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房之後陶沫站在庭院裡,陸家大宅的設計有些像古代的大宅院,是類似四進的宅子,客房和主宅是分開的,中間隔著一個庭院。
此時,陶沫眉頭緊鎖的,有些事一旦起了疑心之後,便是越想越不對勁,陶沫沉著臉思索著,之所以所有人都誤以為韋筱筱肚子裡的孩子是大叔的,必定是有人從中做了誤導。
而這個人肯定是唐玄瀾,既然他一直在暗中密切注意著陳家的一切,注意著大叔的事情,而且還派人讓韋筱筱懷孕了從而誤導陳家,否則韋筱筱肚子裡的孩子從哪裡來的?
那麼是不是可以推斷當初大叔被韋筱筱算計的時候,其實唐玄瀾他也是知道的?
雖然陶沫心裡頭對唐玄瀾的印象很復雜,僅有的正面接觸還是陶沫上一次通過盧輕雪打電話給唐玄瀾,讓他幫忙阻止陳家救下陸老爺子,雖然最開始的時候他拒絕了,可是之後卻還是派了人過去。
所以自己是不是可以認為這個父親即使未曾謀面,但是他還是很在乎自己的,那麼他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韋筱筱算計大叔。
所以韋筱筱爬床的事情,從始至終這件事就是一個騙局,除了誤導陳家之外,他似乎是故意刁難大叔。
身為父親刁難一下拐走自己女兒的男人這也挺正常的吧?之前還是推測,此時將所有事情都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之後,陶沫已經完全可以肯定了,從韋筱筱爬床到現在她懷孕,這一切都是唐玄瀾的手筆。
這半年來自己其實一直借著給老爺子醫治的事情來麻痺自己,逃避這一切,所以直到韋筱筱找上門來了,自己才發現了蹊蹺。
看著湛藍的天空,陶沫幾乎有些的哭笑不得,到底要不要告訴大叔呢?若是自己給大叔通風報信了,他會不會再找大叔的麻煩?
正猶豫著,陸家一個警衛員快步走了過來,對著陶沫恭敬的開口:“陶小姐,陸部長讓你去大廳一趟,韋治道和褚若筠還有董泗洄過來了。”
“我馬上過去。”暫且將唐玄瀾的事情放了下來,陶沫站起身來快步向著大廳方向走了過去。
董泗洄身為董泗平的弟弟,雖然他放棄了家主之位,但是在董家的地位也是非同一般,此人雖然很是好色,但是能力卻是有的。
這一次董泗平讓他跟著一起過來,除了讓董泗洄對褚若筠把把關,看看她有沒有資格被重用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董泗平擔心褚若筠和韋治道分量不夠、能力不夠,無法應對強勢霸道的陸家,所以才派了董泗平過來壓陣。
此時,客廳裡,對於不請自來的韋治道三人,陸大哥大度的讓人上了茶水,因為老爺子身體痊愈了,韋筱筱的孩子也確定不是陸九錚的,陸大哥感覺這忙碌的半年裡總算有舒心的一天了,所以連同看到眼前這幾人都還保持著好心情。
看到陶沫出現,陸大哥原本嚴肅剛硬的臉龐顯得很是柔和,臉上甚至帶著可以感知的關切和愛護,“過來了,上好的白茶,小九說你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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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茶葉都是特供的,對於韋治道三人,陸大哥隻是讓人上了普通的茶水,而陶沫這一杯則是她最喜歡的野生白茶。
陸大哥這邊也就兩斤,全都給了陶沫,杜裕月這些陸家媳婦其實也有不少喜歡白茶的,就算自己不愛喝,閨蜜串門的時候拿出來招待也是倍有面子。
可惜陸大哥的確偏愛陶沫這個弟媳婦,根本不來什麼公平公正,一碗水端平了那一套,反正陶沫是小九的媳婦,輩分上比杜裕月這些人都高了一輩,喝點好茶那也正常。
至於自家妻子還有陸二哥他們的妻子,雖然和陶沫是平輩,但是大家都是四五十歲的人了,在陸大哥看來絕對不會有人和陶沫計較,所以這兩斤特供的野生白茶全都歸了陶沫。
“謝謝大哥。”陶沫笑著道了一聲謝,在陸大哥身邊坐了下來,因為想通了韋筱筱的事,這讓陶沫原本鬱結的心情完全松緩下來,眉眼裡都有著由內而外的喜悅和笑意。
“謝什麼,剩下的茶葉我讓人送你院子裡去了。”陸大哥也明顯察覺到陶沫的好心情,倒是微微有點奇怪。
即使今天在醫院已經證實了韋筱筱的孩子不是小九的,但是小九之前在兆海省被韋筱筱算計爬床的事情卻是真的,而且陸大哥也察覺到陶沫一直在用忙碌來麻痺自己,想要借此忘記痛苦。
可是現在,陸大哥明顯發現陶沫整個人似乎都輕松下來了,難道是因為陳素紋的出現?可是之前不管是在醫院,還是回到家裡,陶沫的心情並沒有什麼變化,雖然陳素紋是陶沫的母親,但是陸大哥不認為是因為她的出現,不過此刻要處理的還是再次上門的韋治道。
陶沫低頭喝了一口茶,清淡的茶香味在齒頰中散發開來,那種白茶獨有的清香似乎順著口腔蔓延到了五髒六腑,讓人感覺渾身似乎都被茶香給洗滌了一遍。
董泗洄倒有些詫異陸家對陶沫如此的重視,這特供野生白茶董泗洄也知道,一年也就十來斤特供到了京城,基本上就是那幾家分了,董家今年還沒有分到兩斤,都在董泗平這個家主那裡放著。
雖然隻是一點珍貴的茶葉,但是明顯能看出陸家對陶沫的重視,這在董泗洄看來真有點稀奇,陸家的男人天生都有些的大男子主義,古板又封建,雖然不至於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看陸家男人娶的媳婦,清一色的都是那種溫柔的賢妻良母。
至於那些能幹的事業心強的,個性太過於強勢的女人們,陸家男人倒不會排斥打壓,但是他們陸家男人是絕對不會娶回家當媳婦的,說他們古板也好,封建也罷,他們不娶總是可以的吧。
至於京城其他世家,包括董家在內,他們雖然不至於和陸家男人一樣不喜歡女強人,但是在這些世家裡,有決定權的做主的還是男人,女人再能幹,在這些男人眼裡還是看不起的,有些輕視和不屑,認為女人終究是要靠著男人的。
隻是陸家這一點上是公開的,其他男人則是嘴上說不會輕視女人,可是所作所為還不如陸家的男人,至少他們光明磊落,所以看到以古板保守標版的陸大哥竟然如此重視陶沫,董泗洄是真的有點詫異了。
褚若筠坐在一旁,想到自己在姚家的那一點地位,雖然姚家人看在姚文峰的面子上也給自己幾分薄面,可是這並不是褚若筠想要的生活。
她想要絕對的權力和話語權,而不是以姚文峰妻子這個附庸的身份面對外人,否則褚若筠就不會處心積慮的在董泗平這個家主面前表現自己,可是此時對比陸大哥這個家主對陶沫的重視和關愛,褚若筠心裡頭的嫉妒之火蹭的一下就燃燒起來了。
自己千方百計想到得到的一切,陶沫卻不費吹灰之力就擁有了!一個強大、出色又專情的男人,陶沫有了!即使以女人的身份嫁出去,但是在夫家卻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自己可以施展拳腳,可以出謀劃策,陶沫也有了!
不過即使再嫉妒陶沫,褚若筠也沒有忘記今天所來的目的,此時視線掃了一眼有些失神的韋治道,示意他該開口了。
“陸部長,對於昨晚上的衝動,我感到很抱歉。”韋治道站起身來對著陸大哥鞠躬道歉著,語調很是誠懇,似乎真的很後悔昨晚上帶著大肚子的韋筱筱闖入陸家的宴會。
“哼,道歉就不必了。”陸大哥放下茶杯不冷不熱的說了一句。
韋治道臉上有些的難堪,雖然他在陸家點頭哈腰的賠禮道歉,可是在外面,他畢竟是兆海省的一把手,還是要面子要尊嚴的。
不過想到韋筱筱,想到和董家的合作,韋治道再次開口道:“陸部長,今天下午冒昧前來,我是想找陶小姐的。”
“不知道韋書記有什麼指教?”陶沫悠然一笑,心情好了,看到敵人都感覺很開心。
“陳素紋將筱筱從樓梯上推下去,人證物證俱全,我和筱筱也不會追究她的罪責,但是我希望陸家可以高抬貴手,不要再找筱筱的麻煩,筱筱日後不會和陶小姐你來爭陸上校,這個孩子會姓韋,和陸家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現在隻希望這個孩子可以平平安安的出生。”
韋治道這才說出了今天的來意,雖然話裡戶外的語調很是陳懇,可除非是傻子,否則都能聽出他話裡要挾的意味。
陸家不再對韋筱筱下黑手,那麼韋治道就不追究陳素紋推韋筱筱下樓梯的事,否則韋治道一旦報警,陳素紋絕對會被冠上謀殺未遂的罪名,否則韋治道也沒有這個底氣敢再登陸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