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雲深身上有什麼秘密,但千萬別傳出去。”
方陵不用想都能猜測到那狀況會如何。
一個能助他人躲避劫雷的人參精,但凡消息透露出去半點,都能讓那些道貌岸然的修士瘋狂。
“我心中有數。”
隋簡又怎會不知其中的利害關系,他側身背著光,眼底深處是化解不開的陰鬱。
“今日之事,我不希望外頭聽到有傳言。”
他幾乎是擺明了說的,說完也沒等方陵做回應,抬步往書房走去。
方陵愣了許久,半晌苦笑搖頭。
他這個表哥,還是一如既往地不肯信任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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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深可不知外面發生的事,還兀自沉浸在煉丹之中。
成功練出一顆丹藥後,後面再煉制就簡單得像喝水一樣了。這次雲深再煉制新丹藥都嚴格按照丹方來進行,再沒亂加什麼東西,果然等級維持在了七級左右,隻是品質還不太穩定。
為了能讓丹藥品質穩定維持在極品,雲深直接閉了關,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不知不覺竟然過了十天,而這十天之內,隋簡和方陵竟然都沒有來打擾過他。
雲深自覺丹藥品質已經穩定了下來,之後總算可以放松一下了。
也不知道大反派在幹嘛,這麼久居然都沒進來找過他。
雲深一想到這個就有些鬱悶,他迅速收起九州鼎,風風火火的就往煉丹室外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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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意是找到大反派就先發制人細數他的罪行,結果整個四合院內竟然除了自己以外就沒其他人了。
隋簡不在,連方陵也不知去了哪裡。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事?
雲深滿頭霧水,他打開院門想走出去,結果卻發現四合院如今被層層陣法護成了鐵桶,外頭的人進不來,他也出不去。
雲深心裡咯噔了一下,隱約覺得可能是出事了,但隋簡沒把他帶走反而護在了四合院裡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
雲深很有自知之明的退了回去,並且牢牢關上了門。他知道自己沒什麼攻擊力就算去了也幫不上忙,還不如老老實實在屋子裡待著別添亂。
雲深這一等就是大半日,他幹脆變回本體,扎根在梧桐樹下修煉。
結束了一輪修煉後隋簡還是沒回來,無聊得雲深伸長參須數自己的頭頂的葉片。
他現在很少變回本體,所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葉片長出了多少。
“咦?”
數著數著,他突然摸到一個與扁平葉片觸感不一樣的圓溜溜的東西,將枝葉壓低了一看,竟是一個小小的花苞。
花苞隻有指甲蓋大小,被青綠色的花萼包裹著,隱約看到一點紅。
雲深被震驚得瞳孔震顫,也沒告訴他人參精還會開花啊!
那開了花是不是就會結果啊?那豈不是跟人類懷孕差不多?
神識探入花苞內部查探,細如絨毛的花蕊和花芯蜷縮著,中心處隱約有顆沙礫大小的小黑點。
他不由得想起之前那個奇奇怪怪的夢,還有那支巴掌大的袖珍小人參精,頓時兩眼一黑。
開花是不可能開的!他絕不允許!
雲深一咬牙心一狠,剛要把頭上的花苞直接揪掉,就聽院門被人從外頭用力推開,穿著一身明豔藍衣的大反派的身影便映入眼簾。
人參精腦子一陣陣發懵,本能的不想讓隋簡知道花苞的存在,他慌裡慌張的幻化回人身,因為過於緊張,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衣擺差點沒站穩摔一跤,幸好身旁就是梧桐樹,伸手一扶才幸免於難。
隋簡又怎會沒發現人參精神情上的異常呢?他抬腳走入門中,回身關上門後才好整以暇的挑眉道:“你這是在做什麼?”
“沒、沒做什麼啊?就是修煉而已啊。”
人參精迎面走來,心虛不已的假笑著,眼神飄忽不敢與他對視。大約是怕他繼續刨根問底暴露了什麼,人參精深呼吸一口氣緩和了一下後,反而開始先發制人質問起他來了。
“你幹什麼去了?我等你等了快一天了。”
“好端端的布結界幹什麼?是不是背著我幹了壞事讓仇家尋仇來了?”
“別想瞞著我,我心裡可捫清著呢,速速坦白從寬!”
雲深越說就越理直氣壯,原本還因為心虛而伛偻的腰杆都挺直了。
藏著掖著有秘密的人可不止他一個,對比起來,大反派反而才是那個更該心虛的人才是。
他可是聞到了,隋簡身上除了淡淡的皂角香味以外,還有絲絲縷縷不易察覺的血腥味。顯然大反派是剛結束了一場戰鬥,沐浴過後才趕回來的。
“想哪兒去了?”
隋簡絲毫不見慌亂,他抬手捏了捏雲深的臉頰:“隻是左奇找了一批珍稀的十級靈植回來,我前去確認了一番。”
撒謊!人參精心裡哼了哼,但他沒拆穿大反派的謊言,而是順著他的話問了下去:“那些靈植呢?”
隋簡道:“在我的儲物戒裡,你要看看嗎?”
雲深搖頭道:“不看不看,這些天煉丹都要練吐了,暫時不想看到任何跟煉丹有關的東西。”
隋簡失笑,松開捏著他臉頰的手,不動聲色的轉移話題道:“土元素之心已經有消息了,就在天元秘境之內。秘境一個月後開啟,等丹師大會結束以後我們就出發。”
“你是不是又要我去當誘餌?”
上當受騙的次數多了,人參精警覺的戳破他話中隱含的小算計。
隋簡但笑不語,其實這一回雲深真冤枉他了,就算不帶著雲深去他一樣能抓到土元素之心,隻是如今外頭時局劍拔弩張,加上還有個段凌飛在暗處虎視眈眈,他不放心讓雲深離開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既然人參精誤會了,他又不好解釋過多,幹脆就算默認了吧。
人參精:“…………”
看吧,他就知道是這樣。
第60章 六十章
半個月一晃而過, 最後一場比試雲深信心滿滿,但一想到對手是誰他又有些煩躁了。
他本能的很不喜歡那個叫段凌飛的家伙,不僅僅是因為夢境的影響, 更多的是對方那種似有若無的惡意。
“那個段凌飛一看就是個偽君子, 你說他會不會在比賽的時候下黑手啊?”
單比煉丹雲深相信自己不會輸,可萬一對手搞下三濫的手段呢?
他不由得將內心的擔憂說給隋簡聽, 隋簡寬慰道:“別擔心, 他沒有機會, 也不會下黑手。”
隋簡沒告訴他為什麼對方不敢,雲深本來是想問為什麼的, 但轉念一想這最後一場比試用的丹爐是丹藥師自己的,想提前在丹爐上動手腳根本不可能。在會場上動手腳未必不會波及自身而且丹師協會也不是吃素的, 想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動會場根本不可能。再加上判官是方陵, 方陵跟他們是一伙兒的,斷不可能被收買。
這麼一想雲深就放心了,可實際情況就是並沒他想得那麼復雜,隋簡說段凌飛不會就真的不會, 因為對方是衝著隋簡來的, 並非是為了爭奪水元素之心。
見人參精自己把自己開導好了,隋簡也就沒多做解釋。
很快就到了丹師大賽最後一場決賽開始的時間,隋簡將雲深送上了比試臺,而後轉身坐到了離比試臺最近的第一排, 以防萬一。
雲深跟段凌飛不對付,對方風度翩翩的朝他稽首見禮, 雲深虛偽的假笑了一下, 然後面無表情的橫向往旁邊挪,直到跟段凌飛之間有一丈遠才停了下來。
人參精的嫌棄和厭惡一點都不帶掩飾, 段凌飛臉上的笑容險些掛不住,但眾目睽睽之下又不好發作,他隻能晃開玉骨扇扇了扇掩飾尷尬。
這次比試的主持人還是上次那名魏姓的虎牙少年,他好整以暇的在兩人之前掃視了一番,看夠了戲以後才露出一顆虎牙笑著道:“想必兩位已經知道最後一場比試的規則,我便不再多費口舌再說一遍了。”
“若是兩位沒有異議,那麼就可以開始了。”
二人道沒有異議,虎牙少年推至場邊,與作為最後一場比試判官的方陵站到了一起。
他側身彎腰,小聲與方陵耳語:“你說他們二人誰會勝出?”
他不待方陵說話有自顧自道:“那個叫雲參的小朋友太年輕了,也不夠段凌飛沉得住氣,不過倒是極有靈氣。”
方陵睨他一眼:“賭癮又犯了?”
虎牙少年連連擺手:“沒呢沒呢,隻是賽前猜測罷了。”
他說著畫話鋒一轉,用欣賞後輩的目光看向雲深道:“不過我倒是比較看好那個小朋友。”
方陵問:“為何?方才不是還是他太年輕?”
虎牙少年摸了摸下巴,神情糾結:“我也不知道為何,但直覺告訴我他會贏。”
方陵失笑,拍了拍他肩膀:“那你這次可能要賭贏了。”
臺上,與段凌飛各自佔據比試臺的雲深已經喚出了一鼎紫雲寶鼎。
九州鼎乃神器,縱觀整個修仙界,仙器雖然也極為珍貴稀有,但九級以上的煉器師未必不能煉制出來,而神器則是真正的天地初開便存在先天寶物,數量是室個手指頭都數得過來,屬於一出現必定人人爭搶的存在。
所謂懷璧其罪,這丹師大會如此多人關注著,他自然不敢隨意將九州鼎拿出來,是以才會借了方陵的煉丹爐。
紫雲寶鼎雖比不過九州鼎但也是個仙器,雲深剛把它拿出來就引得無數丹師垂涎不已,雖然它的品階隻是下品仙器,但對很多丹藥師而言已經是不可得的丹爐了。
雲深提前了好幾天和紫雲寶鼎磨合,所以使用起來還算順手,隻是始終比不過九州鼎就是了。
雲深將所需要的靈植一一從空間戒指之中取出,他的靈力一分三十六,同時對三十六種靈植進行淬煉之餘,他還能分出心神來觀察正對面的段凌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