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走過去,還沒等到他跟前就被謝晦一把拽進了懷裡:“哄哄我。”
又來?
江白抬起手在他的背上拍了拍:“別生氣。”
謝晦下巴在他頭頂墊了墊:“嗯,還有呢?”
江白是真的不會哄人:“......生氣傷肝。”
謝晦笑了一聲:“你還真是會養生。”
他這一笑江白反倒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在生氣了,他抬頭看了謝晦一眼:“我明天想出去一下。”
謝晦沒問他去哪:“讓蒲滿跟著你。”
這倒是無所謂,江白說:“我可能要晚上才能回來。”
謝晦點頭:“有事給我打電話。”說完,他又補了一句:“給我打,別打給程憎。”
江白兩次聯系找的都是程憎,他的號碼在江白手裡挺長時間了,卻一次都沒找過他,他的電話每次傳達的都是一些讓他不高興的消息,他想接一次讓他高興電話。
謝晦說:“要不你明天給我打個電話吧。”
江白心說這是又犯病了,好好的我給你打什麼電話?
江白沒說話。
謝晦說:“要不我給你打也行。”
江白:......能不打嗎,佛門清淨之地,你戾氣這麼重,我怕佛祖把我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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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寺是是京州有名的一座寺廟,這裡常年香火不斷,很多人闲暇時回來這裡清修,這裡的素面也很有名,還有外地旅遊的人專門過來就為了吃一碗面。
蒲滿把車停在了半山腰,跟江白兩個人走上山,剛進寺廟大門就看見一個穿著僧服拿著掃把的年輕男孩興高採烈的跟旁邊一起掃地的光頭師兄說著什麼。
說完一轉頭,看見走進來的江白,男孩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舉起胳膊朝著江白使勁揮了揮手:“小,小白,哥!”他拖著掃把跑過去:“你好,好久沒,沒來了。”
刑樂是江白之前來求玉觀音的時候認識的,他從小在寺院長大,聽說是小時候被人丟在寺廟門口,後來被這裡的住持收養。
小孩性格很好,每天笑呵呵的跟其他師兄一起幹活打掃,唯一不願意幹的就是打坐,因為他坐不住,每次看見江白能一坐一整天他都佩服的不行,師父說他那叫缺慧根。
江白笑了笑:“最近院裡的香火還好嗎?”
“好,的不行,”刑樂有點結巴,但這並不印象他跟人聊天,他跟每個來上香的人都能聊上幾句,他看了眼跟江白一起來的蒲滿:“這是你,弟,弟弟嗎?”
“什麼眼神?”江白說:“她是女孩。”
刑樂有點驚訝,蒲滿的樣子跟他認識的女孩完全不相幹,一雙丹鳳眼看起來比男孩還要酷,主要是她的皮膚也有點黑,再加上那頭短發,刑樂就先入為主的以為她是男孩:“不,不好意,思啊我眼神,不,不太好。”
蒲滿對被人認錯是男是女這件事沒太大的感覺,反倒是看見江白在笑,讓她有些意外。
江白一來,刑樂地也不掃了,主動要求帶著他們去找師父。
江白:“你這算不算是偷懶?”
“小,小白,哥你這話就,就有點過,過分了我是,那,那樣的人,”刑樂笑嘻嘻的說:“嗎?”
江白跟之前幾次一樣,都是來聽經打坐的,刑樂知道自己做不來,把他們帶過來之後趁著師父沒抓他一起打坐,趁機溜了。
蒲滿倒是個坐得住的,跟江白在這一坐就是一上午,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江白給謝晦打了個電話,沒說什麼有營養的內容,但電話那頭的人卻挺高興。
掛斷電話,江白帶蒲滿去吃面:“這裡的素面挺好吃的。”
刑樂這會兒正在幫忙打面,看到他們來,他招了招手:“小,白哥這!筍,筍幹面特,特別香今天。”
不知道是不是寺廟裡很少來跟他年紀相仿的,看到江白刑樂特別開心。
一碗面上面蓋著滿滿的筍幹,江白端著面剛找了個地方坐下,刑樂就撂挑子跟過來了。
刑樂雖然是在寺廟長大,但沒有剃度,留著一頭標準的學生頭,來寺廟的人裡面十個有八個他都能打上一聲招呼。
一個經常來上香的大姨看到他坐在這,問他:“今天你不幫你師兄他們幹活啦?”
刑樂笑呵呵的說:“我歇,歇會兒。”
送走了大姨,刑樂再次看向江白:“小,小白,哥你快嘗,嘗嘗好不好,吃。”
江白用筷子和了和面:“今天這面該不會是你煮的吧?”
“賓,賓狗,”刑樂嘿嘿的笑:“猜對,對了。”
江白笑了笑,吃了口面,確實不錯。
刑樂看了眼蒲滿,這姑娘不笑也不說話,看著跟機器人似的,他問江白:“小,小白,白哥......”
江白咽下嘴裡的面:“聽你叫我總感覺你在叫和平鴿似的。”
刑樂笑了笑,他覺得這麼叫親切,沒打算改口:“你下,下次什,什麼時候還,還來?”
江白:“不不知道,快開學了,開學之後可能沒那麼多時間,估計得放假了。”
刑樂點頭:“我,我也要開,開學了我大,大一,小白哥你是哪,哪,哪個學校的?”
江白:“京大。”
刑樂揚起眉毛:“巧,巧了麼不是,我也是京,京大的師,師兄。”
“喲,你是誰師兄啊?”江白笑道。
“不,不是。”刑樂說:“你,你是我師,師兄。”
江白笑了笑:“師兄都叫了,以後看來得在學校罩著你了。”
“那,那可太,太好了,”刑樂說:“我也算,個有背,背景的人,了。”
江白挺喜歡跟刑樂說話的,他身邊很少有這麼單純開朗的人,或許是因為在寺廟長大的緣故,江白總覺得他的身上有著別人沒有的幹淨。
吃碗面蒲滿把碗拿去統一放碗筷的地方,刑樂聲音稍微小了點:“小,小,白哥有句話不,不知當,當不當講。”
江白沒忍住笑了一下:“什麼?”
刑樂指了指蒲滿:“她是,是不是不,不會說話?”
從來到現在刑樂一句話都沒聽她說過,不止沒說話,甚至連點動靜都沒發出來過,刑樂懷疑她是啞巴,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這麼問。
“不是。”江白說:“她隻是單純話少。”
“啊!”刑樂挺驚訝的,他見過很多內向的人,但還沒見過話少成這樣的:“那她還,真,真穩重哈,要我就,不行我雖然結,結巴,但我一分鍾不,說,說話就能憋,憋死。”
江白笑得不行。
刑樂也跟著笑:“我師,師父說我得,得虧結,結巴,要不然得煩,煩死他。”
江白笑著說:“跟你聊天我還挺開心的,多熱鬧。”
刑樂拍了拍胸脯:“那等開,開學以後我天,天找,找你聊你別,嫌煩就,行。”
下午打坐結束,江白沒再這吃晚飯,刑樂送一直把他們送到半山腰停車的位置,一路上他嘴都沒停。
臨走前,刑樂突然想起什麼,他拿出手機:“小白,白哥加,加個好,友唄。”
蒲滿看著兩人加完好友,又看了眼刑樂,一整天下來她不止一次佩服刑樂,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從沒見江白笑過,可今天一天他笑的次數就多的數都數不過來。
“開,開學,見。”刑樂揮手:“小白,哥。”
江白揮了揮手:“開學見。”
蒲滿把車開出去,江白看了她一眼:“今天無聊了吧?”
蒲滿愣了一下,搖了搖頭:“不無聊。”
蒲滿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是自己一個人,她沒什麼有興趣的事,闲著的時候大多都是一個人發呆,今天是她第一次來寺廟,不僅吃到了素面,還看見江白笑了。
她應該是第一個看到嫂子笑的人吧,蒲滿有點想去跟程憎顯擺顯擺,就像程憎第一次見到江白的時候跟她顯擺那樣。
回到家正好趕上開飯,江白上樓換衣服,程憎追著蒲滿問他們今天去哪了,幹什麼了。
蒲滿:“寺廟。”
程憎一愣:“寺,寺廟?”
聽了一天刑樂結巴,程憎這麼一卡殼,蒲滿看了他一眼:“你要不試試結巴著說話。”
“什麼?”程憎呲了呲牙:“出去一趟把你能耐的,還學會損人了。”
蒲滿沒損他,她說:“嫂子喜歡聽結巴說話,他會笑。”
坐在一旁本沒打算搭理這兩個動不動就吵一嘴的謝晦聽到這話轉頭看了蒲滿一眼:“你說他喜歡什麼?”
蒲滿一本正經的說:“結巴,他喜歡結巴。”
從小即便發瘋嘴皮子也溜的十頭牛都拉不住的謝晦:“......”他就不能喜歡點正常的東西嗎?
第19章
江白專門找了一天謝晦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時候跟他提了開學的事,可即便如此江白還是看出了謝晦不是很高興,不過值得慶幸的是謝晦沒說不同意。
開學的前一天,江白又被謝晦帶去了公司。
第三次來江白才反應過來,謝晦帶他來的理由大概是想跟謝家示威,畢竟他是謝家安排給他的人,現在卻被他調教的服服帖帖。
然而讓江白尷尬的是,在進電梯前又遇到了上次那位看到現場直播的幸運觀眾。
雖說一回生二回熟,但第二次見到他,江白還是尷尬的想要順著電梯縫溜走。
謝文洲笑了笑,主動開口打了聲招呼:“上次忘了自我介紹,我是謝晦的大哥,謝文洲,你是江白吧。”
謝晦把江白往身後一拽,語氣說不上兇,但也不能說他高興:“說完了嗎?”
江白剛好也挺不想跟一個讓他尷尬的人說話的,他把謝晦往電梯裡一推,回手按了樓層。
電梯門一關,謝晦“嘖”了一聲:“他是不是看上你了?”
江白一陣無語,到底是什麼大病啊,真的不能去看看嗎?
見江白不搭理他,謝晦看了他一眼:“你怎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