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另一方面,秦劍又害怕老首長被周謙哄著寫了遺囑什麼的,如此一來,老首長一旦走了,那秦家的巨額財長就被姓周的佔了,這讓秦劍簡直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不由再次怨恨躺在手術臺上的老首長,若不是老頭子偏心,自己又怎麼會這麼擔心害怕!
大哥活著的時候偏心大哥!大哥好不容易死了,老頭子竟然寧可相信姓周的這個外人,卻不相信自己這個小兒子!越想越煩、越想越躁。
老首長的主動脈血管這一段太脆弱了!陶沫神色愈加的凝重起來,因為碎彈片長年卡在主動脈處,對血管造成了嚴重的傷害,陶沫此時擔心一旦結束體外循環系統,心髒復跳之後,這舊傷加新傷的血管能承受的住嗎?
“止血鉗。”此時卻已經顧不得其他了,陶沫剛一開口,餘光一掃,聲音陡然之間狠戾下來,手中的手術剪倏地向著站在手術臺另一面的內科醫生的右手扎了下來。
“怎麼了?”
“天哪!周醫生,你在做什麼?”
“不好,體外循環機被割斷了!”
“血壓急劇下降!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滴滴的警示音不斷的傳了出來,誰也沒有想到原本進行的正順利的手術,幫忙協助的外科周醫生突然對手術臺上的老首長動手,一剪刀切斷了體外循環機。
陶沫實施的是心髒驟停的外科手術,體外循環機的作用就是代替心髒進行血液循環,尤其是腦部的供血,此時體外循環機壞了,即使心髒的手術成功了,隻怕也會造成大腦細胞缺血性休克,甚至腦死亡。
陶沫動作極其迅速,在手術室裡醫生和護士震驚的不知所措的時候,已經越過手術臺一腳將下黑手的周醫生給踢飛了出去,砰的一聲摔在了牆壁上,陶沫再次上前一腳將人踢出了手術室。
此時陶沫已經顧不得周醫生是誰安排過來的,看著血壓急劇下降的老首長,陶沫深呼吸著,隨後打開了自己帶進手術室裡的藥箱,迅速的拿出了裡面事先準備好的銀針,此時隻能用銀針造成假死來拖延時間了。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太突然,陶沫在手術前一直住在小院裡吸收雙魚佩裡的靈氣,滋養精神力,這一次給老首長手術所用的醫生都是周謙親自負責選出來的,醫術和人品都沒有問題,而且事先他們並不知道要給誰手術,一直到了手術室裡,他們都不知道躺在手術臺上的是秦老首長。
可是周謙終於還是疏忽了,這負責外科協助的周醫生竟然被人收買了,他被陶沫兩腳踹出手術室之後,門外的警衛員已經將周醫生給控制住了,可惜不等周謙和操權、楊杭從隔壁的觀察室裡跑出來。
周醫生身體突然抽搐,口吐白沫,五官痛苦的扭曲在了一起,不過短短一分鍾不到的時間,卻已經面色青紫的死在了手術室外的走廊裡,不知道是事先自己服用了毒藥,還是被人下了毒滅口。
手術室裡此時除了陶沫已經一片混亂,原本就是高危險的手術,此時被周醫生突然一打亂,手術室裡的醫生和護士都已經六神無主了,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能做什麼,隻能聽到一旁的儀器不斷的發出滴滴的刺耳警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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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必須快!陶沫瘋狂的調動著所有的精神力,將這股精神力聚集到了手上,一根一根的銀針向著手術臺上老首長的身體各個穴位扎了下來。
這絕對是絕技!觀察內的褚老爺子猛地睜大了眼睛,陶沫使用的銀針比起一般中醫的銀針要長一些,但是真正讓褚老爺子震驚的是陶沫那一手精湛絕倫的手法。
陶沫左右手竟然同時施針,隔著手術服,銀針卻是精準的扎到各個穴位上,沒有幾十年的手上功夫根本做不到,即使是褚老爺子他也自愧不如。
如果是繼續心髒外科的手術,手術室裡配備的醫生和護士足夠了,但是陶沫此時進行的卻是中醫針法,她需要幫忙,可是想到褚老爺子他們此行的目的,陶沫卻絲毫不敢開口,此時已經危在旦夕,隻要褚老爺子他們稍微動了一點手腳,那老首長就真的完了。
“不好,血壓越降越低了!”一旁護士長臉色大變,顯示儀上血壓還在不斷的下降,原本就是心髒驟停的手術,沒有了體外循環機,血壓一降再降,隻怕即使手術成功,也無法恢復心髒復跳。
“閉嘴!將所有儀器都關掉!”陶沫突地開口,左右手的動作比起剛剛拿著手術刀的動作卻是更加的快,此時老首長從頭部到上半身卻都是扎滿了銀針。
可是陶沫再強卻隻是一個人,她隻有一雙手,這原本是心髒外科的手術,此時陶沫繼續實施銀針就無法進行外科手術,一時之間,陶沫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託大了,為什麼不做好完全的準備!
秦老首長此次是必死無疑了!陶沫那丫頭不過是在垂死掙扎!觀察室裡,褚老爺子等人此時也從剛剛的意外裡回過神來,一個一個對望一眼,卻都有幾分的慶幸,若沒有剛剛突發的意外,陶沫的手術說不定就成功了。
一旦秦老首長醒過來,今天強行闖入的這些人必定會被秦老首長記仇,拋開這一點不說,褚老爺子他們也丟不起這個臉,他們可都是醫療界的泰山北鬥,他們不敢接的手術,卻被一個小姑娘給成功了,這可是活生生的打臉,打完左臉打右臉。
沒有來潭江市的那些專家還好一點,褚老爺子他們,尤其是號稱心髒外科第一刀的馬主任那真是丟臉丟到家了,日後隻怕不戴口罩都沒臉出來見人,更不用說再進行手術,還好,陶沫注定了要失敗,一切都能挽回。
就在手術室的情況越來越危急時,走廊外傳來急切的腳步聲,卻見一個還穿著睡衣的老頭子直接拎著木制的藥箱衝進了手術室,剛準備阻攔的兩個警衛卻在瞬間被跟著老頭子而來的另一個人攔了下來。
“上校!”操權正在觀察地上已經死亡的周醫生的屍體,聽到打鬥聲猛地抬起頭來,不敢相信的看向陸九錚。
楊杭也是一怔,隨後看向閉合的手術室的門,鏡片後的目光裡充滿了期盼之色,“上校,那是季老爺子嗎?”
“嗯,這是怎麼回事?”還是一貫低沉冷而冰冷的嗓音,陸九錚掃了一眼地上還穿著無菌服,手掌沾著血跡的屍體,這明顯是從手術室裡出來的,這說明手術室必定出了意外,想到此,陸九錚冰冷的面癱臉一沉,不怒而威的氣勢讓一旁操權等人都感覺渾身一顫。
臉色灰敗的周謙此時也明白了陸九錚的身份,“是我安排不周,讓人混進來了!”說到這裡,周謙猛地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冰冷的牆壁上,若是老首長因此出了事,自己就算死一萬次也難逃其咎。
“你又是誰?剛剛跑進手術室的老頭子是什麼人?”秦劍此時已經從觀察室裡衝了出來,剛剛周醫生在手術室裡突然發難,秦劍在錯愕震驚之後卻是滿心狂喜,一旦老頭子死在了手術臺上,負責安全工作的周謙絕對是第一嫌疑人,即使周謙事先弄到了老頭子的遺囑,他也沒法子繼承了。
可是還不等秦劍多高興一下,就看到一個穿著灰不拉幾睡衣的老頭子就衝到了手術室裡,秦劍這才怒火衝衝的跑出來質問周謙。
緊隨著秦劍夫妻一起出來的還有褚老爺子、馬主任等人,如果說沒有之前的意外,說不定陶沫還真的能成功,可是這樣重要的手術過程中,體外循環機竟然被弄壞了,等於是提前宣告這一場手術的失敗。
所以此時,褚老爺子他們更關心的是如何處理陶沫,如果沒有意外隻是手術失敗,周謙若是庇護陶沫,褚老爺子他們想要對陶沫下手,還得運作一番。
但是如今這是現成的把柄,說不定就是周謙和陶沫故意買通了周醫生弄壞了體外循環機,想要謀奪秦家的財產,一個是老首長的貼身護衛官,一個是老首長的主刀醫生,他們會勾結謀害老首長的性命太順理成章了。
“秦劍,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你既然是秦家二少,就要擔起這個責任,將相關涉案人員都控制起來,交由軍方來調查。”看著上蹿下跳半天都沒有進入到正題的秦劍,褚老爺子不得不提示的開口,而他口中的涉案人員指的就是周謙,暫時控制了他,就等於掌控了局勢。
“對,姓周的,你買通這個醫生害了我爸,想要謀奪我秦家財產,你以為你將這個醫生滅口了就可以逃脫了嗎?”秦劍惡狠狠的開口,一手指著地上周醫生的屍體。
看了看四周,想要找人將周謙抓起來,但是這些警衛員都是周謙帶出來的,秦劍也知道自己指揮不動,不由惱火的直皺眉頭,求助的看向一旁的褚老爺子。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楊杭精明的目光閃爍著,笑著走上前來,“二少說的很對,老首長這一次手術的醫生都是周隊安排的,現在出了這個意外,周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既然事情發生在潭江市,我身為潭江市市長,暫時接手相關事宜,二少你看可以嗎?”
秦劍懷疑的瞅了瞅楊杭,雖然他更想自己接手,可是他無權無勢根本沒這個資格,而且比起周謙,秦劍也隻能相信楊杭了,“你接手也可以,不過我要全程參與調查,我可是秦家唯一的繼承人,我有權利知道整個案子的所有情況。”
“當然。”楊杭態度親切的笑了笑,隨後轉身看向一旁的操權,“操團長,你立刻派人將周隊暫時關押起來,禁止他和任何人接觸,周醫生的屍體也先送回太平間保管好,之後會進行屍檢,所以負責保護老首長的警衛員都必須接受調查,從現在開始,老首長的安全我就交給操團長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