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青毫不客氣地瞪他一眼,揮揮手,“滾滾滾!看你在我眼前戳著,就糟心!”說完自己也跟著笑了。
先送了鬱青回家,車繼續往餘年住的地方開。孟遠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前面的一排紅色尾燈,嘆了聲氣,慢悠悠道,“屠了金曲獎,你的圈內地位,才算是真正地定下來了。”
餘年“嗯”了一聲。
沉默兩秒,孟遠又開口道,“還記得去年你參加《天籟》,被許萱坑了一把,扭傷了腳。為了舞臺效果,硬是咬著牙,踩著傷腳跳完了整場,痛得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當時我就想啊,這麼拼,這麼勤奮,資質又這麼好,你的輝煌,必定不會少。”
他又笑著補了句,“我跟著你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夢!”
說完,他從前排轉過身,抬手握拳,邀請,“繼續加油?”
輕輕吸了口氣,餘年心裡也滿滿漲漲的,他抬起手,兩人的拳頭碰了碰,“繼續加油!”
餘年回去時,謝遊已經在家裡等著了。
看到謝遊,餘年繃緊了的神經才全然松弛下來。他把手裡提著的口袋遞給謝遊,有些迫不及待,“你快看!”
謝遊接過口袋,很沉,再往裡面看——歪歪倒倒地放著六個金燦燦的獎杯。
餘年一邊換鞋一邊道,“孟哥還笑話我,說第一次看見有人用這種十塊錢一打的口袋,把金曲獎的獎杯提拎回家的。”
對著謝遊,他眼裡又露出點毫不掩飾的小驕傲,“可是六個獎杯,怎麼拿都不方便,確實隻能放口袋裡提回來了!”
謝遊俯下身,親了親餘年單薄的眼皮,“嗯,辛苦我們年年了。”
趿著拖鞋,餘年在謝遊身後,腳跟腳地往裡走,一邊問,“蛋糕呢?不是說做了蛋糕嗎?”
將一口袋的獎杯放到沙發上,謝遊別開視線,沒說話。
餘年繞到謝遊身前,湊近,親了一下謝遊的下巴,也笑著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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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不過餘年滿眼期待的模樣,謝遊不太自在地回答,“……有。”
等謝遊把小蛋糕端出來放在桌面上,餘年終於知道,為什麼謝遊會眼神躲閃了。
蛋糕隻有大致形狀,上面的奶油裱花一團亂,估計是用果醬寫字的難度系數太大,謝遊幹脆就畫了一個歪歪斜斜的心在上面。
餘年忍住沒笑,把自己的獎杯拿出來,在蛋糕周圍圓形排開,又掏出手機,拍了一張照。
等謝遊反應過來時,餘年已經手速極快地發了微博。
蹲守的粉絲眾多,微博更新不到十五秒,評論就破了萬。
“——臥槽我要插會腰兒!別家藝人曬獎杯,一般就一個,最多倆,我家年年,獎杯能繞蛋糕一圈!牛不牛?我吹爆!”
“——啊啊啊啊顧玄寧我來啦!我竟然搶到前一萬了!啊啊啊!鋅粉瘋狂打電話,你就算結婚了我也愛你!”
“——恭喜年年斬獲金曲獎六項大獎!實至名歸!表示,尊重年年的一切決定!以及,中間那個小蛋糕,應該不是我廚藝小能手·年做的吧?醜醜的,但好可愛啊!哈哈哈~”
餘年順手刷了兩下評論,抬眼開心道,“很多人都在誇這個小蛋糕可愛。”
謝遊虛虛握拳,擋了擋唇角,“那,”他停頓兩秒,還是忐忑地問了出來,“那你覺得呢?”
餘年故作沉思,就見謝遊隱蔽地一眼一眼地觀察他的神情,臉部線條也稍稍緊繃,緊張起來了。
展開笑容,餘年道:“是我見過的最好的、我最喜歡的蛋糕!”
謝遊這才放松下來。
一起將慶祝的蛋糕解決完,餘年咬著小木勺,懶懶散散地靠著桌沿,盯著謝遊看,一直把謝遊盯得耳尖都發紅了才作罷。
他左手撐著下巴,“我突然發現一個問題。”
謝遊疑惑,“什麼?”
餘年伸手,用食指的指腹,將謝遊唇角的一點奶油送到了自己唇邊,故意探出舌尖,一點一點地舔舐幹淨。接著,他彎著眉眼笑道,“我男朋友真——”
“好看”兩個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呲啦”一聲,座椅摩擦地板,謝遊起身忽然靠近,直接以唇舌堵住了餘年未出口的話。
這個吻來的又急又重,兩人的氣息很快都喘促起來。餘年嘴唇被吮得又痒又麻,不禁低低“嗯”了一聲。下一秒,他就被謝遊一把抱了起來,同時,雙腿被分開,環在了對方腰上。沒來得及走到沙發,謝遊就近,直接將人壓在了牆上親吻。
灼熱的呼吸間,謝遊低聲道,“年年。”尾音的氣息不穩,性感得撩人。
餘年攀在謝遊身上,眼裡像是含著水光,他緩了幾秒才回應,“嗯?”
這一刻,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謝遊隻覺抱著餘年,就像小時候第一次用十指觸碰到鋼琴的黑白鍵一樣。
“沒什麼。”
餘年將下巴抵在謝遊肩上,半垂著眼睫笑起來——我知道,你是想說,我愛你。
第97章 第九十七塊小甜糕
金曲獎頒獎典禮的第二天, 正好是錄制《讓我來唱》第五期的日子。餘年到達錄制現場,和相熟的工作人員一一打過招呼, 正巧碰見往裡走的柏顏。
柏顏短裙長靴, 大波浪卷發, 一雙長腿纖細筆直。她見著餘年就長長地嘆了口氣,“唉, 有些人不僅表面看著光鮮亮麗,回家竟然還有蛋糕吃!”
柏顏的助理在旁邊小聲補充, “顏姐已經一個月沒碰過甜食了。”
餘年知道柏顏指的是自己昨晚放在微博上的照片,笑道,“嗯,蛋糕真的很好吃, 回味無窮。”
柏顏一個瞪眼, “氣死了氣死了,我今天晚上要吃兩份——”她住了口,聲音也弱下來, “蔬菜沙拉。”
餘年毫不客氣地笑了起來。
等和孫夢澤他們碰面,各自坐到化妝鏡前,大家都熟, 免不了聊天八卦。
衛路笑道,“年年昨天參加頒獎禮, 今天所有頭條,要不就是報道年年斬獲六項大獎,要不就是在猜年年是不是戀愛了。不過說真的, 年年拿六個獎,我是服氣的!”
聊起八卦,柏顏就興奮,“對對對,好多媒體都在瞎配對,把跟年年同框過的除鬱青以外的所有女明星,全都分析了一遍!連我都沒能幸免!”
眾人大笑,餘年好奇,“然後呢?”
柏顏:“然後發現,你太潔身自好了,根本找不出一點貓膩!所以你到底是不是戀愛了,戀愛對象是誰,都還是個謎!”她又好奇,“說起來,你頒獎典禮搞事,經紀人沒原地爆炸?”
餘年搖頭,“孟哥很理解我的決定。”
柏顏“唔”了一聲,做了美甲的手指輕敲桌面,“也對,你又不是吃偶像愛豆那口飯的,談個戀愛而已,又不是燒殺搶掠、違法犯罪。”她想起來,“說起這個,鄭召溪才是真的慘!”
聽見這個名字,餘年想起曾經兩次收到的照片,面色倒沒有什麼變化,“他怎麼了?”
把房間裡的人都看了一圈,確定沒問題,鬱青這才壓低了聲音,“鄭召溪開始是曝出男女不忌腳踏幾隻船的新聞,他走的就是營銷和流量偶像路線,你說正經戀愛還好,卻是這種破事兒,這下慘了,女友粉全都脫粉回踩。更慘的還不是這個,他當年被一個富婆包養過。”
孫夢澤也來了興趣,“然後呢?”
“這個富婆叫什麼就不說了,但這富婆養小明星這件事,家裡老公是知道的。現在富婆的獨子,正在和養在外面的小三的兒子爭繼承權,獨子嫌自己媽媽養過小明星這事,戳他爸的肺管子,讓他也沒臉,於是,巴不得鄭召溪從此銷聲匿跡別在眼前瞎晃悠才好。”
孫夢澤恍然大悟,“怪不得,這段時間都沒怎麼見過鄭召溪了。”都是在這個圈子裡混過來的人,他唏噓,“粉絲忘性大,沒作品沒硬實力,再少了曝光,過不了多久,也就沒多少人記得了。一次性雪藏還好,最怕的,就是這種慢慢地從頂峰跌落下來,真的比死了還難受。”
這時,衛路插話,“諸位,這次臺本標了五角星。”
餘年疑惑,“是有特殊關照對象嗎?”
“對,一個叫趙書亞的選手,讓給進半決賽。”
孫夢澤摸摸下巴,“意思是,我們四個裡面得三個人給高分,讓他能躋身前三名,對嗎?”
衛路:“對,人是風和娛樂的,今年的主推新人,準備當搖錢樹培養的。”他翻了翻選手資料,笑了,“還把家庭關系標紅了,讓一定要問及相關問題。爺爺和爸爸都是國畫畫家,媽媽是鋼琴老師,這是準備艹書香門第的人設了?”
幾人都懂這其中的套路,又商量,“我們四個怎麼辦?提醒我們一定給過,就說明有問題。但我們四個肯定不能全都給高分,不然太假了。”
柏顏想了想,“要不這樣,我們四個裡面,兩個誇他優點,直接給高分。一個猶豫,最後給中高分。一個也猶豫,最後給中低分。這節奏下來,分數能佔住第三名,進半決賽,怎麼樣?”
四人思忖過後,都點了頭。
到正式錄制時,趙書亞是第六個登臺,不過他在舞臺上站定時,柏顏就微微皺眉,隱蔽地看了眼餘年。
餘年倒是很淡定,仔細觀看對方的表演。進入舞曲高潮部分時,趙書亞取下遮住眉眼的面具,露出了完整的五官。
到點評環節時,衛路說道,“我在看選手資料時,發現你爺爺和你父親,都是國畫畫家,你媽媽是鋼琴老師,這樣的家庭環境下,你是因為什麼,想進入娛樂圈的?”
趙書亞雙手握著話筒,語氣很誠懇,“說起來不太好意思,我是因為聽了餘年老師的歌,才決定進入娛樂圈的。因為我希望,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寫出這麼優秀的歌。”
柏顏低著頭,在鏡頭拍不到的位置,嘴角掛了絲冷笑。
衛路問完,柏顏評價,話語沒留餘地,“外形條件非常不錯,但唱功還很有進步的空間。特別是在高音和真假聲轉換上,平時多練習。以及,起音音準有問題,需要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