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邵黎眯著的眼睛瞬間瞪大:“我把你弄傷?良心讓狗吃了?要不是我剛才拽你一下你他媽就被創死了!”
江白脖子仰的酸了,他低頭捏著發脹的腳腕:“你可以有一百種方法讓我不被撞,但你選擇了讓我受傷這種,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反正我現在腳很疼。”
江白語調不高,聽著平平淡淡甚至還帶著那麼點委屈。
葉邵黎這輩子沒就被人威脅過,先不說他是謝晦的舅舅,就算不是,那謝晦還能把他怎麼著?
他一把撈起江白的胳膊把人從地上拎了起來,不溫柔,甚至還有點暴力,江白像個小雞仔似的輕輕松松就被拽起來了:“我算是知道你是怎麼拿捏謝老三的了,跟我耍心眼,信不信我把你推馬路上去?”
江白不信,如果他真想把他推馬路上去,剛才也就不會拽他了。
江白踮著一隻腳有點站不穩,他看了眼氣的不輕的葉邵黎:“能不能麻煩舅舅送我去醫院,我腳真的很疼。”
唐天明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情況,不說是舅舅嗎,看著怎麼這麼不友好?江白不是被親生父母接回去的嗎?難道回去後沒有被好好照顧嗎?
唐天明有點不放心,扶著江白另一隻胳膊:“我陪你一起去。”
江白剛想說不用,就聽葉邵黎笑了下說:“好啊,一起去吧,正好大家認識認識。”
江白:“......”
醫院。
葉邵黎無語的看著江白打上了夾板的腳:“你是不是缺鈣?骨頭居然脆成這樣,扭一下就扭出個骨裂,回去讓謝晦多給你熬點骨頭湯補補蓋吧,你這種脆皮能活這麼大簡直就是奇跡。”
這人在聽到醫生說骨裂後嘴就沒停過,一直在損江白。
唐天明聽不下去了,這人一直嘮嘮叨叨的,一句能聽的話都沒有,之前那點救了江白的感激全被他嘮叨沒了,唐天明皺著眉頭問江白:“他真是你舅舅嗎?”
當然不是,江白心說,我哪有這麼煩人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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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診療室的門被撞開,謝晦卷著風進來,身後跟著蒲滿和程憎。
本就不是很寬裕的診療室突然變得逼仄,程憎上一秒還昂輝首挺胸仿佛來殺人的,下一秒看到葉邵黎在這,立馬把自己縮到了謝晦身後。
操,這狗逼怎麼在這!
程憎看向蒲滿,用眼神質問她為什麼不告訴他葉邵黎在這。
蒲滿注意力全都在江白的腳上,看都沒看他。
謝晦往前走了一步,程憎立馬跟上,他偏了偏頭,看了葉邵黎一眼,見葉邵黎也在看他,程憎肋骨隱隱一疼......尼瑪德!
謝晦看著江白搭在凳子上的固定著夾板的腳,眉頭緊的能夾死人:“還傷哪了?”
“胳膊撞了一下,不要緊。”江白看了眼葉邵黎:“舅舅及時把我拽開了。”
謝晦聽到這話注意力果然偏到江白想要的地方去了:“你去他學校幹什麼?”
葉邵黎收回盯在他身後的視線:“我樂意,我去哪還得跟你報備?”
謝晦指著江白的腳:“該不會是你找人撞他的吧?”
葉邵黎:“你有病吧?我要找人撞他我還管他,撞死拉到。”
“那不然他怎麼會受傷?”謝晦皺著眉頭:“車從你面前開過去,你把人踹下來沒那麼難吧,幹嘛非得扯著他把他摔成這樣?”
葉邵黎簡直無語:“......車都開他身上了我踹雞毛啊,我要是不扯他一下你現在就得去重症監護室去看他,你腦子裡都他媽是精蟲嗎,要不你去開點驅蟲藥驅驅吧。”
江白突然有點同情葉邵黎,葉邵黎給謝晦打電話隻說他在醫院,具體的情況應該是蒲滿說的,可蒲滿那言簡意赅的語言天賦能不能把話說利索全看當天的心情,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跟謝晦形容的當時的情況。
江白看了眼蒲滿,這丫頭心情大概是不怎麼美麗,從進來就虎著臉。
蒲滿心情確實不好,主要是沒追著人,讓那人跑了,她追過去的時候摩託車開進了胡同,蒲滿開車進不去,就在眼皮子底下把人給跟丟了。
程憎提防著葉邵黎的同時還發現這裡多了個人,他朝唐天明揚了揚下巴:“诶,你誰啊?”
謝晦看過去,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後看向江白。
江白:“這是我學長,看到我被撞就陪我一起來了。”
葉邵黎嘴角挑著笑,一臉看熱鬧的樣子,那表情明顯是在說這人不隻是學長這麼簡單。
唐天明這會兒也顧不上那麼多了,江白受傷,來的人居然不是他爸媽,而是這一個比一個奇怪的家伙,之前江白說那個人是他舅舅,可不管他怎麼看都不覺得這人是個正經舅舅。
唐天明看著謝晦:“你是他什麼人?”
謝晦就等著對方問他這句話似的,他在口袋裡掏了掏,往桌子上一甩.....
“認字嗎?自己看。”
江白沒看清他甩了個什麼東西過去,就聽葉邵黎笑著“操”了一聲。
江白扭著身子回頭,看清楚是什麼後,頭頂的黑線瞬間滑了下來......這神經病的兜裡為什麼天天揣著結婚證?
江白轉過頭一臉不理解的看著謝晦。
唐天明看著紅本子上結婚證三個字眼睛像是被燙了一下,他拿起來翻開,“這是......假證?”
......好熟悉的說法。
葉邵黎“噗呲”一聲。
江白也想笑,但他忍住了。
不過沒用,聽到唐天明說假證兩個字,謝晦的臉就已經黑了,他一把搶回唐天明手裡的結婚證:“放屁!”
謝晦不信邪的翻開看了看,這他媽哪個地方寫的“假證”,怎麼誰看了都說是假證?
唐天明好心指點了一下:“這張照片是小白高一的時候拍的,如果不是假證上面怎麼會是合成的照片,用的還是那麼久以前的。”
謝晦驀的看向程憎。
程憎肩膀一縮,搖頭表示不知道,那是他能找到的僅有的一張江白的單人照。
自從被刑樂叫叔叔,還不信他跟江白結婚,謝晦就隨時揣著結婚證以備不時之需,隨時準備裝逼,結果接連兩次裝逼都失敗。
謝晦看了眼江白,江白一臉無辜的跟他對視著,那眼神像是在說“這都是你安排的跟我無關”,領證當天我到場了,是你沒去。
謝晦自己跟自己生了會氣,“哐”的一腳踹翻了旁邊的凳子:“你跟他說,結婚證是不是真的。”
“真的。”江白嘆了口氣,心說這狗脾氣什麼時候能改改。
旁邊的女醫生嚇了一跳。
江白伸手去扶凳子,他一隻腳搭在凳子上,彎腰卻怎麼都夠不到,見他費勁的伸著手,謝晦“嘖”了一聲,一把把他拉起來,另一隻手拎起被他踹翻的凳子“咣當”一聲立在了旁邊:“你怎麼那麼多事?”
江白用那種平靜又帶著點嚴肅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這是醫院,別鬧事。”
謝晦倒是聽話,讓他不鬧他就不鬧了,他看向一直想趕他們出去卻沒找到機會插嘴的醫生,問了下江白的情況。
江白撐著桌子站起來,被夾板固定的腳脹的厲害。
突然,腳下一輕。
謝晦打橫把人抱起,皺眉:“骨頭都他媽裂了就別瞎溜達了。”
江白倒也沒掙扎,他抬起手勾住謝晦的脖子:“回家吧,我腳疼。”
難得他這麼乖順,謝晦把人掂了掂,他看了眼葉邵黎:“跟我回去嗎?”
葉邵黎從他們身邊走出去:“老子才不去。”說完突然伸手就去揪程憎。
程憎就知道他會來這手,在他伸手的同時人就從門口蹿了出去。
江白聽見走廊上遠遠的傳來一聲:“葉邵黎,我草擬大爺!”
等謝晦抱著江白出去的時候,走廊上已經看不見程憎的人影了......
江白看了眼跟出來的葉邵黎。
葉邵黎嘖了一聲:“狗崽子,跑的真他媽快。”
回去的車是蒲滿開的,程憎不知道跑哪去了。
車裡,江白被謝晦抱著坐在腿上,受傷的腳搭在座位上。
謝晦沒問唐天明的事,但江白還是主動說了,他怕自己不說改天葉邵黎跑謝晦面前胡說八道一通,到時候他就沒好日子過了。
不過江白知道的也不多,隻說他們孤兒院一起長大的,現在在同一所大學。
謝晦心思不在這上面,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那本“假證”。
他換了隻手扶著江白,拿出手機給程憎發了條語音:“去民政局約個時間,結婚證上的照片我要重拍,越快越好。”
第30章
“不嚴重,就摔了一跤。”
江白腳受傷,謝晦不讓他去學校,好在距離十一假期還有三天,左右他也懶得去,就給周教授打了個電話請假。
小梨花對江白打著夾板的腳很好奇,圍在他腳邊聞來聞去,還伸出爪子輕輕碰了幾下,不知道是不是聞出他受傷了,小家伙揚起臉,掐著小奶音衝著江白“喵喵”的叫了幾聲。
江白把它拎起來放到腿上:“謝謝教授,這幾天我就不去學校了。”江白晃了晃夾板腳:“休息幾天就行,不耽誤去那邊。”
江白掛斷電話,看了眼同樣剛掛斷電話的謝晦。
謝晦走過來:“請假了?”
江白點頭:“請了三天。”
謝晦皺了皺眉,“三天?”謝晦不輕不重的踹了下江白的夾板腳:“三天能痊愈?”
不能,但研究所那邊江白得去。
江白把腳挪了挪,省的他再來一腳再給他夾板踢裂了:“我又不用腳幹活。”
謝晦想說你幹什麼活,在家呆著不好嗎,成天往外跑讓人不省心。
不過這話他沒說,他也沒想過像養小貓一樣把江白關在家裡。
他看了眼江白的腳......剛才的電話是蒲滿打來的,撞江白的人還沒查到,謝晦伸手去勾江白的下巴:“你在學校有沒有得罪什麼——”
謝晦的手還沒碰到江白,盤著尾巴坐在江白懷裡舔爪子的小梨花突然跳起來對著他就是一頓連環抽,都把江白給抽樂了。
“操!”謝晦收回手,瞪著對他呲牙的小梨花:“這死貓為什麼隻撓我?”
刑樂可以摟著睡覺,傑克也能隨便抱,就他一伸手就被抽,他覺得這貓跟他八字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