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嶼拿起扶手上的外套穿上,抽空回答謝景辭的問題,“傅淵襲過來了。”
“你們約在今天見面?”謝景辭急忙拽住池非嶼的衣擺,“說好的,讓我跟著。”
池非嶼沒想到謝景辭還惦記著這事,他本意是不想對方摻和其中,但謝景辭執意要去倒也無妨。
最差的情況不過是他要安慰淚眼汪汪的某人。
“想去就換衣服。”
謝景辭立即跑到衣帽間,隨意找了套衣服換上。
他走到池非嶼身旁,露出嚴肅的表情,看樣子像是要去找人幹架,“我們走。”
池非嶼失笑,他跟上謝景辭,說道:“你知道他在哪嗎?”
昂著首往前走的謝景辭,“呃……不知道。”
池非嶼牽住泄氣的某人,嘴角微微上揚,“一會看你保護我了。”
謝景辭拍了下胸脯,信誓旦旦地開口,“交給我。”
傅淵襲在池非嶼平時工作的書房等著,他坐在沙發上,兩手交握在身前不停擺動,時不時就向門口看上一眼,整個人顯得坐立難安。
謝景辭一進來就看見掛著兩大熊貓眼的男主,比起上次見面,對方不僅憔悴了許多,甚至連衣著都變潦草了。
傅淵襲望見池非嶼下意識站起來,他有很多話想說,但唇瓣幾次張合,隻剩下一句。
“你來了……”
“嗯。”池非嶼掃了傅淵襲一眼便不再過問,他牽著謝景辭在另一邊沙發坐下,似是毫不在意傅淵襲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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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淵襲討了個沒趣,站在原地略顯局促,他沉默地坐回遠處,注意到謝景辭他眸光微閃,最終還是沒多說什麼。
“我回去之後查了許多事。”傅淵襲對上池非嶼的目光,他放在身側的手指蜷縮進掌心,指甲深深嵌入肉中,“但我什麼證據都沒找到。”
謝景辭聽到這話不太高興地皺眉,“你是想說我們在騙你?”
“不是!”傅淵襲慌忙否認,“雖然沒找到證據,但我查的所有事中都有他的身影,我知道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巧合,有時候沒有證據也是一種證據。”
若不是有心遮掩,怎麼可能一丁點似是而非的證據都沒留下,縱使他不願意相信,也必須承認,渝淺溪說得都是真的。
傅淵襲總是意氣風發的眼眸中染上疲憊,他埋著腦袋,唇線崩得筆直,周身流露出頹廢之感。
池非嶼沒給傅淵襲消化心情的機會,問道:“你來找我隻想說這些?”
傅淵襲身子一僵,池非嶼冷淡的態度在他瘡痍滿目的心上又刻下一刀,但他沒法抱怨,這一切是他應得的報應。
他生硬地搖頭,接著說道:“我想問你一些關於我父親的事。”
池非嶼不置可否,好整以暇地看著傅淵襲。
傅淵襲抿唇,幹燥龜裂的唇瓣相觸碰時帶來輕微的刺痛感,他沉默良久,再次開口時聲音染上些許沙啞,“我父親的那場車禍……和他有關嗎?”
他話音落下,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
謝景辭望著一語不執的二人,想緩和下氣氛,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
他嘗試理清其中的關系,已知池塘洲喜歡白玖,再加上池塘洲腦子不正常,在對方眼中生命與草芥並無差異。
這麼一想,池塘洲完全可能幹出殺人的事。
謝景辭默默閉上嘴,接下來的話題不適合他參與。
池非嶼眉尖上挑,戳破傅淵襲留下的那層紙,“你覺得是他殺了你的父親?”
傅淵襲咬緊下唇,鐵鏽味溢滿口腔,他神色執拗地盯著池非嶼,“是他嗎?”
“我不知道。”池非嶼無視傅淵襲不敢置信的眼神,“發生那件事時我不過七八歲,與你的父親更是一次面都沒見過,與其來問我,不如你自己調查。”
“我……”
傅淵襲想說他正是沒找到證據才尋過來,但觸及池非嶼冷淡的目光,他剩下的話被堵在口中。
“我說過,上次是我最後一次幫你。”池非嶼不欲與傅淵襲多談,“沒其他事,你可以走了。”
傅淵襲見池非嶼起身,連忙開口:“等一下。”
池非嶼轉眸望向他。
傅淵襲唇瓣嗫嚅著,聲音一下子降低許多,“是關於我媽的事,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謝景辭聽到這話,猶豫了會兒,主動說道:“我在門口等你。”
男主今天態度挺誠懇的,池非嶼也沒對男主心軟,多半不會出現池非嶼被欺負的情況。
他走到門外,將門關上,裡面的聲音也被隔絕在內。
謝景辭悄咪咪靠著門板聽了一下,什麼都聽不見,這房間隔音效果可真好。
他半靠在門上,百般無賴地盯著窗外的風景,腦子裡思索著男主會和池非嶼講些什麼,可他知道的線索太少,零星的碎片根本不足以讓他窺見全貌。
突然,他聽見笑聲,縱使已經被門隔絕大半,他仍聽出那是池非嶼的笑聲。
笑聲持續了好一會,情況實在過於反常,謝景辭糾結著要不要進去看看。
這時門向內打開,池非嶼走出來,臉上殘留著尚未完全的褪去的笑意。
謝景辭道:“……發生什麼開心的事嗎?”
“開心?”池非嶼的聲音有些玩味,他嗤笑一聲,眼底嘲諷、快意、悲憫的情緒糾纏在一起,化為濃厚的墨鋪撒開來,“也算得上。”
他看出謝景辭的困惑,抬手揉了揉對方的頭發,“不是需要擔心的事。”
這事涉及別人的隱私,謝景辭想了想還是沒再追問,他握住池非嶼的手,說道:“回去吧。”
離開前,謝景辭往門內瞥了一眼,男主仍站在原地,對方低著頭,垂落的發絲將其神情完全遮掩,徒留低沉的氣息縈繞在周身。
他想,男主以後應該不會再往池非嶼身前湊了。
走出一段距離後,謝景辭問池非嶼,“他有沒有再求你幫什麼忙?”
“讓我在找到池塘洲的蹤跡後告知他。”池非嶼眸光中浮動著戲謔,“挺有趣的,我便答應他了。”
謝景辭感覺池非嶼這是惡趣味犯了,男主難逃一劫,不過對方活該。
“不聊他了。”謝景辭踱步走到池非嶼身前,他板起臉,說道:“我覺得我們該討論一下另一個問題。”
第112章
池非嶼猜到謝景辭想說什麼,他斂下眼眸,心底清明,他近幾天的異常即使謝景辭遲頓也能發現端倪,更何況他並沒有刻意隱瞞。
在心愛的人面前還要偽裝,未免太累了。
他被謝景辭拉著走回房間,臥室門一關上,謝景辭兩手摁住他的肩膀,抿著唇盯著他看。
池非嶼靜靜等待對方開口,他雖未主動提起,但謝景辭問他便坦言相告。
“你……”謝景辭在腦子裡組織語言,“我們……做吧!”
池非嶼平靜的神情霎時破碎,他不確定地反問,“做什麼?”
“還能是什麼。”謝景辭眼底浮現出幾分不好意思,他紅著臉支支吾吾地開口,“就是在床上……床上運動,醬醬釀釀啥的,我今天絕對不喊停。”
池非嶼半晌沒說出話,謝景辭拽了下對方的衣擺,抬起清亮的眼眸,小聲問道:“你不願意?”
池非嶼舔過略有些幹澀的唇瓣,嗓音低沉,“沒有。”
“那就試試。”謝景辭伸手去解池非嶼的紐扣,他低著頭,碎發垂落露出緋紅的頸脖,他肉眼可見的緊張,試了好幾次也沒將紐扣解開。
池非嶼握住謝景辭的手,垂首親吻指尖,緩緩向上移動,最終他的吻停在謝景辭手腕處,視線落在對方臉龐上,漆黑的眼眸中似有碎光流轉。
“好,試試。”
謝景辭咽了口唾沫,心髒重如鼓點,每一下都踩在他脆弱的神經末梢,“你不會像小說裡的霸總那樣一夜七次,次次兩小時,把受做暈又做醒……唔。”
池非嶼吻謝景辭的唇,將對方剩下的話堵在口中。
他捏著謝景辭的後頸,不輕不重地按壓,讓懷中人緊繃的身子放松下來,對方一緊張就滿嘴跑火車,總是在關鍵的時候破壞氣氛。
池非嶼捧住謝景辭的臉頰多次的親昵,他早已摸清楚謝景辭喜歡的方式。
但這一次除了探索他熟知的領域,還要向未知的區域開拓。
池非嶼託著謝景辭的臀部,將人單手抱起。
謝景辭下意識摟住池非嶼的肩膀,他被放到床上,緊接著另一具寬厚的身軀壓在他身上。
“痛就咬我。”池非嶼摩挲過謝景辭的唇瓣,指腹擦過藏在唇後的舌尖沾染上溫熱的濡湿感。
他俯下身,綿密的吻落下,輕柔地蹭過每一寸。
謝景辭被親得暈乎乎的,連思緒的運轉都變得緩慢,他像個大玩偶一樣被池非嶼擺弄,隻是玩偶會順從的接受一切,而他在異物感湧上來時忍不住向一旁躲開。
池非嶼輕聲哄道:“別怕。”
謝景辭緊咬著下唇,他想起自己之前所說的豪言壯志硬生生忍住,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沒事,你繼續。”
池非嶼莞爾,他吻去謝景辭眼尾溢出的淚花,捧住對方的臉頰,額頭相抵,“稍微忍耐一下。”
嗚咽聲從謝景辭嘴角傾泄,他撇過臉,頸脖處脆弱的血管清晰可見。
池非嶼捏住謝景辭的下颌,解救出被對方咬得殷紅的唇瓣,他吻上去,與之纏綿,分散謝景辭的注意力。
謝景辭推搡著池非嶼的胸膛,尾音打著顫,“你別亂動。”
“這恐怕有點困難。”池非嶼的聲音中壓抑著隱忍,小臂上的青筋突起,有汗珠順著他的下颌滴落,在床單上留下深色的痕跡。
他附在謝景辭耳畔,瞳孔浸入欲念,與藍意糾纏如琉璃婉轉,像極了蠱惑人心的海妖,“再等一下就不痛了。”
謝景辭很沒骨氣的被池非嶼引誘了,等他想起反抗,早已潰不成軍。
他再一次認識到種族之間的差異,以及池非嶼耐力不好都是騙鬼的。
謝景辭感覺自己就像一條鹹魚,煎完正面煎反面,調味料更是不要錢的灑,他都快被腌入味了。
天邊將明,屋內的交疊的身影總算停歇,眼淚要掉不掉地掛在謝景辭眼角,他累極了,卻還抱著害他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不松手。
池非嶼將人抱起,體位突然變換,謝景辭一驚,發現池非嶼帶著他來到浴室,但他這會實在沒力氣動了,摟著池非嶼嘴裡嘟囔了一句。
“水裡就水裡吧,正好能洗幹淨。”
本來隻是想帶著某人清潔一下的池非嶼眼神頓時變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不再來一次說不過去。
謝景辭在毫無知覺中把自己坑了一把,又一次結束後他徹底昏睡過去。
這一睡,就睡到中午。
謝景辭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享受池非嶼的服務,他喝完果汁,將空杯子塞給池非嶼,說道:“再來一杯。”
池非嶼接過杯子,從壺中倒出果汁,見謝景辭要躺下去,他開口道:“剛吃完飯別急著睡,起來走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