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麼容易?”郵票鬼閉了閉眼:“這個鎮子已經被毒毀了,每個人的神志都受了影響。”
冷冰冰的提示音在最後一個字道出的瞬間響起:
[代表正義的你已經知道自由小鎮的秘密,請在三天內找到毒王,徹底毀了它。]
三個人的任務介紹隻有細微的差異,夏至代表的是混沌。
蘇爾聳肩:“毫無疑問,王三思他們是邪惡。”
今晚紀珩特別喜歡看天空,當月亮的輪廓逐漸模糊時,才重新開口:“秘密被破解,幻境要崩塌了。”
聞言蘇爾左右環顧,留意到周圍的一草一木都在漸漸化為虛無,怔了兩秒,連忙脫下外套跑回屋中,把幾十個小人打包。
剛直起腰眼前的世界天翻地覆。
睜眼後不知身處何處,蘇爾首先檢查小人,好在因為注入陰氣,它們並沒有隨著幻境一並化為虛無。不禁微微松了口氣:“全員幸存。”
電擊器的陰氣都用空了,泥人軍團還沒發揮作用,假如剛剛葬送在幻境中,自己就虧大了。
嘴角掀起的弧度在抬頭的瞬間直接垮了下去,熟悉的月季花映入眼簾……此刻月季紳士正面無表情地站在他對面,肩膀上還坐著個小泥人,眉心處的紅點格外醒目。
蘇爾心一下涼透了,半晌僵硬地偏過腦袋,對紀珩說:“才從第一層幻境出來,想不到又進入了第二層。”
沒錯,這一切肯定都是幻覺。
副本太過分了,居然整出幻境套娃!
作者有話要說:
蘇爾:隻要我不承認,一切就都是虛假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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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珩:高考生應該知道物質才能決定意識。
蘇爾:我唯心!
第85章 帶不動
“是月季紳士。”紀珩冷漠無情地做糾正:“活的。”
蘇爾眼皮一跳,目光凝視那張冰冷至極的俊臉,試探著問:“度假?”
幻境崩塌時,蘇爾,紀珩和夏至是在一起的,被傳送出來後,這片區域也隻有他們三人。
月季紳士:“你覺得呢?”
蘇爾不死心:“遊泳遊錯地了?”
如果是那樣,自己一定當場高歌一曲《漂洋過海來看你》。
“呵。”
回應他的,是一聲嘲諷的輕笑。
月季紳士還要通知其他玩家,沒時間為私人恩怨多做糾纏,視線一掃:“上任主持人因故停職,將由我來接手剩下的工作。”
他和守墓忠僕的主持風格完全不同,免去玩家自主探索的步驟:“郵票是破局的關鍵,各位有兩條路,費力去搜索,或者直接對接引員下手,奪走郵票。”
接引員是由主持人扮演的角色,隻要沒活膩了就不會動這個心思。
目睹幾人的表情,月季紳士露出冷淡的笑意:“鎮上還有一位實習接引員,實力一般,你們有能力抗衡。”
蘇爾回想了一下當初跟在守墓忠僕身後的年輕男子,應該就是實習接引員。
不等他們更詳細地詢問,月季紳士憑空消失不見,大約是去通知其他玩家。
“怎麼會突然換主持人?”夏至一頭霧水。
蘇爾雲淡風輕:“沒準是哪個好心人舉報。”
夏至偏過頭,仿佛隱約間看到了其中一隻胳膊動了下:“你懷裡抱著的那些泥人……是什麼?”
蘇爾目光悲憫:“在幻境裡順手救出來的,估計是許鶴弄出來的玩意。”
一盆髒水潑得毫無心理負擔。
對他的話,夏至自然不可能全信,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瑣事的時候:“許鶴是玩家,毒王指的不會是他。”
遊戲從未公然讓玩家自相殘殺。
蘇爾垂眸瞥了眼袖子上的香灰,即便從幻境出來,那股淡淡的異香依舊揮散不去。
“罂粟。”他猜測說:“香爐裡封印的可能是一隻成妖了的罂粟花。”
紀珩強調過那玩意隻吞噬人類的血肉,從特質上說,也符合罂粟花造成的影響。
說著抬眸看向一旁保持良久緘默的紀珩,似乎想做一個求證。
“可能性很大。”紀珩翻到牆上,確定了目前所在的位置,重新跳下來後說:“成人用品店老板手裡的香爐力量很微弱,也沒有用紅紙鎮邪,封印的東西想必轉移到了其他地方。”
他們的任務是摧毀,處在對立面的王三思等人毫無疑問是保護。
夏至臉色不是很好看:“贏面很小。”
理治局的人早就換了一撥,現在全是毒販的幫兇,王三思完全可以利用這些人找到他們,並且作為香爐最早一批擁有者,毒王被移去了哪裡恐怕也隻有當事人知曉。
不過她不蠢,副本不會單獨將天平朝一個方向傾斜,一定有什麼極為有利的條件還未被發掘。
“關門狗。”紀珩不知想到什麼,忽然望著蘇爾:“那句話不單單是嘲笑你。”
你笑我哭關門狗。
蘇爾目光閃爍,他們真正要找的可能是一隻緝毒犬。
命令郵票鬼傳話進行人身侮辱隻是假象,更是想讓自己忽略這句話的真實用意。
“圖什麼?”蘇爾皺起眉頭。
假使一開始沒給出打油詩的提示,哪裡會有後面這麼多事。
“真相近在咫尺卻沒有看出,”紀珩笑道:“等你死前他再攤牌,那你豈不是要死不瞑目?”
“……”
夏至早就放棄弄懂這兩人在背地裡究竟做了多少事,專注於離開副本:“要不要去找其他兩名線人,進行聯合?”
蘇爾從守墓忠僕令人無語的操作中回過神,搖頭:“任務裡特指你代表混沌,說明線人可以成為雙面間諜,隨時背叛。”
其中不確定性太多。
聞言夏至忍不住心思一動。
蘇爾輕飄飄道:“你和我走得太近,就算叛變王三思也不會信。”
有三人一間的事實在前,夏至投敵的路早就堵死了。
自知不存在退路,夏至選擇認命,提議抓緊時間去找狗。她被打得次數多,經常躲在巷子裡的犄角旮旯處,倒是知曉幾條流浪犬的窩點。
蘇爾略作沉吟:“能對付妖的隻有妖,緝毒犬大約早就殉職了。”
大夏天的,夏至沒忍住打了個寒顫:“所以我們要找的……是一隻鬼魂?”
任憑生前如何良善,能化鬼的都是靠著戾氣。譬如郵票鬼,從前或許是個好人,可死後陰魂不散,前塵盡忘隻以殺人為樂。
狗的特性是靈敏,又是專門經過訓練的緝毒犬,貿然找過去,不就是送人頭?
紀珩站在光線比較好的地方,展示在成人用品店得到的一張郵票,曾把蘇爾拉進棺材的多肢女鬼如今正安安靜靜當一副畫像。
他看向蘇爾:“郵票是破局的關鍵。”
蘇爾瞬間明悟:“要找印著狗圖案的郵票。”
紀珩頷首,視線探向黑漆漆一片的夜空。
幻境裡的時間和現實中一樣在流逝是好事,否則一出來便是青天白日,不利於行動。
估算了一下距離天亮的時間,他很快下決心:“分頭行事。”
三人聚在一起,動靜太大,又影響效率。
夏至沒拒絕,分散開危險系數無疑會增大,眼下卻是最合適的法子。況且實力最弱的蘇爾都沒拒絕,自己更沒理由逃避!
正想著,就見紀珩輕易掏出幾個道具遞給蘇爾:“保護好自己。”
“……”
一瞬間夏至心沉入了谷底。
三人都是朝不同方向搜尋,說句不好聽的,這個節骨眼上純粹是在碰運氣。
月黑風高,蘇爾感覺像是化身成了一隻陰溝裡的老鼠,漫無目的地四處晃悠。
小人不好安置,他便把外套做出一個小兜,拴在腰上。
沿路撿到兩張郵票,都是沒用的。蘇爾眼珠一轉,突然跑到另外一條街道,翻牆入室,還故意弄出些動靜。
“誰?”身材結實的大嬸提著跟木棍出來,看到蘇爾時愣了一下。
這位大嬸正是蘇爾進入副本第一天碰到的,當時對方冤枉他摸自己屁股,害蘇爾被抓取理治局,此後蘇爾在人門外念了一夜情詩,大嬸心動不已又把他介紹給成人用品店老板做生意。
可以說,蘇爾一度混得風生水起,這位功不可沒。
“呦,原來是你個冤家。”大嬸走過來,矯揉做作地在蘇爾肩膀上一拍。
斜眼瞄到院子裡種植著的罂粟,蘇爾快速收回視線。
對於這個落後偏遠的地方,鎮民隻關心能不能拿到錢過上富裕生活,根本意識不到其中的危害。
醞釀了一下情緒,他才故作神秘地開口:“向您打聽第一個人,許鶴。”
大嬸立馬露出警覺的神情。
蘇爾佯裝沒看見,繼續說:“張姐醉酒後透露許鶴藏著一箱金子,我想偷過來,和你五五分。”
年紀一大,不會被遠走高飛這種謊話是蒙騙,實打實的利益才是根本。
“一箱金子?”大嬸語氣中都能聽出一種覬覦。
“所以需要了解更多的消息。”
大嬸狐疑:“萬一你私吞……”
蘇爾苦笑:“那您完全可以去理治局告我,一箱金子多沉,帶著別想跑遠。”
財帛動人心,大嬸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我考慮一下。”
蘇爾在旁邊不時說上一句,不到半個小時,大嬸便下定決心,沉聲道:“許鶴喜好籠絡一些寡婦或者酗酒者,賭徒為他做事,我們負責種植,他則定期給上一筆小錢。”
蘇爾:“可許家在鎮子上並不知名。”
說完就知道自己犯蠢了,這個信息是王三思透露的,或許不夠準確。
果然,大嬸一臉驚奇:“不了解別胡扯。”片刻後又說:“不過他最近是搬了住處,說低調才能長久生財。”
蘇爾連忙問:“搬去哪裡?”
大嬸湊近他,明明沒外人卻下意識把聲音放得很輕:“這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我也是意外得知,在墓地。”
蘇爾瞳孔微微一顫。
“想不到吧……”大嬸得意洋洋:“前不久,他爹娘去世,許鶴打著修建墓地的幌子,在那裡弄了個秘密基地。”
蘇爾:“消息準確麼?”
大嬸:“看墓地的是我從前的老相好。”說著眼前一亮:“不如我們再叫上他……”
蘇爾冷冷道:“多個人就得多分出一份。”
大嬸立馬歇了心思。
得到有效信息,蘇爾重新遊走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