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年後,月季紳士來到這個副本。
已經徹底進化成邪祟的小孩:家父蘇爾,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月季紳士:……
第37章 真相
效果顯著,蘇爾最後一次摸了摸小孩的腦袋,直起腰準備離開。小孩突然一把抓住花蛇,嘶嘶叫著。
蘇爾:“聽話,我還會來找你的。”
小孩子抓著蛇亂甩。
蘇爾想起他聽不懂人話,冷下臉,學著管家的樣子,盯著對方抓蛇的手。
小孩歪著腦袋,過往的經驗告訴他再不松開就會挨打,抓緊最後的時間捋了捋蛇,才戀戀不舍松開。
花蛇逃離魔爪,迅速遊到蘇爾身後,哪還有之前吐蛇信子要血喝的威風。
走出房門前蘇爾回頭看了一眼含著手指的小孩,覺得奇怪,要說他厲害,又好像對人有些畏懼,至少適才沒做出從自己手裡搶雞蛋的舉動。但若說弱小……花蛇在他面前都不敢放肆。
滿懷心事地走出去,一抬頭,視線和不遠處紀珩等人撞個正著。
“你們也來看孩子?”
紀珩:“算是。”
衛駿可沒他那般淡定,不久前還大言不慚說著蘇爾渴望家的溫暖,現在臉都快被打腫了。惆悵地指出一點:“副本無數,遇到的可能性很渺小。”
“我明白。”蘇爾點頭:“不過是埋下顆種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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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不能發芽要看天意。
紀珩幫他說了句話寬心:“鬼怪的生命漫長,有的是時間相逢。”
蘇爾點頭:“我也會努力邂逅更多的主持人,爭取早日攢夠積分離開。”
一旁衛駿感覺到了人心險惡遠勝於鬼,強行扭轉話題:“……那孩子到底是什麼?”
蘇爾聳聳肩:“我都吸了好幾口,還沒那條蛇陰氣重。”
衛駿這時提起小孩可能給他們投毒的事情。
蘇爾沒趕上午飯,聽著有些驚訝:“可真夠忙活的。”
又是在自己房間門外放火,又去投毒,小小年紀‘業務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好在……”衛駿吸了口氣一臉復雜,斜眼望著房屋的方向:“他已經遭到報應。”
按照蘇爾的惹事能力,這孩子半路早早被打死的可能性很大。
想法一致,眾人看蘇爾的目光很有深意。
紀珩:“先從身世開始查。”頓了頓提了聲醒:“時間不多了。”
好不容易緩和一些的氣氛再次凝重。
現在的情況確實逐漸不利於他們,兩名中毒的玩家在房中休息,玩家越弱,跟著的蛇就越虎視眈眈,若是不能及時恢復,遲早成為盤中餐。曹樂道就更不用說了,連條擋災的蛇都沒有,加上破廟中死去的玩家,已經快折了三分之一的人進去。
走廊。
王巡正摟著一名美妾賞花,看到紀珩等人走來還未來得及打招呼,便聽他們說要打聽孩子的事情,面色瞬間變難看。揮了揮手,身邊的美妾不敢觸他霉頭,識趣離開。
吐了口濁氣,王巡才開始說起一段陳年往事。
“這孩子的生母是我原配夫人,之前懷過兩胎都沒留住,原本大夫都說這一胎保住的可能性也不大,他娘便經常去外面求神拜佛,希望能平安生產。”說到這裡,王巡神情摻雜著一絲恐懼:“誰料生產當天,孩子活了大人卻沒保住。”
宋佳月忍不住說:“這也不是孩子的錯。”
“我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王巡道出另外的隱情:“下葬時他娘的皮膚都是青色的,沒幾天聽說連接生的產婆都死了,且自從他降生,府裡就經常發生意外……好在這個月一過,厄運也就結束了。”
之前便聽家丁說過下個月要把孩子送去廟裡,這會兒王巡再次強調了時間,一名玩家忙問:“為什麼要等這個月過去?”
王巡:“前年我就想把孩子送走,不過天大師託人送來條子,說這孩子和我緣分未盡,必須要讓他在府中養足四年,才能送走。”
紀珩突然抬眼:“天一卦?”
王巡點頭:“當時家中怪事連連,我去求見大師。可惜進宅子後走麼也走不到正廳,最後是一條蛇為我引路,把我帶出來。”
說到這裡無限感慨:“大師不愧是世外高人。”
紀珩似乎想到了別的方面,看著他:“你請我們來,怕是另有緣由。”
王巡尷尬地撓撓腦袋。
什麼懷疑家中美妾是狐狸精變得,不過是託詞,他就是想保證最後一個月千萬不要出現什麼變故。
紀珩:“可惜我們道行有限,有些問題無力回天。”
王巡笑意頃刻間消失,手指緊張地合攏:“什麼問題?”
“很復雜。”紀珩:“不過我們會多留幾日,相識一場,至少保全你的安危。”
王巡連忙抱拳感謝。
衛駿悄悄拉蘇爾到一邊:“看出來了麼?”
蘇爾隻是納悶紀珩一個不多話的人,為何要多費唇舌。
衛駿低聲道:“那孩子有古怪,管家僕人又常年虐待他,宅子裡遲早要出事。一旦出事了,豈不是說明我們無能?”
王家瞧著有權有勢,到時候一遷怒,必定要讓他們吃點苦頭。
蘇爾反應過來:“如此一來真有閃失,隻要王巡活著,他反而會認為是我們的功勞。”
甚至會更加依賴,尋求一種心靈上的支撐。
衛駿也不是無緣無故和他說這些,之前在鬼宅,老者朝蘇爾下手。衛駿擔心他因此留下陰影,所以特地強調說:“天一卦道貌岸然,不過你也別太過害怕,就像紀珩人模人樣,但一對比是不是顯得更可怕些?”
“……”
好像是這個理。
紀珩並非完全隻說不做,他讓王巡搬到自己隔壁的屋子。
王巡忙著叫人去收拾東西搬房間,紀珩朝衛駿和蘇爾看來,似乎聽到了他們剛剛的交談。
衛駿絲毫不心虛,從容討論著副本:“主持人唯一給出的信息是讓我們改變命運,會不會這就是通關條件?”
這個副本最頭疼的地方在於主持人沒有明確說明通關條件。
蘇爾指了指自己。
衛駿緊皺眉頭,的確他是個例外,不改也不會死。望向其他人,用目光詢問有沒有類似的經歷。
大家先後搖頭,宋佳月開口道:“主持人神出鬼沒,通關條件模糊不清,迄今為止我還是頭一回碰到。”
蘇爾一直在觀察紀珩,發現對方好像有所隱瞞,直至有玩家的蛇又開始嘶叫著討血,眾人散開後,蘇爾才快步跟在紀珩身後:“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隻是猜測,”紀珩道:“還需要一些事情佐證。”
說完竟是發出一聲低嘆,這聲嘆息太過沉重,夾雜著很多因素,蘇爾隻從其中聽出無奈。
紀珩突然伸出手,抓住偷襲的蛇,面不改色劃破手指喂給花蛇兩滴血,花蛇雖然不滿足,不過沒再發動暗襲。
相較而言,蘇爾身後的蛇就乖很多,還沒從不久前被小孩揉搓的噩夢中醒來。
紀珩手指上的血珠很快凝固,開口說:“跟我去見一個人。”
·
“就不能多長個心眼?幸好回來了,這要是人找不回,你我吃不了兜著走!”
隔著老遠,就看見管家正在指著鼻子責罵一個家丁。
管家是背對著他們,不知道身後來人,家丁看到蘇爾和紀珩,小聲提醒。
管家一回頭,嚇個夠嗆:“二位……是有什麼事吩咐?”
紀珩開門見山:“有件事想打聽一下。”
管家訕笑著:“您說。”
紀珩眼神一沉,氣勢變得有些壓人:“府裡的小少爺,最近有沒有出現比較古怪的事情?”
管家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了,心虛地別過臉,一口否認。
“想清楚再說。”紀珩眯眼:“如果我讓你家老爺去查……”
“千萬別!”管家連連擺手,環顧四下無人,苦著臉瞪了眼家丁:“都怪這個不長心的!”
家丁被罵也不敢還嘴,怯怯道:“實不相瞞,小少爺之前失蹤了一段時間。”
從家丁口中,他們才知道大概是半月前,管家突然發現小少爺不見了,往常是這名家丁負責送飯,但府裡的人都當孩子是個煞星,兩三天才去一趟,平日裡小孩餓極了就去吃樹皮樹根。以至於人失蹤了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丟的。
管家:“外牆有個狗洞,一直沒來得及修,我們在那裡找到一片布料,猜測孩子是鑽狗洞跑出去了。”
老爺雖然不看重小少爺,甚至夾雜著厭惡和恐懼,但天一卦特別交代過孩子必須在府上養足四年,這要是真跑了,他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蘇爾覺得諷刺:“連飯都不給夠,就不怕他餓死?”
管家:“您是不知道,最初飯都是按時送的,可這孩子每次隻挑肉食用。有次我親眼看見他在吃死老鼠,那可是被藥死的老鼠,他吃了竟跟沒事人一樣!”
現在想來管家都是一陣後怕,拍了拍胸口,繼續道:“好在最後人自己回來了。”
紀珩:“什麼時候回來的?”
管家:“就是你們來的那天晚上。”都到了這時還不忘恭維:“說不準就是高人福澤深厚,給我們也帶來轉機。”
他可是日日提心吊膽擔心老爺發現孩子失蹤的事情。
紀珩承諾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管家和家丁同時長松一口氣,才各自忙活手頭的事情去。
隻剩他們二人時,紀珩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勾勾嘴角:“是不是覺得不合常理?”
蘇爾點頭。
他下副本的次數不多,卻也知道遊戲喜好給出一點零星的碎片,讓玩家自己探索。但孩子這條線索,就像是白給的一樣。
先失蹤,再自己回來,最後還主動出現在他們面前。
紀珩帶著他往小孩居住的地方走,失笑:“或許真的是在白給。”
交談間已經走到院門外,小孩正在挖樹根,瞧見蘇爾眼前一亮,隻當又有好吃的或是好玩的:“家,家父蘇爾……”
院中還站著一人,乍一看衣袂飄飄,仙風道骨。
蘇爾遲疑了片刻才走過去,小孩開始捋花蛇,花蛇一臉生無可戀。
神算子眼眶發青,一副沒休息好的樣子,目光一接觸到蘇爾,神情便冷的可怕。
蘇爾不知道什麼地方得罪了他,隻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紀珩。
紀珩緩緩道:“如果隻有改命才能離開這個世界,你的出現就是意外。”
通常玩家七天內不通關就會慘死,而死亡有因果可循,即觸發了遊戲的必死條件。這個副本的死亡條件很清晰:不改變命數,就會按批命的結果死亡。
可蘇爾就算不改命也死不了,說白了就是卡bug。
他一開始便懷疑神算子神出鬼沒不是因為故作神秘,而是在想辦法修復漏洞。
蘇爾問得小心翼翼:“所以這孩子主動出現是因為……”
“你是孤辰寡宿難婚嫁,這孩子則命犯天煞克六親,命格的恐怖遠勝於你,”神算子一揮衣袖,發出破空聲:“但凡你有一點惻隱之心,和他結下善緣,他的命格便能吞噬你的。”
蘇爾納悶,命格還能互相吞噬?咽了下口水:“假設命格改了,我是不是就算完成通關條件?”
神算子根本無心解釋,冷聲質問:“我在幫你作弊你看不出來麼!”
天一卦根本沒能力改變蘇爾的克夫命,倘若命不改,蘇爾就會一直留在這個世界,這就與遊戲規則相悖。但身為本場遊戲的主持人,他必須要想辦法維護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