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濃拿著車鑰匙,看樣子也是要出校,他看著江白,扯了扯嘴角:“江白哥這是要去哪,我送你?”
江白才:“不用了,我有人接。”
江濃嘴角的笑意在江白從他身邊錯開的同時收了個幹幹淨淨。
“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
江白回頭,看著變臉大師一樣的江濃,突然覺得謝晦的神經病頂多算中期,眼前這位才是晚期,沒個二十年都達不到這種效果。
江濃朝著江白走過去,剛才他臉上的笑意仿佛是江白的幻覺,他扯開虛偽的面具,恨意漫出眼底,“憑什麼,憑什麼你一回來就要搶走原本屬於我的一切?”
江白莫名其妙:“我搶你什麼了?”
“你別裝了。”江濃說:“如果不是你讓謝晦打給爸,又怎麼會有今天晚上的宴會?你搶什麼了?你說呢?你搶了爸媽對我的愛,你還搶了江俊對我的信任,現在你還要搶走我在江家這麼多年以來的位置,你現在一定很開心吧,過了今晚所有人都會知道你才是江家的兒子,而我不過是你的替代品,江白,你真的很惡毒,從你答應跟替我跟結婚的那天起,你是不是就已經在做這種打算了,打算把我一步一步踢出江家。”
江白從來都不知道一個反派的心裡活動居然可以這麼多。
惡毒,江白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兩個字居然會冠到他的頭上,還真是有點......不太習慣。
作為一個小說編外人員,江白此刻看江濃的眼神猶如看一個實驗患者,猶豫剖析的眼神太過明顯,最後把患者給看惱了。
“你這是什麼眼神?”江濃從沒被人這樣看過,好像在看什麼髒東西,他一氣之下把手裡的鑰匙砸向江白:“你是在嘲諷我嗎?”
江白沒想到這人突然抽風,看著朝他臉扔過來的車鑰匙,江白剛要躲,突然一隻手從他耳邊伸了過來,一把接住,江白都沒來得及看清車鑰匙上的標志,那把要是就被反手扔了回去。
“啊!”
看似隨手扔回去的鑰匙就跟瞄準了似的砸在了江濃臉上,江濃躲都來不及,鑰匙落地發出的聲響被江濃捂著被砸的颧骨的叫聲掩蓋:“你——”
看著站在江白身後的蒲滿,江濃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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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滿看向江白:“白哥。”
“我沒事。”江白知道蒲滿什麼意思,自從他上次被撞,蒲滿看他就跟看傳家寶似的,誰碰一下就得死,但這是學校,江白不可能讓她在這動手:“走吧。”
蒲滿那雙含著冰渣子的丹鳳眼掃了江濃一眼,猶豫了三秒,不知道考慮了些什麼,轉身跟江白走了。
江白有點意外:“這麼聽話?”
蒲滿:“嗯,你的話,我聽。”
上了車,江白問:“這事兒你會跟你老大說嗎?”
蒲滿:“你不想我說?”
“沒什麼必要。”剛才江濃說他搶走的那些東西裡面還有江俊對他的信任,這一點讓他有些意外,小說裡江俊可是從頭到尾都對他掏心掏肺,最後把公司掏破產,自己也殘了,臨了都不願相信是江濃害了江家。
如果江俊真的對江濃起了疑心,江濃應該就沒那個本事弄垮江家了。
蒲滿看起有些不爽,但沉默了一會還是答應了:“好。”
江白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她這聲“好”說的是什麼。
他意外的看了蒲滿一眼......這都答應,她今天是不是有點太聽話了?
第42章
江白三點零五分進的家門,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低氣壓迎面撲來。
不至於吧。
江白想,不就晚了五分鍾?
然而還沒等他想好如何面對這股氣壓,就聽見客廳裡傳來了另外一個人的聲音:“又又回來了!”
江白腳步不著痕跡的一頓,看著原本站在沙發前、看到他後突然換上一臉驚喜朝他走來的江俊:“你怎麼來了?”
江俊不在乎江白的意外和多少帶著那麼點不歡迎的語氣,指著客廳裡的兩排衣架說:“我來給你送衣服。”
客廳裡擺著兩排西裝,一排是黑白灰組成的,另一排就花哨了些,赤橙黃綠青藍紫,能叫上名字的顏色都有。
江白看了江俊一眼。
江俊拽著江白往裡走:“你來看看喜歡哪件,要不都試試吧,反正時間還多。”
江白看了眼坐在沙發上黑著臉的謝晦,那股低氣壓果然不是他的錯覺。
謝晦看了一眼江俊拽著江白胳膊的手,眉頭擰的更緊:“他腳上有傷你別他媽拽他!”
江俊一怔:“腳受傷了?”他低頭看向江白的腳:“哪隻腳?怎麼傷的?嚴不嚴重?”
江白沒再問江俊為什麼來,也沒問謝晦為什麼會讓他進來:“不嚴重。”
他看了眼謝晦:“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謝晦瞪了眼江俊:“你就不好奇他為什麼會在這?”
本來是該好奇的,可遇到江濃後他就不好奇了。
江濃剛才提到了宴會,還說謝晦跟江家聯系過,雖然他不知道謝晦做了什麼,但既然江俊能出現在這,八成是他們背著他達成了什麼共識,但眼下又因為某種原因即將翻臉。
江白看了眼江俊。
眼看著自己的親弟弟跟謝晦比跟自己親,江俊醋意大發,直接把今晚江家給他準備宴會宣布他是江家小兒子的事說了。
江俊說了江家的準備,卻沒提這事兒跟謝晦有關。
江白聽完反應平平,他看向謝晦:“為什麼?”
這話問的是謝晦,卻不是江俊。
謝晦挑眉,之前程憎總說江白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一切,在江白面前撒謊比在他面前撒謊還讓人心虛,眼下謝晦倒是有點體會到了。
“你好像一點都不意外?”
公開江白是江家失散多年的小兒子這件事其實是謝晦要求江家這麼做的,就在他們出海的那天,他給江柏城打的電話。
那天除了齊勻,沒人問過江白跟他是什麼關系,但單憑那張房卡就知道他們把江白當成了什麼人。
放在以前謝晦才不會在意別人的看法,但那天他卻因為那些人看江白的目光讓他感到煩躁。
他沒有主動澄清他跟江白的關系,但他卻做了另外一件事,他想讓那些人知道江白是他的人之前,先知道江白這個名字,而不是讓人把他當成他的附屬品。
“挺意外的。”江白嘴上說著意外,面上卻半點都不肯配合,他在謝晦旁邊坐下,輕描淡寫的說:“剛才在學校遇到江濃,聽他說了。”
江俊臉色一變:“他跟你說什麼了?”
江白看了眼江俊.......剛剛江濃說江俊不信他了,現在看來,這話是真的。
江白:“沒什麼,就隨便聊了兩句。”
江俊擰眉:“他......沒對你做什麼吧?”
江白搖了搖頭。
算是沒做成吧。
江俊不太相信,江濃自從知道家裡要公開江白,他不敢跟爸媽鬧,就找江俊哭了一場,以往他這麼鬧江俊早就心軟了,可這次江俊卻說“江家不可能讓他一直這樣沒名沒分,他畢竟是我親弟弟”。
江濃聽到這話發了好大一通的脾氣,江俊第一次對這個被他從小護到大的弟弟產生質疑。
他以前也這麼無理取鬧嗎?
江白轉移話題:“你們剛才是在吵架嗎?”
說起剛才,江俊收拾起思緒,他拉著那排掛著五顏六色的衣服的架子到江白面前:“又又,挑一件喜歡的,穿上跟我去參加晚上的宴會。”
江白被那花花綠綠的衣服晃的眼花。
謝晦靠在沙發上嫌棄道:“穿成那樣是要幹嘛?他是去參加宴會,又不是去參加野雞評選,你這堆破爛趕緊給我拿走。”
謝晦跟江俊剛剛就是在為了江白今晚是穿謝晦準備的衣服還是江俊準備的衣服爭吵。
謝晦準備的是那排黑白灰,穩重端莊大氣,江俊卻覺得老氣,他弟弟才二十一歲,年輕人要穿的有朝氣,而謝晦嫌棄那排衣服嫌棄的毫不遮掩,什麼難聽的詞兒都套上了。
兩人爭著爭著江俊就開始放大招,說:“今晚是我們江家的宴會,你一個外人插什麼手?”
謝晦被這句“外人”給氣著了:“我是外人?要不是我給你們這個機會,你們家永遠都不會再有這個兒子!”
就這樣,兩人一個坐著一個站著,互相較著勁,瞪著對方,直到江白進來才平息了戰火。
江俊作為親哥,不可能承認自己怕謝晦:“那讓又又自己選,他喜歡哪件穿哪件,咱倆都別插手。”
謝晦沒理他,跟江白說:“去試試那件白的。”
江白白大褂穿多了,看著白色西裝套裝,感覺跟要進實驗室似的:“不想穿。”
江俊高興了,既然謝晦不守規矩,他也不守,他從架子上拿下一套暗紅色半邊帶著亮片的西裝:“你今天是主角,得穿的喜慶顯眼點。”
江白:“......”不行,我對紅的過敏。
謝晦雖然喜歡江白穿紅色,但也不是什麼場合都想讓他穿,而且這是個什麼玩意,半邊亂糟糟的:“他又不是去結婚。”
江俊把衣服掛回去嘟囔:“他這婚結的不也跟沒結似的麼。”
江白按住想要發火的謝晦,看了眼他身上的黑色西裝:“你穿這件?”
謝晦壓著火“嗯”了一聲。
江白站起來,從黑白灰的衣架上拿下一件黑色西裝,西裝領口的位置繡著暗色的繡文,比普通西裝高調些,但又不顯張揚:“這件吧。”
謝晦看著他拿著跟自己身上同色的衣服,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好,他挑釁似的看了江俊一眼。
江俊還想再掙扎一下:“又又,實在不行這件藍色也行啊。”
江白懷疑江俊那些都是按照江濃的眼光挑的,他無聲拒絕:“我上去換衣服。”
江俊還不死心:“那這件粉色的,要不紫色的......”
樓上,江白剛穿上襯衫正在扣扣子,謝晦從外面走了進來。
江白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問。
謝晦走過來,幫他扣領口的兩顆紐扣:“一會你跟江俊的車走。”
江白停下手上的動作,索性把剩下幾顆扣子全交給了謝晦,他抬頭看他:“為什麼?”
這是江白第二次問他為什麼,謝晦說:“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