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池非嶼牽上謝景辭的手,拇指指腹摩挲著對方的掌心,“不過過段時間我可以帶你去族地玩。”
謝景辭一秒的猶豫都沒有,生怕池非嶼反悔,“好。”
池非嶼一句話成功將他哄好,謝景辭手指探入池非嶼的指縫中,收緊十指相扣,他笑著說:“回去咯。”
“嗯。”
池非嶼不著痕跡地掃過謝景辭的臉龐,對方臉上藏不住事,應該是不知道池塘洲的事。
風宇洋這次過來除了告訴他海落淵的行蹤,還帶來另一個消息,池塘洲出現在海落淵附近。
不過他們並沒有正面碰上,隻是風宇洋無意間瞥見池塘洲的蹤影,對方似乎在海落淵中尋覓這什麼。
他讓風宇洋不要打草驚蛇,帶著一批人魚藏在海落淵附近,若是池塘洲有摧毀海落淵的舉動,再出手阻止。
對方最後一張底牌曝露,這場博弈的勝負已經分曉。
而他按兵不動,不過是想弄清楚海落淵的目的究竟為何,他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無趣的日子終於有了改變,如螢火在黑暗升起,脆弱渺小,卻耀眼到令人不可忽視。
所以唯有謝景辭的事,他不允許出現半點差錯。
回去的路上池非嶼的思緒九曲十八彎,而謝景辭腦袋空空,就想著中午該吃什麼。
謝景辭回到房間,往沙發上一趴,這裡已經被他佔領,沙發的邊角處全是玩偶抱枕,扶手上搭著毛毯,茶幾上還放著剛拆開的零食。
他將小白放在肚子上,撈過平板想看看有什麼好玩的。
池非嶼坐在他的身旁,謝景辭很自然地靠著對方的肩膀,闲聊道:“你今天沒有其他工作了嗎?”
“再過十分鍾有個線上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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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在房間開?”
池非嶼隨口回答道:“我可以留在房間陪你。”
“不了。”謝景辭想起上次線上會議他整出的社死情況,隻覺得人生都灰暗了一半,他貼心地開口,“你去書房吧,免得我打擾你工作。”
他可不想再意外上鏡一次。
“不會。”
“不,你會。”謝景辭打斷池非嶼的話,半推著對方離開臥室,他反手把門關上,滿意地點了下腦袋。
他可真是公私分明。
不過當老板真慘,周末還要工作,謝景辭毫無同情心地想著,他重新撈回小白,美滋滋地享受假期生活。
才玩沒一會兒,電話鈴聲響起,謝景辭看了眼屏幕發現是不認識的號碼,便直接將電話掛斷。
可緊接著第二個電話又打了過來,仍舊是那個號碼。
謝景辭思索一圈,他最近應該沒惹什麼事,會是誰找他。
他猶豫了會兒,按下接聽鍵,打開免提,屏住呼吸等對面先開口。
“抱歉,打擾你了。”
一句道歉讓謝景辭楞了一下,手機裡的聲音有些失真,但他還是聽出對面的人是男主,上次離開時對方可謂是歇斯底裡,現在態度居然放得這麼低。
謝景辭沒立即開口,對面又接著說道。
“我打池非嶼電話,他不接,發消息也沒有回應,貿然上門我怕打擾到他,所以想請你問問他最近有沒有時間,有些事我想當面和他說。”
謝景辭不太想讓男主和池非嶼見面,他說道:“我可以幫你轉達,或者等他回來,我提醒他看你的消息。”
電話那頭的傅淵襲沉默了片刻,他聽出謝景辭委婉的拒絕,可這件事不解決他寢食難安,“不會耽擱太久,時間任由他來決定,是關於池塘洲的事,麻煩你和他說一聲。”
謝景辭注意到傅淵襲沒再用叔叔稱呼池塘洲,他有點欣慰,瞎了這麼多年總算是長點腦子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他沒點回應也不太好,但謝景辭沒將話說死。
“我幫你問問,不過他最近挺忙的,不一定有空。”
傅淵襲禮貌回答:“謝謝,麻煩你了。”
謝景辭倍感詫異,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龍傲天男主嗎?
他回了句沒關系,看著熄屏的手機,謝景辭心底一琢磨,男主這算是跟他們站到統一戰線了,若是有什麼氣運光環的說法,他們豈不是無敵了。
他砸吧一下嘴,雖然感覺男主怪不靠譜的,但希望對方現在能有點用吧。
池非嶼這場線上會議沒開太久,他剛回到臥室,謝景辭就圍上來,望著他的眼神明顯是有話要說。
“怎麼了?”
謝景辭拉著池非嶼在沙發坐下,他暗戳戳地問道:“你是不是把傅淵襲拉黑了。”
“嗯。”池非嶼神色坦然,“接下來的事用不上他,我也懶得應付無關緊要的人。”
一番話說得要多絕情有多絕情,完全不在意童年情誼。
“你也開竅了?”謝景辭驚訝,“你之前不是趕著給他收拾爛攤子。”
第110章
上次男女主傳出緋聞,池非嶼都沒怪男主,之後男主求上來幫忙,對方不過說了一兩句好話,池非嶼就答應了,雖然口上說是為了抓幕後黑手,但他感覺池非嶼就是心軟了。
謝景辭感慨一聲,小人魚還是太心善了。
池非嶼見謝景辭看他的眼神越發溫柔,甚至帶上點憐愛,八成是腦補出一場大戲,他心中無語,抬手彈了下謝景辭的腦門。
“讓我趕著收拾爛攤子的隻有你。”
他神色淡然,似乎是在說一句再普通不過的話。
謝景辭眨眨眼,他一手撐著沙發俯身靠近池非嶼,歪過腦袋看著池非嶼,“你是去哪進修過了?嘴這麼甜。”
近在咫尺的距離,若有似無的觸碰,池非嶼眸色漸深,他拉住謝景辭的衣襟抬首吻上去,親昵柔軟的吻一觸即發。
謝景辭胳膊一松,倒在池非嶼的腿上,終於說起正事,“剛剛傅淵襲打電話給我,想約你見面談談池塘洲的事,你要見他嗎?”
“……什麼時候?”
這是要見的意思。
“他說由你來定。”謝景辭翻了個身,臉對向池非嶼,沒按耐住八卦的心,問道:“你跟他是怎麼認識的?”
池非嶼道:“在搬進莊園之前,我們兩家靠著,池塘洲有時會接他來玩,一來二去便認識了。”
謝景辭若有所思地點頭,池塘洲對傅淵襲應該是愛屋及烏,他不理解對方的做法,都有各自的家庭,為什麼還要打擾已經分手的對象,而且還把上一輩的恩怨施加在毫不知情的池非嶼身上。
他摟住池非嶼的腰,將腦袋埋進對方懷裡,“你小時候可以一起玩的同齡人是不是隻有傅淵襲,所以你們關系才會那麼好?”
“算是。”
池非嶼揉了揉謝景辭的腦袋,他垂下眼臉,鴉黑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神色。
他和傅淵襲關系好?也不盡然,或許說池塘洲希望他和傅淵襲關系好才對。
在他最無助仿徨時,池塘洲放任傅淵襲接近他,受盡寵愛的孩子陽光溫暖,是他從未觸碰過的光明,盡管虛無縹緲無法觸碰,他依舊輕易地被吸引,小心翼翼藏起不堪的一面,帶著守護對方的念頭處處讓步。
可人為促成的情感終究是脆弱的,他曾試過修補,卻發現它早已支離破碎。
池非嶼手指搭在謝景辭的頸脖處,光滑的肌膚細膩溫暖,帶著屬於另一人的體溫,熨帖心底。
謝景辭被摸得有點痒,他主動蹭了蹭池非嶼的掌心,問道:“怎麼了?”
池非嶼指節微微蜷起,他撫上謝景辭的臉龐,話在口中轉了一圈,最後變成一句。
“沒什麼。”
謝景辭狐疑地打量了池非嶼一圈,他坐起身,胳膊搭上池非嶼的肩膀,臉湊過去,“很可疑,不會是我提起小時候的事,你又對傅淵襲心軟了吧。”
“人心地善良也要有個限度。”謝景辭勾住池非嶼的頸脖,“你這樣毫無底線的寵著人,是會被欺負的。”
池非嶼:“……”謝景辭帶多厚的濾鏡,才會認為他是心地善良的受氣包。
謝景辭說著還是不放心,“要不我陪你一起見他,他要是敢提過分的要求,就把他扔出去。”
池非嶼見謝景辭捏著拳頭,似乎還打算揍傅淵襲一頓,他不禁莞爾,“隨你。”
謝景辭一想到池非嶼躲在他身後的樣子,保護欲瞬間爆棚,他絕對不會讓小人魚被人欺負。
提起人魚,謝景辭開始心痒痒,他抱住池非嶼的腿,雙眼亮晶晶地望向對方,“你給我看看魚尾巴唄,我好久沒摸到了。”
他怕池非嶼提到那檔子事,又補充一句,“我們去海邊玩,順便看一眼之前種的慕海怎麼樣了。”
池非嶼短暫地停頓後,說道:“好。”
謝景辭歡呼一聲,起身收拾東西,他嘴裡念叨著,“我上午還想著去海邊撿點白花,可惜沒起得來。”
“不要獨自去海邊。”
池非嶼的語調有些生硬,似有訓斥的意味在其中。
謝景辭整理書包的手一頓,說道:“知道了。”
他瞄了池非嶼一眼,對方板著臉神情嚴肅,他默默收回目光,心底嘀咕著真奇怪。
最近隻要他提到一個人去海邊玩,池非嶼都會這麼說,雖說可能是擔心他的安全,但對方之前根本不會強調這些。
謝景辭沒想明白,不過也不是多麻煩的事,他讓著點池非嶼就是了。
他收拾完東西,池非嶼自覺接過包背上,謝景辭安頓好小白,和池非嶼一同往莊園後邊走。
今日天氣晴朗,海面風平浪靜,偶有幾縷風吹來,拂過臉頰帶來愜意的氣息。
謝景辭拖鞋一甩,在岸邊踩水玩,等池非嶼躍入水中時,他也跟著撲稜過去。
謝景辭自覺往池非嶼後背上一趴,兩腿夾著池非嶼的腰,手指向前方,說道:“出發!”
被當成坐騎的池非嶼心底無奈,但人是自己縱容出來的,他除了寵著還能怎麼辦。
他擺動魚尾潛入海中,向著種植慕海的地方遊去。
謝景辭已經完全適應淺海的環境,他欣賞著沿途的景色,還有……食材。
今晚該抓哪條幸運兒呢,謝景辭吸溜了一下口水,上次池非嶼做的燒烤是真的香,他很想再來一頓。
在謝景辭腦子裡報菜名的時候,池非嶼帶著他來到目的地。
多日不見,慕海又長成鬱鬱蔥蔥的一片,花骨朵隨著波浪搖擺,像在歡迎他們一般。
還沒完全靠近,謝景辭就感知到慕海雀躍的情緒,耳畔回響著竊竊私語的聲音。
“是他來了。”
“他來了!”
“要開花嗎?”
“他好像變得更香了,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