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專輯的整體風格之前就定了調,馮廷和趙炎、羅應楊也是按著這個風格來寫歌的。現在準備工作已經妥當,等歌定下來,就開始錄制、投入制作。”
孟遠吸了口氣,“所以現在的問題,如果我們不要馮廷和趙炎他們的歌,賠錢倒是小事,最麻煩的是前期制作時間會被無限拖長。而且,保質保量的詞曲人不多,你現在又還是新人,能找到有質量、有檔期、非天價、還能寫出專輯既定風格的詞曲人,大概隻能盼望撞大運了!”
餘年手指抓著被角,“否則EP就隻能不確定時間地延期、所有計劃也要推倒重來,對嗎?”
“對。”孟遠問餘年,“所以,這歌,我們還要不要?”
“不要。”被問到這個問題,餘年語氣堅定,“吸毒是原則問題,不能要。”他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道,笑道,“孟哥,要不……詞曲都我來寫吧。”
孟遠好幾秒沒聲音,“你來寫……你等等啊,我去商量商量!”
等餘年給自己做了一頓簡單的炒飯,又澆完花,孟遠的電話才打了過來。
“首張專輯自己寫歌,會有人被才華圈粉,但相應的,也更容易被嘲被罵。這是你的第一張音樂作品,我們必須保證質量,所以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必須慎重,必須穩妥起見,你懂嗎?”
餘年:“懂,所以給我三天時間,我把歌寫出來先給你們聽聽看,然後再做決定,可以嗎?”
孟遠應下,“行,等你的好消息。”
發現孟遠準備掛電話了,餘年出聲,“等等,孟哥,那好消息呢?”
“看我這記性!”孟遠自己都笑了,“好消息就是一個熱門綜藝籤下來了,你去當嘉賓。不過你先認真寫歌,這事情不急,晚幾天再跟你細說。”
接下來的三天裡,餘年都沒有出門,期間隻讓施柔買了一點食材水果送到家裡,自己則一門心思地寫歌。
第三天晚上,一直沒收到餘年消息的孟遠憂心忡忡地打電話,“年年你還好吧?要是寫不出來也沒關系,推遲就推遲!”
餘年打了個哈欠,滿是倦意地笑道,“四首都已經寫出來了,我還順便編了曲,配著伴奏唱了一遍,音頻發你郵箱了。”
“這麼快?”孟遠驚訝,又趕緊道,“行知道了,那你休息,我去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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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年困得不行,掛斷電話後,倒床上就睡了。不知道睡了多久,孟遠有了回音,“艹,早知道你特麼這麼能寫,我們還約什麼歌!”
餘年半睜著眼睛,聲音裡帶著笑,“那能行嗎?”
“當然行!完全是吊打馮廷趙炎他們!還能往創作型歌手方面宣傳,不錯不錯!”孟遠聲音興奮,“你繼續睡,Demo確認的結果應該不會這麼快出來,反正有結果了我馬上通知你。”
電話被掛斷,餘年閉眼嘗試了一下,發現瞌睡已經跑沒了,他幹脆坐起身,從冰箱裡拿了一罐酸奶,打開電視,一邊看凌晨重播的財經新聞,一邊喝酸奶。
“……日前,收到消息,寰宇投資的一位王姓高管逃往國外,被警方帶回……”
寰宇投資?餘年拿酸奶的手微頓,他想起徐向瀾之前提過的,寰宇背後站著的,是謝氏一個姓丁的董事,而現在,寰宇出了事……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餘年打開,發現是謝遊發來的消息,隻有幾個字,“還沒睡?”
把這三個字翻來覆去看了幾遍,餘年忽然起身,從臥室裡拿了件灰色的外套穿上,又揣了鑰匙在口袋裡,最後扣上一頂黑色鴨舌帽,出了門。
果然。
看著停在路邊的陌生黑色越野,餘年快步走過去,待他走近,車窗玻璃降下一點——是謝遊。
故意朝手裡呼了呼氣,餘年笑道,“外面好冷。”
謝遊看著站在街沿上的餘年,還有些回不過神,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等聽清餘年說冷,才猛然反應過來,打開了車門。
坐進後座,車廂裡溫度高很多,空氣裡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氣。
“晚上好啊,”餘年語氣輕快,“你不問問,我是怎麼知道你過來了的嗎?”
謝遊眼神專注,依言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餘年笑道,“很簡單,現在時間是凌晨一點半,你不會無緣無故發‘還沒睡’這樣的信息過來。我沒有發朋友圈,也沒有發微博,你卻知道我還沒睡,那有很大的可能是,你發現我的客廳裡亮起了燈。”
謝遊聲線都溫和了,“那……要是我沒在這裡?”
“就當散步了。”餘年眼裡笑意如水波,睫毛盛著車窗外路燈灑下的暖光,“不過你在,我猜對了,不是嗎?”
謝遊輕輕點頭,“嗯。”
我給自己一個獎勵,來看一眼你的窗戶,沒想到會遇見驚喜。
看見了你。
第43章 第四十三塊小甜糕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 又同時收聲,餘年彎起眉眼, 笑容明亮, “要不你先說?”
“嗯, ”謝遊點頭,手指無意識地動了動, “你……現在還冷嗎?”
冷?
餘年轉念想起來,自己剛剛站在街沿, 故意朝手裡呼氣的動作,連忙搖頭道,“不冷了,車廂裡很暖和, 還有雪松的香氣。”
想起餘年曾經說的, 他記得自己身上的氣味,謝遊耳尖有些發燙,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輕了, “嗯,好。”說著,覺得有些燥熱, 他單手松了松領帶,解開了領口的第一顆扣子。
這樣一來, 少了嚴謹,添了幾分闲散與放松。
餘年分了心思打量謝遊的穿著,藍寶石袖扣, 黑色領帶,內搭白色襯衣,馬甲衫,深灰色的英倫風長款羊絨大衣。
應該不會冷。
收回視線,餘年眨眨眼,故意放慢了語速詢問,“你介意今晚晚睡或者熬夜嗎?”
謝遊呼吸微頓,“什麼?”
餘年笑容擴大,“我是說,謝先生,你介意接受我的邀請,讓我有機會帶你去一個地方看看嗎?”
謝遊收緊手指,保住了語氣的平穩,“不介意。”
我很想去,和你一起。
凌晨的馬路上車輛很少,整座城市都空曠起來。越野車一路順暢地往城西方向,開出市區範圍,最後停在了一座小山的山腳下。
餘年打開車門站到地面,四野荒涼,沒有多餘的光源。謝遊吩咐司機就在這裡等著,隨後走到餘年身旁站定。
拉好外套的拉鏈,餘年晃了晃打開了手電筒功能的手機,“我們走吧,目的地在半山腰上,夜路走得慢,大概要二三十分鍾。”
兩人走進樹林裡,餘年在前面帶路,邊走邊說道,“我每年都會過來一兩次,這座山很矮,沒有什麼獨特的風景,很少有人來,也沒有被開發,所以沒有修整平坦的路,比較難走。”
經過一個滿是青苔的石坎,餘年朝後伸手,“這裡不好走,你穿的皮鞋,我拉你一把?”
謝遊看著餘年伸來的手,目光微凝,輕輕地將自己的手搭了上去,下一秒就被握緊了。
一個大的跨步,越過了不好走的地方,兩人都像是忘了什麼一樣,手還是握著沒有松開。
已經是初冬,樹林裡少了蟲蟻,地面滿是落葉枯枝,踩上去會發出清脆聲響。風也帶著冷意,鳥鳴稀少,有時會有謝遊大衣的衣角掃過矮小枝葉發出的窸窣動靜。
謝遊看著腳下的路,時不時的,總會不由自主地將視線落到兩人交握的手上。雖然是因為路不好走,但——
牽手了。
像是喝了一口醇香的烈酒,全身所有毛細血管都沸騰起來,所有蟄伏的神經紛紛給予了最敏感的傳導。
“等等。”
聽見謝遊的聲音,正仔細辨別著方向的餘年緩下腳步,偏過頭,“怎麼了?”
話音剛落,餘年就發覺雪松的清冽氣味瞬息間離得很近——謝遊探身靠過來,抬起手臂,將垂下來即將碰到他頭頂的樹枝拂開了。
“可以了。”
餘年回神,笑著道謝,“我都沒注意到,謝謝你了。”
又走了一段路,隱約有水聲傳來,餘年喘了喘氣,“馬上就到了,我剛剛都差點以為自己走錯了。”
謝遊有些遺憾,如果走錯了多好啊。
到了目的地,餘年自然地松開相握的手,轉身朝謝遊道,“就是這裡了。”
手上的溫度突然消失,謝遊有些失落,他將手揣進大衣的口袋裡,下意識地想把自己手上屬於餘年的體溫多保留一會兒。
借著手機的光線,謝遊打量四周,“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