樣,但是氣氛卻有些緊張,總有一種兩人在針鋒相對的感覺,讓阮清有些如坐針毯。
“顧先生不會真的覺得酒吧是正規的娛樂場所吧?”溫禮忍不住笑了,那笑容仿佛帶著淡淡的譏諷,但再仔細一看卻依舊溫柔。
顧照西一臉的無辜,“難道不是嗎?酒吧確實就是正規娛樂場所啊,我還有營業執照呢。”
溫禮笑容不變,“一般酒吧可不會有一個不請自來,還厚著臉皮要送人回家的老板,顧先生還是和阿清保持距離的好,畢竟阿清與顧先生並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你這樣隻會給阿清帶來困擾。”
顧照西扯起嘴角,露出一個假的不能再假的微笑,“溫醫生不也和清清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的人嗎?不也一樣相處的很好。”
溫禮笑著搖了搖頭,“我和你不同,我有一份正規的職業,也不會去一些不幹不淨的地方。”
顧照西笑了笑,意有所指的開口,“有正規的職業又不代表什麼,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有些人看起來幹淨,實際上內裡骯髒不已。”
“那就不需要顧先生關心了,熟悉我的人都了解我是怎樣的一個人。”
“醫生這個職業繁忙,一般人怕是沒什麼機會了解,能了解的都是你的患者,沒病的人還是不要去打擾比較好。”
“不忙,再說和阿清相處怎會是打擾?我們畢竟是朋友。”
“不過才認識半天,哪裡算得上是朋友?”
兩人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大堆,到最後兩人臉上的笑容都假的不行。
而阮清在旁邊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連頭都不敢抬。
“是不是朋友又不是以時間長短來決定的,隻要阿清覺得是朋友就好。”溫禮動作高雅的倒了一杯茶,遞到了阮清面前,“阿清,你說是吧?”
阮清:“……是,是的。”
阮清說完這句話,衣角又被人用力的扯了一下,似乎是在不滿他的回答一般。
阮清緊張又不安的縮了縮,沒敢再說什麼。
顧照西看了一眼旁邊可憐兮兮的少年,笑容淡淡,“朋友而已,又不是什麼特殊關系。”
溫禮笑了,笑的十分溫柔,“倒也不止是朋友關系,畢竟阿清之前還和我表白過。”
溫禮的語氣沒什麼變化,但聽在人耳裡卻讓人覺得他是在炫耀一般。
顧照西似笑非笑,“溫醫生怕是誤會了,清清還小,分不清什麼是喜歡的。”
“你說是吧?清清?”
少年忽然瞪大了雙眼,一動不敢動的僵硬的坐著。
在所有人都看不見的角度,一個尖銳物品抵在了少年的腰側。
似乎是刀,顧照西面前不知什麼時候少了一把用餐用的小刀。
顧照西見阮清看過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阮清張了張嘴,因為恐懼和害怕,冷汗直流,他神色浮現出一絲掙扎,最終咬牙顫抖著開口,“……不是的。”
少年的聲音太小了,顧照西沒聽清,“什麼?”
阮清紅著眼眶,就算是害怕到顫動,也固執的開口,聲音比剛剛大了幾分,“不是的……”
溫禮聽到少年的反駁笑了笑,“阿清確實小,但也不是顧先生認為的傻子。”
而顧照西的眼神則冷了下來,轉瞬又恢復了正常,神色淡淡的和溫禮你來我往的繼續交談,仿佛什麼也沒發生一般。
雖然兩人一臉的溫和,但是氣氛卻莫名有些壓抑。
阮清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的開口,“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包廂內是有洗手間的,但是阮清像是不知道一般,說完就直接走出了包廂。
阮清走出房間後將口罩戴好,才在服務員的指引下去了公共衛生間。
因為包廂有衛生間,所以公共衛生間基本上沒什麼人在。
阮清站在小便池前,動作緩慢,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剛剛其實不想反駁顧照西的,但是順著顧照西的話往下說,就意味著在否定喜歡醫生。
這違背了催眠的內容,他根本沒辦法反抗那股催眠的力量,所以大腦先他理智一步反駁了。
這就是喜歡到願意去死?
阮清垂眸,看來就算是死亡也不能違背催眠內容,哪怕是他有理智。
因為阮清的走神,旁邊來了一個人也沒注意,或者說是不在意。
畢竟這是男廁所,一起上廁所也不會太尷尬。
但沉浸在自己想法裡的阮清,忽然感受到一股強烈的視線。
阮清用餘光淡淡的掃了一眼旁邊的人,然後身體瞬間僵硬,渾身汗毛直立。
是紀言!他怎麼在這!?
更可怕的是,紀言也在用餘光看他,但看的不是他的臉,而是看的他準備拉開褲子的……手的位置。
似乎正在等著他動作。
作者有話說:
清清:痛苦面具
第20章 恐怖直播間
◎怎麼不繼續了?◎
男廁所裡此時並沒有別人,隻有阮清和紀言兩人。
阮清的手在看到是紀言那一刻就頓住了,僵硬的站在原地,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就連時間也仿佛停滯了。
紀言也沒催促,甚至都沒轉頭正面看向阮清,隻是面無表情的用餘光看著。
就仿佛根本沒有認出阮清,隻是上廁所好奇的想看看旁邊人的一般。
阮清腦子裡瘋狂想著解決辦法,然而都無法找到最優解。
死不承認可行度基本沒有,畢竟他脖子上的傷太顯眼了,還就是在紀言眼皮子底下受的傷。
而紀言的位置更靠近廁所的門邊,就算他想衝出去,也必須先越過他。
他並不認為自己這破身體的速度能比紀言更快,畢竟他連普通人都不如。
一時間阮清有些呆滯的站在原地,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地步。
紀言用餘光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少年的頭發看起來十分柔順,臉被口罩擋住了看不見,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好看的陰影,顯得十分靜謐,眼角眉梢都透露著乖巧,美的雌雄莫辨。
像,實在是太像了。
也許不是像,而就是。
這完全就是昨晚那個大膽到將他按倒在床上的少女。
嗯……
也許是……少男……?
紀言的視線下移,再次停在了少年的手上,目光灼灼的盯著少年的動作,眼底帶著一絲探究和不易察覺的期待。
就仿佛不看到什麼‘東西’就不死心一樣。
阮清:“……”要命。
明明隻是個簡單的上廁所,卻仿佛是在踩刀尖一般。
阮清甚至有一絲後悔離開包廂了。
不對,最大的後悔就是昨晚出門!要是昨晚不出門就不會招惹出這麼多是與非了。
大概是阮清太久沒有動作,紀言好整以暇的開口,“怎麼不繼續了?”
阮清:“……”
紀言明顯已經認出他來了,但隻要他死不承認,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紀言說不定顧忌著不會對他怎樣。
阮清深呼吸一口氣,停下了動作看向紀言,小聲的開口,“這位先生,這樣盯著陌生人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
少年的聲音幹淨清脆,似乎還沒有經歷過變聲期一般,十分悅耳動聽,聽起來確實是屬於少年的聲音。
與昨晚那個少女的聲音完全不同。
“陌生人?”紀言似笑非笑的重復了這三個字,眼底帶著戲謔,“躺一張床上的陌生人?”
“看過身體的陌生人?”
“你是不是還想說你有個雙胞胎妹妹?或者是遠方表妹?”
阮清頭皮發麻,不去看眼前的人,他努力故作鎮定的小聲開口,“這位先生,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阮清說完便想越過紀言離開男廁所,身影帶著幾分急切。
然而紀言卻沒有如少年的意,拽住少年的手腕狠狠用力,順著力道一個轉身,將人按在了男廁所入口處旁邊的牆上,充滿了強勢。
“裝傻?嗯?”
眼前的少年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脖子,但手被他禁錮著,避無可避,隻能可憐兮兮的垂著頭,不敢看他。
可惜紀言並不買賬,伸手扯掉了少年的口罩,露出了那張熟悉又精致的臉。
雖然那張臉美的模糊了性別,但是頭發散落下來卻還是能一眼認出他是個少年。
而非少女。
也怪不得那麼……平。
紀言並不喜歡男人,起碼在今天之前不喜歡,昨晚也是他這二十幾年來第一次心動。
結果沒想到心動對象卻是個男人,還是個愛說謊的騙子。
阮清心虛的低著頭,下意識避開紀言的視線。
紀言看著眼前人輕笑了一聲,一字一頓的譏諷出聲,“肖雅?小雅?風雅酒吧的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