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景辭心情復雜,不要用別人的身體確實不錯,但這好像離他能回去好像又遠了一步。
家人發現他突然消失大概會很難過吧,不過好在離婚後的父母各自都組建了新的家庭,應該很快就能走出來。
他長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臉頰,想那麼多也沒用,先洗澡,陳澄還等著他吃晚飯呢。
謝景辭匆匆洗完,換上幹淨的衣服,推開臥室的門,發現陳澄已經坐在沙發上等他。
他一蹦二跳地走過去,“走,我們吃飯去。”
陳澄起身跟上,看著仍精力旺盛的謝景辭,感慨道:“你體力真好。”
謝景辭聞言,裝模作樣地嘆氣,“沒辦法,生活所迫。”
他說的都是大實話,之前工作的寵物醫院業務比較雜亂,也有幫寵物洗澡的服務,給大型犬,尤其是哈士奇之類的洗澡,用雞飛蛋打來形容也不為過。
沒點力氣,就等著湿漉漉的哈士奇在室內拔足狂奔吧。
在那工作了幾年,他愣是練出薄薄一層肌肉。
也不知道原主是什麼樣的,想到這,謝景辭都要感嘆一聲自己運氣好,一穿過來正巧碰上原主調離原本的工作崗位,不用面對原主原本的同事,更不用戰戰兢兢地擔心周圍人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勁。
就是這個工作內容實在有點……太內什麼了。
“澄澄啊,我們明天的工作還是修剪花園嗎?”
陳澄點頭,“還有三個地方沒修剪,接下來三天都是修剪花園。”
謝景辭發出一聲哀嚎。
就是鐵打的胳膊,也經不起這麼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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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前途渺茫的謝景辭一下子蔫巴許多,但等他看到所謂的職工食堂,謝景辭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這食堂就像個大型的美食街,麻辣香鍋,烤魚,燒烤,牛肉湯……各地美食都能在這看見。
剛一走進去,謝景辭就被食物的香氣包圍,口腔內不自覺分泌唾液。
他忍著飢腸轆轆的感覺,問陳澄,“在這裡吃飯要錢嗎?”
原主的手機雖然是指紋解鎖,但付款可不是,他重置了密碼,要等上24小時。
雖然不想用原主的錢,可他現在實在是囊中羞澀,等這個月工資到賬,他再把用掉的錢補上吧。
說起工資,謝景辭又是一陣肉疼,傻唄老板,居然扣他工資,也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看對方那不苟言笑的模樣,這事懸啊。
陳澄聽到謝景辭的問題,心底覺得奇怪,但還是老實回答,“不用錢,直接刷員工卡就行,不過如果第二次加菜就需要花錢了。”
謝景辭眼睛一亮,跟陳澄打了聲招呼,立即奔向賣麻辣燙的窗口。
不一會兒,他端著熱氣騰騰的麻辣燙坐到陳澄對面。
大夏天,吹著冷空調,吃熱食,也是一種享受。
謝景辭咬了一口肥牛卷,濃厚的香味在口腔綻放開來。
他不禁感嘆老板是真的有錢,給員工吃的都這麼好,他短暫原諒對方一秒。
陳澄見謝景辭碗裡的湯紅豔豔的,開口提醒,“你胳膊上有傷,不能吃辣的。”
“沒事,這是番茄鍋。”
陳澄雙眸微微瞪大,“我都沒吃過番茄鍋,甜的麻辣燙真的好吃嗎?”
謝景辭一臉嚴肅,“番茄怎麼都不會難吃。”
陳澄將信將疑地點頭,他視線落在謝景辭小臂上的咬痕上,略有些同情地開口,“看起來真疼。”
“其實還好。”謝景辭動了動胳膊,“就最上面一層皮破了,那隻狗根本沒用勁咬。”
陳澄嘆氣,“但它接下來的日子估計不太好過。”
謝景辭夾菜的手一頓,“為什麼這麼說?”
“池總很討厭傷過人的動物。”陳澄往謝景辭那邊湊了湊,壓低聲音,“寵物部的人基本都是看池總臉色行事,莊園裡貓狗就有二十多隻,不受寵的,三天餓兩頓也是常有的事。”
謝景辭蹙起眉頭,確實有不少人認為狗咬過人就不能養了,因為見過人血,有兇性了,但兔子惹急眼還會咬人,更別說狗這種捕食者。
而且馴養的現在,絕大部分狗狗性情都比較溫順,尤其是這種有錢人家養的接受過訓練的,很少會出現無緣無故咬人的情況。
他手臂上這道傷,很大概率是原主惹毛那隻狗了。
所以不管三七二一先怪寵物,怎麼想都不太合理。
“多喂一頓飯又不是什麼麻煩的事,再說飯錢又不是他們付。”
陳澄聳肩,“沒辦法,池總本來就不怎麼關心這些寵物,而且寵物部的主管好像上邊有人。”
“這樣啊。”
萬惡的職場裙帶關系,真是哪裡都有。
謝景辭戳著碗裡的火腿腸,忍不住去想那條狗的處境,虐狗的新聞浮現在他腦海中,他越想越不放心。
應該不會……吧。
第3章
晚上回到臥室。
謝景辭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有點擔心那條狗,又覺得去了不太好,畢竟這事說到底跟他並沒有關系,避著原主的軌跡走才是明智的選擇。
誰知道下一次他會不會真碰上原主的熟人,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謝景辭抱著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仰躺著盯著天花板看。
他嘆了口氣,心底無奈,他這愛管闲事的壞毛病真是改不掉了。
明天他去打聽一下那隻狗在哪,看能不能偷偷投喂點吃的,順便看看有沒有做絕育。
想著想著,思緒逐漸飄遠,謝景辭陷入夢鄉。
第二天謝景辭是被鬧鈴吵醒的。
他坐起身看著陌生的臥室,倒頭又躺下去。
很好,不是夢,他真的穿越了。
謝景辭跟幽魂似的爬起來洗漱,草草收拾完,又開啟他打工人的一天。
站在花壇前,謝景辭機械重復修剪的動作。
心底惦記著狗狗,謝景辭趁著休息的空檔,問陳澄,“你知道咬我的那隻狗被關在那邊嗎?”
“應該在醫務室南邊那個花園,你問這個幹嘛?”
“想看看咬我的家伙現在怎麼樣。”
陳澄打趣道:“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記仇。”
謝景辭笑了笑,沒有反駁。
經過昨天和今天兩天,他大概摸清楚這邊的作息,早上九點上班,中午十二點到兩點休息,下午再從兩點工作到六點。
整體不算太忙碌,但下班之後隻能在規定的區域走動,不能滿莊園亂竄。
謝景辭研究了一下,發現那隻狗所在的位置正好在活動範圍的邊界處,他去找對方算不上違規。
不過這狗的名字屬實奇怪,好好一隻狗居然叫錦鯉,這水裡遊的和地上跑的可一點都搭不上邊。
謝景辭準備今晚先去看看錦鯉的情況,如果真的被餓著了,他再想辦法給對方喂點吃的。
這事他打算偷偷幹,因此沒告訴陳澄,要是後面被發現,也省得牽連對方。
當晚,謝景辭跟陳澄說要出去散步,婉拒了對方陪同的意思,一個人溜出來。
還沒走兩步,謝景辭就打了個寒顫,白天三十多度,這會可能隻有十幾度,讓他這個南方人怪不適應的。
謝景辭搓搓手,加快步伐。
莊園裡的路燈是冷光燈,慘白的燈光下,好像走進另一個世界,也不知道設計師是怎麼想的,花壇裡的夜景燈用的是綠光,當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藏在黑暗中不知明的巨獸似乎隨時會冒出來將人吞噬。
謝景辭還挺怕鬼魂之類的存在,平時連鬼屋都不敢去,這會兒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偌大的莊園中,四周寂靜無聲,隻有他一個人的腳步聲,實在很像恐怖片的場景。
說不定過一會他的背後就會出現陌生的聲音……
“你在幹嘛?”
“啊!!”
謝景辭一個彈射起飛,就差爬到一旁的樹幹上,他一手捂著胸口,看著上半個身子藏在黑暗中的某個池總,驚魂未定,“老板,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池非嶼眉心微皺,耳邊嗡嗡作響,謝景辭那一聲叫得太響了。
謝景辭長籲一口氣,掉線的智商終於回歸,他心底暗道一聲倒霉,踩個點都能碰見大老板。
對方的輪椅怕不是經過靜音處理,一點聲響都沒有,讓他毫無心理準備。
得想個辦法先糊弄過去。
謝景辭面不紅心不跳地撒謊,“我在散步。”
“夜裡十點多散步?”
謝景辭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我喜歡這種幽靜的感覺。”
池非嶼也沒說信不信,目光掃過謝景辭的臉龐,對方前後的差距讓人想忽視都難,奇怪的舉動也令人深思,池非嶼眸色微暗。
“推我回瓊樓。”
謝景辭很想說一句,你的輪椅不是電動的嗎?但他不敢,隻好老老實實走到池非嶼身後推輪椅,乖巧地問道。
“老板,你說的瓊樓是哪棟?”
“朝你剛剛走的方向繼續往前走。”
謝景辭哦了一聲,總覺得老板好像話裡有話。
想起第一次和陳管家見面,就是因為他差點走進不該去的地方,謝景辭心底嘀咕著,這老板怎麼不僅有強迫症,領地意識還這麼重,有錢人都這麼多毛病嗎?
謝景辭仗著光線暗,偷瞄池非嶼,見對方目不斜視地望著前方,他膽子就更大了,不得不說老板是個大美人,長得真是賞心悅目。
“我臉上有東西?”
池非嶼突然抬頭,和謝景辭的目光撞個正著。
偷看被抓包,饒是謝景辭臉皮厚,這會兒也有點不好意思,“沒東西,是老板你長得太好看、不對,帥氣,我不自覺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