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隱一時間好笑又無奈:“鳳宮主生自己的氣怎麼也能遷怒到本座頭上,本座實在是冤啊。”
此話一出,確實正在自己生自己氣的鳳清韻一下子被戳到了痛腳,於是當即惱羞成怒,扭頭拽著龍隱的衣襟便吻了上來。
如此主動的投懷送抱,龍隱高興還來不及,自然是勾了勾嘴角,抬手熟門熟路地就要去摸身上人的腰。
而後他就被怒火中燒的人拍開手,拽著衣襟一把按在了床上。
鳳清韻翻身而上,騎在他胯上抿著唇,一副不渝的樣子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幹什麼?”龍隱故意挑了挑眉,“鳳宮主這是要強佔良家啊?我可是有老婆——”
“閉嘴。”鳳清韻冷著臉一抬手,指尖劍氣閃過,龍隱那尊貴奢華的鎏金腰帶便瞬間一命歸西了。
龍隱剛想說什麼,呼吸卻驀然一滯。
隻見鳳清韻冷著臉,一手持著劍支在他身旁,一手拿下了頭上的簪子,一時間青絲如瀑,瞬間掃在了脖頸上。
而後他一言不發地收了劍,俯身微微向前,挑開布料按在龍隱的腹肌上,垂眸間不像是吸人精氣的妖魅了,反倒像是故事裡報恩的精怪。
殿內一時間誰也沒有出聲,過了不知道多久,窸窣聲混雜著喘息聲逐漸加重。
隻能說青綠色果然是個襯人膚色的顏色,當那抹布料順著肩頭滑下,半掛在臂彎之間時,便襯得那雪白圓潤的肩膀像極了玉石。
正經的衣擺與掛著汗珠的上半身形成的鮮明對比,足夠讓最克制的聖人也落下神壇。
龍隱忍得額頭青筋暴起,嘴上卻不忘佔便宜:“我們小薔薇這是補償心理發作,但又怒火中燒,所以要拿本座泄憤嗎……嘶——”
“……閉嘴!”
鳳清韻惱羞成怒,耳根發紅地抬手捂住他的嘴,喘著氣靠在他肩頭,腰線完全被遮擋在青色的布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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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隱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三秒後,驀然伸出舌頭舔過他的手心,鳳清韻渾身一顫,卻硬是忍著那股戰慄,死死地按著那人的嘴唇不讓他說話。
可血契又不是言靈咒,它的發作規律和能不能說話沒有任何關系。
比如眼下,龍隱嘴上被人捂住,便直接用神識傳話道:“氣性別那麼大啊小宮主,乖一點,把花放出來讓本座親親。”
鳳清韻聞聲一顫,喘著氣咬死不答應,龍隱見狀挑了挑眉,驀然挺了一下腰,鳳清韻驀然嗚咽一聲,剛剛才哭過的眸底又凝結出了一層水汽。
半晌,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流露出了些許泣聲,被迫放出了掛著無數薔薇的藤蔓。
不過那些藤蔓一經放出,鳳清韻先前的“負隅頑抗”全部便打了水漂。
那些藤蔓完全不顧主人的顏面,立刻湊上前貼在了面前人的臉上,親昵得恨不得把花蕊裡的花蜜全部喂給那人,徹徹底底暴露了他的本心。
龍隱看著鳳清韻羞憤欲絕的面色後一下子忍不住笑了。
在床上笑出聲實在是相當煞風景的行為。
鳳清韻忍無可忍地用幾朵花蓋在了他臉上,企圖惱羞成怒的殺人滅口。
可惜為此他用來堵龍隱嘴的東西從手換成了花蕊。
如此豔福果然瞬間便讓那人閉了嘴。
“施暴者”在此刻也驀然安靜了下來,鳳清韻就那麼喘著氣,掛著淚珠一言不發地按著身下人的腹肌,像是在苦苦忍耐著什麼。
待那被堵起來的唇舌一點點舔過花蕊上的每一滴花蜜後,薔薇花終於頂不住了,它顫巍巍地抖了兩下,看起來像是反倒被獵物榨幹了一樣,隻能可憐巴巴地移開,整朵花看起來都蔫了。
龍隱忍不住吻了吻那可憐兮兮的花瓣,又湊上前吻了吻那人滲著淚的眼角,低聲哄道:“好了,別生自己氣了,你不需要愧疚,也不必愧疚。”
“你還太小,自古以來,情之一字本就不是能放在天平上稱量的東西,自然也不存在什麼完全的對等。”
“總有一方會愛得更深一些,”龍隱一邊擁住懷中人的腰線,一邊輕聲哄道,“你又何必強求呢。”
鳳清韻聞言卻用那雙含水的眸子瞪他:“你很有經驗?”
面對如此另闢蹊徑的質問,為了安慰人而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龍隱一下子啞然。
“沒有就別在這裡裝情聖。”鳳清韻咬了咬下唇,似是在忍耐什麼,而後近乎倔強地含著水意道,“我偏要強求。”
他總是這樣,愛了便要全身心投入,從來不怕對方接不住而導致自己粉身碎骨。
若是他發現對方才是愛的更多的那一方,便會因為莫名的心理而惱羞成怒。
沒有人能受得住這種被堅定選擇的愛意,哪怕是魔尊也不例外。
龍隱於是忍無可忍地,一手按著懷中人的脊椎,抬頭吻在鎖骨上一路往下,另一隻手則攥著那朵剛剛被他親到精疲力竭的花,用鳳清韻自己的花蕊蹭過鳳清韻身上的一寸寸肌膚。
鳳清韻被他磨得驀然顫抖起來,掛著淚珠搖搖欲墜,坐也不敢坐下去,腰就那麼僵在半空中。
“雷聲大雨點小,忙活半天都不敢全部坐下去。”龍隱攥著他的花瓣嘲笑道,“這就是你偏要強求的決心嗎,鳳宮主?”
鳳清韻咬著下唇不說話。
龍隱於是松開他的腰向下,隔著布料按在他的大腿:“還是讓本座來教教你,如何才是強求吧。”
言罷,他掐著鳳清韻的大腿驀然翻身。
鳳清韻小聲嗚咽,側臉下意識想去咬被子,卻被人掐著下巴強迫轉過來,隻能微微張著嘴,連舌尖都收不回去。
下一刻,那人驀然吻了上來,卷著他的舌尖將他再一次陷入了浪潮之中。
……
第二日一早,整個小魔域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鳳清韻隨手挽了頭發,拿出麟霜劍坐在床邊,低頭打量著劍身。
可這次任他如何擦拭,麟霜劍都沒有再發出任何聲音。
鳳清韻蹙眉把劍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剛挽好的頭發被劍風帶的又落下了幾縷。
那幾縷發絲配上他穿得服服帖帖的衣服,卻透著股說不出的韻味,就好似哪怕深牆厚籬也遮不住被露水滋潤過的滿園春色一樣。
龍隱看到這一幕,實在沒忍住手欠,走上前接過鳳清韻手中的麟霜劍,用劍柄挑起那人的下巴親了一口後,才道:“明鏡臺今日便該蘇醒了,你想知道的答案可能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言罷他輕輕彈了彈劍身,那動作實在熟稔,並不像經年不握劍的樣子。
鳳清韻並不言語,隻不過他直到這時才驀然想起來到——自己飛升渡劫當日,似乎就是被這人用劍一劍敗於天門外的。
雖然技不如人無話可說,雖然似乎是他誤解了龍隱的意思於是拔劍便砍……
雖然有無數個解釋,但拋除一切僅看結果,這人確實在那麼多人面前落了他面子,還勝了他,怎麼看怎麼欠揍。
當然,鳳清韻是絕對不會承認他看龍隱不順眼是因為這人昨晚拿著血契強壓他企圖雙管齊下地幹點什麼,最終還成功了,導致他幾十朵花都蔫得不能再蔫,一副被掏空一樣的狀態。
他面上隻是以一種平靜的眼神看了龍隱三秒,直把人看得毛骨悚然,以為他要殺夫證道時才驀然開口道:“你什麼時候學會用劍的?”
龍隱見他並非要秋後算賬,於是暗暗松了口氣,隨即挑了挑眉道:“都說了龍神無所不能,本座會練劍很稀奇嗎?”
鳳清韻沒接話,隻是再次把頭發挽了上去,抬手從他手中奪過麟霜劍,隨即用腳尖點了點龍隱快壓到他身上的大腿:“起來,比一場。”
龍隱聞言一頓,再一次挑了挑眉後,握著他光裸的腳踝驀然一拉,鳳清韻早有防備,於是一腳踹開他的手,反手便砍。
龍隱隨手將魔氣凝結為劍,驀然擋在身前,瞬間便發出了金屬相交的嗡鳴聲。
兩人瞬間便在殿內交手了幾十個來回,電光石火之間,幾乎招招致命,誰也沒有留手。
但眼下三百年過去,單以劍術而論,鳳清韻早已不是那個剛剛躋身渡劫,連劍神之境都是堪堪突破的劍修了。
許是前世被一劍敗於天門外的恥辱,當然也可能是近在咫尺,昨天晚上被人弄哭的恥辱支撐著他,鳳清韻心頭那股一雪前恥的願望一時間濃烈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兩相加持之下,他的劍氣竟越發凌厲起來,鋒芒畢露間,幾招之下,龍隱竟見了下風。
高手過招,瞬息之間便可決定成敗。
僅這一瞬間的下風便讓鳳清韻裸著足一腳踩在了龍隱的手腕上,而後一劍斬斷了對方用魔氣匯成的劍,隨即難得矜傲地抬了抬下巴宣布道:“你輸了。”
大部分劍修握劍與不握劍時幾乎是一種模樣,即滿腦子劍法劍術,一副劍痴到物我兩忘恨不得和劍過完下半輩子的模樣。
可鳳清韻持劍與不持劍時簡直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採。
他不握劍時給人的印象如朗月入懷,眉眼之間溫和的笑意更是讓人如坐春風。
可一旦振袖持劍,那副英姿勃發、熠熠生輝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了心痒。
按照常理來說,鳳清韻眼下這便算是雪洗了曾經的恥辱,無論是敗於劍下還是敗於床榻之間的“仇恨”,此刻都該一筆勾銷了。
可惜此刻正被他踩在腳下的手下敗將實在不是什麼乖乖認輸的正人君子。
龍隱在劍術上雖比不過鳳清韻,可上萬年的修為以及不當人的經驗可不是開玩笑的。
他於是一笑,沒等鳳清韻想明白那笑中的深意,下一刻那人抬手便握住了他的腳踝,隨即稍微一用力,魔息順著鳳清韻的小腿便一路向上攀去。
“——?!”
此招其實早在魔泉時便用過了,眼下再用可以說沒什麼新意。
可誰讓它確實好用呢,簡直堪稱屢試不爽,鳳清韻便再次猝不及防被人偷襲到了床上,微微睜大的眼睛中寫滿了愕然。
“誰輸了?嗯?”龍隱順著布料進去,仗著鳳清韻沒穿裡衣,掐著那白皙滑膩的腿肉便調侃道,“看起來是鳳宮主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