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秋天妞妞是突然發病的,最開始隻是低燒,但是退燒藥吃了,退燒針打了,但是體溫就是拿不下來,也不是高燒,就是低燒,斷斷續續的燒,原本被養的胖乎乎的妞妞一下子就瘦的皮包骨頭了,而且低燒沒有拿下來之後,妞妞面部開始了水腫。
看眼前這化驗單子,最開始沒有找曾醫生治療之前,田剛和徐丘也帶妞妞去了好幾家大醫院,最開始醫生懷疑水腫是腎功能異常引起的,但是檢查之後腎功能一切正常。
後來醫生又推測是不是局部血管堵塞,但是血管造影對孩子的副作用太大,醫生採用的是檢查方式,但是血管一切也都是正常。
大大小小的各種檢查做了十幾樣,就是沒有找到病因,田剛也是沒辦法了,最後求到了原幹事這裡,她推薦的就是曾醫生。
按理說之前已經做了這麼多的檢查,到了曾醫生這裡很多檢查都不需要做第二遍了,可是為了斂財,曾醫生將小妞妞所有做過的檢查又重新做了一遍,甚至連血管造影也都做了。
沒有找到病因,再加上小妞妞之前的面部水腫,曾醫生就將病因推到了腦部發育不良上,人體大腦最為精密和復雜,腦部有問題了,一時半會醫治不好也正常。
不過曾醫生查不到病因,但是卻給妞妞注射了大量的抗生素,原本的低燒終於退了,田剛和徐丘隻以為曾醫生醫術的確高明,根本沒有想到大量服用抗生素之後的副作用。
在曾醫生治療的這大半年時間裡,妞妞的確不低燒了,但是經常四肢無力,食欲也不行,有時候吃了救吐了,整個人蔫蔫的,好在妞妞性子開朗,並沒有被病魔打倒,精神也不錯。
“魯主任,你看妞妞這是什麼情況?”匯聚一堂的兒童專家們看了妞妞的各種檢查報告之後,又仔細詢問了一番妞妞的情況,眾人不由將目光看向兒科最好的專家魯主任。
“這個暫時還不能確定,最可恨的是曾翰明給妞妞開了大量的藥,這些藥物目前在妞妞體力形成了一個短暫的平衡,但是一旦這種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妞妞隻怕就危險了。”魯主任已經年過五十了,他的小孫女和妞妞同齡,看著病床上的妞妞,魯主任也有些的憂心忡忡。
兵來如山倒,妞妞現在看起來很正常,但是一旦體內平衡被打破,這麼小的孩子又沒有什麼抵抗力,隻怕會有生命危險。
其他幾個兒科專家也是如此的看法,雖然病因沒有找到,但是他們更擔心的是妞妞此時的情況,曾翰明不會治病也就罷了,禍害孩子的身體他倒是最拿手,那麼多各類抗生素用下來,妞妞原先的病情是被遏制住了,但是這根本是以毒攻毒,妞妞隻有四歲,她的身體根本受不住。
“褚老爺子,您老看看這是什情況?”西醫這邊是沒轍了,各種檢查都沒有查出病因來,西醫也就沒辦法對症下藥,所以此時眾人不由期待的看向褚老爺子。
一旁的畢院長也不由的看向褚老爺子,孩子會轉院到第一醫院也是畢院長請示了喬部長之後做的決定,考慮到妞妞的家境,所有的治療費也都全免了,畢院長這麼做也是為了挽回整個京城醫療隊伍的名聲,出於同樣的考慮,今天才會來了這麼多會診的專家。
“根據最開始妞妞在中醫院的病歷,我初步判斷是是湿熱相搏的症狀。”褚老爺子收回給妞妞把脈的手,慢悠悠的繼續開口解釋。
“去年秋天氣溫不穩,持續高溫燥熱之後突然降溫,妞妞體內應該原本就有熱症,突然降溫之後又感染了湿邪,湿熱交加在體內,所以最開始會表現出低燒和水腫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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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老爺子越想越感覺自己的判斷是對的,“但是因為耽擱了治療,又服用了大量的抗生素,現在的病情局顯得很是復雜,我建議我先開一個祛熱除湿的方子,喝上一個療程,將體內的湿熱病根先除掉了,再慢慢調理身體。”
聽了褚老爺子的話,在場的專家教授也都認同的點了點頭,湿熱是病因是根本,隻有先祛除了這個病因才能說後一步的治療。
“陶沫,聽說當天是你送妞妞去醫院,也是你揭發了曾翰明濫用藥,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麼看法?”褚老爺子淡笑的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陶沫,這話卻是故意將陶沫推上了風口浪尖。
衛生廳和紀委要肅查醫療隊伍的事情已經是鐵板釘釘不會更改了,而導火索雖然說是妞妞的病情,但是實際上卻是因為秦老首長一個電話打到了喬部長那裡,才將事情鬧的嚴重了。
褚老爺子此時一開口,卻是故意質問陶沫,陶沫是一個中醫,醫術在年輕一輩裡也算是翹楚,她看了妞妞的病歷之後就應該知道曾翰明是個庸醫,可是陶沫卻故意裝作家屬帶妞妞去了兒童醫院踢場子,也因此將事情給鬧的一發不可收拾。
一旁兒童醫院的院長還有另外兩個兒科專家此時臉色都是陰沉沉的難看,曾翰明是兒童醫院的醫生,出了這種醜聞,也是他們兒童監管不到位,對於陶沫,院長自然也有些的遷怒。
陶沫當天如果直接說出她的身份,有資格參加三國研討會的醫生,就憑著這個名頭,曾翰明也不敢亂來,到時候事情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偏偏陶沫故意隱瞞身份,讓曾翰明有恃無恐的囂張起來,最後驚動了秦老首長,讓喬部長也是面子無光的震怒,陶沫此舉看起來絕對是故意踢館子,狠狠的坑了兒童醫院一把,京城醫院這些院長和專家們自然沆瀣一氣的抵觸陶沫。
面對眾人或是仇視或是冷怒的眼光,陶沫倒也不在意,“我初步判斷也是湿熱相加的症狀,褚老爺子開的方子藥性溫和,正適合妞妞服用。”
雖然陶沫也算是名聲在外,即使這名聲並不太好,但是眾人對陶沫的醫術多少有點期待,此時聽她這麼中庸的說法,好幾個心高氣傲的專家都不屑的冷嗤一聲,這種話誰不會說,還以為陶沫能參加三國研討會是有真才實學,如今看來她不過是走了喬部長的關系。
藥方初步就按照褚老爺子的方子定下來了,醫院這邊立刻就開藥熬藥了,其他專家和褚老爺子都紛紛去了會議室休息,畢竟他們也要看看吃了藥之後小妞妞的症狀,至於陶沫自然被所有人集體無視了。
“陶沫,小黛的事情我很慚愧。”其他人都走了,畢院長卻是留在了最後,此時嘆息一聲向著陶沫道歉的。
畢院長是真的沒有想到就因為龍武被龍老爺子鞭打了,朱黛竟然就歹毒的找人潑陶沫硫酸來報復,雖然最後陶沫沒有出事,可是朱黛的臉卻算是徹底毀了,那一個一個被硫酸燒出來的坑窪,即使華佗在世也沒辦法治愈。
“畢院長,您不要自責,朱黛心理有些的偏激這要是沒辦法的事。”陶沫倒沒有遷怒畢院長,畢竟朱黛的事安全是她個人的行為,而且她也付出了代價。
“你不怪她就好,估計等過段時間會將小黛送去國外治療。”這治療不但是指面部,也包括了心理治療,但是畢院長知道朱黛一直不認為自己心理有病,所以隻怕要動用強制手段了,“還有馮敏敏那一家,我也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了,傷害已經造成了,雖然經濟賠償是最無力的,不過我還是希望馮家可以接受我們遲來的道歉和賠償。”
當年朱黛被燙傷純屬意外,雖然馮敏敏母親離開了幼兒園的廚房有責任,但是當初的燙傷真的不算嚴重,不仔細看朱黛的臉都看不出來,可是朱黛的報復去生生的毀掉了馮敏敏的一生。
馮烽這一次對朱黛潑硫酸,朱父和朱母雖然也惱怒,但是他們心裡頭也明白如果不是馮烽,朱黛找其他人對陶沫潑硫酸,那整個朱家和畢家說不定都要被朱黛搭進去。
所以朱父和朱母真的沒辦法去責怪馮烽,陶沫將他們一家人送出了京城,朱父和朱母心裡頭也好受了一點,否則他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馮家人,這個經濟補償其實也是畢院長提出來的,他是感覺心裡頭有愧,而朱父則是想要修復和陶沫之間的關系,不求能成為朋友,至少不是敵人。
這邊陶沫送走了滿臉愧疚自責的畢院長之後,轉身回了病房裡,田剛和徐丘都坐在一旁,又是擔心又是期待,看到陶沫進來了,兩人倏地一下站起身來,身份地位的不同,讓兩人面對陶沫時都有些的拘謹。
“不用擔心,褚老爺子的藥方和我之前打算開的方子是一樣的,妞妞的身體後期慢慢調理過來的,我會再開一些排毒的方子,盡可能的將她體內的那些藥物排出去,再輔以針灸,妞妞會康復的。”
“陶小姐,謝謝你了。”田剛和徐丘異口同聲的道謝,如果妞妞真的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如何對死去的班長交代。
而此時,同樣在第一醫院的高級病房,朱黛雖然沒有再打鎮定劑了,可是雙手還是被束縛帶綁住了,病房裡是一片狼藉,之前暫時得到自由的朱黛將病房給亂砸了一通,最後朱母也沒有辦法隻好又給朱黛綁了束縛帶。
“若筠姐,你怎麼來了?”看到褚若筠,朱黛還算冷靜,隻是神色比起以往更加的陰鬱詭譎。
“和爺爺一起過來的,這邊有個孩子出了點問題,來了好幾個專家會診。”褚若筠柔聲的開口,目光心疼的看著病床上的朱黛,握著她的手哽咽道:“你怎麼那麼傻呢?陶沫是個練家子,三五個大男人都近不了她的身,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害了你自己。”
“若筠姐,你別哭,我不後悔,我隻恨沒有弄死陶沫那個賤人!”朱黛咬牙切齒的開口,表情猙獰的駭人,如果知道陶沫是個練家子,她就不會找人潑硫酸了,至少找人開車撞死陶沫,她速度再快能快得過汽車?
褚若筠抹著眼淚,美麗的臉上滿是憂傷之色,“我和龍武知道了你的事,龍武立刻就派人去找害你的兇手,可是人卻沒有找到,據說馮烽一家被陶沫給送出京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