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腳受傷了就該留在酒店裡,偏偏要跟上來,讓大家都等你一個,你也好意思!”一聽到齊思念的名字,齊母臉一沉,斥責的語調裡滿是嫌棄,“邦傑工作忙,你就該好好留在賓館裡,自己出去亂跑,還差一點被人給綁架了,你都二十二歲了,就不能懂點事嗎?”
被罵的齊思念低著頭,任由丁母在大庭廣眾之下訓斥,臉上一陣一陣的蒼白和難看,腦海裡莫名的浮現出陶野那溫暖的笑容,似乎連說話的聲音都那麼溫柔,讓齊思念忽然感覺也沒有那麼難受了。
“阿姨,你不要生氣,天色這麼熱,一生氣就容易中暑,你這樣我會擔心的。”白琳松開摟著丁邦傑胳膊的手,連忙上前抱住丁母的胳膊撒嬌著,將她逗樂了之後,這才看向齊思念,帶著幾分勝利的笑意說教道:“思念,你也不小了,懂事一點,不要整天惹阿姨生氣,快走吧。”
“哼,她什麼時候有小琳一半懂事我就謝天謝地了。”丁母鼻子不是、眼睛不是的斥了一聲,和白琳像是親母女一般再次觀賞著公園的景色。
目送著丁母和白琳走遠了幾分,丁邦傑這才向著落在後面的齊思念走了過去,拍了拍她的頭,溫柔的安撫著:“抱歉,小念,讓你受委屈了,你也知道我媽心髒不好,又倒了更年期,所以脾氣壞了一點,我這個當兒子的也不能明著幫你說法,否則我媽就更喋喋不休的吵個不停,讓小念受委屈了。”
“邦傑哥,你不要這樣說,我是不好,不該惹阿姨生氣。”齊思念乖巧的搖搖頭,看得出並沒有生氣,或許也是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她都習慣了,更何況她也知道邦傑哥說的對,他如果幫著,阿姨會更加生氣。
“我就知道小念你最懂事體貼了。”丁邦傑眼中笑意加深,親密的握了握齊思念的手,溫柔一笑,“等以後我們結婚了就搬出去住,這樣再也不會讓小念你受委屈了。”
聽到結婚這兩個字,齊思念笑了笑,可是眼中卻是化不開的憂愁,她雖然性子單純,但是並不傻,在很早的時候齊思念就發現自己並不是真的想要和丁邦傑結婚,但是每一次想到幫傑哥那麼期待和自己的婚禮,想到邦傑哥描述婚後他們幸福的生活,拒絕的話就永遠都說不出口。
有時候齊思念也感覺是太沒有良心了,如果不是丁家收養自己,以自己體弱多病的身體,說不定早就死在了醫院裡,而且從小到大每一次生病,都是邦傑哥陪著自己,學習再累都會陪著自己,還給自己補課。
自己欠了邦傑哥這麼多,而且答應和邦傑哥結婚的人也是自己,又怎麼能三心二意的想要悔婚呢,可是一想到陶野那俊朗的笑臉,齊思念心裡頭鈍鈍的痛了起來,隻能將他的笑臉永遠的壓到心底最深處,即使心痛的絞成了一團。
“傑哥,阿姨要喝水。”走在前面的白琳回頭喊了一聲,看向齊思念的眼神愈加的惡毒,這個賤人!一貫會裝可憐!等傑哥繼承了豫音集團,自己一定要親手將這個賤人賣到國外的黃燈區去,讓她一輩子都少不了男人!哼!
“邦傑哥,你快過去吧,阿姨口渴了。”齊思念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越來越不願意和丁邦傑相處,明明邦傑哥對自己一直都很好,可是齊思念卻總是打心底的有些的排斥,這讓齊思念愈加的愧疚和自責。
逛了一圈之後,丁邦傑帶著幾人直奔石溪市最特色的飯店,丁邦傑開車,白琳滿臉笑意的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白琳和丁父丁母坐在後座上,似乎沒有人認為副駕駛這個位置應該是齊思念這個未婚妻來坐。
“傑哥,你喝點水吧,之前就說渴了。”白琳笑意盈盈的開口,擰開礦泉水的瓶子,然後側過身,親密的喂著開車的丁邦傑喝水,餘光不動聲色的瞄了一眼後座的齊思念。
抬頭看了一眼,齊思念收回目光,這樣的曖昧場景她看過很多次,她也曾鼓起勇氣詢問邦傑哥,他是不是喜歡白琳,如果是的話,自己願意解除婚約的。
可惜丁邦傑卻笑著拍了拍齊思念的頭,“小念,你這是吃醋了?傻丫頭,你想太多了,你也知道白琳是我媽閨蜜的女兒,她從小就喜歡粘著我,我當她是妹妹而已,我媽當她是女兒,後來接觸的多也是因為生意上的關系,小念你不要吃醋,如果我不喜歡你怎麼會和你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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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齊思念再也沒有開口說過悔婚,也平靜的接受白琳和丁邦傑之間若有若無的曖昧。
從陶沫懷疑到了齊思念的身份之後,再調查起來就順利多了,當年衛笑梅一方面嫉妒齊韻擁有沈豫倫這個優秀的未婚妻,一方面覬覦齊家的巨額財富,所以衛笑梅當初就連同齊洪一家算計了年輕又單純的齊韻。
齊韻誤會了沈豫倫和齊洪的女兒齊盈盈有奸情,情傷之下被袁明花言巧語給哄騙了,最後被袁明下了慢性毒藥囚禁起來直到死亡,而齊洪一家為了財產,故意制造了公海遊輪爆炸案,讓沈豫倫以為齊韻是被齊家的仇敵綁架並死在爆炸裡。
沈豫倫悲痛之下發生了重大車禍,最後遠走他國,再沒有人會深入調查齊韻死亡的事情,齊洪順利接手了齊家的巨額產業。
而衛笑梅則因為意外知道齊韻父親當初的遺囑,偷偷的取了齊韻的卵子,後來終於培養出了試管嬰兒,而這個嬰兒正是齊思念。
衛笑梅的謀算可謂深遠,齊思念出生之後,體弱多病,衛笑梅讓港城的保姆養了一年多之後,就辭退了保姆,利用到港城旅遊的機會將齊思念丟到了孤兒院,並抹清了所有痕跡,而此時距離齊韻死亡已經過了七八年了,齊洪一家絕對想不到齊韻會有這個才周歲的女兒。
再然後,等齊思念在孤兒院到了五歲的時候,衛笑梅找上了丁家,謊稱齊思念是自己的私生女,希望丁家可以幫忙收養,並且給了丁家很大一筆錢,唯一的要求就是丁家人一定要保密,絕對可不可以泄露出一點消息。
丁家當初隻是小康之家,丁父也就一個小型的服裝廠,在港城這個富裕的地方,也就比普通上班族家庭有錢一點,衛笑梅當初並沒有說出衛家的身份,隻和丁家籤署了協議,然後每年會給一百萬給丁家算是撫養費和治療費,隻等著日後齊家遺囑公布,衛笑梅帶著齊思念去領取巨額的遺產。
當然,為了確保齊洪一家不會在遺囑公布之後鬧事,衛笑梅當年就買通了齊洪一家的保姆,在他們的飯菜裡偷偷下了重金屬,以有心算無心,衛笑梅安全可以確保他們死在遺囑公布之前。
早些年的時候,丁家對齊思念一直很不錯,是丁邦傑自小就表現出了過人的優秀和敏銳,他明顯發現衛笑梅對齊思念並沒有母女之情,隻需要確保齊思念活著就行,所以他就找了偵探社偷偷跟蹤調查。
終於在十年前一次衛笑梅喝醉了之後,被丁邦傑派過去的人引誘之下,終於說出了這個秘密,或許是因為時隔十多年了,衛笑梅沒有了警惕,可是她沒有想到丁邦傑這十多年一直沒有放棄調查,堅持了十多年,終於讓他查出來了齊思念的身份。
順著齊韻的線索,再調查起來就簡單多了,當時雖然隻有十七歲,可是丁邦傑心思缜密,雖然有些線索已經沒有了,但是他卻精準的推測出了事情的整個脈絡,知道了衛笑梅最終的打算。
衛笑梅想要從齊洪一家手裡頭奪取齊家的產業,尤其是齊洪一家以為齊韻已死,高枕無憂了,所以將齊家產業發展的規模更大,衛笑梅就等著遺囑一公布來摘果子。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丁邦傑就是暗中的黃雀,他隻等著從衛笑梅手裡頭摘取果實,因為齊思念養在丁家,所以大一的時候,丁邦傑就去了豫音集團當工讀生,而且隨身攜帶著自己和齊思念的照片。
擁有常人沒有的耐性,丁邦傑大四畢業之後順利進入了豫音集團成為了正式工,同年九月二十七號,丁邦傑意外和回港城祭奠齊韻的沈豫倫巧合遇見了,也讓他看到了齊思念的照片。
一切就順理成章的發展下去了,沈豫倫確定了齊思念的身份,對丁家收養齊思念的行為很是感激,對丁邦傑這個未婚夫也異常的欣賞,悉心栽培,可惜不管沈豫倫在港城如何尋找,也找不到齊韻的下落,孤兒院那邊也沒有任何的線索。
彼時的沈豫倫一直以為齊韻還活著,因為某種原因將齊思念這個親生女兒放到了孤兒院,日後一定會來找齊思念這個親生女兒,但是他根本沒有想到齊韻多年前就死在了袁明手裡頭,齊思念隻是試管嬰兒。
正因為調查方向錯誤,所以沈豫倫才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丁邦傑之所以能查清楚,是因為他順著衛笑梅的這一條線去查的。
沈豫倫找不到齊韻,再想到當年他竟然相信了齊洪一家,以為齊韻死在了油輪爆炸裡,悔不當初,如果他當初繼續深入調查下去,或許就能找到真相,沈豫倫之前一直沒有對齊洪動手,就是想要看看等遺囑公布的時候,齊韻會不會出現,她會不會親自找齊洪一家報仇。
可惜沈豫倫卻失望了,齊洪一家根本不清楚遺囑的事情,而且在遺囑公布前的半年因為出海旅遊而遭遇了意外,齊洪一家三口真正的葬身在大海深處。
“齊洪一家的死亡是丁邦傑動的手?”此時酒店大堂裡,隔著屏風,操權看了一眼進入酒店的丁邦傑一家,眉頭皺了皺,實在無法想象年紀輕輕的丁邦傑有如此的心計,行事如此歹毒而狠辣。
“他隻有二十七歲,但絕對是個狠角色。”陶沫壓低了聲音,知道丁邦傑有問題,再調查一切都容易多了,想到丁邦傑這個人,陶沫都有點的發憷,“丁邦傑極其的有耐性,他從懷疑衛笑梅,到最終查到齊思念的身份,足足等了將近十年的時間。”而那個時候的丁邦傑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大男孩,還在讀高中而已。
盧輕雪嘲諷一笑,風情萬種的撥弄了一下額前的劉海,瞥了一眼操權,不屑的哼了哼,“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是頭蠢熊,丁家當初也就有點小錢而已,衛笑梅一年願意給出一百萬來,十多年來那就是上千萬,丁邦傑自然會懷疑到衛笑梅別有所圖,所以他才會耐著性子花了快十年時間調查衛笑梅。”
而丁邦傑的十年等待完全值得的,從衛笑梅這邊他知道了齊洪一家,也查到了被衛笑梅買通了齊洪一家的保姆,也知道了衛笑梅最終的打算是要弄死齊洪一家,然後帶著齊思念領取齊家的巨額財產,再讓單純的齊思念將財產悉數轉移到衛笑梅這裡。
丁邦傑就如同一條潛伏在暗中的毒蛇,他任由衛笑梅對齊洪一家出手,自己則以齊思念未婚夫的身份博得了沈豫倫的信任和好感,再偷偷的讓齊洪一家“意外”得知沈豫倫知道齊韻並沒有死在公海爆炸裡,沈豫倫要報復齊洪一家。
知道豫音集團在國際上的可怕勢力,齊洪一家立刻轉移財產,想要偷偷躲到國外去,卻沒有想到被丁邦傑暗中弄死了,而沈豫倫因為當年的重大車禍,身體一直不好,再者有關齊洪一家的事情,他也是讓丁邦傑處理調查的,畢竟他也算是齊韻的女婿,齊思念日後的丈夫,處理這件事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