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掙扎被人故意曲解為了另外的意思,龍隱眯著眼,不動聲色地用力扣緊他的腰,手臂上的青筋都跟著露了出來。
鳳清韻餘光掃到他的手臂後,心下猛地一跳,一下子便不敢動了。
龍隱湊上來笑著吻了吻他眨都不敢眨的眼睛:“本座胡言亂語什麼了?說的怕都是宮主的心裡話吧?宮主難道不是更喜歡那個被你哄得五迷三道的蠢貨?”
鳳清韻下意識瑟縮了一下,當即矢口否認道:“我沒有……”
“沒有?”龍隱挑了挑眉,“那先前鳳宮主說的那些話,難不成都是哄人的胡話嗎?”
鳳清韻作繭自縛,隻能硬著頭皮嘴硬:“……那都是開玩笑而已。”
“開玩笑?不見得吧?”龍隱步步緊逼,“宮主不是說,你那亡夫嘴上功夫了得,實際上卻臨陣怯場嗎?”
他揶揄地順著腰線緩緩向下,滿意地感受到那人一下子緊繃起來的肌肉:“所以現在臨陣怯場的是誰?嗯?”
鳳清韻面上紅得發燙,深知自己今天恐怕是逃不了這一劫了,索性一閉眼,勾著人的脖子服軟一般往他懷裡一靠,當即打起了感情牌:“都道是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你好不容易想起來了一切,卻故意瞞著我,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我卻成了最後一個,怯場的自然是我了……”
那語氣輕柔到了骨子裡,撒嬌一般的動作配上這般語氣,便是聖人來了恐怕都把持不住。
而且鳳清韻說著還輕輕垂下眸子,濃密的睫毛緩緩蓋在眼前,掃下一片陰霾。
如此示弱中帶著小小埋怨的姿態,若是失憶的龍隱在此,見狀恐怕還真要被他哄過去,心頭內疚一片不說,怕是要當即摟著人好聲認錯,再不願追求他先前說過的內容。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鳳清韻的小郎君好哄,可惜他的陛下卻沒那麼好哄。
“是啊,本座好不容易回來,鳳宮主心心念念的卻是新歡,哪有我這個舊人呢?”龍隱說著碾過他的下唇,仗著這人內疚,故意撬開他的唇齒,按在他的舌頭上,“一別經年,見了我這個糟糠之夫,宮主就沒什麼想跟本座說的?”
鳳清韻於漫天星光下抬眸看著他,半晌竟主動探出舌尖卷過他的手指,感受到身下驀然收緊的腹肌後,他才含著人的手指輕聲道:“……歡迎回來。”
那一刻,他故意示弱的動作像極了床笫之間向帝王求歡的寵妃,龍隱見狀眸色驀然便暗下來,捏著他的下巴驟然縮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吻了吻對方的唇瓣低聲道:“鳳宮主的歡迎,就隻是口頭歡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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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清韻睫毛微顫,做賊心虛地想湊上去吻他,卻被人抓著機會按著腰硬生生按在懷裡,不容抗拒地把他往下按。
鳳清韻一下子變了臉色,再維持不住那示弱伏低的姿態道:“你幹什……”
“那小子年輕莽撞,不懂章法……”龍隱卻湊上前一寸一寸地吻過他的鎖骨,“看把我家小薔薇伺候得,餓到不行,都親自騎上來了。”
他每說一句話,鳳清韻心下便跟著一顫,嘴硬道:“分明是你按著不讓我下去,別憑空汙人清白……”
“本座憑空汙人清白?”龍隱抵著他的額頭,手上拽著他的胸口的龍鱗,按在他的鎖骨,沿著胸口一路往下遊走,“鳳宮主脖子上可是還戴著亡夫的信物呢。本座可是屍骨未寒,宮主就跟新歡搞到床上去了,本座哪裡汙你清白了?嗯?”
他說話間幾乎貼在了鳳清韻的耳朵上,每一個字都好似燒在了鳳清韻的心頭上一樣,燙得他輕輕顫抖,連眼都不敢抬,一下子理虧詞窮起來。
偏偏龍隱還笑著翻起了舊賬:“看著那蠢狗被你勾得神魂顛倒,心中很爽吧,小薔薇?”
此稱呼一出,鳳清韻喉嚨一緊,半晌才小聲否認道:“我沒有……”
然而這句話裡的心虛之感卻遠超前面的任何一句話。
他顯然是曾經愉悅到不能再愉悅了,才會有這種反應。
龍隱眯著眼看了他三秒,冷不丁開口道:“過來。”
那幾乎是一句命令的話語,可其中卻藏著某種勝券在握的氣定神闲,好似拿捏住了一切,深信對方會聽話一樣。
而鳳清韻聞言心下驀然一顫,和他對視了三秒後,好似當真出軌被抓包一般,竟乖乖地按著他的肩膀,湊到他面前。
龍隱抬手碾過他的下唇,語氣危險道:“你自己說說,背著為夫,親過那蠢貨多少次?”
鳳清韻自然算不清楚,也深諳龍隱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當即低頭討好般吻了上去。
雖道是落花時節,可他整個人卻依舊透著股說不出的芬芳,連唇舌都是甜的。
龍隱噙著笑,單手環抱著他,摟著腰享用著他的一切心虛。
一吻畢,他才好整以暇地勾起了懷中人的下巴:“說起來……鳳宮主好似還欠本座四顆山楂呢,宮主打算怎麼還呢?”
天上的月色終於凝成實質降落在了人間。
鳳清韻含著龍隱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山楂果,扶著人的手臂半跪在池水之中。
滿頭的青絲灑了一池,蓋住了泉水中倒映的明月,隻留下雪白的肩頭和清澈的池水之下若隱若現的腰線。
他噙著淚敢怒不敢言地仰面看著面前人。
殷紅的山楂球被他叼在嘴中,卻不被允許咽下去,甚至連含在口中都不允許,隻能用味蕾最豐富的舌尖頂著,輕輕叼在嘴唇之間,好似展示一般露在外面,確保要讓那人看見。
然而那露出的又好像不止是簡簡單單的一顆山楂,還有鳳清韻本就搖搖欲墜的羞恥心。
鮮豔的山楂和那白皙俊美的容顏交疊在一起,就好似什麼結了果子的花魂精怪一樣勾魂攝魄。
龍隱坐在他面前,一隻手撐著他的身體,另一隻手輕輕抬起,笑著將他的頭發別在了他的耳後,輕聲戲謔道:“好可憐的小薔薇啊——”
鳳清韻含著山楂瞪他,奈何口中那顆山楂外糖衣的甜味漸漸淡去後,酸意逐漸彌漫開來。
曾經的鳳清韻會快速嚼完將它吞下,眼下卻被人逼著隻能含住。
那酸味酸得他口舌生津,止不住的津液一下子便順著唇齒流了出來。
“嗚……”
鳳清韻下意識想往下咽,卻被人狎昵地摸索著喉結命令道:“不許咽。”
剛準備收緊吞咽的喉嚨一下子僵在那裡,隻能任由津液從嘴角滲出,沿著下巴往下淌。
鳳清韻突然忍無可忍地閉了閉眼睛。
那是一種看似無關風月,實際上卻比真正的情事更加濃烈的羞恥感。
最基本的,哪怕是囚徒也該擁有的自主進食權卻在這一刻被人輕描淡寫的剝奪了。
而對於血薔薇這種天生有些分不清楚食欲和情欲的花妖來說,這簡直就和硬生生攥住他的花苞不讓他開花沒什麼兩樣。
鳳清韻已經不是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薔薇了,意識到這個動作的狎昵後,他幾乎是瞬間就紅了眼角。
涎水不受控制地順著嘴角一路流到了脖頸,勾勒出了一幅晶瑩剔透的香豔畫面。
龍隱見狀勾了勾嘴角,抬手將他扶起來按在懷中,摩挲著那截腰線,眸色發暗道:“坐下去。”
鳳清韻一怔,咬著山楂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乖,”那人吻了吻他略帶湿潤的眼角,又抬手抹去了他額頭的汗,誘哄般低聲道,“你可以的。”
鳳清韻搖搖欲墜地和他對視了三秒後,最終還是咬著那山楂嗚咽著環著身下人的肩膀,含著淚軟了腰身,跌在池水中一下都動彈不得。
他渾身上下一抽一抽的戰慄,眼底盈滿了淚水,口中則盈滿了津液,整個人就好似上下都在漏水一般,一時間狼狽至極。
身下人輕輕擁著他,抬手安撫般拍在他的後背上,耳邊似乎還在誇贊著什麼“小薔薇好乖”之類的話語。
然而鳳清韻一時間什麼都聽不見,那一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天地對他來說好似荒蕪一片,過了良久,他才意識到龍隱正摟著他的腰在他耳邊說著什麼:“宮主曾經說過,本座雖大你許多會疼人,卻比不上小的可人……”
“照這麼看,想來宮主本就不喜歡疼人的,就喜歡一根筋的棒槌,可有此事?”
“唔、唔……!”
鳳清韻含著淚驀然回神,立刻咬著山楂搖頭。
那人卻好似沒聽到他的求饒一般,反而摸著他因為戰慄而格外漂亮的臉頰,眼神發暗道:“除此之外,本座倒是還想起一件事,宮主讓北辰喚本座哥哥,這安的又是什麼居心啊,嗯?”
說到這事時,他又不把失憶的自己和他本人分開算了。
面對此人如此靈活的底線,鳳清韻一下子紅了臉,僵在他身上不敢動彈。
龍隱抬手,慢條斯理地擦掉他嘴上的津液,語氣輕飄飄的,可細聽之下卻好似深不見底一樣:“鳳宮主就這麼喜歡佔本座便宜?”
鳳清韻尚未來得及搖頭,那人便湊上前,按著他的後腦咬掉了那顆快被他含到化了的山楂。
被酸味折磨了半晌的口腔一下子得到了解脫,舌尖卻被酸得僵了,一時間他竟連話都有些說不出來。
龍隱非常“貼心”地等待著他回神,期間還將那顆鳳清韻含了許久的山楂慢條斯理地嚼爛咽了下去。
月色之下,泉水之中,那人漫不經心滾動喉結的樣子透著股說不出的味道。
不得不說,鳳清韻也是直到今日才發現自己有些記吃不記打的劣根,明明腿腹還有些打戰,此刻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然而他用餘光偷窺的動作卻被人驀然間抓了個正著,龍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看什麼呢,小宮主?”
鳳清韻眼神閃躲,自知自己說什麼都會被人抓住把柄,索性開始裝啞巴。
奈何他這點把戲在眼下的龍隱眼中根本不夠看。
“緩了半晌,宮主也該緩過勁來了吧?”龍隱說著抬手勾起他的下巴,強迫他扭過頭直視自己,聲音一下子低沉下去,“先前佔了本座那麼大的便宜,眼下也該喊回來了吧?”
鳳清韻故意裝沒聽懂,側眸小聲道:“……前輩。”
龍隱頗有耐心道:“不是這個。”
鳳清韻咽了咽因為酸意分泌出來的津液,口舌有些不靈光道:“哥、哥哥……”
他都服軟到這種地步了,奈何龍隱還是不吃這一套,繼續冷漠無情道:“本座想聽的也不是這個。”
意識到自己這次恐怕是躲不過這一劫了,鳳清韻閉上眼,小聲罵他:“……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