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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上,回程少了祁凱,考察組的成員話題便全圍繞在了這人身上,蜂擁到前排八卦闲聊。
來時林驚蟄被代高峰安排坐在第一位,回來時卻主動坐在了後頭,肖馳隨即也跟了上來,坐在他身邊。有這兩人詭異的氣氛趕客,巴車的後半截幾乎就成了無人區,包括代高峰在內,誰也不想舍生忘死地來感受他倆的修羅場。
肖馳剛才上車時皺眉的模樣實在是太嚴肅了!
林驚蟄打開車窗偏頭吹著風,熱烈的狂風從車外蜂擁而至,撲灑在他臉上,肖馳拿走他夾在指間那根點燃後基本沒怎麼抽過的煙,摁在車座旁的垃圾桶裡,伸手幫他把車窗關上。
轟鳴的風聲被關在窗外,不甘地嗚嗚作響,林驚蟄回過頭,安靜地看著他。
雙方對視,前頭的說話聲傳來,最近距離的乘客也隔著他們三排位置。
殘留的尼古丁氣味縈繞在雙方鼻尖,也不知道是誰第一個動作的,他倆湊近,短暫地接了一個吻。
肖馳的嘴唇離開了林驚蟄的,他偏頭,湊在林驚蟄耳邊小聲地說了一聲:“臭死了。”
林驚蟄斜睨他一眼,裝模作樣個屁啊!
他放下座椅靠背,半躺了下來,眯著眼投以似笑非笑的視線,嫌棄他臭的肖馳幾乎是瞬間就追了上來,與他唇齒糾纏。
厭惡的煙味在此時絲毫不能減滅肖馳胸口火熱的高溫,伸手攬住林驚蟄的腰,手滑進衣擺順著皮膚蜿蜒而上。林驚蟄輕喘了幾聲,伸手按住他,咬了一口那條不依不饒的舌頭,對上對方眼中難以被銳利遮擋的委屈,抬起胳膊攬在了對方的脖頸上,手指鑽進那頭因為打上了發膠不如早晨時蓬松的發絲裡,指尖輕輕磋磨,小聲警告:“幹嘛呢。”
肖馳盯著他的眼睛,目光向下,落在那張湿潤的嘴唇上,小聲回答:“就親一下。”
林驚蟄嗤笑一聲:“不臭麼?”
“臭。”肖馳說著覆下身體,帶來他身上幹淨而厚重的木質香氣,即將觸碰到林驚蟄的嘴唇之前,他喘息著說了一聲,“以後別抽了。”
林驚蟄張開嘴唇接納了他,顧及到前頭有人,他將接吻的動靜放到了所能控制的最輕的範疇。肖馳的鼻尖碰在他的側臉上,額角的頭發被他的手撩撥下來,舌頭笨拙而有力,帶著最原始和赤誠的熱情。林驚蟄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也喜歡他身體的力量,在腰部流連的手掌散發著高溫,揉捏時讓他有種被掌握和可依靠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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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手逐漸變得有些失控,林驚蟄抓了一把肖馳頭發,側頭躲開對方探入的舌尖,急促喘息著,眼中水光潋滟:“喂!”
肖馳挪了下身體,目光一刻不停地追隨著他,喉結上下滑動,手從衣擺裡抽出,急急探了下去——
林驚蟄渾身緊繃的肌肉一下就松軟了,他半躺著彈跳了一下,試圖蜷縮起來,伸手抓緊了肖馳結實的手腕,用了點力,但掰到一半便停下了抵抗。
肖馳親吻他的側臉,發際,鼻尖,然後用額頭頂起了他的,找到了那張嘴唇。
林驚蟄雙腿痙攣著,抓住肖馳的頭發,到後期直接把腦袋抵在了對方的頸窩裡,啃咬吮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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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驚蟄下巴車時腿有一些軟,肖馳扶了他一把,隨即恢復了以往平淡的模樣。
天生已經黑了,代高峰有些不好意思地說:“累了吧,你昨天也沒睡好,這次是考察組的安排疏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林驚蟄微笑著點了點頭,代高峰的目光又落在昨晚同樣應該沒有休息好的另一個當事人身上。借著停車場和巴車裡的燈光,他敏銳的視線捕捉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疑惑的目光落在了肖馳的脖子上:“你脖子怎麼了?”
肖馳手上把玩著那串從不離手的佛珠,態度平靜得看不出一點異樣:“嗯?”
代高峰越發地抱歉了,這趟安排的都叫什麼事兒啊!房間沒安排好,就連車裡的衛生狀況都如此堪憂,把肖馳的脖子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他嘆了口氣:“車上可能有蟲,回頭我立刻讓人消毒一遍。”
肖馳聞言看了林驚蟄一眼,林驚蟄平靜地回以視線,怪他咯?
鄧麥從停車場裡開出了車子,下車後為林驚蟄打開車門:“林哥,早點回家吧。”
林驚蟄點了點頭,在兩人疑惑的視線中朝肖馳使了個眼色,兩人轉到僻靜處,四下無人,肖馳抬手摸了下林驚蟄的臉,拇指劃過他的嘴唇,視線柔和:“去我家?”
他有點想那什麼。
“???”林驚蟄心想這算什麼了?道:“不去。”
肖馳便逼近他,手攬住他的後腰,下腹貼在林驚蟄身上,與他耳鬢廝磨,輕輕接吻。
林驚蟄的手指劃過他的喉結,被對方這默不吭聲的粘人模樣弄得笑出聲來:“我回去了。”
肖馳的手滑下來,捏住他的後臀使勁捏了一把。
林驚蟄抬手捏了捏他的耳垂:“松手。”
肖馳胳膊使勁兒,險些把他抱得雙腳離地,就是不送。
林驚蟄被他纏得沒辦法,索性伸手朝前抓了一把。
肖馳被抓得發痛,頓時松手,蹬蹬後退了兩步。
他抬起頭,還不等說出什麼,遠處人影一閃,代高峰匆匆跑了過來。
夜色下的代高峰隻看到兩人從接近驟然分開的畫面,還以為兩人起了什麼衝突,急著阻止,趕忙開口:“肖馳!林總!”
林驚蟄咳嗽了一聲,最後掃了肖馳一眼,意識到對方眼神仍直勾勾望著自己,開口告辭道:“那我就先走了。”
“慢走,路上小心。”代高峰客氣地朝林驚蟄笑笑,目送他的背影離開,不贊同的視線轉回肖馳身上,“至於嗎?就為了一個房間!”
什麼意思?肖馳聽得莫名其妙,但他幾乎全部的心神都隨著林驚蟄的離開而走遠了,因此隻敷衍了一聲:“嗯。”
完蛋了!完蛋了!
代高峰心想,早知道這趟什麼狗屁考察就別叫上林驚蟄了,現在搞得,居然結下仇來!
回去的路上,林驚蟄倚著車窗陷入沉思,車內回蕩著鄧麥現如今最喜歡的後世同樣耳熟能詳的粵語新歌,沙啞的女聲恍若耳邊細語。
鄧麥松了口氣:“可算回來了,林哥,今天咱們先不回燕大了吧?回家休息?”
林驚蟄嗯了一聲:“回吧。”
這一趟出門,也算是開了不少眼界,長青市的諸多地塊以鄧麥現在的眼光看來都挺值得看好的。鄧麥現如今琢磨問題已經比從前深遠得多,他開著車,口中伴隨著旋律小聲哼歌,從後視鏡裡看到林驚蟄雙眼微微合攏,趕忙伸手關輕了音量。
睡著啦?
鄧麥心說,真是辛苦。
林驚蟄閉著眼睛,他並沒有睡著,而是在回憶剛才在車上的情景。
太不可思議了,就像發瘋一樣,燎原的野火燃燒起來根本無法撲滅。
痛快之後,他又有些頭痛地想,自己現在跟肖馳到底算是什麼。
兩個男人的身體接觸像是有感而發又如同一時衝動。沒有先例可循,林驚蟄自己都沒法搞明白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他撫上額頭,手指不小心劃過眼睛,上面似乎還殘留有肖馳親吻的熱度。
戀愛關系嗎?好像又不盡然。
恐怕隻能歸類為兩個男人情之所至的互幫互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