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斯特道,"放心,那幾個雜碎想溜,已經抓到了。"然後跟身邊的助理打了個手勢。
不多時,幾個人被扭著胳膊拎了過來。
尚萌萌一眼掃過去,其中果然有之前那個逼問她的鴨舌帽男人。
陳悅上前,在那個鴨舌帽男人臉上仔細打量,瞬間皺眉,"何老五?"
尚萌萌從穆城懷裡跳了下去,道,"陳姐,你認識他?"
陳悅勾起一邊嘴角,"哪兒能不認識呢,這個賤人在圈兒裡混得挺開,專門幹收錢害人的勾當。"眯了眯眼,聲音壓低,"你還記得我不?"
何老五之前被克萊斯特的人揍了一頓,鼻青臉腫。他看了眼陳悅,沒印象,於是搖了搖頭。
陳悅冷哼,"被你害的人那麼多,你當然不記得我了。說吧,今天晚上誰帶你進來的?這次又是收了誰的錢?"
何老五腆著臉皮笑了笑,"這位妹子,您一看也是明白人,咱們這一行的規矩,收了錢就得幫人保密。狗仔也講道德的,不然誰還跟我做生意是不。"
周圍一陣靜默。
克萊斯特看向穆城,"城哥,他不說,怎麼辦?"
穆城沒耐心了,淡淡扔下句話,"廢一條腿,丟給警局。"
何老五一聽就急了,慌慌忙忙說:"诶穆總穆總!大家都是文明人,您別嚇唬我,這可是犯法的……"
有人不知從哪兒找來根鐵棍,比著何老五的右腿試了試。
穆城揉了揉尚萌萌的頭發,笑容寵溺,"小乖怕不怕見血?"
尚萌萌笑彎了眼,"期待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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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五嚇得臉色都變了,鬼叫道:"是姚未!姚未!"
第65章
何老五鬼叫道:"姚未,是姚未!"
姚未?
聽見這個名字,尚萌萌挑了挑眉,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表情。
陳悅也並不顯得多驚訝,隻冷笑道,"既然是姚未,那就說得通了。"說完,她朝尚萌萌走近幾步,道,"姚未和設計師詹妮弗·波特曼是多年好友,隻要詹妮弗幫忙,想來,她要安排幾個狗仔進場也不是難事。"
尚萌萌眯了眯眼,"難怪之前沒什麼動靜,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
Ramu發布會是全球同步轉播,各大主流媒體雲集,姚未想她身敗名裂,選在這時候爆出她的醜聞,最狠毒,也最直接有用。
克萊斯特摸著下巴思索須臾,抬眸,"姚未?這個名字我好像聽過。"
尚萌萌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國內超一線名模,走過無數場國內外的大秀,你當然聽過了。"
一提醒,克萊斯特頓時回過神來:"哦,原來是她。"皺眉,"大嫂,那女人弄這一出也夠狠的,你和她有仇?"
白小藝在邊兒上嘀咕,"萌萌姐對人最客氣了,有什麼仇啊。"
尚萌萌笑,"她為了Ramu的亞洲區代言努力了幾年,今年是她希望最大的一次,卻又被我佔了。在她眼裡,我搶了她的資源,奪了她在上娛的地位,當然是深仇大恨。"說著喉頭一痒,捂住嘴劇烈咳嗽起來。
白小藝趕緊把外套給她披上。
穆城低眸,視線看向尚萌萌,眉心頓時擰成一個結——雙頰的腮紅有些脫落,唇色嬌美豔烈,卻將整張臉襯得更白。
他伸手摸了下她的額頭,然後將她抱進懷裡,低聲吩咐姜力,"讓霍姨準備點姜湯。"
"是。"
停車場裡氣溫偏低,起了陣風,尚萌萌一抖,整個身子立刻梗往男人胸膛上擠。臉頰隔著襯衣蹭他的胸肌,聲音軟軟,"困了。"
阿力耳聰目明,立刻開車去了。
未幾,黑色賓利在幾人面前停下,尚萌萌跟著穆城上了車。
陳悅滿面憂色,敲著車窗叮囑,"萌萌,回去之後好好休息,這兩天的通告我都給你取消了。"
"嗯,謝謝陳姐。"
眼看著正角兒要走,何老五樂了,忙不迭地湊過去,點頭哈腰笑呵呵的,"那個,既然穆總和尚小姐都要走了,那咱哥兒幾個是不是也能走了啊……"
話音未落,克萊斯特面無表情,一腳就給他踹了過去。
何老五痛呼了一聲趔趄摔倒,被幾個冷著臉的外籍助理摁住。他掙了掙沒掙開,哭喪著臉道,"幾位哥,大家都是文明人,能不能溫柔點兒嘞……"
克萊斯特又是一腳踹了過去。
何老五挨得結結實實,痛得狠了,總算消停下來。
克萊斯特問:"城哥,那個叫姚未的怎麼處置?"
後座的車窗降下來些許,穆城臉色冷漠,淡淡瞥了他一眼,沒什麼語氣,"那個圈子你熟,怎麼做應該不用我教你。"
奧視汀說,"明白了。"踢踢何老五。"那這個雜碎呢?"
"按規矩辦。"
黑色賓利絕塵而去。
陳悅冷冷看了眼被揍得面目全非的何老五,上前幾步,道:"奧斯汀先生,這賤人在圈兒裡這麼多年,幹的全是些昧良心的事。千萬別輕饒。"
克萊斯特點了下頭。隨後便目送陳悅和白小藝駕車離去。
片刻之後,何老五幾人雙手被縛在身後,被幾個人高馬大的外籍男人拎麻袋似的拎進了樓梯間。扔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他驚恐地抬頭。
幾個高大人影背光,看不清臉,異常可怖。
克萊斯特吊兒郎當地蹲了下來,揚了揚下巴,用英語道,"聽說你們這些狗仔,最喜歡偷窺別人的隱私,在別人傷口上撒鹽,是吧?"
何老五嚇得雙腿發抖,腦門兒上全是汗,半晌才磕磕巴巴道,"哥,我英語不好,您中文不是說得挺溜的麼,咋說換就換了呢……"
"……"克萊斯特皮笑肉不笑,起身點了根煙,抽了一口,突出煙圈,淡道:"動手。"
個子最高的壯漢是個黑人,點了點頭,剛挽起袖子又愣了下,抄著口英語疑惑道:"老大隻說按規矩辦……是按早些年的規矩,還是這些年的規矩?"
狗仔裡有一個懂英語的,頓時顫顫巍巍道,"早些年的規矩怎麼辦,這些年的規矩……怎麼辦?"
黑人漢子冷笑,掏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來,"早些年的規矩,大卸八塊扔地中海裡喂鯊魚。"
克萊斯特一巴掌拍過去,斥道:"大哥洗手多少年了,你以為還在巴塞羅那呢?"
黑人漢子可憐巴巴的,"那這些年是個什麼規矩,我們也不知道啊。"
克萊斯特認真想了想,故意用字正腔圓的中文道,"這樣。把這幾個東西扒了,光著屁股拍幾張照錄幾段像,附上大名,傳到中國的微博和朋友圈,再扔大街上去。"
何老五立刻掙扎起來:"诶不是,哥!我上有爹媽下有老婆孩子……你、你這樣侵犯人隱私是犯法的!"
"犯法?"
克萊斯特靠著牆冷笑,伸手一指,"給我扒了。"
回到穆宅,小菱立刻端上來一碗熱騰騰的姜湯。
尚萌萌本就感冒,外頭風一吹更覺得冷,連忙搓著雙臂接過來就喝。剛抿了一口,她眸光微閃,"裡面放了紅糖?"
小菱笑道,"是啊。霍姨說小姐還在經期,吃點紅糖有好處。"
她彎起唇,"真是謝謝霍姨了。"
一碗姜湯下肚,尚萌萌覺得舒服多了,吃完藥,隨便洗漱了下就上床睡覺。她腦子昏沉,覺也睡得不大安穩,迷迷糊糊醒了幾次,又渾渾噩噩睡了過去。
半夜光景,月上中天,整個穆宅燈火熄盡,靜極了。
尚萌萌嗡哝著,第四次醒了過來。
這回,她是被熱醒的。
後背抵著副火熱的胸膛,男人修長有力的雙臂箍在她腰上,摟得很緊,她幾乎被揉進他身體裡。
她皺眉,發覺自己全身上下都黏得不舒服——屋子裡開了暖氣,被子也捂得嚴實,還被穆城這樣抱在懷裡,不熱死才怪。
"……"
尚萌萌無語,拿開他放在腰上的手臂,動作極輕,小心翼翼不吵醒他。
背後驀地一道嗓音,慵懶沙啞,帶著濃濃睡意:"怎麼醒了?"
她哽了下,很誠實地道,"有點熱。"
穆城靜了會兒,手從她裙擺下方伸進去,摸了把她的背。纖細,滑膩,果然全是汗。他徑自從床頭取過一根幹淨毛巾,替她擦手臂和背,沒說話。
尚萌萌起初還有點臉紅,這時忽然反應過來。
"你是故意的?"
他沒理她。
"故意讓我把汗捂出來?因為那樣病好得快?"尚萌萌轉身面向他。黑暗中沒有開燈,男人的眼睛清黑,仿佛綴滿星辰。
穆城扔開毛巾,臉上淡淡的,"差不多。"
她微怔,忽然低頭笑起來。臉紅紅的,眼睛亮亮的,素面病容沒有平日的豔麗,看上去有點呆。
穆城揉她的頭發,"傻笑。"
尚萌萌盯著他,說:"像我媽。"
"什麼?"
"我說你啊,像我媽。"她湊過去,捏住他輪廓分明的臉,使勁兒一捏,笑眯眯道,"小時候我感冒,我媽也把我捂一身汗,然後拿毛巾給我擦。她說那樣病好得快。"
像她媽,這是個什麼比喻。
穆城皺了下眉,看她說得高興也沒反駁,隻是安靜地看著她。
窗外的天靜靜地黑,風靜靜地吹。
尚萌萌和他對視片刻,然後欺近了點,親了親他高挺的鼻梁,輕聲低柔道:"甜甜,今天謝謝你幫我解圍。"然後微頓,忍不住補充,"你實在太他媽帥了。"
穆城彎唇,在她臉蛋上揉了幾下,"精神好了?"
尚萌萌認真感受了一下,點頭,"還行。"然後沉默了會兒,舉起左手。
周圍光線極黯,纖細白皙的無名指指根,閃耀著晶瑩的光。
穆城挑眉。
她把戒指舉到他面前,遲疑著問,"诶,你今天求婚,應該隻是為了轉移那些媒體的注意力吧。應該不是認真的喔?"
他看了她一眼,語氣略低,"你覺得呢?"
"……"尚萌萌愣了下,然後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藕節子似的雙臂和白皙脖頸都暴露在空氣中,瞪大眼:"穆城,你真的在跟我求婚?"
穆城皺眉,一把將她拽回來,裹上被子抱進懷裡,"病才剛好了點,給我老實待著。"
她猶自沉浸在驚訝中,未幾,回過神,用力推了他一下,"那不行,我答應得太快了,一點面子都沒有。不行不行,你下床單膝跪地重來一次!"
他鉗住那兩隻小手,眯了眯眼:"一天不被收拾你就不舒服?"
"哎呀!"她邊扭邊撒潑,"我沒跟你開玩笑!我真的答應得太快了,你必須找個時間重來一次!"
穆城隻有淡淡兩個字,"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