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場面,警察和藥檢局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警察本來是是來抓申嵩的,看到這場面不得不把謝晦也一起帶走。
程憎沒想到警察會來的這麼快,他上前阻攔:“警察同志,我哥是......是這裡的病人,你們不能帶他走。”
謝晦垂著頭,行屍走肉似的站在那,對程憎的話半點反應都沒有。
程憎有點急了,正常來說他哥聽到這話應該給他一腳才對。
這可怎麼整!
都他媽的怪申嵩這個老傻逼!
警察懷疑的看著謝晦:“病人?”
程憎使勁點頭,心說:是啊,病人,看不出來嗎,都病成這樣了,看著都傻了。
就在程憎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看到是江白打來的,程憎仿佛見到了救世主,差點哭出來,他連忙跟警察說:“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程憎沒敢離開謝晦,他當著警察的面接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不等江白開口,程憎先著急的叫了聲“嫂子”。
喊完,他看了眼謝晦,完了,這下是真完了,聽到他喊嫂子都沒反應了。
江白聽著這聲急切頓了一下:“你們沒走?”
江白以為謝晦看到直播後心裡多少會有點數,知道警察會來,應該不至於把自己陷入是非之地,他不過是少叮囑了一嘴,沒想到這人真就這麼水靈靈的在那等警察。
“嗯。”程憎看了眼盯著他的警察,不知道該怎麼說:“警察來了,他們要把我哥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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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白:“謝晦呢,把電話給他。”
程憎看了眼謝晦:“不行,他接不了,他被申嵩刺激到了,現在不理人也不說話,已經傻了。”
聽著程憎的聲音都帶哭腔了,江白大概能猜到那邊的場面,他說:“傻了更好,你跟警察說,謝晦有精神病史,是院長親自下的診斷書,謝晦是病人,作為家屬你可以要求他留在醫院接受治療,我現在馬上過去,我到之前你要寸步不離的跟著他,不許任何人接近他,更不許給他用藥,打針口服都不行,如果他們要把他關起來,你要確認裡面沒有其他人,一定要是單獨的房間。”
程憎還是頭一次聽江白把話說的這麼快,他把江白說的話一一記下。
換了個主心骨,這個仿佛比之前的還好用,程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按照江白說的,以謝晦是病人作為理由,不讓警察把人帶走。
程憎說:“監護人正在往這邊趕,你們要是不信我哥是這裡的病人,可以查一下醫院的就診記錄。”
申嵩因失血過多已經暈過去了,辦公室也被砸的一片狼藉,好在就診記錄還有備份,警察很快就查到了謝晦的名字,上面診斷醫生的名字確實是申嵩。
即便如此,警察還是詢問了一下:“這刀是哪來的?”
跟江白通過電話,程憎的脊梁骨又硬了起來:“誰知道,說不定是院長自己的,畢竟要是沒點作案工具,怎麼謀害人命?”
“......”警察是看了直播後來抓申嵩的,當然聽得懂程憎是什麼意思。
想到這,警察又有些覺得申嵩罪有應得,他看了眼悶不吭聲的謝晦:“他持刀傷人,就算不把他帶走,也得關起來。”
“關唄。”程憎偷偷在心裡佩服他嫂子,居然這都能猜到:“但我哥情緒不穩定,為了不讓他受刺激,也為了其他人的安全,我建議他在這單獨隔離。”
警察覺得這個要求很合理。
帶謝晦隔離的護士帶了針筒過來,程憎直接把那個準備給謝晦扎針的護士推開了:“你拿的什麼東西?”
護士就是剛剛在謝晦砸辦公室的時候說要報警的那個,仗著這會兒警察在這,她有些兇:“警察在這,你想幹什麼,我們這裡是醫院,他精神狀況不好,需要打鎮定劑穩定情緒,請你不要打擾我的工作。”
“醫院?”程憎冷笑:“你管這叫醫院?我怎麼知道你這一針下去會不會要人命?”
護士一怔:“你......你不要瞎說!”
“我瞎說?”程憎指著藥檢局的人:“警察同志,他們是來調查什麼的?”
警察和藥檢局的人同時來到平江二院,相互間已經打過了招呼,警察當然知道他們是幹什麼的。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們袖子上寫的是‘藥檢局’吧,藥檢局的人來這幹什麼,他們這裡的藥是不是有問題?”程憎斜眼瞅著那個護士:“我哥來這之前人還好好的,突然就發病,我嚴重懷疑跟這裡的用藥有關,所以我拒絕他們給我哥用藥,我希望警方能保護我哥的人身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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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播還沒結束,江白打完電話就把這交給了唐天明,帶著蒲滿急匆匆的離開。
他查過機票,一個半小時後剛好有一班去平江的飛機,他現在去機場還來得及。
路上,江白收到程憎發來的信息——
程憎:【嫂子,我哥已經被關進隔離室了,他情緒不太對,警察來了之後他一句話都沒說過。】
江白:【他殺人了?】
程憎身邊有警察,不方便發語音,所以一直在打字:【沒,就捅了一刀,人還活著,嫂子,這事兒不怨我哥,是那個申嵩,他承認葉青當年是被下了藥才瘋的,這擱誰誰不得給他一刀啊。】
確實,誰聽到這樣的話估計都忍不住給申嵩一刀,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謝晦。
江白:【你先在那守著,其他的事等我到了再說。】
飛機是兩個小時後到的平江。
藥檢局的人帶走了一些相關的藥品回去檢查,負責搜查的警察也從地下室找到了些東西。
江白一到平江二院就被警察攔住詢問身份:“我來接謝晦。”
得知他是謝晦的監護人,警察說:“他還不能走,他現在的精神狀況不穩定,不能離開這裡。”
江白出門的時候隻穿了一件短款的外套,衣服不是很厚,風一打整個人被吹了個透心涼。
他跟警察站在院子裡,腰肢挺拔,沒有絲毫畏縮:“抱歉警察同志,我不可以讓我先生繼續留在這,我先生已經很久沒有犯過病了,這次突然發病,我懷疑他是遭受到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手段,另外,我建議警方盡快聯系這裡其他病人的家屬,我想他們也跟我一樣,都不希望自己的家人留在這樣一家可以隨時草菅人命的醫院裡。”
江白直接把鍋甩給醫院,並且毫不客氣的指出這家醫院有問題,語氣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江白的話太過絕對,警察都差點被他給帶偏了:“你在懷疑你的先生這次發病的原因是人為的?”
“是的。”
警察愣了一下:“你是因為看了網上的事才這麼說的吧,這種事不能亂猜。”
“我並不是亂猜。”江白拿出了自己的工作牌,原本他是打算處理完夏林的事去趟研究所的,所以工作牌就帶在了身上。
“我是一名藥物研究員,通過一些途徑了解到這裡一直在跟國外的一家研究所做活體藥劑實驗,藥檢局的人應該已經來過了吧,他們今天之所以來,是因為接到了我的舉報。”
“警察同志,我有合理的理由要求帶我先生馬上離開這家醫院,我還要帶他去其他醫院檢查身體狀況,或許還要化驗他體內有沒有被注射過違禁藥物。”
“至於他傷人的事,我可以提供他的精神診斷書,我的律師晚點會到,其他的你們可以跟我的律師談,這兩天我會跟他留在平江,有什麼要配合的可以隨時聯系我。”
活體藥劑實驗,這幾個字把警察嚇了一跳。
警察看著江白,這人年紀看著不大,說話條理清晰,考慮的也是面面俱到,而且他說他是通過一些途徑得到的那些資料,可那種東西哪裡是一般人能輕易得到的?
藥劑研究員外加舉報者的身份就足以讓他有理由把人帶走,而且他們確實不能強制把人留在這家有問題的精神病院裡。
江白被帶到隔離室,程憎看到江白差點哭出來:“嫂子!”
江白走過去:“沒人進去過吧?”
程憎搖頭。
看著江白一臉冷酷,程憎突然有點擔心一會他哥會不會挨打。
程憎著急的說:“嫂子,我哥狀態不太對,你,你別罵他。”
江白看了他一眼——我罵過人?
程憎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得謝晦會挨罵,反正從他嫂子進門那天開始,他就沒見他哥支稜起來過。
隔離室的門是從外面上的鎖,程憎幾次想進去看看,都被跟他一起守在門口的警察給制止了,這會兒有上頭的命令,警察才把門打開。
開門的一瞬間,江白呼吸都跟著停了一下,他第一次見精神病院的隔離室,不知道這裡竟然能令人這麼窒息。
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沒有窗,隻有四面雪白的牆,連屋頂和地面都是白的,白熾燈很亮,亮的人眼花,裡面隻放了一張床,謝晦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弓著背,垂著頭,江白站在門口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卻給人一種十分孤獨無助的感覺。
像個小可憐。
“......謝晦。”
謝晦沒有反應。
站在江白身後的程憎急的不行:“嫂子你看他啊。”
江白看到了。
他走進去,順手把鐵門給掩上,他走到謝晦面前,謝晦依舊沒有抬頭,江白摸了摸他的頭發:“我家先生受委屈了?”
江白知道謝晦不是個會讓自己受委屈的人,但此刻他確實感覺到謝晦很委屈,很難過。
江白:“我帶你走。”
謝晦動了一下,他抬手摟住江白的腰,臉埋在江白肚子上,還是不肯開口。
江白一下一下的摸著他的頭,難得見他這副無依無靠的樣子,看著有點讓人心疼,他輕聲教育:“我聽說院長差點死了,你這麼沒數的嗎?”
謝晦不想聽申嵩的事,他收緊手臂,臉埋在江白身上悶聲道:“葉青不是瘋子。”
江白被他勒的難受,但沒掙脫:“我知道。”
謝晦一下午沒開過口,聲音有些啞:“我也不是。”
江白重重的搓著大狗的腦袋,嘆了口氣:“嗯,你隻是脾氣大,耐心差,有時候還很幼稚,但不是瘋子。”
謝晦被江白給哄舒服了,突然開始告狀:“程憎那個狗崽子說我有病,還讓他們把我關在這。”
江白從善如流的說:“好過分,他怎麼能幹這種事,等下次葉邵黎來了我們就把他送出去。”
躲在門口偷聽的程憎:“???”
第65章
從平江二院出來,江白帶謝晦去了酒店。
浴室裡熱氣彌漫,謝晦躺在浴缸裡看著半掩的浴室門,隱約能聽見江白跟酒店服務生說話。
“衣服洗好麻煩盡快送過來。”
謝晦的衣服髒了,上面染上了申嵩的血,不光是衣服,連謝晦的手上也染著血,江白確認不是謝晦自己的血後就把人按進了浴缸裡,順便叫了酒店服務把衣服拿去送洗。
江白走近浴室,看了眼正在偏著頭看他的謝晦:“洗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