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老師?”
宋樾轉身,伸手便摟上了沈從殊的腰肢,“不是藺,是宋。好學生怎麼連老師的姓氏都記不清?”
宋樾,藺樾都是他,當然隨他怎麼說。
沈從殊才想要反駁他兩句,宋樾卻並不給機會,垂下頭來,輕聲低語:“記不住老師的姓名,要受到懲罰。”
接著,便垂下了頭來,吻住沈從殊的唇。
這個吻並不溫柔。
甚至有一些粗暴。心中鬱氣難消,不發泄一點兒什麼,憋得人難受。
今天宋樾的吻沒什麼章法,被他抵在櫃子上胡亂親了一陣,沈從殊被藺樾咬疼了,才發覺他今天似乎不太對勁。
用手推開他的腦袋,沈從殊微喘,手捧著他的臉頰,問他道:“怎麼了?”
宋樾臉微沉。
做地下情人這種事說得簡單,但真的做上了,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回事兒。以前和沈從殊分開時,連見一面,觸摸一下都是奢求,但是人的心都是貪婪沒有止境的,他從來不想做什麼地下情人,對於沈從殊,他有且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成為她的另一半,她的唯一,沒有別的男人,隻有他。
隻不過,宋樾也不斷在提醒他自己,沈從殊到榕城不過才兩三天時間,還沒有真正再接受他,現在說這些,還太早。
現在他要做的,是討她歡心,而不是再惹她生氣。
宋樾垂下眼眸,將裡面的貪心遮掩。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
他對沈從殊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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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又湊上前,去吻沈從殊的唇。
動作比剛才柔和了許多。
兩人就抵著櫃子,也親的許久。
還沒有吃晚飯,沈從殊不想在這時候擦槍走火,感覺到宋樾有點兒苗頭,便推開他喊了停。
沈從殊頭抵著宋樾的胳膊微喘,說道:“我有點兒餓了。”
沈從殊的家中是沒有吃食的,宋樾其實沒有親夠,還想再親,但沈從殊說餓,他便問她:“那去我家?”
沈從殊點頭,說:“好。”
去到宋樾家中之後,宋樾在廚房給沈從殊做飯。沈從殊這次沒有去廚房,坐在客廳等。
上一次過來,注意力都在宋樾那裡,沒細看,這次沈從殊細看之下,才發現了一些別的東西。
一個博物架上,放著有兩個大的玻璃瓶,裡面全裝的千紙鶴。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千紙鶴都是百元大鈔折疊而成。沈從殊好奇湊過去看,發現其中一個玻璃瓶中另有懸機,裡面似乎除了千紙鶴外,似乎還有一樣別的什麼東西,露出一顆比拇指大一點兒的鈴鐺,看著頗為熟悉。
沈從殊伸手將玻璃瓶拿起,瓶蓋打開,拎著鈴鐺起來,一個信籤便隨著鈴鐺倒吊出來——那是當初在明山寺她寫的那一張許願籤。曾經掛在許願樹上。前幾個月她來榕城參加完許微的婚禮之後,也曾去明山寺尋找過,被告知許願籤早已經被清理,找不到了。
原來並沒有被清理掉,而是在清理之前,就被宋樾提前去取回來,放在了這裡。
沈從殊將那許願籤拿起來。
——沈從殊宋樾,在一起。
——沈從殊宋樾,永遠在一起。
宋樾龍飛鳳舞的那兩個字,夾在她的字中間,一點兒也不顯得違和。
宋樾這時,還在廚房做飯。
他這次倒是在回家之後就換了一身正裝,穿了一身居家服。如果不是宋樾的廚房和沈從殊家的廚房裝修風格截然不同,看見宋樾站在灶臺前炒菜做飯的模樣,沈從殊幾乎要忘記現在與從前已經跨越了三年。
宋樾很懂規劃,一炒一焖一個鍋燉湯,一心三用不在話下,做飯向來很快。待他將菜全做好轉身,見到站在廚房門口的沈從殊,極其自然指揮她道:“把菜端去客廳,拿碗可以吃了。”
“先不急。”
沈從殊回答道,將手上的千紙鶴還有許願籤露出來給宋樾看:“你先和我說一下這兩樣東西。”
許願籤沈從殊還能猜出是宋樾在他們分手以後,去明山寺取回來。可這千紙鶴……
千紙鶴被沈從殊放置在掌心,小小的一隻,展示在宋樾的面前。
沈從殊:“該不會這就是我從前給你的那些錢?”
千紙鶴和許願籤放在一起,除了這個,沈從殊實在猜不了其他。
畢竟從前她塞錢給他花的時候,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相較於他卡裡的餘額,她給他的不過九牛一毛,他沒用,用來做別的也很正常。
從讓沈從殊進家門的時候,宋樾就有準備他這裡的東西都會被沈從殊看見。不管千紙鶴和許願籤。
宋樾很平靜看向沈從殊,沒有否認:“你不都已經猜到了。”
猜到是一回事,被宋樾肯定,又是另一回事。
沈從殊怎麼也沒想到,她給他的那些錢竟是現在這樣的歸宿。
她那時還以為,他會隨手就花出去,以他的消費,隻需吃一頓飯,甚至還不夠他一頓飯錢。
“把它們都折成千紙鶴,還挺可愛的。”
沈從殊點點頭,忽然看著這千紙鶴有點兒喜歡,不由得對宋樾說:“你反正也拿著沒用,不如把它們都還給我,你看怎麼樣?”
宋樾:“不覺得怎麼樣。”
走上前,從沈從殊手中拿走千紙鶴,索性一隻也不讓她摸,免得遭她惦記。
“你給我的錢,那就是我的了。想要千紙鶴,你自己可以折。”宋樾拿著那千紙鶴,看一眼,過一會兒,才慢裡斯條說:“我的這些千紙鶴,是要當傳家寶傳給我子孫後代的。”
一句話將沈從殊給成功逗笑。
以為他在說笑,沒當真。
不過她也不是真想要這些千紙鶴,就是逗一逗宋樾而已,宋樾既然不想給,她也不強求。
“好好好,傳家寶是吧?”沈從殊嘴角微揚,眼裡遮掩不住笑意,“這我怎麼敢要?”
宋樾這次什麼也沒說,看沈從殊不相信的模樣,隻輕輕哼一聲,又將沈從殊另一隻手上的許願籤拿過來,“這也是我的。”
一副誰也不給的吝嗇樣。
拿了東西就走到客廳去,將千紙鶴和許願籤重新放進瓶子裡,再將兩個瓶子往上放兩格,那是沈從殊墊腳伸手也夠不著的地方。
明顯是防備沈從殊。
將這一切看在眼底,沈從殊:“……”
幼稚。
不過到底還是心中惦念著,又多看兩眼,宋樾將東西放好之後,轉頭看見沈從殊視線還落在上面。
心頭如被什麼微微被撞了一下,多年的喜歡和愛意,如同破了繭。宋樾語氣澀然,再也掩藏不住,埋在心底裡幾年的話,終於在此時說出口。
“沈從殊,我從未想過要騙你,我這麼說,你相信我嗎?”
忽然說這個,沈從殊一時沒反應過來,收回落在那些千紙鶴上的視線,沈從殊“嗯?”一聲。
曾經因為這個問題鬧到分手的地步,宋樾到底還是害怕,伸手,拉住沈從殊的手握在掌中,直到感受到從沈從殊那裡傳遞過來的溫暖,宋樾聲音低啞微哽:“……姐姐,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在當初不是沒有和沈從殊說過,但最後的結局,仍以分手為收場。
同一句話,宋樾現在,又再和沈從殊說一遍。這幾年,每每思念成狂睡不著覺時,宋樾腦海裡浮現最多的,便是這幾個字。
常會想,如果他當初直接表明身份,或者在沈從殊發現之前主動坦白,是不是結局就會不同。但是,沒有如果。
“從前的事情,是我不對。沈從殊,我和你談戀愛六個月零八天,你卻折磨了我整整三年,我們倆就這樣扯平了,好不好?”
“你不要再生我氣,我們從現在重新開始,行不行?”
第98章
沈從殊沒想到宋樾會在這時候和她說這些, 頗有些猝不及防。
她既然已經和宋樾發展成現在這樣,自然也是準備好了,將從前那些拋開, 一切重新開始。
不過,在這之前, 還有一件事要和宋樾坦白。
“有關葉知予……”
沈從殊想講葉知予與她並不是什麼正經的男女朋友,讓宋樾不必再去介意這些。哪裡知道, 才說幾個字,就沒宋樾皺眉打斷。
宋樾冷凝著眉, 一臉戾氣,“這種時候,不要說他。”
根本不給沈從殊解釋的機會, 嫉妒討厭從沈從殊口中聽見另外那個男人的名字,幹脆直接用嘴堵住沈從殊,連說話的機會都不再給。
唇被佔據,無從解釋的沈從殊:“……”
很快, 意志力就融化在宋樾高超的吻技當中。
罷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晚點解釋也不妨礙什麼。
感覺到沈從殊一直有些走神,宋樾不滿, 還以為她還在想別的男人,輕輕咬一下她的唇, 沈從殊吃痛張嘴, 宋樾的舌在她口中翻攪得更兇更深。沈從殊有點兒招架不住, 手自然攀上宋樾的肩膀, 拋開其他雜念,專心與宋樾接吻。
後面的一天多時間, 都是與宋樾一起度過。倒也不是成日窩在家裡,一起出去到步行街走了一天,晚上還逛了夜市。
到周末,沈從殊在宋樾家裡吃了午飯,便要開車回岱城。
離開的時候,宋樾送沈從殊到地下車庫。
來的時候沒帶什麼,走的時候也一身輕松,隻不過,從出門到車庫,宋樾卻是全程不說什麼話,臨到沈從殊要上車時,宋樾拉了沈從殊的手不讓上車。
“你這次走了,下次什麼時候來。”
宋樾問她。
他是被她拋棄得太久,始終安不下心,硬是要在沈從殊臨走前索要一個承諾。
沈從殊也想過這個問題。異地來說,對兩個人都是一種考驗。但目前的情況,肯定隻能是異地。
沈從殊想了想,回答:“我盡量早點兒?”
顯然宋樾對她這個回答並不滿意,微皺了眉頭,手順勢攬上沈從殊的腰,將她背抵在車上,追根究底不依不饒:“早點兒是多早?”
這一點,沈從殊倒是不太能確定。不過時代新城樣板間的設計圖交稿截止時間是下下個周一,到時應該也是要來一趟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