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裡到處都是綠色的盆栽,三月的天氣,不少花都盛開了,院子中間有一張木頭的桌椅,雖然簡陋了一點,卻給人一種舒適的感覺。
“都是山裡頭的幹貨自己的炒的,這茶葉也是山裡頭的野茶。”大媽招呼著幾人,將幾碟子幹果都端了過來,又送來了熱茶,“我們這裡吃的都是自家種的,外面飯店也有吃的,你們晚上是留在我家吃還是出去吃?我家老頭子燒的菜味道還是不錯的。”
“大媽,你別忙了,我們自己倒水就行,晚上就在這裡吃,不跑了。”操權接過茶壺給陶沫和陸九錚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連續開了七八個小時的車子,的確有些的累,這一口熱茶喝的人心曠神怡,濃鬱的茶香蔓延在嘴巴裡,雖然比不上特供的茶葉,但是比起一般的茶葉口感卻是好了很多。
陶沫一邊喝茶一邊看著菜單子點了一道香菇燉土雞、一道小魚煲、清炒山珍、鹹菜大肉、炒青菜,看著陶沫還在看菜單,一旁大媽連忙阻止,“姑娘,夠了,夠了,你們就三個人,這麼多菜隻怕都吃不完,再點就浪費了。”
“那行,不夠我們再點。”陶沫笑著將菜單子遞了過去,看了一眼熱情的大媽,這才開始打探消息,“大媽,我想問你一個事,你知道二十八年前鎮子上丟了一個小男孩嗎?”
“二十八年前?”大媽愣了一下,畢竟年數久遠了,不過鎮子就這麼大,來往的都是熟人,所以想了一下就記起來了,“你是說章鐵橫家?”
“是的,大媽你有印象嗎?”陶沫點了點頭,當初章家的五歲的兒子失蹤了,二十八年前,天別山的路才修了沒多久,章家丟了兒子之後,鎮上又有人說他家兒子是鬼節出生的鬼子,不是失蹤了,而是回陰曹地府了。
或許是因為太傷心,或許是因為外面的流言蜚語,在找了一年多沒有找到兒子之後,章家舉家都搬到山外面去了。
“怎麼不記得,我家明月和章家孩子就是同一年出生的,不過是個姑娘,所以我們倒不太擔心,鎮上是男娃子家的人,天天將男娃子放在眼睛前面就怕被拐子給拐走了。”大媽嘆息一聲,同樣都是為人父母的,再加上兩個孩子同齡,自然是感同身受。
當初天別山的公路修通沒有多久,不少商販都來鎮上收購藥材和一些山貨,人多了車多了,所以大媽還是認為章家的孩子是被人販子拐走了,畢竟男孩子當年也可以賣一千多塊錢,當初一家人一年的收入還沒有一千塊呢。
“你們問這個做什麼?”就在這時,院門口傳來一道清冷的女音,卻見一個女人冷著臉走了進來,不悅的目光打量的看向坐在院子裡的陶沫三人。
“明月,你回來了,這是來家裡住宿的客人。”大媽一看到自家大女兒回來了,連忙迎了過去。
“嗯,媽,我進房了。”葉明月冰冷冷的目光又看了一眼三人,隨後板著臉向著左側的房間走了過去。
看著過於冰冷的女兒,大媽臉上的笑容徹底的消失了,嘆息一聲,垂頭喪氣的向著廚房走了過去,自從當年那件事之後,明月就一直這樣,明明當年像個小男娃,愛笑愛鬧又調皮,怎麼就成了這樣,而且已經三十三歲了,一直沒辦法結婚,同年紀的人家小孩子都上小學了。
“我去問問看,說不定知道點什麼。”操權放下茶杯子站起身來,之前的調查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成果,對於章家孩子的失蹤,鎮上的人是眾說紛紜,過後隨著章家的搬走,也就被遺忘了。
不過同年紀的孩子說不定記得什麼、也知道點什麼,畢竟失蹤的是同一個鎮子上的小伙伴,說不定之前還一起玩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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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敲門聲,換下了高跟鞋穿著拖鞋過來開門的葉明月冷眼看著山一般擋在房門口的操權,冷冰冰的開口:“你有什麼事?”
習慣了陶沫的懂事乖巧,突然對上葉明月這拒人千裡之外的冷臉,操權還真有點不習慣,“那個,妹子,章家孩子的事情,我想向你再詢問一下情況,這是我的工作證……”
“無可奉告!”絲毫不看操權拿出來的工作證,葉明月冷著臉啪的一聲將房門給關上了。
“你這人怎麼不講理呢?”操權也有幾分惱火,但是葉明月這表情,怎麼看都感覺像是知道點什麼,操權抡著拳頭砰砰的又開始砸門。
“你神經病啊!”房門再次打開,葉明月火大的看著熊一般的操權。
“你有藥啊!”操權咧嘴一笑,這一次卻聰明的將腳卡到了門裡,杜絕葉明月再次關門。
院子裡的陶沫低著頭壓著笑,倒是第一次知道操權竟然也會說冷笑話。
“你讓開!”壓著火氣,葉明月冷眼盯著操權跨進來的一隻腳,恨不能將這隻腳給盯出兩個洞來。
操權也不在意葉明月的冷笑,倒是認真的開口:“妹子,消消火,章家孩子失蹤的事情,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一瞬間,葉明月臉色緊繃的難看,不過迅速又恢復了冰冷,冷冷的看著操權,“我不記得,也沒什麼可以告訴你的,讓開,我要休息了。”
“你是當老師的,怎麼心這麼狠呢!”操權不滿的看著油鹽不進的葉明月,沒法子將她和熱情好客的大媽聯系起來,怎麼看都不像是母女。
葉明月倏地一下如同發怒的刺蝟,渾身的尖刺都豎了起來,冰冷的雙眼恨恨的滿是怒火和陰冷的仇恨,“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調查我?”
“我是警察,受人之託來調查這件事,警官證給你看你又不看。”操權左手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本警官證,在葉明月面前晃了晃,“這一次是私人幫忙,我可不是壞人,你看那是我家妹子和我長官。”
葉明月雖然性子冰冷,有些的不近人情,不過卻也不傻,院子裡的陶沫看起來和善可親,端著茶杯眯著眼笑著,乖巧可愛的像是鄰家小妹妹,陸九錚面癱著峻臉,雖然氣勢有些的駭人,但是那強大的氣息卻並不是壞人。
“我什麼都不知道。”葉明月稍微緩了臉色,隻是依舊不願意開口,見操權不打算讓步,也不關門了,自己想著屋子裡的書桌走了過去,打開放在上面的卷子開始批改起來。
操權這輩子真沒怎麼和姑娘打過交道,爺爺父親都犧牲之後,操權是被吳老養在身邊的,從小在軍區大院長大,後來跟著陸九錚混,然後一起進了部隊,面對的都是大老爺們,即使痞子陸楊狐狸他們性格各異,但都是男人,相處起來也不困難。
後來吳老給操權安排了出路,想讓他轉到明面上來,陸九錚也同意,所以操權到了百泉縣也算是鍍金了,部隊裡的那些兵體質太弱,操權訓練起來也是毫不手軟,都是男人,不認真訓練,直接將人揍趴下打怕了,肯定就好好訓練了。
後來和陶沫相處,不過陶沫看起來文靜,但是性子卻開朗,相處起來也沒有絲毫壓力,操權這還是第一次和葉明月這樣的女人相處,性子太孤僻又冰冷,渾身都是刺,讓操權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最後看著批改卷子的葉明月,隻能耷拉著腦袋回來了。
“上校,我是不行了。”操權一屁股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葉明月的房間,不滿的哼了一聲,“那女人就跟吃了槍子一樣,不過她肯定知道點情況。”
操權性子直爽,但是卻不傻,之前自己提到章家失蹤的孩子時,那女人表情分明不對勁,肯定是有鬼,不過操權也想不明白二十八年前,章家孩子不過是五歲,葉明月同齡也是五歲,五歲的孩子能記得什麼,她為什麼那麼心虛呢?
“操大哥,這事急不來,反正我們過來了,到時候再打聽打聽。”陶沫笑著安撫了一句,操大哥性子爽朗,像個老大哥,很容易相處,隻是沒有想到這客棧老板家的女兒性子卻那麼不近人情。
六點鍾不到,晚飯就做好了,陶沫他們也餓了,這會都在一樓的大廳吃了起來,客棧老板一家三口也坐在另一張桌子前吃著晚飯。
“你們他媽的怎麼在這裡?”去醫院吊了兩瓶水,葉昭明黑著臉向著家門口走了過來,誰知道一進門就看見操權三人,頓時怒了起來,手裡頭拎著的藥向著三人桌子砸了過去。
“你發什麼瘋!”葉明月倏地站起身來,冰冷著臉,眼神麻木的盯著爆粗了口的葉昭明,“這是客棧住宿的客人,你不願意回來,就滾出去,家裡不歡迎你。”
客棧老板和大媽看著對峙的兒子和女兒,想要開口,最終卻又都坐在椅子上沒有說完,這個兒子將他們的心都傷透了。
“你他媽的是不是年紀大了,嫁不出去想男人了?所以你就維護那兩個畜生,對自己親弟弟大吼大叫?”葉明昭滿臉的痞氣,嗤笑一聲,不屑的打量著冷臉怒斥自己的葉明月,“那我是不是該喊一聲姐夫!你對得起我死去的前任姐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