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祁少你平躺下,一會不論發生了什麼事情,請一定要保持鎮靜,千萬不要慌亂,祁少你的情緒在醫治裡會起到關鍵性的作用。”陶沫打開了隨身攜帶的藥箱,先倒出了一顆藥丸遞給了祁正則,“這藥丸有平心靜氣的作用。”
“放心,我會控制自己的情緒的。”若是一般人,在陶沫這樣的告誡之下,隻怕這會情緒就有些波動了。
不過陶沫發現祁正則是真的很冷靜,呼吸均勻,脈搏和剛剛一樣,陶沫也放下心來,拿出銀針。
銀針一根一根的扎入穴位,封住了祁正則右手和雙腳,“祁少,這會除了左手,你會感覺到四肢的麻木,這是真正情況,我封住了你的穴位,接下來還要繼續行針。”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祁正則的身上已經布滿了幾十根銀針,陶沫神色越加的認真而凝重,如果此刻有其他醫生在場,就會發現陶沫將祁正則身上的經脈循環被人為分為了兩半。
其中一部分是維系他的體內循環,而從心髒處開始一直到左手的血脈循環則是另一半,陶沫微微喘息著,這樣人為的將全身的血液循環系統分隔開,耗費了寧素一半的精力,不過真正危險的部分才要開始。
陶沫再次給祁正則把了脈,也許是之前服用的平心靜氣的藥丸起作用了,也許是祁正則的確比普通人鎮定多了,所以他的脈息一點沒有因為身體部位的麻木而加快。
“祁少,如果這一次成功了,你將會和正常人沒有兩樣,不過要多吃一點紅棗紅豆桂圓什麼的補血。”陶沫笑著開了一句玩笑,剛剛的行針耗費了兩個小時,真正危險而緊要的部分也來臨了。
祁正則也不由的笑了起來,看著輕松調侃自己的陶沫,那清瘦的小臉上洋溢著笑意,眉眼彎彎,幹淨透徹的雙眸裡滿是笑意,絲毫不見剛剛行針時的冷靜銳利,就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祁少,我開始了。”陶沫再次開口,神色在瞬間轉為了醫者的冷靜,纖細的手指之間,一根銀針迅速而精準的向著祁正則的胸口扎了下去,然後捻住針尾一點一點的將銀針扎下,隻這一根銀針陶沫足足用了十分鍾。
平躺在床上的祁正則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在陶沫行針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心髒處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抽痛,那股痛意絕對不是銀針扎穴造成的,悶悶的抽痛,像是來自心髒內部。
可是祁正則知道自己雖然身體虛弱,但是五髒六腑所有器官都是健康的,祁家也沒有遺傳的心髒病。
第一根銀針下去之後,陶沫拿過一旁的毛巾抹去額頭的冷汗,隨後再次拿起銀針,依舊是在祁正則的胸口處。
隨著陶沫的第三根針、第四根針下去,祁正則愈加的感覺到心髒處的抽痛明顯起來了,當第八根銀針扎進穴位之後,這一次,祁正則猛地瞪大了眼,無比清晰的感覺出有什麼從心髒處鑽了出來,拋開那股子劇痛不說,真正讓祁正則驚恐的是那種有東西在心髒裡鑽出來的毛骨悚然。
“祁少,冷靜!”陶沫冷聲開口,一手壓在祁正則的肩膀上,將他差一點因為震驚而坐起的身體又重新壓回了床上,“冷靜。”
喘息著,祁正則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這種心髒處竟然有活物的感覺太過於驚悚,對上陶沫那清冷到極致的眼眸,黑沉沉的,如同深邃的夜空,祁正則慢慢的冷靜下來,無聲的點了點頭,示意陶沫可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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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祁正則真的冷靜下來了,陶沫面色凝重的看向祁正則光裸的胸口,自己的猜測果真是正確的,就算在上輩子有精神力,想要培養一個蠱蟲都極其困難,基本是沒法成功,卻沒有想到在這個平行空間,竟然會有人培養出蠱蟲,而且還放入到了祁正則的體內。
說中銀針再次的向著祁正則的胸口扎下,一針一針,陶沫如同捕魚者一般,不斷的將蠱蟲從祁正則的身體裡往右手臂上趕。
而此時如果有第三個人在場,就會發現祁正則的經脈處不時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鑽動一般,而隨著銀針的逼迫,原本寄居在祁正則心髒處,吸食精血的蠱蟲被迫離開了住了將近十三年的心髒。
祁正則雖然已經冷靜下來了,但是此時,他也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經脈血管裡有東西在遊動,若不是陶沫事先的告誡,祁正則隻怕真的無法冷靜下來,一旦他的情緒波動太大,蠱蟲若是警覺到了危險,那麼就會瘋狂的向著心髒深處鑽去,那麼祁正則就必死無疑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這是一個緩慢卻又漫長的過程,此時的祁正則已經如同一隻刺蝟一般,身上都已經扎滿了銀針,而陶沫的銀針已經到了祁正則的右手腕上。
“祁少,馬上就要結束了。”喘息著,陶沫突然快速行針,刷刷刷,九根銀針幾乎是在同時扎下,隨後陶沫快速的拿出藥箱裡的手術刀,在祁正則的中指指端劃下一個十字口。
伴隨著鮮血的滾落,陶沫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玻璃小瓶快速的按在了祁正則中指的傷口上,隨著一滴一滴的血液滴落到玻璃瓶中,睜大眼觀察的陶沫終於看到半個黃豆大小的蠱蟲順著血液也滴落到了玻璃瓶裡。
成了!迅速的將瓶蓋蓋上,陶沫喘息的坐在了床邊,看著身上扎滿銀針的祁正則,突然眉頭一皺,“我該讓東方亦留下的,至少有個人幫我起針。”
此時陶沫的雙手已經軟到提不起一絲的力氣,看著滿身銀針的祁正則,陶沫心虛的笑著,精力耗損的太厲害,這會兒真沒力氣了,“祁少,等我半個小時,我一定給你起針,多扎一會銀針也沒事。”
明明是無比兇險而詭異的治療過程,此時偏偏被陶沫給弄成搞笑畫面,祁正則哭笑不得的看著蒼白著臉大口喘氣的陶沫,他能說什麼?他敢說什麼?這還扎著一身的銀針呢。
------題外話------
寫了這麼多年的小說,寫過很多生死,可是知道奶奶突然病重的時候,心裡就咯噔了一下,怎麼都無法接受,無法接受自己身邊的人有一天會突然離開,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明明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態,但是這麼親的一個人,常常見到的一個人,突然會離開,就感覺好壓抑。
和奶奶其實並沒有太深厚的感情,畢竟長大之後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父母相處的更多,但是突然知道了她病重,心裡頭就莫名的煩躁,甚至不敢去床前看她,好像不見面就可以避免死亡。
☆、第108章 鬥毆誤殺
等陶沫終於恢復過來了,這才給祁正則起了針,“現在活動一下,蠱蟲已經被逼出來了,你的身體沒什麼大礙了,隻需要注意後期的調理休養,畢竟這些年精血虧損的太嚴重,隻能慢慢的調理過來。”
之前身上扎著銀針,祁正則的身體幾乎都被銀針給封住了,麻木木的失去了知覺,此時聽到陶沫的話,祁正則從床上起來,站在地板上稍微活動了一下麻木的身體,那種輕松的感覺,卻是這十五年來從未有過的。
多久了,已經多久沒有這種輕松的感覺了,自從十八歲成年之後,身體一點一點的虛弱,原本文武雙全的祁正則成了一個廢人,十八歲正是意氣風發的年紀,可是他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體一天一天的垮下去,一年又一年,慢慢的等待死亡的降臨。
如今雖然身體依舊是虛弱的,但是那種前所未有的輕松感覺,讓祁正則情緒劇烈波動著,努力的壓制克制著才能冷靜,他相信隻要慢慢調理,自己就可以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再不是一個隻能等死的廢人。
收拾好了藥箱,陶沫鄭重的將裝有蠱蟲的藥瓶放到了木箱裡,一看時間竟然都晚上七點多了,窗戶外已經是一片夜色,別墅院子裡的路燈散發出瑩白的光芒。
樓下客廳。
祁五爺冷眼看著被痞子陸和小野猴抓過來的三人,沒有想到那些人已經無所不用其極了,竟然想要撞死陶沫,越想祁五爺眼神愈加的狠戾,看來這幾年自己管的太松了,所以才讓那些人敢如此無法無天,什麼事都敢做。
“請幾位放心,我一定會給陶小姐一個交代的!”祁五爺沉聲開口,那些人早晚要收拾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正則的身體。
想到此,祁五爺視線不由自主的向著樓上看了過去,從陶沫上去到現在已經四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道治療的如何了?
陸九錚依舊面癱著峻臉坐在沙發上,隻是那冰冷的黑眸冷沉的讓人畏懼,若是祁家不能有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陸九錚不介意代替祁家出手。
“大叔,餓了吧。”咚咚咚的下樓聲響起,陶沫拎著藥箱快步的從旋轉樓梯上下來,抱歉的看著等了自己幾個小時的陸九錚幾人,因為醫治好了祁正則,語調飛揚的開口:“晚上我請客吃大餐。”
祁五爺猛地起身,急切的想要詢問祁正則的情況,但是還是克制住了情緒,“陶小姐,晚餐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