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悅扶額,找來幾個女服務生把她摁住,然後才把手機搶回。
"喂,穆總,您看這……"
對方打斷她,極其簡潔的兩個字:"地址。"
過了三十分鍾,一輛黑色轎車劃破夜色疾馳而來,靠邊停下。
尚萌萌腦子暈乎,蜷成一團倒在大廳的沙發上,迷蒙之中,依稀感覺到身上被蓋了件什麼東西,隨後身子一輕,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臂抱了起來。
車門開啟又合上。
"開車。"穆城臉色極沉。
駕駛室裡的姜力一眼都不敢回頭看,點了點頭,眼觀鼻鼻觀心,竭力強迫自己忽視後頭的一切聲響——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個瞎子。哦,還是個聾子。嗯。
"嗯,我熱,不要這個……"尚萌萌極不安分,小手一揮直接把穆城的西裝外套掃開,整個人趴在他懷裡又扭又抓,有點兒好奇:"這麼熱,你穿這麼多幹什麼?"
穆城吸了口涼氣,一把抓住她到處點火的小手,制住她,黑眸微眯,語氣裡滿是威脅:"你想幹什麼?"
尚萌萌抬起頭,黑發微亂雙頰嬌紅,表情有點茫然地盯著眼前這張臉。
他擰著眉和她對視,臉色不善。
"……"她怔了會兒,忽然咯咯地笑起來,勾住他的脖子軟軟貼上去,在他耳畔輕笑,聲音帶著種虔誠的膜拜:"我想,你要我。"
她身上全是葡萄酒和水果的氣味,全身雪白皮膚呈現出淡淡的粉色,像顆熟透的果實,嬌豔欲滴。穆城臉色一沉,眯了眯眼,打量她片刻,忽然箍住她的下巴欺近幾分,嗓音輕得危險,"說,我是誰?"
尚萌萌神思混沌,沒有回答,隻是認真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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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呢。"她低聲仿若呢喃,嘴角帶笑,"隻有你要我的時候,我才能感覺到兩種心跳。才覺得,好像也沒有那麼冷。"
"……"
穆城沉默須臾,驀地,黑眸緊緊盯著她的眼睛又問一遍,語氣低沉至極,"我問你,我是誰?"
這一回,她像是終於聽到了外面世界的聲音,目光重新落在他臉上,像是在很認真地端詳。
忽然,她握住他的手,幾乎是小心翼翼地問,"你會不會離開我?像我爸爸一樣?"
死寂。
穆城的嗓音跌至零度,"叫我的名字。"
"你……"她皺了皺眉,一個名字在唇齒間流轉,"你是……"話音出口的前一秒,他卻低頭用力吻住了她。
滿滿的甜酒味道,在舌尖跳動。他抱緊她,用力到像要把她箍進骨血裡,唇舌蠻橫而兇狠,她紅嫩的小唇很快微腫。
不多時,他放開她,將她抱進懷裡,眸色隱忍而深沉。
尚萌萌醉酒缺氧腦子更暈,腦袋枕在他肩膀上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變態啊變態,你為什麼是個變態……"
第22章
尚萌萌醉了,大醉,在車上窩穆城懷裡睡了會兒就又鬧騰起來。
"你見過天使沒有?"她眸子晶亮,像綴滿了天上的星。
穆城沒說話。
尚萌萌神神秘秘地湊過去,小聲說:"我見過。翅膀是白色的,頭上還有光圈兒……"她越說越起興,纖白十指在他眼前晃悠,紅唇裡忽然溢出一聲低笑,扯他的扣子:"天使一般都不穿衣服的呢!"
"……"
腦子裡的酒精仿佛在燃燒,她身上滾燙,皺著眉一個勁兒地跟他撒嬌,"穆城,我好像有點熱,不舒服呢……"
穆城呼吸微重,扣住她的手腕狠狠下力,黑眸緊緊盯著她。
她眼底媚色無邊,雪白臉蛋泛著嬌豔粉色,嘴角上挑,每個細微動作都是無聲的暗示。
他眼神審度,銳利如狼,"你給我消停點。"
尚萌萌笑得在他懷裡打滾,忽然仰起頭,紅唇貼近他的下巴,柔弱無骨的小手滑下去,語氣天真爛漫,"咦咦咦——喲?"
穆城一把抓住她的手,眸子半眯,"阿力,靠邊停車。"
駕駛室裡的姜助理嘴角一抽,應了聲是,飛快把車開到黑暗的角落處停好,然後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
姜力在冷風中抖了一個半小時。
回到穆宅已是凌晨。
尚萌萌腿直打顫,連站起來的力氣都被抽了個幹淨。穆城拿西裝外套往她身上一裹,抱起來直接踢開門進了主臥浴室。
擰開水龍頭,熱水蒸騰的白氣迷蒙不真,她咬緊下唇被他壓在鏡子上,醉意茫然裡沉沉浮浮,和他十指緊扣。
最後,尚萌萌精疲力盡,任穆城替她清洗幹淨後被他抱上床。
她腦子已經暈到極點,幾乎沾著枕頭便入睡,一覺直到天明時分,也沒做一個夢。
次日天氣不佳,陰沉沉的像要落雨。
尚萌萌宿醉醒來隻覺得頭痛,勉強坐起身揉了揉額角,四下環顧,發現自己竟然睡在穆城的臥室裡。她困惑地蹙眉,眼底逐漸浮起一絲茫然。
掀開被子下床,腳一沾地,走路都是飄的,某個位置酸軟無比。她始料未及倒吸一口涼氣,撩起睡裙一看,渾身青青紫紫吻痕密布,比過往的哪一次都嚇人。
"……"她撫了撫額。
昨天晚上,慶功宴結束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依稀記得她喝了些酒,再後來便昏沉沉的不記得事了。她是如何回來的?身上這些密密麻麻歡好後的痕跡,又是怎麼回事?
尚萌萌皺緊眉頭,陷入了一番沉思。
房門忽然開了,腳步聲傳入。
她抬頭,看見穆城臉色冷淡地走了進來,黑襯衣,袖口挽起,露出小截結實的古銅色手臂。手裡端著個白瓷碗。
碗是小號,在他寬大的手掌裡顯得更小,格格不入。
尚萌萌支起身子打量了一下,看見碗裡的液體呈淺棕色,像是某種衝劑,空氣裡四散著淡淡怪味。
穆城關上門,看了她一眼後把碗遞過去,語氣很淡,"喝了。"
似乎是一種藥。而且,看上去就很難吃。
她裹緊被子重新縮回床鋪,隻露出一個腦袋看他,眼神警惕,滿臉嫌棄,指了指那個碗,"裡面裝的什麼啊?"
穆城走到床邊站定,黑眸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面容平靜,"醒酒的。"
他靠得更近,空氣裡那種藥味更濃,燻得尚萌萌想捏鼻子。這回她直接連腦袋都縮回了被子裡,聲音悶悶地從底下傳出,像顆粽子:"我的酒已經醒了,不用吃這個。"說完微頓,涵養良好地補充,"謝謝你哈。"
他沉默了會兒,換上副稍柔和些的語氣,"乖,把這個喝了。"
床上的粽子紋絲不動。
"起來吃藥。尚萌萌。"嗓音低沉,平穩而強硬,"別讓我說第三次。"
"……"她翻了個白眼,被子隙開一道縫,瞪他:"不吃不吃不吃,謝謝謝謝謝謝!"然後手臂一抬,把那道縫隙重新遮嚴。
又等了會兒,外頭半晌沒有動靜。
尚萌萌有點好奇,悄悄掀開被子打望,看見穆城仍舊站在床邊,高大挺拔的身軀安靜矗立,山一樣,目光淡淡地看著她。
她不解地皺眉,剛想說話,卻看見他一仰頭,直接把那碗藥喝了進去。
他嘴裡含著藥汁,面無表情,大手扣著她的下巴,埋頭重重吻住了她的唇。她眸子錯愕地瞪大,微苦的藥水從他嘴裡流了過來,一汩接一汩,她猝不及防隻能被迫吞咽,腦袋被他固定住,動彈不得。
藥全都喂了過去,他卻沒有半分停下的意思。
尚萌萌略掙了掙,被他輕松制住,然後皺眉,一雙眼睛瞪得更大。
穆城盯著她的臉,看見她的兩頰從白皙過渡成粉色,晶亮的眼眸逐漸蒙上水霧。他黑眸微深,和她慌張的小舌熱烈糾纏,直到她嘴裡沒有藥汁的苦味後,離開。
"……"尚萌萌呼吸不穩,別過頭看向別處,滿臉通紅。
不多時,她心跳飛快,掩飾什麼般伸手推他,口吻不耐煩,"我要起床了。"
穆城揚了揚眉,直身讓開。
尚萌萌坐起身穿拖鞋,視線下移,看見連睡裙底下的雙腿上都全是紅印子。她無語,想了想終於還是沒忍住,湊過去試探地說出一句話,"穆先生,我能問你一件事兒麼?"
他點了支煙,煙霧背後的視線直勾勾地看她,沒做聲。
她把這個反應當成默許,於是眨眨眼,用一副傻傻天真的語氣問道,"嗯,在我之前,您是不是很久沒碰過女人了?"
"為什麼這麼問?"
尚萌萌臉上笑眯眯的,悠哉道:"不然您怎麼這麼飢渴呢?我都醉成那樣了您都能下得去嘴啊。"語氣戲謔,吊兒郎當。
穆城盯著她臉上那抹笑,眯了眯眼,左臂一伸把她摟進懷裡,"嗯。你說得對,我看見你就飢渴。"
"……"尚萌萌笑容驀地一僵,瞬間耳根子都紅透,不知作何言語。
他埋頭親吻她的耳垂,嗓音低啞,薄唇裡溢出白色煙圈,"所以寶貝,你每天都必須把我喂飽才行。"
"……"尼瑪的仙人,她一定是腦殘丸吃多了才會想來調戲一個色情狂。
尚萌萌被煙嗆了下,幹咳幾聲後朝他微微一笑,轉身進浴室,留下一個自認十分瀟灑優雅的背影。
穆城靠著牆壁低笑出聲,指尖的煙安靜燃燒。
小妖精。害羞起來還挺有意思。
晌午剛過,天空便下起了淅瀝小雨。
Ramu今年的廣告片拍攝地點定在尼泊爾的加德滿都,加上宣傳海報,專題雜志等內容,尚萌萌需要在加德滿都待上一周。
尚萌萌不比一線巨星行程忙碌,拍攝時間很快便確定,就在一周之後。陳悅來過電話,要她午飯過後便去公司開會,在經濟團隊中挑選去加德滿都的隨行助理,以及商量其它相關事宜。
開車去往公司,一路陰雨綿綿。
會議下午2點半準時開始,由陳悅主持,親自給團隊的每個組每個人員分工。一個小時之後,會議結束,眾人都是一臉鬥志精神抖擻。
尚萌萌哼著歌走出會議室,卻被陳悅從背後叫住。
"萌萌!"
她回頭,表情輕松,"怎麼啦?"
陳悅挑眉,"哦,也沒什麼,就是看你今天有點奇怪。"
"什麼奇怪?"
"你不是向來最討厭雨天麼?"陳悅笑,"認識你這麼多年了,頭回見你下雨天哼歌,稀罕喲。"
尚萌萌轉頭,目光看向窗外。雨絲紛飛,天空低矮,大廈的透明玻璃牆模糊一片。的確是個糟糕的鬼天氣。
"我以前……"她皺了皺眉,聲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語,"沒有在雨天哼過歌麼?"
陳悅盯著她,一字一頓,"從、來、沒、有。"
尚萌萌眸光微閃,半晌才勾了勾唇,隨口道,"那也沒什麼奇怪的,我今天心情好唄。"
"也對。馬上就要紅透半邊天了,心情好是應該的。"
"嘻嘻嘻。"
兩人邊聊邊往外走,驀地,陳悅神色微變想起了什麼,叮囑道,"對了,下下周二就要開始拍廣告了,你知道這段時間,自己最重要的任務是什麼麼?"
尚萌萌愣了下,"什麼?"
陳悅語氣無奈,"好好保養自己的臉!"說完頓了下,忍不住數落,"你那個護膚隻用水乳的習慣最好改一改,看看圈子裡的其它人,搭個飛機的時間人家都拿來做面膜,你可長點兒心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