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瞬間把祈言剛壓下去的火給點起來了。
祈言的目光銳利了一些:“你果然為了我來這個節目的?”
簡尚溫很佩服這些男人的想象力,都不用他開口,他們就自己想好了,甚至都不需要他費口舌了,一個比一個會往自己身上攬。
“你把我們過去的事情和導演說了?”祈言的黑眸裡染上幾分怒意:“簡尚溫,我們倆在你拋棄我說分手的那天就結束了,你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簡尚溫隻覺得耳朵都被吼的疼了瞬,他抬頭,竟是意外的看到祈言的黑眸染上了紅,像一個暴怒的小獅子在原地嘶吼著發泄怒氣,他渾身的怒火燒的如同有實質的火焰,就這樣一路也燒到了他的身上,燒的他心髒也泛起了疼痛。
在耳朵的嗡鳴聲裡。
簡尚溫仿佛又看到了少年的祈言站在他的面前,高聲怒吼說:“為什麼分手,簡尚溫你憑什麼這麼對我,那個有錢人有什麼好?!”
曾經那個瘦弱單薄的窮小子成長的高大挺拔,最後一步步的走向了他夢想的舞臺,他年少最愛的男孩沒有被他連累,終於如願成為了耀眼大明星。
當年的火焰燒啊燒啊,時隔多年,竟仍有刺痛。
簡尚溫總是含著笑的眸子笑意終於淡了些,他狀做隨意道:“不做什麼,不過是來這個節目討生活而已。”
得活下去啊。
死亡真的很痛的,他經歷過,所以不想再經歷了。
祈言聽了這話隻以為他死性不改,他深呼一口氣,沉默了片刻才道:“你放棄吧。”
簡尚溫微頓。
“我們是不可能復合的。”祈言抬起頭來看他,他如今已經褪去了少年的稚嫩,居高臨下道:“過去的錯誤我不可能再犯,這次參加戀綜也是打算有個新的開始。”
他以為,簡尚溫聽到這話後會錯愕,會難過,說不定還會求自己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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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前的人卻很平靜。
簡尚溫看著他,那張清秀迤逦的臉龐勾起了抹笑來,他點了點頭說:“哦,我知道啊。”
祈言錯愕道:“你知道?”
簡尚溫點了點頭說:“溫錦嘛,你喝了他遞給你的果汁。”
祈言被他說中,按照道理來說,他有了新的開始,簡尚溫也知道了,他應該松口氣才對,但是他看到簡尚溫這麼平靜的表現,心裡又莫名的發悶,這種情緒如同兩股浪花碰撞在一起,一瞬間居然讓他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到嘴邊的絕情話居然也說不出來了,最後也隻能變成。
“你,你知道就好。”祈言覺得自己好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他原本準備好的拒絕的話都沒了作用。
沒被簡尚溫糾纏他本該開心,可是他隻是站在原地,好像腳被定住了一樣,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直到面前的人越過他走開了。
簡尚溫說:“大明星,幫個忙,那個碗我夠不到。”
祈言走到櫃子前,他人高大,輕輕伸手就能拿到碗:“要這個?”
簡尚溫接過碗,站在他身前的人低垂下修長的頸脖,又直又白,檢查了一下大小後說:“這個也行,不過我們是不是要裝的多一點冰比較好,那邊好像有個稍微大一點的。”
祈言就轉身從架子最裡面重新拿了一個遞給他:“這個行嗎。”
簡尚溫這才點頭,他斜斜地依靠著架子,那雙微挑的桃花眼染上笑意,自然的誇他:“行,多謝祈老師幫了大忙。”
祈言這才反應過來,他還是不知不覺的習慣去滿足簡尚溫提出來的要求,他的動作僵了僵,但是對上的,依舊是那雙明晃晃含笑的眼睛。
“這是給大家的冰,我自己也要喝,算不上幫忙。”祈言的語氣僵硬了些,也不知道是在說給簡尚溫聽,還是自己聽。
簡尚溫隻是笑,他點頭道:“嗯嗯,我知道。”
跟哄小孩似的。
祈言又警告瞪了他幾眼,很兇,超兇。
在花園裡的嘉賓們沒一會兒就看到洋房裡有人出來了,簡尚溫走在最前面拿著冰碗,身後跟著神色莫名的祈言。
餘燦燦說:“啊呀,你們回來啦。”
簡尚溫笑著說:“是啊。”
看起來心情不錯。
餘燦燦又看向後面的祈言說:“剛剛祈言的衣裳被飲料蹭髒了回去換,我還說你們會不會一起拿冰回來呢,沒想到猜對了。”
早知道可以這樣偶遇,他幹脆自己回去拿冰。
簡尚溫走過來,語調輕松:“嗯,我還要多謝祈老師幫忙從架子上拿了碗下來。”
餘燦燦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出,要知道節目剛開始,任何的獨處和接觸,都有可能是發展感情的機會,他看向後面的祈言。
祈言已經知道簡尚溫借自己來這個節目是別有目的,他當然不會願意讓簡尚溫得逞,還好他早有準備,便開口準備一口帶過。
溫錦卻在此刻從後面過來意外道:“簡哥哥,你的手腕怎麼青啦?”
話音落。
現場有兩個男人的身影微頓,簡尚溫抬頭,就看到不遠處坐在花圃旁姿態冷漠的傅謹成,他的目光深深的掃了過來,再轉頭,對上了祈言微微警惕的目光。
整個花圃有過一瞬間巧妙的安靜。
簡尚溫站在小徑上,陽光灑落下來給人渡上一層金黃色的光芒,他輕笑一聲,這麼好的添油加醋的機會他卻輕描淡寫道:“我不小心撞到的。”
四周的人居然都各種意義上微妙的松了一口氣。
餘燦燦說:“怎麼這麼不小心。”
“不嚴重。”簡尚溫把其他人表情收入眼底,他笑道:“你們剛剛好像都聚在一起,在做什麼?”
自然的話題帶開了。
溫錦性子最活潑了,他連忙道:“是梁深哥哥他給我們表演了一下果雕,他的手特別巧,隻用一把小刀就把蜜瓜雕出了花的形狀,特別特別厲害!”
簡尚溫順著他的話看了過去。
站在不遠處長桌邊的男人穿著一件休闲的白藍相間的襯衫,他有一雙極為漂亮的手,骨節分明,隱隱能看到青筋,彰顯出力量感,那是頂級賽車手常年握方向盤留下的痕跡,與之從事的極具危險刺激的事業不同的是,男人擁有著一張極其斯文儒雅的臉。
也許有人沒有聽說過梁深的名字,但是卻不會有人不知道梁家。
世界汽車品牌前十的車企中,梁氏控股其一半及以上,富人和豪商們爭先恐後購買的彰顯身份的豪車,近乎出自梁家旗下。
樹影下。
梁深的胸前戴著雷電標志的徽章,他金絲邊的眼鏡框下是一雙黝黑不見底的眸子,微笑起來的時候客氣斯文,對著簡尚溫笑了笑說:“我做了冰沙,要不要嘗嘗?”
和善有禮,如同一汪溫和的泉水一般,任誰都會對他心生好感的。
這也是節目開始以來,第一個對簡尚溫主動搭話,釋放出如此善意的雷電方嘉賓。
溫錦也說:“是啊是啊,簡哥哥我們剛剛都嘗了,真的很好吃喔,你和祈言哥哥快去嘗一嘗吧,不能錯過的!”
祈言不想和簡尚溫再湊到一起,搖搖頭說:“我休息一下。”
溫錦便看向簡尚溫。
簡尚溫到底沒辜負他,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嘗一嘗。”
因為其他人都嘗過了,所以桌子邊沒什麼人,嘉賓們都聚到了另一邊,攝影師們基本也都跟了過去,簡尚溫走過去的時候,接過了梁深遞過來的盤子。
梁深貼心的很:“這裡有兩個口味的都可以拿。”
簡尚溫道謝了聲,然後用勺子挖了一口雕的很可愛的西瓜球吃下,果然是調過的冰沙入口更清爽,他愉悅的眯了眯眼,贊嘆道:“梁先生手藝不錯。”
夏日的風從遠處吹拂過來。
梁深的聲音優雅而富有磁性,慵懶的落下來:“是嗎,溫溫覺得,和以前我給你做的比起來呢?”
兩個人站的近,後面沒有攝像,剛好是無人注意的角落。
簡尚溫用勺子戳了戳西瓜,語調輕松,兩個人極其自然的闲聊起來:“比起以前還是差了點,不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梁先生辛苦啦。”
梁深笑了,金絲鏡框下的眼眸泛著意味不明的神色:“沒有溫溫辛苦,擠破了頭進來這個節目應該不容易吧,告訴我,寶貝,你是靠什麼身份說服導演讓你參加節目的,是傅謹成的前男友,還是祈言的,又或者是……”
微風吹來,帶著森森的涼意。
身旁的男人臉上帶著斯文儒雅的笑,語調溫柔卻冰涼:“我的?”
樹葉的陰影下,簡尚溫抬頭看他,幾個男人裡,比起傅謹成的殘暴和祈言的憤怒來,他看著面前這個臉上含著微笑的男人,心中暗暗的嘆氣,最危險的那個到底還是來了。
第5章 有喜歡的人了?
不遠處的花園畔其他嘉賓們的歡聲笑語不時的傳來,而長桌畔站著的兩個人周身暗潮洶湧。
簡尚溫抬眸,對上了梁深的臉,男人的模樣斯文儒雅,但隻有了解他的知道,當真正靠近他的時候,才會感受到那強大飽含壓迫感的氣場,如同被一隻隱藏在山林後的毒蛇不動聲色的盯上,若是敢掉以輕心的話,便會隨時被生吞殆盡。
微風徐徐的午後。
簡尚溫眉眼彎了彎,那雙桃花眼眸中清晰的倒映出梁深的身影,語調含著些俏皮一般,仿佛熱戀中的眷侶,對著戀人撒嬌一般:“你猜?”
樹蔭下,站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個斯文儒雅,另一個清秀俏皮。
他們都含著笑,看起來再登對不過。
事實卻是。
梁深眯了眯眼,笑意森森:“膽子大了?”
簡尚溫低頭用勺子舀著冰沙吃,冰碗的果仁蹭髒了他的指腹,他淡淡說:“如果你也被逼到絕路的話,膽子也不會小的。”
梁深遞了一張紙巾給他,這個看起來紳士到骨子裡的男人眼裡含著深深的惡意,聲音溫柔的仿佛情人的低喃:“怎麼,你的金主也不管你了嗎,溫溫,你這樣的婊子不是很會勾引男人嗎?”
簡尚溫將指腹的汁液擦掉,毫不留戀的扔掉紙巾,隨口道:“哦,那些男人不都被你整死了嗎。”
然後梁深就笑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站在面前的簡尚溫,沒有任何被拆穿後的窘迫,反而像在戲謔的欣賞著自己的東西。
不遠處的嘉賓們終於注意到了這裡。
溫錦衝這邊喊道:“簡哥哥,梁深哥,我們打算去後面的泳池看一看,你們吃好了嗎,要不要一起過去玩啊!”
簡尚溫回道:“就來。”
其他嘉賓也都站起來準備過去了。
他們倆不能繼續再這裡待著了,不然就容易被節目組和觀眾們注意到了,簡尚溫便放下了手裡的盤子,順便把桌子上的餐盤歸還回去。
梁深的聲音從旁落下:“不論你打的什麼主意,都收起你的小心思。”
簡尚溫的動作頓住了。
因為嘉賓們和攝像師們都在準備離開,樹影的籠罩下,男人終於卸下了部分的偽裝,笑意從他的臉上散去,帶著凌厲和冷漠。
梁深看他的目光像是在看什麼無關輕重的垃圾:“梁家不會讓你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家世進門,溫錦是我的未婚夫,他跟你不一樣,別來壞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