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戶經理老黃這一陣子是春風滿面,行情好,客戶們都賺得盆滿缽滿,交易所處處都透著股喜氣洋洋的勁兒,他的佣金也是水漲船高,心裡美的不行。
今天又收了個滿堂彩,老黃貼著走廊牆邊兒大步疾行,到不是說他故意的,關鍵是著從證劵大廳裡出來的人都比比劃劃的,恨不能全世界都知道他們賺錢了,整不好就得撞上。
他一路笑臉兒跟熟悉的客戶們點頭打招呼,冷不丁前邊突然從屋裡出來一人,差點兒撞上。
“小夜,這就走啦?”
“嗯,是啊,去趟財務那兒,約一下明天提錢的事兒。”夜筱希也忍不住露出大大的笑臉。
王經理停住了腳步,打量著他手下最年輕的大戶兒,“呦,你這是今兒出了?行市這麼好,應該還能火幾天,你做的哪隻股啊?”
“深鴻基A。錢賺起來沒個頭兒,我是差不多就得,見好兒就收。”
黃經理贊同的點點頭,卻是是這個道理,但是能做出選擇的倒是不多,“今天那股票又漲停了,到是出倉的好機會。以後再挑挑吧,其實中小盤的也有不錯的,分散投資還能避免一部分風險。”
“謝謝您提醒,有什麼好股票告訴我一聲兒啊。”
“一定的一定的,你忙著吧,我就不打擾了。”黃經理可不想讓夜筱希這種不顯山不露水的大戶跑了,就算他不說,他也得緊著給人家推薦股票。
看著夜筱希的背影兒,他砸吧了一下嘴,誰能想到這麼個小丫頭兒,悄悄兒的就弄了五千來萬擱進來了呢?轉頭兒又看了看那些身價兒幾十萬或一兩百萬的大老爺們兒,一個個兒狂的都沒邊兒了。
他笑著搖了搖頭,這小丫頭,有點兒邪門啊!
等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兒,黃經理收回了昨天對夜筱希的評價,這丫頭何止是邪門兒,簡直就是成精了吧?
夜筱希出倉後的第二天,深證跌幅7。34%,暴跌三百多點。
正好倆人又在走廊裡遇見,夜筱希見是他便客氣的笑道,“我今天看了幾隻股票,但是現在趕時間,明兒你有時間咱們聊聊,你給指點指點。”
黃經理苦笑著道,“你啊,可別寒碜我了,就衝你的眼光,我是不能指點你什麼了,倒是你要是有什麼消息也給我一信兒,我就千恩萬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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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筱希樂了,“快別這麼說,我這次是撞大運,您也看見了,我炒的一直都是大盤股,哪兒能有什麼信兒啊?”
他一琢磨也對,他幹這行也有幾年了,大盤股可不是中小盤那樣想拉就拉,想砸就砸的,今天也看不見那些扯著脖子高聲談笑的股民了,到處都攏著股慘淡的愁雲。到是眼巴前兒這丫頭,還是笑眯眯的樣兒……對了,這夜筱希是學金融的,記得好像是京都大學的吧?
“小夜,你覺得明天這大盤怎麼走?”
夜筱希皺著眉毛想了想:“這哪兒說的準啊,不過我覺得今天這跳水也是因為前幾天拉升太猛了,合理震蕩。估計後邊兒還能緩上來,但肯定會怎麼著我可不敢說,所以我打算放一放,先看看局勢。”
他也點點頭,十分認可,“有點兒道理,就是振幅太大了。”
夜筱希看了眼手機,“我還有事兒先走了,拜拜。”
“拜拜。”
夜筱希從會計室出來,意味深長的把手裡的的背包放在了身前,跟劉文老喬他們約的是晚飯,現在有些後悔了,她簡直等不及要跟劉文臭顯擺一下了。
昨天憋得她這個辛苦啊,但錢不到位沒拿著支票之前,她是不打算跟任何人說的,哪怕那個人是她最最親密的人。
夜筱希一邊兒開著車一邊兒幻想著怎麼特淡定的掏出支票,怎麼特從容的遞給老喬他們,怎麼特深沉的說,“隨便炒了炒,湊合吧。”
哎呦!最好再端著紅酒一翹眉毛,“請叫我股神!”
“哈哈哈!”夜筱希拍著方向盤傻笑,賺錢很高興,更高興的是她跑了之後大盤竟然跌了,還跌的那麼深,深證真夠義氣,這不是給她長臉呢嗎?
夜筱希在昨天一股腦就把手裡的股票都給拋了,當然也包括讓曲的惡意軟件植入的那個賬戶,雖然昨天賺的不多,可是總體她的還是賺了差不多百分之二十,至於買點,呵呵呵……
夜筱希就選在了還有三分鍾就要收盤的時候,等曲牧發現她的賬戶為零的時候估計就是晚上了,她真的很想看看曲牧當時扭曲,可惜啊!
夜筱希勾唇冷冷一笑,有些人從來都是不需要心軟的!
而另一邊的曲牧雖然一直看夜筱希的賬戶,可是一直以來都看不到她有所動靜,股票就那麼一直放在賬戶裡,開始一天沒事兒就刷新幾遍,可是後來發現她是做長線的打算,他也就沒有那麼多的關注,再說了,能考上京大,能成為黃老的收的弟子,他曲牧也不是白給的腦袋,作為一個男人,還是有些自負的男人,始終被一個女人壓著,他心裡總是不那麼爽。
夜筱希挑的這個股票真的不錯,看著一般,但是沒想到漲勢很強,七八月份幾個大幅度的拉升,如果不是看夜筱希沒有出手,他真有可能都清倉了,那個時候以他投入的資金量,已經是翻番了。
可是最後還是握在了手裡,他不僅要把趙亞飛上幾次的虧損彌補上,還要大賺一筆!
打開電腦,曲牧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零?!
怎麼沒有股票了?
不可能,絕對的不可能!
昨天明明還在的啊,怎麼一個晚上?!
再打開自己的賬戶,他曲牧當時臉都綠了,趕上滬深指數大跌三百多點,市場的恐慌氣氛濃鬱,大筆的殺跌,雖然這段時間這個支股票在下跌,可是看外圍的行情,他覺得這就是正常的調整,還有崛起的時候,可是哪成想,竟然會這樣?
曲牧急了,掛單往外賣,可是封跌停板,根本就無人接盤。
這一天如此,煎熬到了第二天,他一大早心存僥幸,可是九點二十五分期貨那邊已經開了,這邊也有出報價的,依舊是跌停。
依舊是賣不出去,第三天,曲牧的賬戶嚴重縮水,甚至已經接近了成本價,如果再不拋售的話又有賠本的風險,也許大家都是這麼想的依舊是賣不出去,而且最要命的還不止這樣,竟然還有新政策落地,銀行的存款儲備又降低,可謂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曲牧連哭的力氣都沒有。
坐在書房呆呆的看著自己的電腦,他已經麻木了,最後他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倉惶收起電腦,然後火速回家,不一會兒整理出了一個背包趁著夜色消失在了小區裡。
等剛從醫院裡出來不久的趙亞飛得知消息的時候,曲牧已經早就失蹤了,他恨得咬牙切齒,走進小區,他看大不遠處來了一輛拉著泔水的車子,捂著嘴就趴在了路邊的綠化帶上幹嘔起來。
天知道那天他醒過來發現自己模樣,尤其是嘴裡那根帶著異味的棍子時,他是什麼心情,身上多處都是軟組織損傷,不嚴重,可是偏偏住院那麼多天,完全是因為他什麼都吃不了,什麼都不能吃,見到食物就各種惡心反胃,甚至見不得飯店,每每看到飯店就會想起那天晚上。
他找了人去調查,可以酒店後面沒有什麼值錢東西,所以也就沒安裝監控設備,而路口也沒有發現異狀,這件事他隻能這麼認了,可是隱隱的他覺得這事兒和劉文脫不了關系,他放火燒他的倉庫,最後受傷住院,自己被人在後巷子裡蓋著腦袋一通揍,天底下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幹嘔之後,趙亞飛拖著瘦弱的身體,回了家,臉色蒼白,雙眼深陷,本來就陰鬱的氣質,現在看起來更甚,甚至從他的眼睛裡,他們有一種看到鬼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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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筱希開著車子前往約好的飯店,突然覺得天空是那麼藍,空氣是那麼清新,好像萬物都在散發著愉悅的笑聲,生活真是太美好了!
於學明,喬謙,劉文一人手裡拿著張現金支票在哪兒左看右看的,就跟收了假幣似的。
“行啊你,”喬謙抬眼看著夜筱希,“老實交代吧,小丫頭賺了多少啊?”
“不多不多,翻了一番多點兒。”還是不說實話,但也沒說太低了,於學明這老狐狸,說低了就露餡兒了,他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劉文在旁邊兒一笑沒吭聲,可是那小眼神兒倍兒得意。
於學明壞笑道,“呦?真的就這些?上次老劉住院的時候兒,你每股就賺了十塊,這陣子大盤那麼好,你這又是大盤股,隻賺一番多?希希啊……嘖嘖……不學壞了,跟哥哥耍滑了?”
喬謙炸了,蹿起來假裝要抓著夜筱希的領子,假裝兒怒發衝冠,“八嘎,竟然跟我們還藏著?打劫!草,不掏出來五百萬給你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