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手上的動作一頓,呵呵笑了兩聲,弄得秦偉後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心說,大爺的,你可別笑,這聲音怎麼就那麼滲得慌呢……比特麼的半夜聽到小孩哭還嚇人。
“咳咳,文少,你看這兩款禮服怎樣?我讓朋友準備出來了,就等這邊電話就送過去。”看看,秦偉不僅都要佩服自己的心智腦袋瓜子了,多特麼的貼心啊,像他這樣的助理估計打著燈籠都難找了。
拿過手機,看了兩眼兩款各有特色,隻一眼就隻有驚豔二字可以形容,而最最得他心意的地方是這件禮服恰到好處的把穿衣服的人包裹的嚴嚴實實,從脖子到腳,那叫一個全方位,脖子,肩膀和手臂都是鏤空在輕薄紗網上用細密的珍珠,水晶縫制的圖案,特別精美,第一眼不張揚,可是越看越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就這件淡綠色的吧,清新,適合她的膚色。”說著他笑得有些淫蕩,當然這就絕對秦偉眼中的劉文,他無比鄙視眼前這個總是欺壓他的資本家。
秦偉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坐進車裡,眼睛看了眼開燈的房間,這才沒好氣的哼了一聲。
這麼久連個小嘴兒都沒敢親,除了那個人也是沒誰了,倆奇葩玩意兒,這是鬧什麼鬼呢,看著讓人上火,湊合湊合在一起得了,省的他們這幫人跟著操心。
想是這麼想,車子已經快速的行駛了出去,一會兒拿到禮服,他親自送過去,畢竟劉文和夜筱希現在沒有公開,平時也是他們幾個的小聚會,敢把劉文和夜筱希聯系在一起的人不多,既然倆人還想玩戀愛前的追求大戰,那他就得配合啊,絕對不能讓不相幹的人攪了局兒,要不劉文生氣起來可是要命的。
安少卓躊躇了片刻,有些擔憂的靠在門邊上看著夜筱希,“希希,真的沒問題嗎?你一個人去?當時不是說好了你跟曲牧一起的嗎?他說有事兒就有事兒,特麼的什麼玩意兒,我看這次的事兒就有些邪門兒,黃老早不被人搶劫,晚不被人搶劫,偏偏弄到這個時候,我看這裡頭沒準兒就是誰的手筆。”
夜筱希也沒抬頭,那些陰暗的想法她真不想添加到曲牧身上,可是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行了,別說了,二師兄不是那樣的人,再說了他們分開走也方便,弄到一起還指不定被人懷疑成什麼呢。”這句話說得聲音不大,可是安少卓卻聽到了,心裡狠狠的酸了一把。
這丫頭說的那個人是誰啊?他怎麼就覺得那麼像某個臭男人呢?
夜筱希在衣櫥裡翻找了好久也沒挑到一件合適的禮服,有些氣餒的坐在床邊,嘆了口氣,低叫了兩聲抓了抓頭發,“我穿什麼去啊?”
安少卓也沒辦法了,好幾件他看著不錯,可是夜筱希偏偏不滿意,但是這話他不敢說,生怕惹毛了那個煩躁的丫頭。
當當當……
從客廳裡傳來一陣敲門聲,夜筱希和安少卓對視了一眼,安少卓轉身走了出去,順便關門,把穿著吊帶背心小熱褲的夜筱希關房間裡,萬一被那個賊人看了好風光可就糟糕了。
一開門,安少卓就看到了秦偉提著個大盒子站在門口,脖子伸得老長,眼睛看向房間。
“你怎麼來了?”說著壯碩的身體擋住了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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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偉把盒子一抬,“夜小姐不在嗎?這是文少讓我送過來的,要是哪裡不合適我還能再改。”
安少卓撇撇嘴,倒是怪有心的,退開一步,讓秦偉進來。
“你在客廳裡坐著,我讓希希試試看。”說完人傲嬌的拿著東西進了夜筱希的臥室,看的秦偉的鼻子差點氣歪,這特麼的多傲嬌啊,都是劉文給慣的,嗚嗚……他不想活了……
夜筱希還沒打開盒子就看到了熟悉的一串英文,眼中頓時變成了驚喜,打開盒子那件禮服就那麼華麗麗的呈現在眼前,她拿起來看了看。
“不用改了,幫我謝謝秦偉。”夜筱希笑眯眯的說道。
“試試吧,我看不準成,要是明天失禮就糟了。”安少卓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夜筱希一想,也是啊,於是進了衛生間裡,很快又出來了,果真是特別合身,轉了一圈,安少卓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找不到什麼缺點,可是他就有些納悶,這尺寸是誰特麼的量的?要是沒量怎麼就這麼準呢?但是這話他是沒敢問出來,就怕夜筱希炸了毛。
送走了秦偉,夜筱希回到房間,看著那躺在床上的禮服,心中感嘆,要不是有老師的邀請函,以夜筱希現在的知名度和人脈關系,絕不可能獲得參加那傳浚的生日聚會的機會,那傳浚是知名老投資巨鱷,從事的多是幕後的操作,雖然知名度不如大企業家,那麼高,但在圈內,絕對是搬出來不比那些企業家,大老板影響小的存在。
夜筱希在前世也曾和靳東升與他有過接觸,當然是以靳家少夫人的身份,所以對那傳浚的個人情況也比道聽途說到的其他人要清楚一些,那傳浚並不能算純粹的商業圈裡的人,他同時還是京都另一所知名大學清大的教授,已經是留教了三十多年的老教授級別,門內弟子桃李滿天下,也不乏成就出眾的。雖然性格內斂,卻因為參與樂善助人和幾次大手筆給眾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政界也很有些話語權。
總的來說,能算做某種意義上的無冕之王。
他的七十歲生日聚會辦的雖然隆重,卻也不會為了熱鬧誰想去就給去,除了圈中各行業的重量級人物,能被允許到場的尋常企業家並不算多,劉慶涵和卓遠作為知名企業家,和他同齡,這次又被華臺邀請參加國際的金融峰會,自然有分量入場。作為黃老身邊多年的徒弟曲牧,這個身份也讓他在圈子裡有些名氣,倒是夜筱希作為一個名不見經傳又隻是個連鎖火鍋店的小老板,自己貿然前往恐怕連門邊都摸不到。
好在這類聚會的嘉賓都有邀請同伴的權利,隻不過這名利場裡甘願給別人創造機遇的人能有幾個?除非關系好到了某個境界,否則大多數人都隻當自己不知道這項權利的存在。
前世夜筱希確實收到過請柬,不過那是為了邀請靳東升的,跟現在的她可沒什麼關系,現在的圈子可不是從前的圈子了,隻要有實力又頭腦就必然能出彩。事實上籍籍無名卻頭腦出眾的人遠比公眾所知道的要多,沒有那個合適的機遇,哪怕多麼純粹的黃金,不被風吹開浮土也沒人能發現你的璀璨。
夜筱希雖然對自己有信心,可是就以現在的實力來說她在這汪洋大海中還有太多的變數,傻乎乎的等待他人幫拉開自己的命運幕紗不是她的風格,隻要有機會,她就必須要想方設法的緊緊握住,她已經浪費了一世,她再也不願那麼虛度過去,如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珍貴,她距離成功太遠,心中的夢太大。
要說人都是有私心的,都是逐利的……哪怕是自認為還不市侩的夜筱希也不能不承認,她在某種意義上不是在追求金錢的多少,她是要達成自己心中的夢想,而金字塔的頂端不是想爬就能爬上去的,她難免會踩到別人的肩頭,也許這就是成功要付出的一些代價,美好而純粹的東西那隻存在於童話之中。
夜筱希知道那傳浚性格守古,便特意將自己朝著乖巧清新的方向打扮,發絲用吹風輕輕吹起發根,簡單的別了一個發卡,淺綠色的長裙完美的覆蓋住全身,既不會讓人覺得以色事他人,又不會個被人忽視,完美的好像是一個優雅的公主,再配合她的一舉一動多的那抹學生氣質,安少卓都驚呆了。
女人都說最美好的是二八年華,是的,那個時候嬌豔欲滴,含苞待放,那種透著青澀的美和純真簡直就是世間致命的毒藥。
安少卓有些搞不明白夜筱希了,她把存折還給了他,微微一笑不給緣由,他真的好奇,夜筱希到底在想什麼,她有在追求什麼,從前她給自己的印象是任性的,可是知道那次溫宇凡入獄,他才驚覺她的另一面,但是後來看著她一次次的拿出自己的錢幫助身邊的人,他又不懂了。
直至如今他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夜筱希的那份野心,她的這份雄心壯志,一躍而起的強勢給了他大大的意外,不下於忽然看到男人被搞大肚子,難道這是失戀後的某種突變?是還那麼在意?還是她隻是做回了原來的自己?
夜筱希的改變讓他驚愕,安少卓心中那種熟悉與違和交錯的復雜越纏越緊,難分高下。
他最後張了張嘴,下意識的想要再說幾句叮囑對方赴宴要注意的話,目光卻在觸及到夜筱希通透清澈的視線後猛然頓了一下。
他忽然有種莫名其妙的直覺,現在這個夜筱希才是那個真正的她,那個骨子裡強勢,外表看似大咧咧的小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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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傳浚的別墅在市郊一處高爾夫球場旁,被樹林遮掩起來,外界輕易無法窺視。
一堆低調奢華的豪車當中出現一張小MINI也是很扎眼的,安少卓在環顧了周圍一圈後,不下車了,車子還打著火兒,夜筱希想剛要開口問他發什麼呆,就被安少卓的一句話給弄得沒了脾氣。
“希希啊,這裡也不是你說的那樣啊?這車能停這裡嗎?走吧,咱們換輛車再來,你說你啊……”他的臉都覺得臊得慌,早知道就不能聽那丫頭的,“我早就說最次也得買輛奔馳什麼玩意兒的,就我在京都,你自己換著開也行啊,這錢不該省!”這樣窮酸的出場也太沒面子了一點。
夜筱希沒搭理他,她一個在圈子裡名不見經傳的小老板來這裡又不是為了拼排場,出場太風光很容易起到反效果,這樣反倒剛剛好稱得上她現在的身份。
安少卓沒有邀請卡自然不能進去,夜筱希與他道別,在一堆人這小丫頭是誰的目光中鎮定自若的將邀請函的副卡交給門童,對方核對了真偽之後,確定她沒有帶拍攝的裝備後,躬身把她迎了進去,隨後那個門童的位置由另一個人頂替上來,服務周到的沒有一點瑕疵。
推開大門裡面就是另一個天地,一個……夜筱希更為熟悉又熱血沸騰的世界。
衣香鬢影,紙醉金迷,禮服曳地的女人和西裝革履的男人們掛著真誠的笑容三五成群地小聲交談,這些人裡夜筱希不少人都是曾經在重生前叱咤風雲的人物,而現在在這裡的他們因為年歲的關系,並不如那個時候的他們老辣,笑容中還帶著幾分的真誠。
夜筱希微微一笑,掃除心中莫名生出的感慨,隨手從入場的桌邊拿起一支香檳,在場內尋找起曲牧的蹤跡。
周圍人在談笑之外都在似有若無地打量著她,沒人知道夜筱希是誰,她的外表太出色,根本不像是經商的人,更像是一個大明星,這樣辨識度高的一張臉如果真是這個圈子裡的人,怎麼會無人得知?大家互相交換著眼神,卻因為不知底細的關系,沒人願意這個出面試探的出頭鳥。
夜筱希目光一閃,在一處藤編屏風旁發現了曲牧,快步走了過去。
曲牧還是個善於鑽研的人,憑借著黃老的關系,他在大大小小的活動中也是個熟臉,因為說話頗有些見地,也受到一些成功人士的追捧,這次他提前一步到了會場,和那些原本就有些熟稔的人更是聊的火熱,他的地位也得到了一個層次的提高,這是他樂於見到的結果,所處的位置基本上是全場人目光的焦點,被劉慶涵拉著聊天,他明知道對方是有意栽培自己,卻仍舊沒忍住生出些許的緊張的情緒。
那傳浚長瓜臉兒,粗而濃密的一對眉朝,眉心一個大大的川字,他脾氣不太好,相由心生,臉也帶著戾氣,在不熟悉的人看來是個相當不友好的存在,實際上他也確實是不太友好的人,但是這樣的人有一個特點,那就是一旦入了他的眼,那他就是掏心窩子給你,但是一旦被否認,那任由你說破了嘴唇也是無濟於事的固執。
這種生日宴會的舉辦都是為家裡的小輩鋪路的,他也沒那個耐心去應酬,便全權交給了自家的兩個小子,自己則偷闲在卡座處和老朋友劉慶涵說話。
來赴宴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氣,大家來此也不是為了和他交際的,所以最多在路過他坐著位置時對他說一句生日快樂,那傳浚卻連這個也覺得煩。他的喜好從不訴諸於口,可是作為偏學術的的老企業家,他對那些從眼睛到頭發都寫滿了事故和算計的人實在算不上喜歡。
現在的人越來越浮躁了,就像劉慶涵現在手上的那個投資項目,本該是在應該得到地方推廣的,為國為民的好項目,可是卻因為投資人的意見不合,利潤率太小而沒人願意去推廣,他每每想起,都頓覺痛心。
“二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