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簡毫不客氣的從他手中抽走,而後起身整理衣擺就準備離開,宴行殊見此將他攔了下來。
隋簡問道:“作甚?”
宴行殊瞧他臉色一眼,不算太差,這才將心中疑惑問出。
“劍宗那邊,你當真不管不顧了?”
隋簡抿唇不語,半晌冷笑一聲道:“與我何幹?”
“你師尊那裡……”
鏘——
宴行殊話還沒說完呢,靈力凝聚而成的靈劍劍鋒便抵住了他咽喉。
“你我兄弟一場,不該管的事情少管,否則別怪我不講情面。”
隋簡翻臉比翻書都快,宴行殊了解他,倒也沒因此而生氣。他無奈的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不管,你先把劍收起來,有話好好說。”
靈劍潰散,隋簡大步往殿門外走去,一腳跨出門檻前,他逆著光側身回頭,一半身體浸沒於黑暗之中。
他對宴行殊說:“劍宗的事情你少沾惹,小心脫不了身,到那時便是我也救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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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主府內,雲深跟著侍女四處闲逛,府中靈植花卉眾多,品種不一。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明明不是同一個季節開花的靈花竟爭相綻放,端是一副百花爭豔的美景。
僅僅隻是走過一個小別院,雲深就在花圃之中找到了數十種可煉丹入藥的靈植。
要是能挖走就好了。雲深內心深處如此想著,面上盡是惋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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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別院,院外竟是一處開滿蓮花的池塘。
這蓮花也不知是何品種,與大王蓮相似,蓮葉卷邊折起浮於水面,其葉面之大,雲深整個人躺上去轉圈圈的滾都不嫌狹小。
蓮花花瓣比雲深手掌還要大,整朵蓮花呈金色,花瓣的紋路卻是高貴的白金。
雲深站在岸邊,那靠岸邊盛放的蓮花似有靈智一般,紛紛傾倒枝杆往雲深身邊靠攏,挨挨擠擠的,頗有幾分爭寵之意。而遠處的蓮花也無風自動,隱約向雲深傳達著急切焦躁的情緒。
雲深伸手摸了摸幾乎靠到他鼻尖的蓮花,那蓮花整支輕顫抖動,似乎十分歡喜。
而其他沒被摸的蓮花卻是不幹了,拼了命的將雲深手中那朵蓮花擠得東倒西歪的,再看水面上的蓮葉,竟也緩慢挪動著,將那被摸幸運兒的枝杆擠到了後頭。
眼看這些蓮花要為了爭寵大打出手,雲深隻好雨露均沾,挨個兒的摸一遍。
他心裡忍不住嘀咕,之前生了靈智的靈物喜歡黏著他也就罷了,怎麼現在連這靈植也這樣了?
難道是他對靈物的吸引力又上了一層樓?
說起靈物來,雲深不免想起那賤兮兮又黏糊的炎陽之心,也不知隋簡將它丟去了哪兒,從秘境出來之後都未曾再見過它。
還是回頭問一問大反派好了。
雲深被蓮葉蓮花簇擁著,一邊化身為無情的貼貼機器,一邊估摸著大反派跟蓬萊島島主什麼時候密談完回來接他走。
“你是何人?為何在此?”
他想事想得出神,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氣急敗壞的怒吼,嚇得他渾身一抖,腳下一滑差點跌進了池子裡,多虧了那些蓮花紛紛抵著他腰身幫他穩住身形才沒真摔進去。
他心有餘悸的噔噔後退,離池子足足兩米遠才安心。
身後,那氣急敗壞的人已經穿過水榭回廊,撸著袖子氣衝衝的走到雲深後方。
侍女快步上前攔住了來人:“行修少爺,這位是島主的貴客。”
“我管他是誰的貴客!動我的蓮花就是找死!”
宴行修惡狠狠的瞪她一眼,一把將她推開,而後抓著雲深的手臂將他拉扯回頭,嘴裡還直嚷嚷道:“誰準你摸我蓮花……”
當看清雲深的臉後,他突然就啞了聲,像被人掐住了喉嚨的呆頭鵝,盯著雲深的臉盯得眼睛都直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雲深被他那氣勢洶洶的架勢嚇到了,加上自己確實沒經過主人的同意就摸了別人精心養護的蓮花,主人家生氣也是理所當然。
他十分羞愧的低頭道歉。
一抹薄紅飛速浮上臉頰,宴行修觸電般收回抓著雲深手臂的手,虛握成拳抵著嘴角哼了哼,道:“也……也不怪你,是我大驚小怪了。”
這前後的態度相差太大,雲深一時沒反應過來,茫然的張了張嘴,“啊?”了一聲。
宴行殊眼神飄忽,但眼角餘光卻從未從雲深身上挪開過,他矜持的將卷起的衣袖放下,頗有些懊惱的問:“沒嚇著你吧?”
雲深更茫然了,下意識搖頭。
美人沒被自己嚇到,似乎也沒因此對他落下壞印象,宴行修一下就松了口氣。
他抬手凌空一握,一支金燦燦的蓮花便被他捏在了指間。
他十分自信的撩了撩額發,道:“我叫宴行修,是蓬萊島島主的親弟弟。”
他先是表明了身份,隨後像隻開屏的孔雀般獻殷勤道:“鮮花配美人,這蓮花與你十分合襯。不知美人如何稱呼?”
雲深垂眸看向面前嬌豔欲滴的蓮花:“……???”
這人……腦子有疾否?
而不遠處,尋著感應來找雲深,前腳剛踏出水榭便看到這一幕的隋簡:“…………”
他面無表情雙手握緊,差點將手中的玲瓏塔通行證給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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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打我幹什麼?”
宴行修被他哥打的鼻青臉腫,又氣又惱的直跳腳。
宴行殊都被他氣笑了,揪著他耳朵狠狠磨牙:“你哥我待你不薄啊,你要想死盡可去跳城自盡,何故害我性命拉我下水?”
宴行修叫屈:“我不就是想跟那小美人交個朋友嘛。”
“交朋友?你那點小心思誰看不出來啊?眼睛都快黏人家臉上了!”宴行殊嗤笑一聲,指著他腦門使勁戳。
“你說你招惹誰不好,隋簡那瘋子的寶貝疙瘩師弟是你能肖想的嗎?”
他恨鐵不成鋼,但宴行修卻很是不服氣的說:“師兄弟而已又不是道侶,他憑什麼阻止我追求小美人?”
“我不管!我就要去找小美人!”
他說著撒潑打滾起來。
宴行殊:“…………”
得,他這個弟弟出生的時候,怕不是把腦子落在娘胎裡了。
得給他些教訓長長記性才成。
宴行殊冷笑道:“既然想去那就去吧,他們去了玲瓏塔,為兄等你好消息。”
“謝謝哥!”
宴行修一下就不鬧了,甚至連身上的傷痛都一瞬間痊愈了,朝宴行殊嬉皮笑臉的道了謝,扭頭就回自己別院收拾東西出發去玲瓏塔。
另一邊,飛舟的甲板上,雲深又變回了人參精本體。維持人身還是很耗費靈力的,無人時,他更喜歡用本體。
此時他正舉著晶瑩剔透的玲瓏塔通行證對著太陽,仔細觀察內裡流動的靈氣,頭頂幾片爪狀的葉片隨風輕輕晃動,連參須也是放松的狀態,隨意鋪散開來。
身後傳來船艙艙門打開的聲音,他放下玲瓏塔通行證,扭頭看向走來的隋簡道:“我們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不會顯得很沒禮貌嗎?”
隋簡不在意道:“無妨,我已經同宴行殊道過別了。”
他說話時已經走到雲深身旁,腰身一彎,順手把人參精整個拎起放到了臂彎上。
雲深習慣性的用參須卷著他手臂以此固定身形,兩根類腿的粗壯參須搖搖晃晃的晃蕩著,他仰頭問隋簡:“我們這是又要去哪啊?”
蓬萊仙島一天都沒呆到就又離開了,而且走得十分匆忙,雲深是被隋簡直接攬著上了飛舟離開的。
隋簡道:“去玲瓏塔。”
“那是什麼地方?”
“丹修試煉的地方。”
雲深歪頭回憶看過的原書劇情,隱約想起這玲瓏塔似乎是丹修的試煉聖地,主角受浮光便是在玲瓏塔內一舉通關所有塔層,問鼎塔首後名揚全修仙界。
他們去那裡做什麼?難道大反派也要他去挑戰玲瓏塔的關卡嗎?
那不行,那不可,他隻是個可憐弱小的小人參精罷了,為什麼要拿這種難題來為難他?
雲深企圖逃避:“就不能不去嗎?”
隋簡一口回絕:“不行。”
雲深頓時垮了臉,他氣呼呼回想了一下,跟著大反派這小半年時間他們好像都在奔波的路上,也沒個停歇的時候。
若說大反派是無根浮萍倒也能理解,但他明明記得大反派的大本營就在西洲,卻從未想過要回去,反而滿世界到處跑,也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
每次一問,大反派就神神秘秘的一言不發,就是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