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拿著同樣藍色卡片沉著穩重的氣場強大的男人卻側目看了他一眼:“怎麼,不高興?”
狗東西,知道還問。
簡尚溫愣了愣,湊近了一些,漂亮的眼睛彎彎的像月牙:“怎麼會呢,傅總,晚上見~”
海風吹拂而來,帶著他身上清淺的甜香。
傅謹成握著片刻的指腹微微一緊,眼眸黑了黑,轉身離開了。
簡尚溫見他成功被自己給惡心到了,淺笑了笑,反正傅謹成不開心他就開心,說不定這會兒回去正在絞盡腦汁想怎麼跟自己晚上保持距離呢。
他們抽到的守夜時間是凌晨二點到四點。
晚上的時候簡尚溫還給自己定了個鬧鍾,從帳篷裡出來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的傅謹成早就坐在火堆邊了,簡尚溫其實也不意外,傅謹成這個人就是很神金的,以前夜裡也總是在書房看文件到大半夜都不睡,傅謹成對自己嚴苛到變態的地步。
當然了。
他人確實也變態。
簡尚溫披著毯子在他旁邊坐下,聲音帶著沒睡醒的沙啞:“傅總,早啊。”
因為沒完全清醒,他眼角還含著點哈欠的淚,才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延伸出來,像是漂亮的花色上染著露,漂亮的不像話。
傅謹成知道,簡尚溫很少哭,不,他從來都不哭。
偶爾能顯露出一點弱態的,可能就是這樣半夢半醒的時候了,仿佛整個人都沒有刺,軟軟的。
簡尚溫道:“上一組的人走啦?”
傅謹成終於啟唇道:“嗯,我讓他們早點回去了,阿錦熬不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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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尚溫輕輕的點了點頭,半個巴掌大的小臉在毯子裡,靠著自己的腿昏昏欲睡,他有點低燒,已經吃了藥了但是沒退,所以沒什麼精神,整個人坐在木墩上看起來小小的一團,格外的乖覺。
原本也就是客氣的問問。
傅謹成卻道:“你背上的傷,誰弄的。”
簡尚溫模糊的“嗯?”了聲,他本來就沒睡醒,再加上對傅謹成的聲音也並不太敏感,畢竟這位以前也愛沒事就盤問他。
“自己弄的。”簡尚溫懶洋洋道:“當時有人要摔倒了,我去救他,就撞到桌角了。”
傅謹成皺眉道:“在梁家?”
簡尚溫點了點頭。
傅謹成冷笑道:“你還會救人?”
“我怎麼不會?”簡尚溫又打了個哈欠,他懶洋洋的瞥他一眼:“你忘了我也救過你呀。”
這件事說來其實也特別巧。
按照道理來說,傅謹成這樣身份的人,出門都帶著保鏢根本不需要他來救,可是當年居然就真的發生了,那時候他為了勤工儉學在一個酒店當服務員,有個房間按呼叫鈴他就去了,結果一去在沙發上弓著腰喘氣的男人就不正常,他腳步還躺著個被踹的正在流血的清秀男孩。
簡尚溫立刻就意識到問題了,他不想沾染麻煩。
偏偏他要轉身的時候,傅謹成看過來了,這個男人氣勢特別的強,鷹一樣的眼睛銳利的要殺人。
完了。
簡尚溫想,他要是現在敢走,明天估計就要遭殃。
從小到大練就了看人臉色的本領,隻是瞬息他就明白了該怎麼辦,於是連忙上前攙扶住他,詢問他是否需要幫助。
結果就是。
成了解藥。
神金一個,簡尚溫甚至後來回憶的時候都還在想,地上躺著的那個怎麼就那麼不中用,藥量再大點傅謹成不就從了嗎,就哪裡還有力氣來拉著自己發瘋?
正想著呢。
坐在火堆旁邊的人就道:“你去梁家的宴會做什麼?”
又來了。
簡尚溫困困的,見他又開始刨根問底了,嘆了口氣道:“阿錦邀請我去的呀,你以為我想去嗎,背上撞的傷到現在都沒好呢。”
傅謹成看著他的背道:“隻傷了那?”
“嗯。”簡尚溫知道他在懷疑什麼,隻是他靠著自己的腿半淺眠,懶得哄他:“沒別的地方了,真是桌子撞的,不信你自己看。”
傅謹成就沒說話了。
簡尚溫本來就精神不太好,自己窩在那就睡著了,火堆的火慢慢小了,他怕冷,在夢裡眉頭都輕輕皺著,睡著的人身子不受控的微微側斜,正好就靠在了高大的身上身邊。
傅謹成側目看他一眼,就看到在火光下人蒼白的小臉。
海風又吹來。
他動手,火堆的火又重新燃燒高了起來。
……
第二天
天亮了。
眾人都從帳篷出來,海邊的這一晚上也算是很特殊的體驗了,新的一天開始,他們可以乘坐渡輪前往小漁村了。
遠遠的海灘上的輪車就已經停靠好了。
嘉賓們輪流上了船。
清晨的大海非常漂亮,蔚藍的天空一望無際,海鷗們在空中展翅,無風無浪的海面格外的舒適。
大約行駛了一個小時後。
不遠處小漁村的形狀終於緩緩的顯露出來,這座小漁村靠山而建立,整個村子的房子紅牆綠瓦的,看起來非常的有年代感,其他嘉賓們都充滿了新奇。
隻有簡尚溫的眸子暗了暗。
船靠岸後,過來迎接他們的人小漁村的村長。
村長穿著樸素的軍大褂子,帶著灰色的帽子,他的臉上是風吹日曬的痕跡,主動過來道:“歡迎你們來到我們海島做客。”
眾人都依次和村長握手。
村長說:“給你們準備的房子都準備好了,我可以帶你們去參觀參觀。”
嘉賓們都答應了。
眾人就跟著村長穿過民風淳樸的漁村,踩過小石臺階,最終看到是在海岸邊不遠處的一個小洋房,整個房子看起來也有些破損,院子裡還曬著一些海貨。
村長說:“這裡距離海岸近,風景好著嘞。”
雖然這個房子還是很破,但是嘉賓們有了烏涼山的心裡防御,居然接受的還算良好了。
村長看這些人都穿的很富貴,猜測他們可能受不了苦,就主動介紹道:“這房子周圍還有鄰居,你們要是缺什麼吃的用的,都可以和鄰居們說,他們人都蠻好的!”
嘉賓們就高興了,要知道節目組一個人就給了200的生活費啊,這怎麼能夠用呢!既然有鄰居當然要去拜訪拜訪了!
眾人穿過小路,走到了房子最近的一家。
敲門進去。
這家漁民也是在的,他看起來已經有些上了年齡了,有六七十歲的樣子,出來的時候頭發都白了,還帶著老花鏡,有些意外的看著嘉賓們。
溫錦性子最活潑了,他主動走過去說:“伯伯你好,我們是來這裡拍攝節目的,就住在不遠處,以後和您就是鄰居啦!”
老人家就點了點頭,笑著說:“好好好,歡迎你們歡迎你們。”
溫錦最健談了,他性格開朗和誰都能聊天:“伯伯你一直住在這裡嗎?”
老人家回答道:“對啊,祖祖輩輩都在這。”
溫錦本來就是天真單純的性格,他就說:“真好啊,我也喜歡海,能在這裡住著,每天都能看到大海實在是太好啦,伯伯真的好羨慕你呀!”
老人家聽了這話後也開心了,他的目光落在溫錦和簡尚溫的身上片刻,笑著說:“你這孩子長的真好看,跟你後面的那位長的有些像,是兄弟嗎?”
話音落,眾人都靜默了瞬間。
溫錦也愣了愣,然後笑著解釋道:“不是喔,雖然我也覺得我和簡哥哥長得像,不過我們倆不是兄弟,我姓溫,他姓簡。”
老人家這才收回目光來說:“原來如此,以前我年輕的時候,我們這附近也住著一戶人家,那女人也是個可憐的,她懷著孕的時候,丈夫失蹤啦,後來生了一對雙胞胎,兩個孩子也長的很像呢,她一個人把兩個孩子拉扯大,結果那丈夫卻忽然回來,他不知道在哪裡發了財,回來說想帶走一個孩子。”
眾人都聽著這個故事。
溫錦好奇道:“後來呢?”
老人家拄著拐杖嘆息的開口道:“後來就把小兒子帶走了,沒多久,那個女人也帶著大兒子搬走啦。”
這本來也就是他隨口說說的故事。
溫錦卻皺了皺眉,他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小兒子好可憐喔。”
後面的餘燦燦就問:“為什麼?”
“因為他被帶走了呀。”溫錦抬頭說:“媽媽和哥哥都不要他了。”
餘燦燦想了想,其實他覺得那個男的那麼有錢,被帶走的小兒子說不定就過上好生活了,做母親的如果沒有苦衷怎麼會輕易舍棄自己的孩子呢,這個故事聽上去似乎受苦的是小兒子,但是深究的話總感覺是不太對勁的,女人的條件辛苦,留下大兒子不還是吃苦嗎。
於是餘燦燦道:“會不會是有什麼苦衷?”
溫錦輕哼一聲,滿滿的嬌氣道:“再有什麼苦衷也不是舍棄孩子的理由,如果我是那個小兒子,我一定永遠都不會原諒他們!”
簡尚溫看了他眼,笑了笑沒說話。
溫錦卻對這個故事挺好奇的,他拉著老人家說:“您說的那家人也住在這附近嗎?”
“是的呀。”老人家點了點頭說:“不過時間太久了,我也記不清到底住在哪裡啦,就記得她叫燕青芬,其他都不記得啦!”
溫錦像是有些失望,但是也沒有太糾結,隻點頭道:“好吧。”
他們隻是尋常的聊天。
但簡尚溫站在那裡,卻能感受到從身側傳來了一道存在感極強的視線,梁深的目光落過來,他曾經陪著簡尚溫去祭拜過他的母親,當時墓碑上的名字並不是全名,但是的確有燕字。
難不成……
梁深微微眯了眯眼。
簡尚溫轉身看他,輕輕的笑了笑,沒有任何的回避。
無所謂的。
就算被梁深知道了他也不怕,反正,最該害怕的人也不是他,而是一直以為自己是獨生子少爺的溫錦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