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晏黎曦看起來的確不像是殺人兇手,但是證據都指向了他,如果真的有一個幕後黑手在操縱的話,也沒有證據來證明這一點,一切都是空談。
就目前證據而言,陶沫的確無法給晏黎曦翻案,如果幕後黑手再繼續操控推動案子的審判,晏黎曦背負了兩條人命,隻怕也會被判處槍決。
“大叔?”陶沫求助的看向一旁面癱著臉的陸九錚,雖然她知道以面癱大叔的性格,是絕對不會以權謀私、用家世背景去幹涉地方事務的,但是想要保下晏黎曦,隻能讓大叔出面了。
“先回去。”冷聲開口,陸九錚看了一眼時間,快凌晨四點了,而且警方這邊也要繼續處理殺人現場,殯儀館的人也要過來將屍體拖走。
殷隊長目送著陶沫和陸九錚上了越野車離開,揉了揉眉心,這個晏黎曦到底是不是兇手?
回到家,陸九錚泡了一壺茶,這會兒估計誰都睡不著了,將取暖器打開對準了陶沫,遞了一杯茶過去,“你憑什麼認定晏黎曦是冤枉的?”
接過茶杯暖著手,聽到陸九錚的話,陶沫抬頭瞄了一眼,略帶著心虛,“直覺。”身為一名合格的隨扈,陶沫相信自己的直覺判斷。
隻是這份直覺卻是最沒有說服力的,尤其是面對面癱臉的陸九錚,大叔古板又封建、典型的大男子主義、教條主義,這樣的男人是絕對不可能相信什麼直覺的,他要的是證據,可是陶沫卻是一點有利的證據都沒有,甚至連幕後黑手陷害晏黎曦的動機都找不到。
將陶沫那心虛緊張的表情收入眼底,以她這樣的年紀的確不可能冷靜的面對事情,比起京城裡那些被慣壞的世家公子、小姐們,陶沫身上的優點多多了,隻是因為年輕所以才會感情用事。
這一刻,陸九錚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和陶沫之間的確有代溝,這種代溝不僅僅是相差十歲的年紀造成的,更多的是因為認知上的不同。
陸九錚講究的是證據是事實,而陶沫卻是一個才大二的學生,即使身手不錯,卻會衝動會感情用事會偏激,會固執的相信某個人。
陸九錚想起自家大哥面對家裡頭的熊孩子時的畫面,因為陸九錚是陸家幺子,他出生的時候,陸大哥的兒子陸謹澤都滿周歲了。
在陸九錚以高智商跳級最後進入部隊後,陸謹澤還處於中二時期,基本上陸家人嚴厲禁止的陸謹澤這熊孩子都要玩一遍、飆車、逛夜店泡吧交女朋友,讓陸大哥每一次都將人狠狠的收拾一頓,然後將陸小九這個鮮明的榜樣拿出來當例子。
不過狠揍歸狠揍,但是在陸大哥看來自家這熊孩子才算是正常,陸小九這才是不正常,畢竟京城誰家的熊孩子都有這樣叛逆的中二期,陸謹澤比上不足比下有餘,還算好的,至少不吸毒也不會強取豪奪,至少不會弄出人命。
這會看著為了晏黎曦固執己見的陶沫,陸九錚突然有種家長面對自家熊孩子的感覺,雖然知道對方是錯的,但是更多的卻是包容是理解,畢竟熊孩子年紀小。經歷的事情少,會這樣叛逆才正常。
“大叔?”被陸九錚這麼盯著看,陶沫愈加的感覺緊繃,可是為了讓陸九錚出面幫忙,陶沫硬著頭皮,頂著壓力對著陸九錚諂媚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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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加有種養孩子的無力感,陸九錚點了點頭,選擇讓步,“我會讓操權去查潘富的底細。”
“謝謝大叔!”眼睛蹭一下亮了起來,陶沫興奮的一蹦多高,手裡頭的茶水都晃了出來,灑了一手,幸好茶水已經溫涼了。
“小心一點。”這種養孩子的感覺愈加明顯,陸九錚拿過桌上的紙巾遞給了陶沫,“冰箱裡有吃的,一會再去睡一覺。”雖然沒原則的讓步了,但是看著笑靨如花的陶沫,陸九錚隻感覺值得了。
“大叔,我給你做飯。”將擦去茶水的紙巾丟進了垃圾桶裡,陶沫諂媚的笑著,一雙清澈的眼都笑的眯了起來,有大叔幫忙,不管幕後黑手如何算計布局,一定能將晏黎曦給救出來的。
站在廚房門口,陸九錚看著在廚房裡忙碌開的陶沫,渾身散發著一種輕松和喜悅,在這種氣氛感染之下,陸九錚冷峻的面癱臉也不由的舒緩下來,之前因為陶沫固執相信晏黎曦的那一點不悅似乎也散了,孩子太小太叛逆,隻能慢慢教,一味的打壓,反倒會適得其反。
“當當當,冬筍肉絲面,外加兩個荷包蛋。”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陶沫將滿滿一碗散發著香味的面條端上了桌,“大叔,請用。”
陶沫廚藝雖然比不上陸家專有的廚師,但是卻有股子的家常味,看著面帶淺笑,一臉滿足吃著面條的陶沫,陸九錚驀地想到以陶沫的年紀,多少人初中就開始早戀,大學結婚生孩子的也不稀奇。
“不許早戀!”低沉的聲音突兀的響起,陸九錚一臉的嚴肅和認真。
正吃面的陶沫錯愕的抬起頭,不解的看著如臨大敵一般的陸九錚,這冷峻肅殺的表情,這透露著凜冽殺機的眼神,大叔這模樣還真像是被搶某個毛頭小子搶走女兒的父親。
“大叔,我這個年紀也不算是早戀吧?”哭笑不得的開口,陶沫也有些奇怪陸九錚對自己的照顧,畢竟以他冷酷漠然的性子,是不可能對一個陌生的自己這麼用心。
現在一看陸九錚這一臉父控的表情,陶沫無語的抓了抓額頭,大叔該不會真的將自己當成女兒看了吧?
陶沫雖然年紀不大,但是過了年也二十二歲了,的確算不上是早戀,但是一想到陶沫日後身邊會站著一個愣頭小子,陸九錚怎麼想都感覺不悅,渾身更是散發出冰冷的寒意。
雖然陶沫短時間內是沒有談戀愛的打算,但是看著大叔板著面癱臉的嚴父模樣,從小就是孤兒的陶沫隻感覺心裡頭暖暖的,可是嘴上卻是一臉壞笑的調侃,“大叔,難怪你打算讓我一輩子打光棍?”
沉默半晌,陸九錚雖然不想讓陶沫打光棍,但是除非出現讓自己滿意的男人才行,“以後我把關。”
“行,那以後終身大事就交給大叔你了。”陶沫乖巧的點了點頭,上輩子自己若是也有父親,或許也會和大叔一樣吧,不管自己找什麼樣的男朋友,肯定都是不滿意,若是自己有哥哥弟弟,說不定還會將對方給狠揍一頓。
家人——這個兩個字是陶沫一輩子的渴望和無奈,重生到原主身上時,陶平海這個父親已經死亡,陶家那些人根本不將原主當人看,陶沫原本以為自己和上輩子一樣,親情寡淡,卻沒有想到會碰到陸九錚。
雖然大叔終日冷寒著面癱臉,不苟言笑,但是他卻符合陶沫對一個父親的想象,沉默寡言卻強大可靠,偶然嚴厲,但是對自己卻總會選擇退讓,想到此,陶沫瞄了一眼陸九錚,心頭暖暖的,低頭有滋有味的吃起面條來。
晏黎曦已經作為兇殺案的嫌疑人關押起來,雖然陶奶奶的死,袁明是首要嫌疑人,和晏黎曦並沒有直接關聯,但是刀疤男的死亡卻是鐵證如山。
“是,衛市長請放心,我一定做好本職工作。”辦公室裡,掛了電話,殷隊長臉色凝重的坐了下來。
雖然說每到年底,公安這一塊的任務會加重不少,加強警力巡邏,加大力度打擊年底囂張的竊賊,而且年底人口流動大,很多外出務工的都會回來,公安系統這一塊也要加強排查工作,尤其是一些網上的逃犯。
但是往年這些都先是市局領導在省裡開會,然後市局再將各個指示傳達給縣局領導,各個鎮的公安局則去縣局學習會議精神,將各項工作安排下來,殷隊長每年最多往縣裡跑幾趟,開會、匯報工作、學習什麼的。
但是今年,自己一個小小鎮派出所的隊長竟然接到潭江市負責公安這一塊的衛市長的電話,雖然接到這個電話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其他鄉鎮的派出所隊長也接到電話,但是在刀疤男被殺這個緊要關頭上,殷隊長怎麼看都感覺這是衝著晏黎曦來的。
難道上面真的有人在施壓,促使了今年年底案件的進程,想要盡快給晏黎曦定罪?殷隊長皺著眉頭,手指有節奏的敲擊在桌面上。
一般刑偵案件,即使證據確鑿,從抓人到最終判刑,也要一個多月的時間,這其中如果消極怠工,拖延一下,甚至半年時間也正常。
可市局年底的工作重點卻是加快案件的審查工作,該判刑的就判刑,不準拖延、羈押,如今殷隊長手裡頭就刀疤男潘富被殺一案,如今也算是證據確鑿,再加上市局的指示,這案子一旦進入流程,最多一個星期就能結案。
“殷隊,我回去了,媳婦都打好幾個電弧催了。”辦公室外,小劉敲了敲門,一臉諂媚的向著殷隊長討要著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