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不和你說了,看見你這窩囊樣我就來氣!”李紅抓起自己的包包,狠狠的瞪了一眼張隆,隨後快步的走了出去。
看到李紅走了,幾個服務員無比同情的看了看笑嘻嘻的張隆,老板這性格就是太好了,才慣的老板娘越來越潑辣,越來越刻薄尖酸。
出了飯店,走了五六分鍾,李紅直接進了一間棋牌室,張六子晚上就出去偷雞摸狗,白天不是在家睡覺,就是在棋牌室裡打麻將,棋牌室供應伙食,張六子正好省事了。
煙霧繚繞著,因為都關著門,彌漫著濃濃煙味和人味的棋牌室裡空氣顯得異常的憋悶,不時能聽到麻將被摔在桌子上的聲音和賭博人的喲呵聲。
“你來幹什麼?”張六子手氣不太順,一會功夫就輸掉了一百塊錢,這會嘴巴裡叼著煙,陰著臉,看到背後的李紅更沒有什麼好臉色了。
之前李紅被陶沫摁地上揍的事情他也聽說了,張六子想到他上門搶兔子那天,陶沫那冰冷嗜血的眼神,想想此刻他都感覺背後發涼。
如果不是李紅這個女人挑唆的,自己一個大男人有必要和一個瘋女人和五歲的小孩子過意不去嗎?這幾天張六子都是擔驚受怕的,唯恐陶沫突然找上門來將自己狠揍一頓,當天他可是踹了小瘋子的肚子一腳。
“找你有點事,好事。”李紅也不耐煩的開口,明顯不願意在這裡多待,看了看張六子面前的籌碼,“你都快輸光了,還打什麼。”
“媽的,老子有事,不玩了!”張六子的確不想再輸下去了,所以此時趁機將麻將一推轉身走人,渾然不顧餘下三個打麻將的叫罵聲,不過他們也就敢罵罵而已,畢竟張六子就是個老混混。
出了棋牌室,張六子去了隔壁的砂鍋店,要了一碗牛肉砂鍋,灌了一大口水,這才看向坐對面的李紅,“你又找我什麼事?我可告訴你,小瘋子他媽已經清醒了,那女人可是大有來頭的,雖然毀了容,可那周身的氣度絕對不是一般人,而且那身手你也領教過了,我可不會幫你討什麼公道。” “你不是養了一條狼狗嗎?到時候小瘋子被狗咬了,也怪不到你,難道他那瘋子媽還能找狼狗償命?”李紅
惡狠狠的開口,恨不能張六子的狼狗立刻就去將陶宥衍給撲倒,從他身上狠狠的咬下一塊肉來。
低頭吃著砂鍋,張六子嗤了一聲,含混不清的道:“最毒婦人心是一點都不假,這事老子不幹,要是狼狗將人給咬死了,老子隻怕要賠命!”
小瘋子那媽可不是個善茬,張六子雖然是個老無賴,但是他欺善怕惡,原本就被陶沫給嚇破膽了,哪裡還敢放狗去咬人?再說他那狼狗站起來都有一人高,撲倒了小瘋子,一不小心將人給咬死了,小瘋子她媽一旦報警,或者動用他們家族的力量,張六子知道自己肯定生不如死。
“一千塊酬勞!”李紅雖然舍不得出錢,但是她更吞不下這口惡氣,所以此時咬咬牙,願意拿出以前快來。
“不去!”若是平常,或者對付其他人,張六子隻怕就擔心了,但是這會兒他低頭繼續吃著砂鍋,一千塊去招惹一個狠人,自己腦子進水不想活了還差不多。
當價碼開到五千的時候,張六子有點動心了,尤其是李紅此時陰著臉惡狠狠的道:“張六子,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黃廠長他那個小美心上一次出車禍可是你導致的,你說我如果舉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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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老子算你狠!”張六子猛地一怔,憤怒的盯著李紅,卻也不得不妥協,這事要是傳出去,自己肯定要脫皮曾。
說起來這也是張六子囂張慣了,有一天他碰瓷弄到了一千塊,找了個小姐去賓館樂呵一下,誰知道出來之後發現自己的摩託車被一輛黑色汽車給堵死了。
當然,要將摩託車弄出來也可以,隻是麻煩一點,但是張六子囂張慣了,將某拖車從角落裡給弄出來之後,拿出匕首在汽車輪胎上狠狠的扎了兩刀泄恨。
誰知道這一扎就出事了,這車的主人叫王美心,是個開農菜小館的主人,可是整個縣裡誰不知道她就是黃廠長的小情人,今天也是兩人出來賓館偷情私會,估計猴急的狠,停車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角落裡還有一輛摩託車。
所以王美心在偷情結束開車離開的時候,車子因為輪胎被扎了,一下子失控了,原本就喝了一點紅酒挑氣氛,再加上在床上瘋玩了兩個多小時,所以車子一失控,將王美心給嚇的夠嗆,手忙角落之下車子出了車禍。
原本也隻是小車禍,畢竟車子才從停車場出來,沒開幾米遠,都沒有提速,關鍵是車禍之後,好心群眾幫忙救人,將車子裡的王美心和黃廠長給抓了個正著,這事鬧的夠丟人,事後查明是車輪胎被人扎了。
當時縣裡是眾說紛紜,有的說是黃廠長的死對頭派人做的,有人說是王美心的對頭做的,也有人說是黃縣的老婆找人故意做的,誰也不清楚事實,畢竟他們偷情的這個賓館最好的就是停車場這一片,還有賓館門口這邊都沒有監控探頭,所以沒法子查。
原本隻是泄恨的張六子嚇得腿都軟了,在李紅家飯店喝酒的時候,一下子喝多了說了出來,被李紅給知道了,現在倒是成了現成把柄。黃廠長那可不是善茬,聽說手底下養著不少小弟呢,張六子也就是個老無賴,哪裡真的敢和黃廠長這樣的人物對上。
“對一個五歲的孩子出手,這就是民風淳樸?”此時,誰也沒有注意到砂鍋店的角落裡還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男人臉色很是難看。
“封……領導,這絕對是個例個例!”陪同在一旁的兩個男人連死的心都有了,誰也沒有想到主管經濟的封領導會突然微服私訪,還碰巧聽到這事。
他們兩個會被拉著陪同,不過是因為熟悉各地方的情況,可是手機也被要求關機了,封領導的行動是完全保密的,誰知道吃個遲來的午飯就聽到這一男一女密謀對一個孩子動手。
“封領導,我立刻就去處理。”另一個男人雖然也是哭喪著臉,不過倒也知道該如何善後。 封惟墨冷哼一聲,看起來依舊年輕英俊的臉上卻蒙上了一層說不出來的陰沉和冷漠,“通知派出所,但是不要提前行動,捉賊拿贓,總要人贓並獲。”
兩個男人立刻附和的直點頭,隻感覺整個年輕的分管經濟的領導看來異常的難搞,可是架不住人家行事風格狠辣,誰的人情面子都不給,秉持著公事公辦的作風。
看著窗戶外的車流人群,封惟堯眼神愈加的冷硬死灰,已經五年多了,等過了年就是六年了,封惟堯從沒有想到那個笑起來柔和寧靜的女孩就那麼離開了,屍骨無存,就好像她從來都不層存在過。
華國那麼多人,那麼多英雄式的人物,為什麼到最後偏偏要讓陶沫來犧牲?當得知陶沫死亡的消息時,封惟堯隻感覺這個玩笑太搞笑了,陶沫她怎麼會死?沒有屍體,一切都肯定是假的。
每一次走在街上時,封惟堯總感覺有熟悉的聲音在背後叫自己,可是當他滿臉狂喜的回頭一看,茫茫人海裡,是一張又一張匆忙的陌生面孔,陶沫不見了,是真的不見了。
最後,他去了太寒山脈,很多平常難得一見的大人物也都去了太寒山脈,看著他們臉上的沉思和肅靜,封惟堯隻感覺莫大的嘲諷,他笑了,嘲諷的大笑著,人都死了,他們這麼一臉沉痛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笑著笑著,淚水就留出來了,放眼看去,一片爆炸之後的瘡痍,燒焦的土地,被爆炸掀起的巨石,斷成兩截的焦黑樹杆,可是哪裡都找不到陶沫的身影,她就這麼走了,葬身在這一場爆炸裡,甚至在臨死的那一刻,還護住了僅存的七個人。
泰山山脈這個峽谷依舊保留著爆炸後的模樣,隻是在入口處建立了一個石碑,因為除了陶沫,還有幾百條生命都葬身在了這裡,他們為了華國的安全付出了自己的鮮血和生命。 可是這一切對封惟堯來說都是多餘的,他隻想陶沫活著,即使給她幸福的那個男人不是自己,至少他知道她還活著,很幸福的活著,可是這個卑微的願望都破裂了。
一年之後,封惟堯終於從渾渾噩噩的痛苦狀態裡走了出來,像是突然成熟長大了一般,不再當個紈绔少爺,而是認真的考慮自己的事業,即使是封家也認為封惟堯的離開是好的,可是誰知道他這一走就是一年多。
封惟堯雖然以前性子紈绔了一些,可是實際的能力還是很強,二十八歲的他在官場上絕對是個讓人無比頭痛的狠角色,行事太過於剛硬,不管不顧,橫衝直撞,隻要是錯的,那麼必定就要揪出來,什麼人情面子,封惟堯根本不理會。
偏偏這是封家的人,誰也動不得,好在封惟堯行事雖然很偏激,但是也是既往不咎,以前的事,他不管,但是現在如果犯到了他手上,那就不要怪自己行事無情了。
☆、第318章 身份暴露
若是正常的人要落戶口不容易,手續很繁瑣,但是陶沫沒有恢復之前就是個瘋子,還生了兒子,所以村長到了鎮上將情況一說,用特殊人群的便利政策將陶沫和小宥衍的戶口很快就落到了張家村。
“小陶啊,原本落戶口這事挺順利。”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村長看向一旁用口巾遮擋住大半邊毀容臉頰的陶沫,繼續開口道:“以前我也不清楚,村子裡人大部分都姓張,誰知道派出所那邊說了所有陶姓落戶口都要進行指紋採集,其實也不麻煩,你和宥衍去一趟鎮派出所就行了。”
早些年也說過了為了方便日後戶口的管理,所有新入戶口都會進行指紋採集,這樣也能減少犯罪率,隻是說了這些年並沒有實施,華國人口太龐大,任何一項政策的實施基本都是一個漫長而復雜的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