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郝家人都憤怒的叫嚷起來,一個一個兇悍著表情,似乎焦家人不給出一個說法來,今天就要焦家的人血濺三尺!
“罵什麼罵!你們郝家是什麼好東西,村子裡人人都明白,男的都是些二混子,好吃懶做!女的都是些不守婦道的小賤人!郝麗麗嫁給我們家焦運良,天天早上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來!”
焦奶奶也怒了起來,此時聲音尖利的刺耳,一個人倒是和郝家眾人吵的不相上下,“田裡地裡根本不去一下,郝麗麗這個懶鬼,連內褲都是我兒子洗的!身上來月經了,床上弄的紅紅的一片,她照樣在村子裡溜達和男人鬼混,我們焦家娶了郝麗麗,那才是倒了八輩子的霉!娶她回來照顧孩子的,可不是娶個老太回來供著!”
郝家人在依蘭村的確沒有好名聲,平日裡郝家的小孩子也都有些小偷小摸的,誰家如果說了一句,郝家人就能上門吵,沒臉沒皮的,讓村子裡的人都避而遠之。
當年,焦元的父親焦運良因為要撫養潘藍藍,他妻子一怒之下和焦運良離了婚,丟下隻有四歲焦元就走了,當初焦運良身邊的焦元隻有四歲,而潘藍藍隻有三歲,焦奶奶掉錢眼裡去了,根本不可能給焦運良帶兩個孩子。
沒有辦法之下,焦運良隻好娶了郝麗麗,圖的就是他下地忙的時候,郝麗麗可以幫忙照看兩個孩子,郝家名聲的確臭不可聞,郝麗麗年輕的時候依仗著有幾分姿色,和村子裡稍微好看一點的男人就勾勾搭搭的,別說下田幹活了,尋常家務事都不沾手。
這樣好吃懶做又水性楊花的女人,村子裡的年輕男人最多和她玩玩,怎麼可能娶回家?就算他們想要娶,家裡父母也不可能同意的。郝麗麗的名聲也就這樣壞了,偏偏她無所謂,依舊處處勾搭男人,弄到錢了就去川渝縣城買衣服買化妝品。
可是隨著郝麗麗年紀大了,三十多歲了,農業機械化大生產在全國展開,依蘭河的水流量年年下降,村子裡的生存條件也越來越艱難,不少男人都外出打工去了,留在村子裡的都是些老實巴交的男人,家裡孩子老婆都養不活了,哪有闲錢和郝麗麗鬼混,就這樣郝麗麗一下子就沒有錢了。
郝家家風不正,家裡頭的幾個男人都是二流子,平日裡偷雞摸狗的不務正業,郝家大哥娶的又是個母老虎,別說家裡頭的錢了,就是家裡頭的米糧和油都鎖在自己櫃子裡,絕對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
所以郝麗麗每天都吃不飽,更不說買衣服、買化妝品,被逼的無奈,郝麗麗也想要嫁人了,可是她已經三十多歲了,作風還不正,誰願意娶個破鞋回來。
剛好焦運良帶著兩個孩子,村子裡就算是離婚的女人也不願意當兩個孩子的後媽,就這樣郝麗麗和焦運良走到了一起,結果別說照顧兩個孩子了,郝麗麗結婚之後恨不能讓焦運良把她當成孩子照顧。
平日裡一不順心就拿兩個孩子出氣,不是掐就是擰,兩個孩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焦奶奶年輕時就是個潑婦,哪裡看郝麗麗作踐自己孫子,直接騎郝麗麗身上將她打了一頓。
後來郝麗麗也發現了,如果她打的人是潘藍藍,焦奶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郝麗麗就愈發虐待潘藍藍。
從六歲開始,潘藍藍就學會洗衣服掃地,站在板凳上洗菜切菜做飯,焦運良這個父親平日裡都要忙著農活,根本不清楚家裡頭的情況,即使知道了也無能為力,他也想過要再離婚。
偏偏郝麗麗那就是癩皮狗,好不容易找到了焦運良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養著自己,天天雖然吃的不夠好,但是多少能填飽肚子,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她哪裡肯離婚,賴在家裡不走,焦運良也沒有法子。
就在潘藍藍七歲,焦元八歲的時候,郝麗麗突然失蹤了,不過焦奶奶對人說郝麗麗是嫌家裡窮,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川渝勾搭了一個野男人跑出去打工了,對於這個說法,村子裡的人都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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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焦家雖然能吃飽,但是也就溫飽而已,多餘的錢是一點沒有,兩個孩子要吃飯穿衣,郝麗麗還要吃好的,焦運良一個男人能支撐起這個家就算不錯了,所以郝麗麗受不了苦跟著野男人跑了太正常了。
“潘藍藍和焦家到底是怎麼回事?”陶沫倒沒有擠到人群前面,而是站在後面向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婦女低聲詢問著,隻感覺依蘭村不大,可是這裡頭的關系倒是復雜的很。
陶沫之前隻以為焦元和潘藍藍是親兄妹,一個跟著父親姓,一個跟著母親姓,誰知道剛剛聽村裡人一說,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婦女估計平日裡也是個喜歡碎嘴的人,這些事村子裡人都清楚,根本輪不到她來說什麼,這會兒陶沫一問,婦女頓時來了興趣,快速的開口:“你們是外來的,所以不清楚,潘家和焦家可是生死對頭,你看郝二癩家裡一來就是十幾個人,為什麼焦家就兩個人,那是因為焦家的人三十多年前都死的差不多了。”
依蘭村算是與世隔絕的村子,當年依蘭河水豐富的時候,村子規模最大,足足有七八千人,是整個川渝縣最大的村子,但是隨著環境越來越惡劣,村子裡的生存條件也越來越艱難,依蘭村就漸漸沒落了。
三十多年前的時候,焦家和潘家算是村子裡的富戶,兩家人口又多,而且雖是兩姓,但是卻像是親兄弟一樣的親密,所以村子裡的人都不敢惹焦家和潘家。
焦奶奶的丈夫當年的焦老頭和潘老頭因為靠種田為生太艱難,就帶著兩家的男人外出找錢,估計是找到了發財的路子,兩家的生活是越來越好,讓村子裡的人都嫉妒的紅了眼。
可是偏偏不知道因為發生了什麼事,焦老頭和潘老頭突然翻臉了,比起生死仇人還不如,兩家直接斷絕了關系,老死不相往來!這讓村子裡的人都是一頭的霧水,兩家人都好了這麼多年了,怎麼突然就翻臉了?這到底是因為什麼?
但是不管村子裡的人如何詢問打探,潘家和焦家都是三緘其口,誰也不吐露一個字,村子裡的人也就漸漸習慣兩家人不來往的情況,這樣持續了大半年,婦女此時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古井,神色都多了幾分驚恐。
“聽說半年之後,一天夜裡,潘家和焦家的人突然大打出手,兩家男人女人都動手了,上百號人打成了一團,聽我媽說那個時候可嚇人了,血流了一地,死屍都橫七豎八的躺在了地上,村子裡的人都不敢去拉架,那真的是拿菜刀拿斧頭在拼命。”
婦女嘆息一聲,“那一夜兩家人當場就死了二十多個,重傷了四十多個,所有人都掛彩了,潘家和焦家算是徹底成仇人了,就因為這一次打架死了太多人,而且死的還都是青壯年,後來兩家人口也就越來越少,到現在焦家也就焦運良這一支了,潘家人算是死絕了,就剩下潘藍藍這個丫頭了。”
陶沫幾乎不敢相信三十多年前,焦家和潘家竟然會發生這樣可怕的血案,當場死了二十多個人,這幾乎等於是絕戶了,陶沫眉頭皺了皺,兩家人到底因為什麼結成了這樣大的仇恨,“那潘藍藍怎麼會成了焦運良的女兒?”
說到焦運良,婦女明顯的看不上眼,指了指蹲在地上的男人開口:“潘家和焦家撕破臉之後,焦運良和潘家剩下的女兒潘紫英不知道怎麼看對眼了,兩個人偷偷瞞著家裡頭談戀愛,可惜都在一個村子裡,紙是包不住火的,兩個人偷偷摸摸的一陣子還是被兩家發現了,當年兩家都有幾十條人命血案,怎麼可能讓他們兩個在一起。”
所以在發現焦運良和潘紫英的私情之後,兩家人迅速讓他們分開,然後火速結婚,焦運良新婚之後妻子生下的兒子就是焦元。
而潘紫英婚後生下的就是潘藍藍,比焦元小一歲,原本以為這事就這麼平息了,可是焦運良和潘紫英這麼多年的感情,卻是怎麼都分不開,心根本不在各自的老婆和老公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偷偷摸摸到了一起。
“看到那口古井了嗎?當年潘紫英就是從這裡跳井自殺的。”婦女像是打開了話簍子,指了指不遠處的古井對著陶沫繼續道:“焦運良和潘紫英偷偷在古井這裡約會,他們將紙條藏在古井下面一塊松動的青磚下,晚上偷偷出來偷情,這樣好了幾年,也算他們倒霉,竟然被村子裡的麻臉知道了。”
麻臉都四十多歲了,因為一臉的麻子,別說結婚了,連女人的滋味都沒有嘗過,麻臉意外發現焦運良和潘紫英約會的方式,他就偷偷的寫了個紙條放在青磚下壓著。
潘紫英不疑有他,半夜兩點多偷偷摸摸的出來了,被麻臉一把抱住,大半夜的風聲太大,潘紫英就這樣被麻臉糟蹋了。
第二天,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服,潘紫英將麻臉約到了古井這裡,一把抱住他,兩個人一起墜了井淹死了,潘紫英死後,村長一調查,這才發現了焦運良和潘紫英的私情,而麻臉之前強暴了潘紫英,回去之後就和村子裡其他二流子得瑟,所以這事算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潘紫英的丈夫原本就發現她心不在自己身上,再想到潘藍藍長的一點都不像自己,立刻明白自己被戴了綠帽子,將三歲的潘藍藍丟到了焦運良家的大門口,直接帶著家產離開了依蘭村。
村裡人也都知道潘蘭蘭是焦運良的女兒,是他和潘紫英偷情生出來的,潘紫英男人走了,可是焦運良老婆還在,當時焦家也是一天一天的吵,焦運良老實巴交了一輩子,偏偏這個時候倔了起來,他不管如何都要收養潘藍藍這個女兒。
焦運良老婆原本就沒法子接受他和潘紫英偷情,現在還要養潘藍藍,一氣之下就離了婚,丟下了四歲的兒子焦元也離開了依蘭村,焦運良後來為了照顧兩個孩子才和郝麗麗再婚。
“焦老太太當年的丈夫焦老頭就是死在潘家人手裡頭,老太太恨不能將潘家人都給殺了報仇,怎麼會待見流著潘家人血的潘藍藍,就算她是焦運良的女兒,老太太也恨的很,畢竟如果不是潘藍藍,焦元的母親不會一氣之下離婚走了,讓焦運良將郝麗麗那個懶女人娶回家。”
婦女說到這裡很是唏噓,就算是到現在村子裡的人也好奇當年潘家和焦家到底因為什麼而發生血案,可惜當年知情的人都死在那一場血案裡,潘藍藍的存在讓焦元沒了母親,讓焦運良娶了個掃把星回來,所以焦奶奶才會格外痛恨潘藍藍,好在這些年焦元這個哥哥一直護著潘藍藍。
“今天你們焦家不將我妹子還回來,我們就要將潘藍藍帶走!”郝二癩根本不在乎失蹤的郝麗麗,他都是四十多歲了,還是個老光棍,這些年成天的混日子,現在倒想要個孩子。
可是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嫁給郝二癩,依蘭村有多窮,是個人都清楚,而村子裡的人自然也不會願意嫁給郝二癩,那是將女兒將火坑裡推,好在郝二癩之前在川渝走了狗屎運,弄了十幾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