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城拿著電話平躺在床上。
周圍很靜,女人的聲音低軟嬌媚,鑽進耳朵,異常清晰撩人。
夜晚,身體內的衝動和欲望都比白天強烈數倍。
尚萌萌狐疑,以為信號不好,於是對著話筒不停地"喂","你在聽我說話麼?睡著了麼?"
他閉上眼,想起那副妖娆雪白的身體,喉結滾動,右手往下滑。
啞聲:"繼續說話。"
她聽出他嗓子低啞得厲害,愣了愣,"說、說什麼?"
穆城氣息有點不穩,"隨便。"
"啊?"
尚萌萌皺眉,猛地一下反應過來,頓時脖子都紅透。
這個騷男人……在?
第68章
意識到電話另一頭的男人在做什麼後,尚萌萌臉滾燙,雪白的皮膚都像燒紅的鐵,半晌才輕聲說,"穆城,別告訴我你在自慰。"
對方沒有回答。
聽筒裡,低低的呼吸更加粗重。
三十出頭的男人,正是血氣方剛,有這種行為太正常不過了。可是,尚萌萌還是覺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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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託著下巴悶笑了聲,故意用一種在床上才會發出的呻吟聲盡情嘲笑他:"穆先生,隻是四天而已,您這也太飢渴了。不過,長夜漫漫孤枕難眠,我也能理解,心疼你喔大寶貝兒~"
"……"
穆城全身的肌肉緊繃,黑暗中,咬了咬牙。
這些天是尚萌萌的生理期,她卻半點都不消停,想方設法地挑他撩他,每次都是玩兒夠了就喊困,蒙著被子睡大覺。惹得他不上不下火冒三丈。
這個女人是來討債的。
穆城眯了眯眼,啞著嗓子威脅,"尚萌萌,你別落在我手裡。"
她聲音裡滿是笑意,淡淡的,"哦~"隨後掃了眼時間,"呀"了一聲,格外認真地對著話筒道,"已經十二點了呢,我明天八點就要起床,晚安喔,拜拜。啊,對了,小撸怡情,大撸傷身。"
說完,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
"……"
穆城靜默了會兒,自嘲似的無聲失笑。
真是瘋了。
次日八點左右,陳悅準時敲響尚萌萌的房門。
她掙扎了好半天才起床,斜靠著門框眼睛都睜不開,烏黑長發亂如雞窩。
"你昨晚是偷雞去了還是摸狗去了?"陳悅皺眉,視線在她臉上打量,"這黑眼圈重得跟熊貓似的,怎麼回事?"
尚萌萌摸了摸臉,煩躁地嘀咕,"沒睡好。"
她本來就有失眠的毛病,後來又被穆城寵慣,每晚睡覺之前都是男人連伺候帶哄。現在身旁一空,自然睡眠不佳,有黑眼圈也正常不過了。
陳悅也沒多問,徑直推著她的背走向浴室,催促,"小祖宗快點,李導說八點半就要出發,早餐我都給你拿來了。"
尚萌萌打了個哈欠點點頭,剛把牙刷放嘴裡又想起什麼,腦子瞬間清醒大半。
她往陳悅身後張望,狐疑:"小藝呢?"
陳悅說,"那丫頭說今天不舒服,我上午給她放假了。"
尚萌萌挑眉,"不舒服?"
陳悅:"嗯。說是昨晚喝高了,鬧頭疼。"
"原來是這樣。"尚萌萌吐出一口牙膏沫子,拿清水漱口,語氣尋常,"陳姐,昨晚那丫頭是我們一起回的酒店麼?"
"對。"
"她現在在自己房間?"
陳悅好笑哦,"那不然還能在哪兒?"
"哦。"尚萌萌面容平靜,擠出洗面奶,在手上嫻熟地打泡,語氣漫不經心:"那你知不知道,言清朗的房間在幾層?"
陳悅想了下,道,"好像他和傅季李導他們都住16樓。你問這個做什麼?"
她想起昨晚在餐廳樓梯口撞見的火辣一幕,搖搖頭,笑眯眯的,"沒什麼。我就隨口問問。"
洗漱完,女助理也把尚萌萌的東西收拾得差不多了,幾人吃完早餐後下樓,和劇組的人一道驅車前往拍攝地。
盡管前日陰雨纏綿,開工當天卻是個好天氣。
晴空萬裡,豔陽高照。
《大秦》的主要取景地點是秦王宮,城牆高聳,宮摟巍峨,遠遠望去大有歷史上秦王掃六合的磅礴氣勢。
尚萌萌下車之後抬眸觀望,覺得景致不錯,於是拿出手機照了張自拍。
剛編輯好微博,一陣歡呼尖叫就從秦王宮入口處傳來。
她轉眸。
陽光和煦,言清朗在助理和保全的簇擁下進了宮城,身後一群拿著紙筆禮物的大約是影迷粉絲。他眉眼如畫,不時朝眾人揮手示意微勾嘴角,溫潤之中帶著絲清冷同疏離。
陳悅在邊兒上感嘆,低聲:"言清朗的脾氣和人品是真沒得說。這麼大的腕兒,一點架子都沒有,對誰都客客氣氣的。多好個人。"
尚萌萌臉上不冷不熱,聳聳肩,"是喔?"
陳悅覺得不對勁,古怪瞥她一眼,"萌萌,你今天說話怎麼陰陽怪氣的?"
她眨眼,笑盈盈道:"有嗎?沒有吧,你想多了。"邊說邊拍拍陳悅的肩,"走,今天第一場戲就是我大婚,化妝去。"
化妝師還是之前那個三牧老師——個子高,容貌清俊,卻擁有一頭非主流黃卷毛的男人。尚萌萌對他印象很深。
顯然,三牧對她的印象也很深。
"你這臉怎麼回事?"三牧盯著鏡子裡的尚萌萌,面無表情。
"什麼?"
三牧還是冷冷的,一邊給她上底妝一邊淡道:"氣色比上次我見你的時候,差多了。"
尚萌萌愣了下,有點茫然。
陳悅清了清嗓子,湊到尚萌萌耳朵旁邊,道,"你看這才第一天,又是失眠又是氣色差的,幹脆讓你男人來探個班?"
尚萌萌雙頰瞬間就紅了,小聲斥道,"胡說什麼,我氣色差又不是因為沒那個!"
"沒哪個啊?"陳悅皺眉,"穆總來探班,你就能睡好,氣色自然就好了。你以為我在說什麼?"
尚萌萌扶額,"……沒什麼。"
自從跟了那個騷男人,她好像已經不知道思想純潔為何物了= =。
一個小時後,片場各部分工作人員已經就位,機位架設完畢,李南平也坐在了導演椅上,轉頭向幾個其他組的副導演交代著什麼。
尚萌萌穿著和親公主的戲服走進大殿寢宮,手裡拿著劇本,眉頭微蹙,一邊看一邊默背。一個短發女助理在背後幫她抱著大裙擺。
耳畔忽然響起一道嗓音,清清淡淡,"昨天那個助理呢?"
她側目,看見言清朗走了過來,身著黑色儲君服冠,烏發高束,面容清冷俊美,不必言語,骨子裡的皇族尊貴卻從舉手投足間流淌出來。
還未開拍,人已在戲中。
尚萌萌朝身後的助理道,"行了,辛苦你了,先去歇著吧。"等助理走遠後才又看向言清朗,語氣如常:"我有四個助理,不知道言老師問的是哪個?"
言清朗說,"姓白的那個。"
尚萌萌輕松道,"這恐怕就要問言老師了吧。"
言清朗仍是那副清潤眉眼,輕笑了聲,淡道,"昨天果然被你看見了。"
"你說哪件事?"她笑容滿面,聲音卻微低幾分,"是你在候機室故意絆倒白小藝,還是昨天晚上,在酒店的樓梯間裡……"揚了楊眉。
後面的話戛然而止,意味深長。
言清朗嘴角的弧度寸寸擴大,深邃的眼底卻分明有些陰森。
這時李南平的聲音傳來,說:"清朗,萌萌,你們準備好沒有?準備好了我們先來一次,找找感覺,試試走位。"
兩人點頭。
助理分別上前,從兩人手中接過劇本,退出到攝影機鏡頭外。
李南平又道:"清朗萌萌,這段戲你們要一起從殿門口進來,走到鏡頭裡。給你們三分鍾試走一次,不要太快。"
兩人轉身走向殿門口。
尚萌萌微蹙眉,趁著這個空當低聲說,"你和小藝之前認識?"
言清朗面無表情,"與尚小姐無關。"
她臉色很靜,"你放心,我不會多管闲事。我隻是想告訴你,白小藝是我的朋友,她是個很單純也很善良的女孩子。如果言老師隻是想換個口味,還麻煩您離她遠一點。畢竟您在圈裡的人設裝了這麼多年,崩在一件事上,隻怕劃不來。"
言清朗靜了片刻,轉眸看她,淡道,"穆夫人這是提醒麼?"
尚萌萌一雙眼笑彎成月牙,柔聲:"這是警、告。"
"a!"
開拍板打下。
尚萌萌是個說到做到的人,關於那位影帝和她家小助理的事,她果然沒再過問一句。
其實她也無瑕顧及其它,因為拍戲這件事,遠比尚萌萌想象得還累。
背臺詞,進入角色,聽導演的訓。她又不願接受"穆夫人"頭銜下的另眼相待,於是工作量大,壓力也大。
一連兩天,失眠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這天夜裡九點多,尚萌萌拍完最後一場戲,收工,帶著一身疲憊回到酒店。
剛剛洗完澡,房門被人敲響,"砰砰"。
"誰?"
"萌萌姐是我,小藝。"白小藝的聲音傳入。
"進來吧。"
隨即房門推開,白小藝端著一個小瓷碗走了進來,笑嘻嘻道,"陳姐多點了一份銀耳蓮子羹,讓我送過來。"
尚萌萌盯著白小藝看了會兒,彎起唇,拍拍床,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來來來,小藝,坐下聊聊天。"
白小藝放下碗,依言坐下,好奇:"聊什麼?"
她在床上盤腿坐著,手裡把玩著一顆還沒拆的水果糖,抬抬下巴,"你和言清朗,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白小藝一僵,瞬間滿臉通紅,支吾道,"萌萌姐,你在說什麼呢,我、我和言老師沒關系。"
尚萌萌撅嘴,嫌棄:"不告訴我就算了。"說著剝了糖紙放進嘴裡,腮幫子鼓起一坨,語重心長,淡淡的:"但是作為朋友,我該說的還是得說。言清朗在娛樂圈裡能混成這樣,光是'有實力加脾氣好'是不可能的。他和大家以為的不一樣,你自己長個心眼兒,考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