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莳也是臉色一沉的下來加入了戰局,整個場面徹底的混亂了,封惟堯剛剛還在派出所裡面,聽到外面的動靜,尤其是七八個警察都從辦公室裡衝出來向外面跑,封惟堯也顧不得什麼了跟著跑了出來,一看他們對陶沫動手,毫不客氣的就加入到了混戰的隊伍裡。
“都給我住手!”一道冷厲的喝斥聲響起,程父臉色陰沉的瞪了一眼戰局裡的兒子,餘光掃過身後市局和市委的一些領導,他就說了,市委怎麼臨時決定到下面檢查,原來是在這裡等著自己。
“在派出所公然打架鬧事,這就是我們潭江市的治安,傳出去了,你們市局的臉丟盡了,我這個市長的臉也丟盡了!”戴市長板著刻薄的老臉發火著,“今天這事一定要嚴肅處理,以儆效尤!”
☆、第162章 下不了臺
封惟堯看了一眼一身官威的戴市長,英俊的臉上帶著桀骜不羈的倨傲,這局部署的雖然挺粗糙,但是有戴市長出面了,被算計的如果真是普通人,今天絕對要栽一個大跟頭,先是偷竊,而且紫翡的手镯高達二十多萬,這偷竊罪判起來就不輕,再加上在派出所公然襲警,這兩條疊加起來,估計能在監獄裡待個十年。
“都和我進來,程局長,這是你管轄的部門,我剛剛聽說這位還是貴公子?身為市局的執法人員卻公然在派出所襲警,程局長,與公與私你這個責任都沒有盡到!”板著臉,戴市長略顯幹瘦的臉上滿是刻薄的嘲諷,直接邁步向著派出所走了進去。
市委其他領導還有市局的人都同情的看了一眼程局長,不管這是不是個陷阱,但是事實擺在了這裡,而且還被到下面巡視工作的戴市長抓了個正著,程局長即使有楊杭市長護著,但是這一次隻怕也要遭殃了。
被針對的程局長並不認識陶沫,此時隻是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惹事的兒子,“都跟我進來說清楚!”
戴市長設局是一回事,關鍵是平日裡挺精明的兒子竟然入了套,這讓程局長不由的惱火了幾分,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目前最重要的是後期的處理。
“這是算準了你會找我過來?”看著程局長這些領導都進去了,程明谷這才一掃剛剛頹敗不甘的模樣,低聲詢問著一旁的陶沫。
“一網打盡唄。”陶沫笑了笑,封惟堯在戴亞東他們看來隻是個普通人,所以才會拿他開刀,被抓到派出所之後,陶沫肯定會找程明谷來救場子,誰知道薛莳剛剛和程明谷在一起吃飯,也跟著過來了,還真是一網打盡了。
陶沫甚至可以肯定,即使自己不主動出手,陷害封惟堯偷竊的文哥也會主動挑釁,一旦發生打鬥,派出所的警察再攙和進來,程明谷和薛莳趕過來一看,就算他們冷靜的過來拉架,到時候也會被顛倒黑白的說成了襲警,這局不怎麼高明,唯一能成功的關鍵就是戴市長親自抓了個正著,陶沫他們就算渾身長滿嘴巴都說不清了。
派出所的會議室,所長親自給戴市長和其他市委領導、市局的領導都倒了茶,負責封惟堯偷竊案子的警察也將之前的口供拿了過來,大致的將案情說了一遍。
“簡直是亂彈琴!還有沒有王法了!”啪的一聲,再發官威的戴市長將手裡的口供筆錄拍在了桌子上,似乎是被氣的不輕,冷眼嘲諷的看著依舊冷靜的程局長,“這是口供,程局長你先看看,讓在場所有人都看看!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今天我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做刁民!”
派出所的口供寫的很清楚明白:文哥是報警的受害者,他剛從商場買的價值二十六萬的手镯在全魚店門口被封惟堯給偷了,這一點有全魚店的監控錄像為證據,當時兩個人的確是撞到了一起,當然這這個監控隻是間接的證據,不足以證明封惟堯就是小偷。
不過全魚店的老板同樣指控了封惟堯,最關鍵的證據則是文哥出示的手镯發票,還有商場櫃臺小姐的口供,都證明手镯是文哥買的,所以從口供上完全可以看出文哥的手镯就是被封惟堯給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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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銀行卡的消費記錄,商場這邊的電腦並沒有顯示封惟堯的消費,隻有文哥二十六萬的消費,這一點和發票上一致。
當然,派出所這邊的警察還需要去銀行再做調查取證,不過牽扯到了銀行,手續就麻煩了一點,銀行那邊的反饋信息還沒有出來,但是絕大部分的證據都顯示封惟堯就是小偷。
“那後來的襲警是怎麼回事?敢在派出所裡就打警察,那是不是敢到市委來我們?簡直無法無天了,我倒要想知道他們憑什麼這麼張狂!”戴市長餘怒未消的再次發火,眼神示意的看向一旁負責案件的警察。
“戴市長,後來的情況是這樣的。”一旁的警察立刻站直了身體,看了一眼一臉平靜的陶沫,倒真看不出她脾氣竟然這麼暴烈,“這位陶小姐是犯罪嫌疑人的同伴,案情明了之後,受害者文先生剛走到門口就和陶小姐發生了衝突,陶小姐將文先生、他的兩個同伴包括全魚店的老板都給打了,我們出來制止時,這兩位先生突然從車上下來參與了後面的襲警。”
程局長之前還有點擔心,他也知道因為戴市長和謝副市長的到來,潭江市的格局就發生了改變,戴亞東和謝勳這兩個二代處處找程明谷他們的麻煩,但是為了大局考慮,程明谷一直都忍讓著。
今天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個局,程局長隻當是程明谷實在壓抑太久了,所以一時衝動被算計了,但是當聽到警察指著陶沫稱呼為陶小姐時,程局長立刻就明白過來,心頭的擔憂倏地一下就放了下來。
不過畢竟是官場上的老狐狸,此時程局長依舊黑著臉,看起來正在壓抑著怒火,不時用眼刀子凌遲著被指控的程明谷和薛莳,看得出他是怒到了極點,但是因為戴市長他們都在這裡,所以還是拼命壓抑著怒火。
“這說來會發生襲警的惡性案件,是因為這位陶小姐見到同伴偷竊被抓了,惱羞成怒的毆打受害者,而警察出來制止時,才發生的襲警。”戴市長此時算是冷靜下來了,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陶沫,陶家一個臭名昭著的黑道家族,而且還是已經被馮家打敗的失敗者,竟然還敢如此的張狂!
戴市長到了潭江市也有段時間了,對於楊杭這個年輕市長的所作所為他也都打聽清楚了,楊杭太年輕,行事太狠戾毒辣,這是犯了官場的大忌,也引起潭江市委包括省委不少人的反感,戴市長初來乍到,他雖然也對市委一把手的位置眼紅,但是卻是不急不緩的行事風格,反而拉攏了市委不少人。
美食一條街的改造計劃正是戴市長打算做出來的政績,而收拾陶家,不僅僅是因為陶沫他們得罪了戴亞東和謝勳,也是因為戴市長打算立威了,之前溫和的行事作風讓戴市長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但是官場講究甜棗加大棒的行事風格。
而這一個大棒就要重重的打在陶家身上,給戴市長樹立威信,讓潭江市的人知道戴市長不僅僅是個溫和的人,他也可以如此的狠戾果決。
“程局長,這牽扯到貴公子,你認為該怎麼處理?”戴市長老神在在的將問題丟給了一旁的程局長。
程局長是楊杭一派系的人,戴市長和楊杭之間的和平共處不過是假象,戴市長打算借機收拾一頓程局長,雖然不可能將他拉下局長的位置,但是絕對可以將程明谷開除出市局,一個連自己兒子都保不住的局長,經過這一次的事情,絕對可以打擊程局長在市局的威信。
程局長冷著臉看了一眼程明谷,鐵面無私的開口:“於公而言,程明谷首先是一個人民警察,其次才是我的兒子,身為警務人員,竟然知法犯法,市委和市局該怎麼處理我都沒有意見,正因為我和程明谷的父子關系,所以我申請行政回避,我相信戴市長和市委會有一個公平公正的決定。”
戴市長眉頭皺了皺,他沒有想到程局長如此果決,直接舍棄這個兒子,這番話倒是說的大義凜然,也算是將程局長自己撇幹淨了,戴市長眼中劃過一抹勝利的冷笑,舍車保帥是不錯,可惜程局長連兒子都不幫,甚至不多說一句給他開脫的話,這樣的冷血無情,日後誰敢跟著程局長幹?
一旦出了事,程局長肯定不會出面保下他們,畢竟他連自己兒子都能舍棄,鐵面無私說的是好聽,但是放眼官場,誰如果真的鐵面無私,那絕對會被清理出官場,官場需要的是遊刃有餘,是你來我往,程局長這一步舍車保帥絕對是一步爛棋。
“我根本就沒有承認偷竊,你們公安機關就這樣自說自話的給我定罪?”封惟堯嗤笑一聲,一臉吊兒郎當的紈绔模樣,嘲諷的看著戴市長,“我要和市委上訪舉報,派出所的警察連同姓文的汙蔑我偷竊,警察包庇罪犯不說,還將手镯交給姓文的帶走,陶沫就是為了阻止你們警匪勾結才會攔下姓文的。”
封惟堯繼續開口,無視著眾人詫異的表情,“誰知道派出所的警察為了防止東窗事犯,幫著姓文的毆打陶沫,程明谷和薛莳身為公職人員,不過是阻止警察知法犯法而已。”
陶沫佩服的瞅了一眼封惟堯,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個紈绔大少嘴皮子這麼溜,這一番話下來直接將局面完全扭轉過來了,甚至還將程明谷和薛莳說成了正義的化身。
“你簡直是一派胡言!這明明是我買的手镯,我有發票還有專櫃小姐的口供證明,你這是顛倒黑白!”文哥立刻怒聲斥責著封惟堯,隨後一臉懇切的看向戴市長等人。
“戴市長,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啊,這個陶沫就是陶家的人,那可是潭江市臭名昭著的黑幫,平日裡就沒少幹燒殺搶掠的勾當,他們不過是見財起意想要偷我的手镯,被我們的人民警察識破了奸計之後,惱羞成怒的毆打我,你們看我的臉,就是被陶沫給打的,還有他們三個,也都是陶沫下的黑手,她就是黑社會,是社會的毒瘤。”
“燒殺搶掠?”陶沫面對文哥字字泣血的指控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她的外表太有欺騙性,看起來柔和乖巧的模樣,文哥和他的兩個手下一看就是道上的人,說陶沫打了他們三個,在場的人包括戴市長在內還真不怎麼相信。
“既然你這麼說,如果我們陶家不做出點名副其實的事情來,還真的浪費你這一番指控了?”陶沫依舊面帶柔和的笑意,眼神清澈透亮,可是那輕柔的語氣卻聽的人毛骨悚然,說這話的同時,陶沫目光從文哥身上掠過,在會議長桌前的市委眾多領導臉上一一掃過,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雖然都說民不和官鬥,但是說實話,一般當官的還真不敢和黑幫撕破臉,畢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真的惹火了這些亡命之徒,將他們逼到絕路上去了,誰知道他們會做出什麼事來?
最好的例子就是遠在石溪的洪爺和藤市長,兩人公開撕破臉的不和,但是因為抓不到洪爺的把柄,騰市長也隻能忍下這口惡氣,洪爺手底下就有錢三刀這些好手,騰市長也害怕會被洪爺派來的人給殺了,人死了那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除非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將對方逼上絕路。
所以此時陶沫這樣雲淡風輕的笑著,那似是而非的威脅像是一道看不見的枷鎖落在每個人的心裡頭,尤其是文哥臉色一變,他是投靠了戴市長,再加上和陶家有仇,所以一時衝動就答應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