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希拍拍胸口,誇張深呼吸,“我留下來的幾率又大了一點點!”
何丘柏笑他,“看你這點出息!”
這一次,許萱和方懷都比之前來的要早。方懷假裝沒看見餘年,餘年也沒想過去貼冷臉。倒是許萱坐了過來,拿出紙筆,“抱歉打擾了,我妹妹看了第一期之後特別特別喜歡你,天天念叨著讓我找你要籤名。”
餘年接過紙筆,發現了許萱的局促,笑道,“老實說,除了在賣身合同上籤字以外,這是我第一次籤名。”他利落地在粉色的紙面上籤下自己的名字,又問,“要寫上你妹妹的名字嗎?”
許萱連忙點頭,“如果不麻煩的話!我妹妹叫許芙,芙蓉的芙。”等餘年寫好,她雙手接過來,感激道,“你寫字真好看!謝謝你,拿回去她肯定高興地不得了!”
餘年將筆蓋合上還回去,也笑道,“有人找我籤名我也很高興的。”
許萱回去自己的化妝位後,一直坐在旁邊沒說話的方懷冷哼了一聲,餘年當沒聽見,繼續抱著手機努力記歌詞。
這一次抽籤,餘年抽了一個倒數第二,方懷第一個出場,夏明希第二,來補位的鄭娜第三,許萱最後。
等鏡頭轉開,方懷就扔了手裡寫著序號的籤。夏明希看不下去了,拉著餘年小聲叨叨,“這人好神奇啊,難道他覺得,抽到了其它的號他就能拿第一了?”
“大概是,總要為自己的成績找一個理由吧?”
《遠星》是一首即要求唱功又要求感情投入的歌。由當紅女歌手鬱青演唱,詞曲作者思寧填詞寫曲。講的是親人去世後,主人公傾訴,希望逝去的親人能夠化成天邊的遠星,夜夜再見。
和第一場完全不一樣,餘年隻上了淡妝,使得上臺後不至於臉色不能看。穿著件簡單的白襯衣,將衣袖隨意地挽至手肘,站在聚光燈下,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沉靜下來。
當他的聲音合著大提琴哀傷的樂聲響起時,全場都仿佛被帶進了那一份憂思當中。
“我每夜每夜遙望星空,尋覓你的影蹤,想要再見你的音容……”餘年單手握著話筒,指節分明又白皙。眉睫低垂,在如白瓷一樣的皮膚上打落淺淡的陰影。
唱著唱著,他的眼淚逐漸在眼眶裡匯聚,直到雪一樣幹淨的高音隨著曲調疊疊升高時,餘年的眼淚也流了下來。
一曲唱完,餘年站在原位,紅著眼睛不太好意思,緩了緩呼吸,“抱歉,失態了。”他睫毛還湿著,帶著淡淡的鼻音,努力笑出來,“我想我外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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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眾席開始有人在喊,“沒關系——”很快,更多的人一起喊道,“餘年,沒關系!”
餘年雙手拿著話筒,深深鞠了一躬,“謝謝大家。”
從臺上下來往休息室走,旁邊跟拍的人問道,“現在好些了嗎?”
餘年點頭,更不好意思了,“已經好多了。我答應過我外婆不哭的,隻是唱歌的時候完全忍不住,謝謝各位關心。”
休息室裡,夏明希手裡拿著包抽紙,見餘年進來,瞪眼,“這個鍋你背定了,你在把自己唱哭的同時,順便也把我和許萱唱哭了。”他鼻尖發紅,聲音低下來,“我想我奶奶了。”
一旁的許萱剛剛補好妝,“聽你唱歌我也聽哭了,我也想我外婆了,特別想她。”
等餘年坐到夏明希旁邊,夏明希又趁著沒鏡頭,小聲和餘年分享八卦,“哇你不知道,那個誰不是第一個唱完嗎,一進休息室,就把凳子踹翻了,脾氣大的不行!他的經紀人要求節目組後期一定要把這一段剪掉,不然人設就要崩完了,唉,可憐的經紀人,真是操碎了心。”
餘年發現,夏明希簡直就是自己的八卦源泉,不過他更關心的是,“你唱的怎麼樣?”
夏明希揚揚下巴,得意,“我問了我經紀人現場效果,說留下來肯定沒問題,就是不知道是拿第二還是第三。”
餘年估計,“要是唱得沒問題,應該是第二。”
和餘年估計的一樣,這一場拿第三的是許萱,方懷依然第四,補位的歌手鄭娜直接被淘汰,一日遊。而夏明希得了第二,餘年再次得了第一。
這次錄制開始地比較早,錄完才十點。夏明希妝都沒來得及卸,就起哄,“年年你拿了兩次第一了,我實名建議年年請大家唱歌!”說著,他還朝餘年使了個眼色。
餘年明白夏明希的意思,於是他笑著應下來,“要是大家一會兒有空的話,我請大家一起唱歌怎麼樣?”
最後一共十一個人去了會所,大家年紀都相差不大,又有夏明希活躍氣氛,半點不冷場。
一號包廂。
曲逍然開門進來,繞開臺球桌,走到謝遊坐的地方,極力慫恿,“謝小遊,真的不去打一局?”
謝遊正盯著手機翻看著什麼,聞言冷淡道,“沒興趣。”
“是是是,沒興趣,那跟兄弟說說,對什麼有興趣?”曲逍然也玩兒累了,幹脆坐到謝遊旁邊,促狹道,“我知道我知道,對那個新人有興趣!”
“他叫餘年。”
曲逍然被謝遊冷眼掃過,趕緊糾正,“對對對,餘年!年年有餘那個餘年!”他又嘀咕,“嘖嘖嘖,護這麼嚴實……”
謝遊繼續看手機,沒理他。
曲逍然坐著沒勁,努力找話題,靈光一閃,“對了,那個餘年是參加了《天籟》是吧?我剛剛上廁所回來的時候,聽見兩個人在聊,好像是誰又拿了第一,過來請唱歌,欸你等等——謝遊你他媽去哪兒!”
謝遊出了包廂,卻發現自己忘了問曲逍然是在哪裡碰見的了。他想了想,往衛生間的方向走。
餘年出來接了孟遠打過來的電話,剛準備往回走,沒想到一轉身,又看見了謝遊。
“真的好巧,又碰到你了!”餘年打招呼,“晚上好啊!”
謝遊看著眼前笑意盈眼的人,覺得從心髒開始,到全身,都有一點熱。他單手松了松領帶,聲音略有些沙啞,“晚上好。”隔了兩秒又道,“恭喜你拿了第一。”
餘年有些驚訝,又笑彎了眉眼,“謝謝你!你也看了《天籟》第一期?”
“嗯。”一天兩遍,看了十二遍。
謝遊又添了一句,“我媽很喜歡。”
餘年理解地點頭——謝遊應該是為了陪媽媽,才看了這個節目。
不過他還是很開心,謝遊雖然話少,但相處著很舒服,餘年輕松道,“我剛剛錄完第二期,結束後和朋友一起過來唱歌。”
謝遊認真回道,“我也是,和朋友一起。”
餘年算著時間,他出來太久不好,於是道,“那我先進去了,玩兒的愉快啊。”
“好,玩的愉快。”
餘年走後,謝遊沒有直接回包廂,而是去了主管辦公室。
一號包廂從來都是為謝遊預留的,會所主管知道謝遊今晚在,膽戰心驚怕出事,一直讓人注意著。見謝遊過來,更是誠惶誠恐,頭都不敢抬,“謝總您好,請問是有什麼事吩咐嗎?”
“查查餘年是在——算了,”謝遊想了想,簡潔吩咐道,“今天晚上所有包廂都免單。”
於是等接近凌晨一點,餘年去結賬的時候,就被告知,由於老板心情好,今天所有包廂全部免單。
第11章 第十一塊小甜糕
餘年一向自律,第二天按時去了公司,卻被施柔告知,孟遠病倒了。
他端著鮮榨果汁的手一頓,皺眉回憶,“孟哥生什麼病了?昨天晚上錄節目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施柔說得仔細,“昨晚孟哥沒和我們一起去唱歌,跟何導出去吃了一頓燒烤,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何導今天好好的,就孟哥上吐下瀉還高燒退不下來。”
餘年哭笑不得,“孟哥之前不是還說要養生防禿,每天不熬夜戒夜宵嗎?”他不放心,“那孟哥家裡有人照顧嗎?”
“應該是沒有的。”施柔聲音小了一點,“孟哥原本是不婚主義者,後來遇到了真愛,半個月就閃婚了,當時震驚了不少人。但後來兩個人過不下去了,就又和平離婚了。”
“嗯,”餘年放下果汁杯,沒怎麼猶豫,“我下午去跟趙曦老師請個假,提前下課,過去看看孟哥,你跟我一起嗎?”
施柔點頭,“那我去買點兒東西。”
孟遠住的地方離星耀也很近,一梯一戶的大平層。餘年和施柔到的時候,孟遠正精神萎靡地靠在門口,見人來了,說話也提不上勁兒,“自己找鞋穿,水也自己倒,你們孟爸爸虛弱地快升天了,沒精神招呼你們。”
餘年先找了一雙客用的拖鞋出來遞給施柔,自己再換上,仔細打量孟遠,“吃藥了嗎?”
孟遠穿著睡衣,沒精打採,“吃了,醫生也來看過了,艹,老何怎麼就沒事……”他看清餘年手裡提著的東西,又立馬笑開了,“哎,來就來,還買什麼菜做什麼飯啊?”
餘年找到了廚房的位置,彎唇,“孟哥你現在不能吃雜了,不然會加重,我去給你熬一點粥?”
孟遠心花怒放,“好好好你別客氣,鍋碗瓢盆隨便用!再炒兩個菜,你和施柔也在這裡吃了吧!”
孟遠家的廚房幹淨得一塵不染,連一罐鹽都沒有,餘年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調味料全都買了。他做菜熟練,不到一個小時,四菜一湯就都上了桌,分給孟遠的雞絲粥熱氣騰騰。
孟遠聞著香味饞的不行,吹著吹著嘗了一口,雙眼一亮,“你這是什麼神仙水平?你以後要是在娛樂圈混不走了,完全可以轉行當廚師!”
他拿勺子攪著雞絲粥,又搖頭否定,“不對,按照你現在的勢頭,不可能在娛樂圈混不走。”
“我跟你說啊,昨天晚上我不是跟何丘柏吃燒烤嗎,哎喲一說起來我這肚子就疼!”孟遠嘶了一聲,接著比了個剪刀手,“第二期已經剪出來了,不出意外,你又能包兩個熱搜了!”
施柔好奇,“是節目效果很不錯嗎?”
“哪兒隻不錯?我看了年年唱哭那一段的特寫鏡頭,哎喲我的老心髒啊,跟著抽抽!這播出去之後,不知道會帶著多少人哭得稀裡哗啦。”孟遠說著說著自己笑起來,“不愧是我籤的人,隻要不出什麼破事兒,紅起來是早晚的事。”
他想到了什麼,又看著餘年的眼睛,“就昨天,已經有商家找過來了,想請你當代言,被我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