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聶明新見餘年好奇,多說了幾句,“鄭召溪出道早,開始是三人組合出道,他最紅。當時就有消息,說他背後有富婆供資源。後來他順利單飛,遇到了現在的經紀人王尼克。王尼克是營銷好手,成功幫鄭召溪定下人設,然後參加綜藝,出單曲,虐粉固粉,手段溜得很。那個富婆也是在那一時期被擺脫的。不過,等恢復了自由身,鄭召溪的感情史就成了爛攤子。王尼克幫著把消息掩蓋地嚴嚴實實,才沒毀了人設。”
在這個圈子和混了這麼多年,聶明新什麼都看慣了,平鋪直敘,“不過夜路走多了總會撞鬼,這一次不就是嗎,同時腳踏好幾條船,還男女不忌,實錘一曝出來,人設立馬崩了個徹底。現在王尼克求爺爺告奶奶,隻希望鄭召溪曾經被富婆照顧的黑歷史別跟著扯出來。”
孟遠聽完,道,“我也聽過相關的傳言,這次王尼克是真的要哭了。”
聶明新贊同,“就是啊,現在的明星,算起來,已經不是單獨的個體,而是一個品牌,後面的團隊、還有粉頭、站子,全都跟著吃飯。”她又壓低聲音,“不過,我幾個同行在群裡聊,說擺明了,鄭召溪是得罪人了,不然不可能這麼快輿論就一邊倒。”
瞄了瞄時間,孟遠提醒,“不說了不說了,一會兒採訪時間不夠了。”
餘年在沙發上坐好,整理好外套,又接過聶明新遞來的麥,道了聲“謝謝”,在衣領上別好。
聶明新收斂了神色,先照例問了好,便開始正式採訪。
在問到關於餘年即將發行的新單曲時,聶明新道,“據說,你在即將發行的新單曲裡,用上了特別的古樂器,能聊一聊嗎?”
餘年穿水洗牛仔褲,白色T恤搭淺藍色的短袖襯衫,他膚色白細,簡單的穿搭讓他看起來有種夏日的清爽感。
“當然可以。在即將發行的新歌裡,我添加了古樂元素,樂器名是鳳簫,距今已經有三千多年的歷史了。”
餘年說起自己喜歡的東西時,眼裡總是像藏著星輝一樣,“相傳舜命樂官制作樂器,樂官用竹做了‘參差’,這種樂器,是用長短不一的竹管組成,就有了‘參差不齊’的說法。又有‘比竹為之,參差如鳳翼,’所以這種樂器叫鳳簫。鳳簫音色純美,悠遠清澈,相信到時,肯定會給大家不一樣的聽覺享受。”
聶明新又問,“網傳你的新歌投入百萬,是真的嗎?”
餘年笑起來,眼角的淚痣混著笑意,眼波流轉,很是賞心悅目。
他搖搖頭,“投入百萬是假的,最多也就投入了百元吧。鳳簫的吹奏者,是我外公的一個老友。老人家聽了我的想法,很贊同,說我是在做很有意義的事,連便飯都拒絕了。至於寫詞、寫曲、編曲、混音、伴奏、和聲和後期制作,全都是由我自己完成的。”
等第二天,這一段採訪視頻發布後,彈幕和評論區全是成片的哈哈哈。
“——哈哈哈年年也太實誠了吧?所以,繼‘兩億買了一張紙’,‘九千萬元買高興’之後,我年又有了‘投入百元出新歌’嗎?”
Advertisement
“——哈哈哈我喜歡!我年年簡直就是詞曲後期演唱一體機!不服來戰!”
“——哈哈哈熱搜預定!!期待餘年新歌!《綺麗》《山雪》循環著聽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終於有新單曲能聽了!最後,姐妹們,《古道》即將上映,買電影票的時候到了!衝衝衝!”
施柔刷新了最新的排序,“年年,#投入百元出新歌#已經在熱搜榜第一位掛了整整一天了,除開公司的宣傳,還有不少音樂大V發布了相關的內容,有一部分表示期待你的新作,有一部分表示,《綺麗》和《山雪》成績太過亮眼,新歌不一定能超過。”
餘年把玩兒著手機,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施柔注意到,餘年這一整天裡,都在時不時地看手機,但手機卻一直沒亮起來過。
知道餘年是在等謝遊,施柔不知道怎麼安慰,又擔心會戳到餘年的痛點,轉而用開心的語氣道,“對了年年,我發現了一家很好吃的店,可以打包外送,年年要不要嘗嘗看?”
餘年知道施柔是在擔心他,溫和道,“不用了,謝謝柔柔姐,今天難得收工比較早,我回家自己做飯吧。”
施柔沒勉強,“好,那年年你好好休息休息。”她有些擔心餘年的狀態,忍不住叮囑,“用菜刀的時候別出神發呆,小心切到手了。”
餘年點頭應下,“我一定注意,柔柔姐放心。”
等車停到了餘年家樓下,施柔幫著把東西整理好。這時,手機傳來“叮”的提示音,施柔拿過手機一看,睜大眼睛。她抬眼看看餘年,吞吞吐吐地,“年年,我、我給謝總設置了特關。”
她突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
餘年拿包的手一頓,領會過來,“他更新微博了?”
施柔小心點點頭。
餘年又問,“發的什麼?”
施柔下意識地按熄手機,“沒什麼。”說完,她咬咬嘴唇,又把界面重新點出來,“年年,你真要看?”
“嗯,要看。”
施柔這才把手機遞給餘年,“那個……謝總他又黑你了。”
隻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謝遊:#投入百元出新歌#呵,新歌能超過《綺麗》和《山雪》?”
評論也是什麼畫風都有。
“——謝總更新啦!喜大普奔,終於更新了!我還以為謝總忘記微博登錄密碼了!等等,又是餘年?謝總黑餘年真的黑得深沉!黑得專一!”
“——謝總這語氣……呃,隻有我覺得奇怪嗎?這到底是在誇年年還是懟年年?感覺像是在說年年江郎才盡,但江郎才盡裡的江郎,年少時也是文採斐然啊,所以,難道謝總這是誇年年有才華?小聲嗶嗶,遊魚女孩兒絕不認輸!”
“——歌都還沒出來,就開始造勢吹牛了,也不怕牛皮吹破,到時候難堪?謝總懟得好,坐等餘年新歌血撲!”
施柔仔細觀察餘年的表情,發現餘年唇角的線條繃得沒那麼緊了,眼裡還多了幾分笑意,冰消雪融一樣,好看得她都舍不得移開視線。
回過神來,施柔試探,“年年,你……還好吧?”
“我很好,柔柔姐不用擔心我。”餘年把手機還給施柔,“我先回去了。”
施柔點點頭,“好,年年明天見!”
餘年回到家,倒了杯水,隨後趿著拖鞋去了廚房,淘米煮飯,洗菜做菜。不到半小時,一葷一素就做好了。
吃過晚飯,又洗了碗,餘年依次給陽臺上的花澆完水,電話響起來,他神情微亮,在看清屏幕上的名字時,又暗淡下去,“孫大哥?”
孫夢澤在電話另一邊笑道,“年年有空嗎?今天你衛大哥請客,要不要來一起吃火鍋?”
餘年下意識地看向門口,拒絕了,“抱歉,今晚有約了,下次有空,我請孫大哥和衛大哥還有柏顏姐,一起吃頓飯吧。”
“行,那我先掛了啊,錄節目見!”
掛斷電話,餘年拿著手機,站在原地發了會兒呆,傍晚的風吹來,拂開白日的熱意,他淺淺吸了一口氣,這才重新進到書房,繼續準備新專輯裡的歌。
晚上十點過,窗外已經是霓虹閃爍。餘年捏著鉛筆寫歌詞,寫著寫著,卻又不由自主地出起神來。
一天了。
這種滋味,真是不好受,分分秒秒都覺得難熬。
這時,響起的敲門聲劃破了室內的沉靜。
手指上的力道一松,捏在指間的鉛筆落在筆跡凌亂的紙面上,隨後順著桌沿滾落,“啪嗒”一聲,掉在了地面上。
餘年站起身,沒有彎腰撿筆,而是站在書房暗淡的燈光下,專注著聽著“篤篤”的敲門聲——每一聲,都像是扣在了心門上。
太安靜,耳邊是風聲,自己的呼吸聲,甚至心跳聲。有節律的敲門聲持續了近兩分鍾,餘年才抬起步子,穿過客廳,站到門口。
右手搭在門把上,餘年五指收緊,稍稍用力,打開了門。
第93章 第九十三塊小甜糕
謝遊就站在門外。
他穿著一貫的深色西服, 白襯衣的衣領熨燙整潔,沒有扣上頂扣, 露出來性感的喉結。脊背依然挺得筆直, 像是用鋼條撐著一樣, 但眼下卻有淡淡的青影。
謝遊貪婪地用視線描摹著餘年的五官輪廓,許久, 才沙啞著嗓音喊了一聲,“年年。”
餘年心口發悶, 酸酸澀澀的。他想著,以前的時候,謝遊每次也是這樣,在微博上用一模一樣的句型格式黑他, 以此做理由, 讓何山送各式各樣的食物或者小禮物來哄他。
甚至還會把盛湯的保溫桶悄悄換一個一模一樣的,再送過來還給他。
他喜歡的人,真的很傻。
手指微微蜷縮, 餘年沉默著往旁邊站了站,讓出了路。
謝遊進了門。
餘年身上穿著布料柔軟的白色棉質T恤,頭發松散, 他看著地面上兩人交錯在一起的影子,等謝遊說話。
不過, 出乎他意料的是,謝遊忽的,竟然伸手用力, 一把將他抱在了懷裡。接著,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他就不由自主地順著對方的力道,連著倒退兩步,後背抵在了堅硬的牆面上。
謝遊手緊摟著餘年的腰,猛地傾身,重重吻在了餘年唇上。
呼吸瞬間交纏在了一起,直到碾磨之間,察覺到唇齒間淡淡的酒氣,餘年才反應過來——謝遊喝酒了?但對方極具侵略意味的舌尖、牙齒的吮咬,很快就讓他再難認真思考。胸膛的灼燙、心口的搏動,喘促的呼吸,任何的動靜,都被放大一般,格外清晰,仿佛所有的神經末梢,都被這炙熱的一吻驟然喚醒。
酒氣擴散,他仿佛也隨對方微醺沉醉。
嘴唇被吮地發痛,餘年鼻間溢出一聲輕哼,尾音綿細。謝遊的力道變輕,一路啄吻往下,觸碰到餘年的喉結,隨後張開唇齒,不輕不重地咬了上去。
刺痛伴隨著麻痒,讓血管像是攝入了雄性荷爾蒙,一跳一跳地搏動起來。熱意順著脊骨往上,餘年下意識地抓緊了謝遊的手臂,卻沒有把人推開。又因著謝遊咬喉結的動作,他不得不揚起下巴,露出脆弱而致命的脖頸。雙眼微閉,濃密的睫毛如同風裡的花瓣一樣輕輕顫動。
謝遊手掌託著餘年的後腰,又用力把人往自己懷裡壓了兩下,之後,他松開餘年的喉結,循著頸側往上,含住餘年細白的耳垂,舌尖卷過,留下湿痕,最後吻在了餘年的耳邊。
“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