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外,胡楊樹下。
“焦元,其實你錯怪了你的父親。”陶沫再次開口,對上焦運有些赤紅的憤怒雙眸,不由嘆息一聲,“你認為是你父親對婚姻不忠,害的潘藍藍失去了母親,害的你母親傷心欲絕的離婚離開,最後遇人不淑,飽受家暴和虐待。”
“可是藍藍並不是你父親的女兒,你父親和潘籽英並沒有對婚姻不忠,他們雖然情難自已,但是從沒有出軌。”陶沫看著震驚不已的潘藍藍和焦元,慢慢的將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因為三十多年前焦家和潘家的血案,焦運良和潘籽英這對愛人被迫分開,各自婚嫁,雖然情感上他們無法克制,也曾經在古井這裡留下見面的暗號,私自見面,卻從沒有在身體上出軌過背叛過。
當年潘籽英因為被村子裡的無賴強暴,最後抱著這個無賴投井自殺了,潘藍藍的父親認為被戴了綠帽子,將三歲的潘藍藍丟到了焦家門口就走了,其實那個時候,焦運良就和焦母明確的說過潘藍藍不是他的女兒。
“不,我不相信!如果真是這樣,媽媽為什麼要離婚?為什麼會遠嫁?”焦元尖銳著嗓音否定了陶沫的說法,他痛恨了焦運良這麼多年,焦元從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自己錯了,是他慈愛溫柔又堅韌的母親欺騙了他。
“因為你的母親根本不是你認為的那個平凡又普通的女人,她真正的身份是R國的間諜,她潛伏了這麼多年,為的就是遮掩她的身份,同樣是為了調查戈壁裡的一些機密,焦元,你想想每個月你母親和你見面,是不是旁敲側擊的詢問村子裡大大小小的事情。”
陶沫知道事實是那麼的殘酷,焦母也就是老狼之前留在村子裡,應該就是為了鉀X元素,她對焦元關愛有加,為的就是不動聲色的打探消息,當然,焦母應該也有一兩分的心思是為了焦家和潘家盜墓的寶貝,而這些年焦母隻怕經常深入到戈壁深處去尋找鉀X元素。
“所以昨晚上,我媽之所以會來到村子,會被羅哥劫持,其實都是她的計劃,為的就是利用羅哥來遮掩她的身份,穿過戈壁進入到N國之後,我媽就會殺了羅哥他們講包藏據為己有。”焦元聲音是無比的冷靜,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之後,焦元忽然之間將所有的一切都貫穿起來了。
這真是個聰明的孩子!陶沫安撫的拍了拍焦元的肩膀,輕柔的嗓音裡帶著暖意,“這一切不怪你,你隻是個孩子。”
而老狼卻是一個專業間諜,她用母親的身份來哄騙年幼的焦元,利用被家暴來博取他的同情和信任,這一切都太容易了。
“還有,我問過你父親了,他雖然刺了郝二癩一刀,但是並不致命,之後殺了郝二癩並且隱藏了屍體的人也是你的母親。”這事還是昨晚上大叔審問老狼後問出來的,陶沫此時正色的看向焦元,“焦元,你真的很聰明,我想問你,你願意被軍方特招嗎?”
焦元呆滯的一愣,不解的看向陶沫,被軍方特招?就憑著他母親是敵國間諜的身份,軍方也不可能特招自己?難道是軍方認為自己也是間諜,所以要打著特招的名義將自己看管起來。
“不要多想。”陶沫不由笑了起來,“你是不是很奇怪焦家祖上為什麼會是盜墓的?”
因為這是個平行世界,所以這裡的人並不知道精神力的存在,不知道並不代表不存在,焦家這一脈精神力卻一直很活躍,焦家祖上正是因為擁有了精神力,所以總能憑著直覺找到有寶藏的墓穴,所以最終走上了盜墓這一條路。
焦運良同樣也具有精神力,三十多年前,焦家和潘家合力發掘出雙魚佩在內的這個巨大古墓時,在墓碑裡發現了凝聚了精純靈氣的雙魚佩和其他的一些玉石寶石,而世間萬物都是有光明就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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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墓穴裡的邪氣煞氣死氣都被雙魚佩的靈氣鎮壓住了,而當雙魚佩被挖掘走了之後,墓穴裡的煞氣和死氣瞬間侵襲了盜墓的焦家人和潘家人,這也是讓他們的情緒越來越暴躁,越來越嗜殺的本因。
當年的焦運良隻有十多歲,為了確保他的安全,焦運良的父親並沒有讓他進入墓穴裡,所以焦運良被煞氣侵襲的程度最低,因為煞氣一直在身體裡,無限放大了人的殺性和暴虐,最終導致了焦家和潘家因為分贓不均而發生的血案。
焦運良身體裡原本就有煞氣,又親眼目睹了血案的全過程,這也是他精神一直不好的根本,郝二癩當時拿出菜刀逼問焦運良盜墓的寶藏,徹底喚醒了焦運良深埋在腦海深處的血腥記憶,焦運良徹底發了狂,拿著菜刀追砍著郝二癩。
焦元雖然一直在依蘭村,也隻是初中畢業,當時他的聰明是有目共睹的,焦元也具有精神力,隻是因為沒有系統的去學習過鍛煉過,所以在外人看來焦元隻是智商高而已,至於焦運良體內的煞氣,陶沫已經用精神力幫他疏導了,相信日後焦運良不會再精神不好。
“你是說因為我的智商高,年齡又小,而且身份很普通,軍方才會特招我?”焦元看了一眼陶沫,他清楚這絕對不是根本的原因,但是焦元相信陶沫,所以此時即使知道她藏了話沒有說,也沒有追根問底,“好,我答應你。”
陶沫笑了笑,焦元真的很優秀,在知道焦母是敵國間諜之後,他很快就接受了事實,這份沉穩的心性一般人就很難有,而且這些年被焦母誤導,滿懷仇恨,但是焦元一直護著潘藍藍這個妹妹,足可以看得出他的人品,他隻有十七歲,隻要好好培養,日後必定會成為一個棟梁之才。
“你父親已經沒事了,藍藍我可以安排她到陶家的藥材種植基地工作,她偶爾也可以回來看看,不過短時間之內,你隻怕不能回來了。”陶沫大致的說了一下後續安排,至於具體的事情還需要大叔那邊派人過來和焦元聯系。
陶沫和焦元回到屋子裡時,潘藍藍還好一點,一旁的焦運良猛地站起身來,神色急切又不安的看向焦元,這些年焦運良知道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有時候清醒有時候卻陷入到了血腥記憶裡無法自拔,但是他真的不知道焦元這個孩子一直在仇視著痛恨著自己。
“爸爸,對不起。”焦元蒼白而清秀的臉上露出真誠的笑容,他錯怪了自己的父親,好在並沒有造成更大的傷害。
“好孩子,不怪你,不怪你。”焦運良聲音莫名的哽咽了幾分,用力的拍了拍焦元的肩膀,隨後感激的看向陶沫和操權,“陶考察員,請你稍等一下。”
焦運良進了屋子,片刻之後,拿出一張有些泛黃的紙,這是一張簡易的地圖,“當年我一直跟在父親後面,有一天晚上父親喝醉了,他興奮的告訴我村子裡來了考察組,這段時間他都不會出去了,會好好在家陪著我……”
當年焦家和潘家的人說是在外面發了財,其實不過是輾轉各地去盜墓,然後將盜出來的陪葬品處理掉,年幼的焦運良很少能和父親相處,偶爾的相處,也是被父親填鴨式的灌輸各種盜墓的知識和經驗。
突然聽到父親說可以留在家裡了,少年的焦運良極其的高興,當年環境還沒有這麼惡劣,村子裡水資源豐富,任五爺帶領的考察組同樣是將村子當成了臨時的根據地。
因為戈壁地形的危險,不熟悉戈壁的人貿然進入絕對是拿命在賭,當時任五爺就找到了村子裡的人,想要找幾個經驗豐富的向導,村子裡的人都是最淳樸的農民,有些人連川渝縣城都沒有去過,更別說異常危險的戈壁灘了。
最終選擇的就是焦運良的父親還有潘家的兩個人,一共請了三個向導,焦家和潘家在外面盜墓多年,經驗絕對比一般人豐富,更何況他們是在戈壁長大的,對這裡更加的熟悉,任五爺當初給的工資也極其豐厚。
原本焦運良的父親以為隻是一份單純的向導工作,可是有一次深入到戈壁無人區域時,考察組的人在戈壁進行考察,焦運良父親那種感覺又出現了,每一次當他有這種感覺的時候,四周必定有墓穴,墓穴裡必定有寶貝。
焦運良的父親偷偷的畫了簡易的地圖,他也知道考察組的人在這裡,他們根本不可能盜墓,隻能等考察組的人離開之後,再集合潘家和焦家的人來戈壁一趟。
後來焦五爺他們意外的被未知的病毒感染了,從最初的感染到後來接二連三的死人,第二次考察組的考察草草的結束了,所有人都死在了病毒的侵襲之下,這其中就包括任五爺。
因為考察組出事了,當時的村子包括戈壁都被軍方的人戒嚴了,就這樣,焦家和潘家足足等了一年的時間,當軍方的人撤走了之後,他們憑著簡易的地圖,憑借著經驗,終於又找到了當初的地方,在這裡發現了墓穴,挖掘了雙魚佩在內的寶貝。
陶沫接過焦運良遞過來的地圖,時隔三十多年,而且當年焦運良的父親畫的地圖並不規範,上面很多的線條和記錄的數字也隻有他自己明白。
“陶考察員,焦家和潘家的悲劇都源於貪婪,源於這份地圖。”焦運良低聲的開口,這就是報應吧!焦家和潘家擾得死人不得安寧,盜走了他們的陪葬品,最終焦家和潘家都得到了報應,潘家就剩下潘藍藍一個人,焦家也好不了多少,當年從事盜墓的兩家人都幾乎死絕了。
將這地圖交上去,焦運良感覺心裡頭那一塊巨石終於被搬開了,到時候由國家去發掘墓穴,至少也能算是對歷史文化的研究。
陶沫和操權離開了焦家回到考察組,明天又將開始正式的考察,畢竟羅哥、小陳教授這些事都是意外狀況,考察組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尋找到鉀X元素。
入夜,陶沫正翻看著任老夫人當時贈送的日記本,這是任五爺最珍貴的東西,也記錄了大量關於第二次考察的一些情況,有些事任五爺的感慨,有些是關於考察時遇到的困難描述,也有一些是關於戈壁的情況,零零碎碎的寫了很多。
陶沫手一頓,仔細的閱讀上這一頁的內容:“在這一片戈壁上有很多的傳說,我雖然是一個唯物主義者,是個無神論者,但是我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事情是科學無法解釋清楚的。”
任五爺寫下這段日記的時候心情是有些低沉的,因為當時的考察陷入到了低迷狀態,時間已經過大半年了,可是考察組卻依舊沒有任何的進展,而三十多年前的國內經濟還處於發展階段,為了支持任五爺的考察,軍方這邊調動了大量的物資和兵力,這樣的期待和重任之下,任五爺難免也會感覺到了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