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保健局過來的兩位教授湊到一塊仔細翻看著,幾分鍾之後傳給了石溪市的四位專家,等幾人都看完了之後,病歷和檢查數據被遞給了褚若筠,褚若筠也仔細的翻看著,隻是面色卻是越來越凝重,通過病歷和檢查的數據根本看不出什麼病因來,也難怪谷教授他們如此著急。
褚若筠翻看完了之後,程教授幾人已經開始對病情的討論了,褚若筠將病歷遞給了一旁的陶沫,或許是心底還是存了較量的意思,自己看不出任老夫人的病因所在,難道陶沫就真的比自己強?
其實真的論起來,陶沫才是第一個給任老夫人看診的,當時在戈壁裡陶沫給任老夫人診脈,也沒有發現絲毫的異常,此時陶沫快速的翻看著檢查數據,不管是尿檢、血液篩查,還是過敏、毒素這一類的檢查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大家有什麼看法都說出來,不需要顧慮什麼,集思廣益,我們一定能找到病因的。”程教授目光灼灼的看向在座的專家,在場眾人擅長的都是中醫裡的內科,如果他們都看不出病因來,隻怕冒險將任老夫人送回京城也是無用。
中醫內科主要治療外感病和內傷病兩大類,其中外感病是由外感風、寒、暑、湿、燥、火六淫及疫疠之氣所致疾病;內傷病主要指髒腑經絡病、氣血津液病等雜病,至於陶沫,除了精通內科之外,她最出色的是針灸,最擅長的則是藥膳調理養生。
褚老爺子算是在場裡年紀最大了,此時他率先開口:“老夫人六天前進入戈壁,戈壁氣候炎熱,早晚溫差極大,如《傷寒論》所述:太陽病,得之日,如疟狀,發熱惡寒,我認為治療方向還是該放在傷寒這一塊。”
在場的人都是中醫界的專家教授,對傷寒病症自然都了解,褚老爺子這話一說出來,好幾個人都點頭認同,
“爺爺,按照藥方是不是該桂枝一兩十六錚,芍姜甘麻一兩符,杏四枚、棗四粒一起煎熬入藥?”褚若筠此時柔聲開口,神色帶著幾分對任老夫人病情擔憂的不安和急切,“但是老夫人體弱,藥量應該要減輕一些。”
褚老爺子點了點頭,“依照我的判斷,老夫人在戈壁待了四天,白天燥熱時,身體表面的毛孔全部打開,到了傍晚氣溫下降,全身打開的毛孔吸收了大量的寒氣,夜晚氣溫驟降,毛孔突然閉合,這些鬱結的寒氣都停留在體表之中,反復幾次之後才有了今天的症狀,不過考慮到老夫人目前身體虛弱,桂枝、麻黃各半湯,一劑煎好,分三次服用,隻要開始出汗,將體表裡的寒氣排出體外,病情應該會有所緩解。”
“這的確是一個方案,隻是見效太慢,老夫人如今的情況隻怕拖不到病情緩解。”程教授眉頭皺了皺,之前老夫人病情突然惡化加重,谷教授當時診斷的方向和褚老爺子相同。
而且為了安全起見,谷教授還動用了西醫,進行全方位的檢查,但是西醫這一塊的確沒查出什麼,谷教授就將一些血液樣本派人送回了京城。
畢竟石溪市的醫療水平有限,先進的醫療設備和醫療器械還是屬京城最強,可是早上剛剛從京城那邊傳回來的結果,所有的檢測一切正常,西醫這一塊是完全不用指望了。
褚老爺子的看診和湯藥或許會有用,但是見效太慢,老夫人心髒兩天之內加快跳動了三次,最後一次竟然高達兩百多次每分鍾,現在再拖延下去,一旦心跳繼續過快,人就有生命危險了。
“心髒加快跳動的病因還是沒有找到。”谷教授能成為任老夫人的專屬保健醫生,水平自然不差,褚老爺子所說的這些,他都考慮到了,但是真正危險的是任老夫人目前的心跳速度。
聽到谷教授的話,在場的人包括剛剛開口的褚老爺子和褚若筠都是眉頭緊鎖,的確,如果隻是表鬱輕症的話,不可能造成心跳突然急速跳動,也不可能危及到生命。
看眾人都在凝眉苦思,程教授嘆息一聲,“不如先過去給老夫人診一些脈,實際觀察一下病情,我們再做會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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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連忙點頭,都站起身來,剛打算跟著程教授去房間裡看看任老夫人,卻見外面有幾人走了過啦,程教授一怔,隨即連忙迎了過去,“喬部長、王書記,我們剛打算過去給老夫人進行診脈,再會診。”
陪同喬部長過來的正是西南省的一把手王新聲書記,喬部長看了一眼在場的眾人,目光很是平靜的從陶沫身上掃過,對著程教授等人點了點頭,“辛苦各位了,不管如何,請大家一定要盡力醫治。”
“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和我說。”王書記此時也開口了,原本以為喬部長突然秘密來到西南省,將是西南省發展的大好機會,卻沒有想到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若是任老夫人真的在西南省出了意外,在財政部的任家人隻怕看都不願意看到西南省三個字,更別提撥款發展西南省的經濟了。
治好了任老夫人,不單單是得到了任家天大的人情,還等於幫了王書記一把,更別說任老夫人和喬部長原本就關系親厚,所以隻要治療好任老夫人,絕對是名利雙收,可以說是一腳踏上了青雲路。
所以此時眾人跟著程教授到了房間,看到病床上的任老夫人已然清醒過來,雖然是身體虛弱,可是眼神卻清明,對著眾人露出蒼白而和善的微笑,看得出這位外交鐵娘子過去的幹練堅強。
為了醫治好任老夫人,此時眾人也顧不得其他了,紛紛上前到了床邊,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此時大家倒也秩序井然,觀看氣色的觀看氣色,詢問的也是一個一個來。
“老夫人,您現在還感覺呼吸不過來嗎?胸口是感覺像是被大石塊壓著無法呼吸,還是感覺心髒血管堵塞,所以呼吸不順暢?”
“您頭痛的情況如何?是一片悶悶的疼痛,還是針扎似的一抽一抽的痛,還是碰到了才痛?”
“老夫人,你是不是身體到處都感覺到瘙痒?
眾人不斷詢問著自己需要了解的情況,而任老夫人雖然體弱,卻依舊慢條斯理的回答著,隻是她不時因為難受而蹙起的眉頭,讓人不忍心再過多打擾這位承受著痛苦的老人。
褚若筠是沒有資格給任老夫人把脈的,不過有褚老爺子在,他把脈的經驗絕對高於褚若筠,也會將診脈的情況詳詳細細的告訴褚若筠。
而陶沫則是自始至終都站在人群後,雖然不能親自上前把脈,可是陶沫卻分出了一股精神力,細長的精神力絲如同陶沫的第三隻手一般,直接深入到了任老夫人的體內探查病情。
十來分鍾之後,當最後一個專家從床邊離開,小陳教授陰狠的看了一眼陶沫,隨後開口:“大家都差不多了就不要打擾老夫人的休息了,我們出去再討論。”
馬教授剛打算讓陶沫過來給任老夫人把脈,可是被小陳教授這麼一說,馬教授眉頭一皺再次打算開口,一旁谷教授卻也附和著小陳教授的話,“的確,大家都出去了,不要打擾老夫人休息了,老夫人難得此時能睡一下。”
說完之後,谷教授率先邁步離開,小陳教授緊隨其後,其他教授也都紛紛邁步出門,馬教授想要說什麼也隻能咽了回去,好在他也把過脈了,一會倒是可以和陶沫說說脈息的情況。
眾人離開任老夫人的臥房之後再次回到了客廳,喬部長和王書記正坐在一旁等待著,看到眾人出來也不著急,喬部長放下茶杯沉聲開口:“你們先討論,有具體的治療方案再說。”
西醫這一塊根本檢查不出來什麼情況,老夫人的心髒圖片顯示一切都正常,血管也都正常,沒有任何的冠心病,那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的心髒突然性加快跳動,隻能依靠中醫來尋求病根了。
“陶沫,既然馬教授推薦了你,那你來說說老夫人這情況該如何治療?”小陳教授惡毒的開口,明顯是故意給陶沫下套,剛剛陶沫連脈都沒有診,也被擠到了最後面,沒有機會詢問病情,小陳教授擺明了故意刁難陶沫讓她出醜。
在小陳教授看來喬部長和王書記都在這裡坐著,難道陶沫能說自己還沒有來得及診脈,也沒有來得及詢問病情,領導是不會聽你的辯解,他隻會認為你徒有虛名,跟在這些專家教授後面是濫竽充數,若是脾氣暴躁的領導,能直接將陶沫給趕出去。
在場這些教授此時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陶沫,唯獨馬教授有些著急,但是這樣的場合,他也不知道該如何給陶沫解圍,褚若筠站在褚老爺子身後,眼中更是快速的閃過一抹得意之色,隻等著看陶沫出醜。
陶沫在眾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裡平靜的站起身來,“任老夫人的病因的確是因為傷寒而引起的表鬱輕症,寒氣淤積在體表而不得散去,經絡循走,七天為一個周期,若是普通人,即使不服用藥物,自身免疫力也可以將寒氣慢慢排出體外,老夫人年紀大了,身體素質下降,所以必須輔以藥物來排出體表內的寒氣。”
“那心髒驟停呢?你剛剛說的這些都是褚老爺子和我們會診的結論!”小陳教授譏諷一笑,陶沫還一本正經的開口了,不過是照搬他們會診的結果,果真是徒有虛名!哼,也不知道馬教授看中陶沫什麼。
“我個人擅長針灸,具體要如何還需要通過行針來解決。”面對小陳教授的咄咄逼人,陶沫依舊面容平靜,對比之下,足可以看出陶沫的人品遠遠高於小陳教授,被針對了也不急不躁、平靜坦然,以陶沫的年紀有這份心胸實屬難得。
“針灸?”小陳教授絲毫沒有發現喬部長和王書記,包括一旁兩人的秘書、柳隊長等人那隱晦的不屑眼神,此時依舊趾高氣昂的針對陶沫,提高了嗓音質問:“老夫人身份尊貴,可不是你能實驗的對象!一旦出現了差錯,這個責任你可擔負不起!”
陶沫淡然的看了一眼小陳教授,倒是態度和善的虛心求教,“那不知道教授你有什麼好的辦法來解決任老夫人心跳加快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