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憎跟受了驚嚇似的把蒲滿堵在門口看了半晌,突然衝著屋裡大喊了一聲:“哥——蒲滿叛變了!”
江白在實驗室待了一天,進屋就說自己要先洗個澡,謝晦把人抱到樓上浴室都沒進去就被撵了出來。
謝晦站在樓梯上看著拽著蒲滿嘴裡還一直嚷嚷的程憎:“鬼叫什麼?”
程憎拖著蒲滿走到樓梯前:“哥,這家伙居然管嫂子叫哥。”
......
五分鍾後,謝晦坐在沙發上,手拄著頭看著蒲滿:“你說他們叫他顧問?”
蒲滿點頭。
謝晦:“什麼顧問?”
蒲滿說不出來,她隻知道江白在放棄了什麼之後那個所長不願意,最後犟不過江白,就說請他當顧問。
程憎聽她說話著急,在旁邊直嚷嚷:“我就說我去吧,你看,她啥都不知道,連去哪了都說不明白。”
謝晦沒理他,他問蒲滿:“你為什麼突然叫他白哥?”
“白哥讓我叫的,”蒲滿越叫越順口,在謝晦面前也懶得改了,“白哥說在外面叫嫂子不合適。”
空氣突然安靜......
其實是程憎突然安靜了下來,他看了謝晦一眼,壓著嗓門問:“哥,這話聽著怎麼覺得不太對勁呢,嫂子該不會是想在外面假裝單身吧?”
謝晦斜了他一眼,雖然他也這麼想,但用得著你說?
程憎小聲問蒲滿:“你說的那個厲害的地方男的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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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滿點頭:“嗯。”大部分都是男的。
程憎抽了口氣,用眼尾去掃謝晦的頭頂。
謝晦皺眉瞪過去:“看什麼?”
程憎:“就,覺得你頭上春意盎然的。”
謝晦:“......”不知道該不該對一個文盲能說出春意盎然這個詞感到驕傲。
江白洗完澡下樓,程憎和蒲滿已經走了。
吃飯的時候謝晦問他在什麼地方實習這麼晚才下班。
江白說:“在實驗室待了一天沒看時間,明天會早點回來。”
江白說是早點回來,但也沒早太多,之後兩天每天都差不多九點才到家,回來就癱在那一副搬了一天磚快要累死的模樣,第二天依舊一早就出門。
-
這天下午,程憎推開二十二樓辦公室的門:“哥,找到了。”
張哲在施牧的掩護下跑了,為了找他程憎花了點時間:“這鳥人躲到陳陽縣的一個村子裡去了,他這兩天沒敢住旅館,怕用身份證開房被我們查到,結果這傻逼拿著身份證去了網吧,操,他以為網吧我就不查了麼?聰明的就該躲肯德基包夜去!”
程憎找到人過於興奮了,廢話一大堆。
謝晦白了他幾眼,懶得說他。
程憎發泄完,興奮勁也就過了:“哥,怎麼著,是把人弄回來,還是......”
“他不是不想回來嗎,”謝晦難得一次替別人著想:“既然不想回來,那就永遠都別回來了吧。”
謝晦往椅子上一仰,抬起腳架在辦公桌上:“村子裡躲著有什麼意思,要躲就躲遠點,找人給他透點消息,告訴他海上有適合他的工作。”
程憎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啥,啥工作啊?”
謝晦沒說話,拿著手機按了幾下,程憎湊過去看了一眼,信息內容沒看見,但他看見了聯系人的名字——羅門。
程憎牙疼似的嘶了一聲。
這人是P國的海王,不是到處拈花惹草的那種海王,而是常年生活在海上,俗稱海盜的那種海王,比起謝晦,羅門才是純純的惡人。
謝晦給羅門發了條信息,說送個人給他玩,羅門已經好久沒有新獵物了,正在海上飄的無聊呢,他回了句:【可以玩死嗎?”】
光是看這五個字謝晦就知道他的這個提議讓羅門有多開心,他回復:【隻要他這輩子都別下船,其他的,隨你。】
第36章
假期甚好,可惜江白每天忙得神龍見首不見尾,謝晦因為抓不到人也沒心情出去玩,程憎就隻能跟著謝晦來楓林華裡撸貓。
程憎蹲在貓爬架前逗小梨花,“哥,你說嫂子和蒲滿現在在幹嘛呢?”
小梨花長大了些,才一個月就從一隻手能託住的瘦小身材變成了一隻需要兩隻手捧著還能滑出來一截的大貓,面相也是越長越兇。
謝晦:“你問我我問誰?”
程憎拿逗貓棒逗了半天,小梨花就跟老僧入定似的蜷著爪子趴在架子上,看都沒看他一眼。
程憎逗著沒意思,回頭問:“要不我去查一下嫂子在那上班?我怎麼覺得嫂子上班的地方不太正經呢,誰家好的工作單位十一假期上班,還一上就上到半夜?”
“算了。”
謝晦覺得如果他問江白也未必會不告訴他,他不問卻偷偷去查,讓江白知道肯定要跟他生氣,而且他說實驗室,聽著也不是什麼不正經的地方。
謝晦說算了,程憎也沒再繼續問:“對了哥,誠摯的小齊總弄了個遊艇俱樂部,想請你去玩玩,去嗎?”
謝晦沒興趣:“去個屁,一個破遊艇,誰沒坐過似的。”
程憎:“嫂子可能沒坐過。”
謝晦瞪了他一眼:“那他也得在啊,我現在見他跟見鬼似的,每天隻有晚上才出現,還遊艇,帶他去墳地玩還差不多。”
-
“阿嚏——”
研究所食堂裡,江白一個噴嚏打斷了對面的人的話。
他右手按著隨時準備竄起來揍人的蒲滿的胳膊,另一隻手揉了揉鼻子,問:“你認識張哲?”
梁赫是這次分到江白這邊的一名研究員,也是京大的畢業生,論資排輩的話江白還得叫人一聲學長。
這位學長在江白打好飯坐下來的時候,突然端著餐盤坐了過來。
江白在實驗室裡話不多,很多人他都沒說過話,包括梁赫,周圍還有很多位置,這人卻貿然坐在了他對面,江白愣了一下。
梁赫:“我能坐在這嗎?”
江白看著已經坐下的人,心說你坐都坐了還問?
梁赫看著客客氣氣的,說的話卻有點莫名其妙:“我以為你們學校會派一個資歷更高一點的人過來。”
江白沒聽懂:“什麼?”
梁赫看了他一眼:“你帶來的這份試驗報告是你們學校的人一起研究出來的吧,周教授怎麼會讓你來,我以為最起碼也得是張哲那樣的研究生才有資格帶著報告出來。”
梁赫說完就看見江白的“妹妹”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突然冷了幾分,要不是江白及時按住了對方,他有理由懷疑這姑娘想揍他。
梁赫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說中了,暴躁是因為心虛。
江白按著蒲滿的胳膊安撫的拍了兩下,他同樣為從梁赫嘴裡聽到“張哲”這個名字感到意外。
沒想到世界這麼小。
梁赫提防的看著蒲滿,回答江白的話:“我也是京大畢業的。”
張哲是梁赫畢業那年進的實驗室,兩人算不上多熟,但他知道張哲是個很聰明的學弟,也很受周教授的青睞,所以在得知江白才上大三後,梁赫很意外,覺得他肯定是用了什麼不正當的關系才被周教授送來的。
江白問:“那你知道他現在在哪嗎?”
蒲滿驀的看向江白。
張哲不見了這件事老大不讓他們說,江白現在問張哲在哪,是知道張哲跑了?
梁赫奇怪:“能在哪,現在是假期,不是出去玩就是在家待著,你問這個幹什麼?”
江白看了梁赫兩秒,嘴角輕輕一扯:“那看來你們也不熟。”都不知道那人流浪去了。
梁赫隻當他是在轉移話題,他把話題帶回來,語氣明顯多了些刻薄:“所以你到底是用的什麼方法讓周教授同意你拿著大家的實驗成果來這,你跟周教授很熟?”
很熟,說的含蓄了。
江白以為自己一來就放棄加入實驗室已經很低調了,沒想到還是被人記掛上了,有些事他可以自己不要,可要是有人懟到他面前說些個什麼,他也不打算哄著。
江白問:“實驗報告你看過嗎?”
既然都分到這一組來,江白的實驗報告他們自然全都看過。
江邊喝了口湯:“沒看過也沒事,回去翻到最後一頁,如果認字的話你就看見上面署名的報告人隻有一個,而不是你幻想中的一群。”
看著江白如此冷靜的說報告的署名隻有他一個,梁赫皺了下眉。
如果不知道他才上大三,梁赫今天不會來找他說這些,正因為他看過報告,知道那份實驗報告有多正規多嚴謹,那樣的報告就算讓他寫他也未必寫的出來,更何況是他。
“至於我為什麼會來......”江白看了他一眼,自信的笑了笑:“大概是因為盛情難卻,鄒所長幾次給我打電話請我,說是研究所近幾年沒什麼成就,拿到多少投資最後都被揮霍殆盡,為了不讓投資方的錢打水漂,願意高價收買專利,我不好意思推脫,所以就來了。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自從來了研究所就一無所成,以及江白口中“揮霍資金”的梁赫:“......”
雖然他說的是事實,但這也太侮辱人了。
關鍵是還沒辦法反駁。
江白起身收了餐盤,連最後的眼神都沒給對方一個,轉身就走了。
這種嫉妒到到處汙蔑人的嘴臉江白上輩子見得多了,他低調,那是因為他想,這並不表示別人可以蹦跶到他跟前指著他的鼻子說他“偷”別人的成果。
小小的插曲江白沒放在心上,不過原本打算整個假期都呆在這的他卻突然改了主意,第五天的時候江白找到鄒平江,說他明天不來了。
這五天在江白的帶領下實驗進展的很快,他突然說不來了,別說鄒平江了,就連實驗室裡的其他人都在挽留他。
梁赫站在人群外,一起開口留他也不是,站在那不動也不是。
他不知道江白在來之前就跟鄒所長說了不參與全程,這會兒突然說明天不來了,他以為是他的原因,這要是讓人知道是他找了江白麻煩,第二天江白就說不來了,他會被踢出實驗室的吧。
江白倒是沒提他:“再過兩天就開學了,我想休息兩天。”
想要休息是認真的,卡在這個節骨眼上讓人懷疑是梁赫把他趕走也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