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找不到孩子,山上鎮子上都找遍了,後來聽人說應該是被拐了,有人看見有一輛黑色的汽車離開了鎮子,眾說紛紜,誰都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漸漸的,章家人都失望了,眼淚哭幹了,在找了一年多之後,終於離開了這個傷心地。
“我上高中的時候,有一次做夢,意外的夢到了章旭陽。”葉明月繼續開口,人倒是冷靜了不少,“後來幾年,陸陸續續的,我腦海裡總是有些片段一閃而過。”
而一直到葉明月未婚夫出車禍死亡之後,悲痛之下,葉明月昏過去了一次,那些零零碎碎的記憶片段才串聯起來,時隔二十多年,葉明月才想起來當年她竟然是親眼目睹了章旭陽的失蹤。
“你或許是因為見到了什麼,太過於驚恐,所以自我封閉了這段記憶。”陶沫看了看葉明月,時間久遠了之後,那些被封閉的記憶才慢慢的清晰。
喝了一口水,似乎能將這被深埋的記憶說出來,也是一種解脫,“我昏迷之後,其實中途醒了過來一次,那是一個山洞,我看見那個強壯的男人將章旭陽吊到了山洞裡的一根木頭上。”
葉明月當時隻有五歲,估計動手的人也沒有想到她會中途醒過來,甚至還看到了行兇的過程,五歲的章旭陽滿是奶糖口水的臉被洗的幹幹淨淨的,換上了一身大紅色的衣服。
小小的身體已經失去了生命,頭耷拉著,雙手背被繩索懸綁著掛這木頭橫梁上,左腳和右腳被綁在了一起,墜了一個大稱砣。
小小的葉明月嚇得失了聲,呆愣愣的看著章旭陽的屍體,之前還會揪著自己衣尾,叫自己姐姐的小男孩已經沒有了生息,而他的眉心中間,卻豎著插了一根粗針,而整個山洞陰氣森森,葉明月就這麼呆愣愣的睜大眼,原本已經沒有了生機的章旭陽屍體突然動了一下,葉明月被嚇的啊的一聲出了聲。
那個如同死人一般的天盲中年男人,沒有黑眼珠,卻精準的看向了葉明月的方向,“再後來,我就不記得了,我隻知道我第二天醒過來是在家裡。”葉明月一直也很疑惑,自己應該又昏迷過去了,那她到底是怎麼回來的?為什麼沒有人注意到,還有一起過去的荀朗,他為什麼一定要讓自己和章旭陽上山,他究竟知道什麼?
陶沫沉默下來,之前她以為葉明月可能是因為太過於驚悚所以才自我封閉了記憶,可是如今看來葉明月應該是被人催眠了,隻是後來因為情緒波動太大,葉明月意外的衝開了被催眠的記憶。
“催眠?”葉明月愣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難怪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家的,為什麼家裡人一點都不奇怪。”
葉明月隻是個五歲的孩子,又剛剛經歷了巨大的驚恐,所以很容易被催眠,被抹去了一些記憶,所以葉明月就如同沒有和章旭陽一起摘桃子,也沒有上山,根本沒有山洞裡見到的驚魂一幕。
“你要找的不是章旭陽,而是那兩個人吧?”葉明月也不傻,章家是烏藍鎮土生土長的人家,陶沫他們不可能因為二十八年前的失蹤案來找章家,唯一解釋通的是陶沫是為了殺害章旭陽的那兩個人來的。
“荀朗是什麼人?”陶沫再次開口,從葉明月的敘說中看得出來,這個荀朗有可能知道一點什麼,也有可能完全不知曉,但是多一個人就多一條線索。
聽到這個名字,葉明月眼神在一瞬間轉為了瘋狂的陰狠,眼眸深處是刻骨的恨意,可是卻很快又被她隱匿下來了,恢復了一貫冰冷的模樣,“荀朗是縣委書記的兒子,他腦子不好,早就不住在鎮子上了。”
陶沫有些意外葉明月那股刻骨的恨意,如果葉明月也懷疑章旭陽的失蹤和荀朗有關,也不可能有這麼強大的恨意,不過陶沫倒也沒有再多問,“謝謝你,那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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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明月看都沒有再看陶沫,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卻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邊陶沫回到樓上的房間之後,立刻將從葉明月這裡聽到的事情告訴了陸九錚和操權,“那應該是一個特制的山洞,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或許我們要進山一趟了。”
“我去查查這荀朗。”操權拿了電話,讓人調查一下荀朗,不管如何,這也是一條線索。
十分鍾之後,操權接起響起的電話,聽到電話另一頭的話,錯愕一怔,掛斷電話之後看向陶沫和陸九錚,“荀朗的確腦子不好,據說有些暴力傾向的神經病,他曾經追求過葉明月,而且葉明月未婚夫的死,當時肇事車輛上就有荀朗。”
☆、第124章 挾持跳樓
昏暗的棋牌室裡煙霧繚繞,此時一個高個的小青年嘴巴裡叼著煙,看了一眼坐在正對面打麻將的葉明昭,“昭哥,我聽說之前打了我們的那個小畜生正住你家客棧?”
“呦,二毛正好,我胡了。”高個青年的下家,另一個小青年興奮的一拍桌子,將手裡頭剛剛摸回來的二毛摔在桌子,得意洋洋的笑著,“自摸,給錢給錢啊。”
“媽的,你走了狗屎運了。”葉明昭這一牌也好,誰知道上家自摸二毛胡了,惱火的將麻將一推,不耐煩的哼了哼,“不玩了,屁意思都沒有。”
在座的其他幾個人都知道葉明昭心裡頭不痛快,他們也不痛快,一貫都是他們攔路搶劫揍人的份,這一次十多個人卻被操權一個人給打趴下了。
雖然傷的不重,躺了兩三天就好了,可是太憋屈,尤其鎮子上的人都在說這件事,一個一個都拍手叫好,這讓這些小混混們更是惱火的厲害。
一聽到這個,葉明昭的臉徹底黑了,點燃了香煙狠狠的吸了一口,滿臉的戾氣,“這件事絕對不能這麼算了!”
“可是昭哥,那兩個男人隻怕不好惹。”一旁一個小混混倒還算冷靜,身材魁梧像熊一般健碩的操權一個人就將他們都打趴下來了,陸九錚雖然從始至終都沒有出手,但是那種鐵血肅殺的強大氣息,讓這些小混混明白他絕對比操權更加恐怖。
“不是還帶了一個女人嗎?隻要我們先將這個女人抓到了,到時候讓他們站著就站著,跪著就跪著。”一個混混得意的笑了起來,如果真的隻是這兩個男人,他們隻能認栽了。
畢竟即使將鎮子上所有的人都叫過來,也就二三十人,肯定打不過,但是隻要抓了那隨行的女人,將刀子往她脖子上一架,不怕那兩個男人不投降。
其他幾個混混一聽這話,也都拍好叫好的附和起來,已經開始想著如何報仇,不過要將人給抓起來也不容易,畢竟陶沫三個人基本都是一起行動,很少有落單的時候。
渾然不知道葉明昭這些人還在打自己的注意,陶沫此時和陸九錚、操權正坐在派出所不遠處的茶樓裡,操權動用了一點關系,所以此時王東帶著當年的卷宗過來了。
“是你們?”王東錯愕一愣,倒是沒有想到看到的是陶沫三人,不過轉念一想倒也不奇怪,之前葉昭明他們攔路搶劫的時候,操權一個人將十多個手持鐵棍鋼管的小混混都打趴了,王東當時就猜測這三個人不簡單。
結果昨晚上接到上面的電話,有人要查一下八年前葉明月未婚夫在山路上出車禍的卷宗,王東也沒有多想,一大早就跑到了交警隊那邊,將當年的卷宗都給找了出來,結果到茶樓一看竟然是陶沫三人。
“請坐。”操權站起身來招呼著王東坐了下來,給他倒了一杯茶,將卷宗遞給了一旁的陸九錚,對著王東開門見山的開口:“今天找你過來主要是想要了解一下這個情況。”
“這個案子當初不是我經手的,不過我倒是知道一些。”王東連忙雙手接過茶杯,也沒有喝就開口道:“當時現場勘查的照片顯示,兩輛車迎面開過來時,其中肇事車輛突然失控,葉老師未婚夫的婚車為了避讓失控的車子急打了方向旁,最後車子被撞了一下翻下了陡坡,車裡的司機和新郎、伴郎都當場死亡,場面真的挺悲慘的。”
陶沫翻看著當年車禍現場的照片,翻下了十多米高的陡坡,車子當場就報廢了,車裡的三個人,兩個人當場死亡,伴郎則是送到醫院搶救的時候死在半路上,畢竟烏藍鎮這邊特別偏,當時從車禍事發地將人送到縣醫院就要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這怎麼定性為意外車禍的?”陶沫放下卷宗看向王東,雖然車禍定性為意外事件,當時因為死亡三人,所以肇事車輛的司機被判了十年,加上保險和司機個人賠償,一共賠付了三個死者一百多萬,平均一個人三十來萬。
王東看了一眼陶沫,猶豫了一下,倒是不明白為什麼有人時隔八年來調查那一次的車禍,難道是荀書記的對頭要抓荀書記的把柄?可是操權看起來就像是個當兵的,陸九錚的身份,王東是半點看不出來。
這個男人冷峻著臉龐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冷漠而強大,不怒而威的氣場讓人下意識的臣服、敬畏,但是他卻又不像是操權那樣,一眼看起來就像是部隊裡出來的,陸九錚那尊貴冷傲的肅殺氣勢,讓王東無法給他定位身份。
至於陶沫看起來太年輕太稚嫩,這樣的組合在王東看來不像是紀委或者其他政府部門的人,所以也不大可能是荀書記的對頭派過來的,不過想到上面的交待,王東也沒有什麼隱瞞。
“當年肇事車的司機是荀家一個遠方的堂兄,據說拿了駕照一個星期不到,副駕駛位上坐的正是荀書記的兒子荀朗,天別山的盤山公路很陡峭,當時肇事車輛和婚車會車時,司機一緊張將油門當成剎車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