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少卓在電話這邊翻了個白眼,心道劉文你真是招誰惹誰了,想當初靳東升跟夜筱希的時候,是放著夜豐年,現在倆人吹了,他八字好像剛有那麼一撇,就來了兩座大山,唉,好事多磨吧!
把公司的事情熬夜處理了兩天,簡單收拾了一下行裝就領著小皮箱去了京都,安安穩穩的住在夜筱希的房子裡,一晃就是大半月。
正讓安少卓覺得一切都是風平浪靜的時候,一場風暴在悄悄聚集起來,安慧自從上次弄得糊塗事後,一直覺得自己當媽的不稱職,大半夜的還抹了好幾把眼淚,這可是把一直緊追她不放的哲葆智給愁夠嗆,這心愛的女人這麼一掉眼淚,那自己個兒的心就跟拿刀絞了似的,愣是搞得好幾個晚上沒睡著覺,那臉色讓哲老爺子以為這自己家的老小兒戀情遇到困難吹了呢。
一大把的年紀,也跟著上火了,這一上火,血壓就噌噌往上蹿,弄得保健醫都哆嗦了,這老爺子可得好好的啊,最後連家也不回了,直接蹲守在哲家二十四小時待命。
劉老爺子這闲來無事去找那哲老頭下下棋,當看到人的時候,差點嚇一跳,一嘴的大火泡,兩眼無神,這是怎麼了?
“說了你也沒招……”哲老爺子端起一杯茶,放在嘴邊喝了幾口,心裡正捉摸著怎麼安慰自家那傻小子。
哲葆智提著公文包下樓時,瞥見哲老爺子正憂心忡忡的坐在客廳的沙發看自己,他嘆息一聲,臉上帶出一股晦澀的頹敗。
哲老爺子心中有些慌張,更加肯定是跟哲葆智的感情出了問題,那是倆人又什麼誤會?還是哲葆智終於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問題?分手是誰提出的?原因是什麼?都多大的歲數了,就不能好聚好散?
他有無數的問題盤旋在心中,幾次張嘴欲開口,卻怎麼樣也說不出話來。
“爸,劉叔,我走了。”
哲老爺子站在大門口,視線落在哲葆智難掩落寞的背影上,心一抽一抽的疼,剛才哲葆智那欲言又止的挽留一定是因為自己太受傷了,唉……當初他搞什麼單身主義的時候,他鬧心上火,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還是這樣,真是沒個省心,他不是已經默認他們的關系了嗎?到底是差在哪裡啊?
安慧顯然沒有他所以為的那麼愛哲葆智,看自家兒子的模樣,顯然是愛她愛到了骨子裡,從小到大,哲老爺子很少有時間照顧到哲葆智,卻也知道自家兒子是個脾氣又倔又硬自尊心強的不得了的人,要不是真的愛慘了對方,怎麼可能在分手後如此戀戀不舍,如此元氣大傷的。
哲老爺子心中空落落的,隻覺得嘴上的大火泡更疼了。
最後老爺子實在忍不住掛心道,“沒事吧?有沒有不舒服?”
哲葆智大概愣了三秒之後才回答他,聲音前所未有的沙啞,“不用了,爸,我有點累,先上去睡一覺。”
哲老爺子眼睜睜看他離開,鼻腔一酸,不知為何便有了股落淚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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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蛋的,都特麼的多大把歲數了!
“诶诶诶,你幹嘛啊,這麼一出,你家裡出什麼事兒了?在京都還有人能把你難為成這樣?誰?提溜出來我倒是要看看。”
哲老爺子把自己揣測的事情一說,劉老爺子的臉色有些微微古怪了下,但是隨即快速的恢復了常態,磕打了下煙鬥,垂著眼睛輕輕的笑道,“我估摸著事情還真是挺嚴重的,要不小智那小子也不至於那樣兒,有道是咱們這些老家伙也是活一天少一天的,能幫襯兒女一把的,就幫一把,別讓孩子憋憋屈屈的,你說這圖的啥呢?”
“我特麼的有說不管他了嗎?他要是有事兒就說,我還能真的看著不管?這死崽子真是越來越不是個東西。”哲老爺子把茶杯狠狠放在茶幾上,氣的倆眼兒溜圓。
“行啦,行啦,改天我幫你問問那小子,我的話他還是能聽兩句的。”劉老爺子當起了和事老兒。
“什麼改天,就今兒,這事兒你必須給我落實了,你也不看看我嘴上這大泡,都是跟那死崽子上火上的,你說他上頭倆哥結婚個婚都沒用我操心,他倒是好,先是耍單身,現在說有喜歡的女人了吧,還特麼的搞不定,窩囊啊!”哲老爺子急忙說道。
“行啦,我這就走行了不?這就給你去問去!”說著就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等出了他們家,慢悠悠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還沒到家門就看到了坐在車子往這邊張望的哲葆智,他一哼,招了招手。
爺倆兒前後腳就進了屋子,到了書房,哲葆智咧嘴對著劉老爺子諂媚的倒了茶,點上煙。
“劉叔~”
“得,你小子真是學壞了,這心思現在真是夠鬼的了,就連你爸那塊老姜都被你小子給糟蹋成那樣,你也是談個對象夠可以的了。”劉老爺子真是又氣又覺得好笑。
哲葆智也不惱,湊過去坐在一邊,“劉叔,你要是說我黑,那我這點可是跟你老人家學的幾分,我讓我爸幫忙那是不容易,要不是有您幫襯,這事兒也成不了啊,你就別端著了,我知道你的心裡不痛快,小文當時讓人打斷了胳膊,你老人家從小到大可是連根汗毛都沒舍得動過,就叫別人給揍了,要說您老能咽下這啞巴虧,那誰信啊?”
劉老爺子的眼睛一橫,哼道,“行啊,把你劉叔的脈摸的還挺準,要不是看在這點上,你休想我幫你,也不想想你爸多大的歲數了,要是真高血壓過去了,我看你怎麼哭去?”
“保健醫都住家裡了,要不我能放心?等我以後讓他抱個大孫子,他老人家的心裡就舒坦了,所以這事兒咱們得抓緊。”哲葆智美滋滋的笑道,以前他最厭煩小孩兒,就連自己兩個親侄子都一邊涼快,可是自打那天看到聰明漂亮的夜筱希,他的心裡就長草了,他長得也不差,估計要是將來真能生出個一兒半女的那得老漂亮了,想想就稀罕的不行不行,真跟自己已經跟人家成了似的。
“這話也就是你敢說,臉皮賊厚,安慧那閨女被你相中也算是命中一劫,以後好好的待人家,哪天希希和小文成了,咱們都是一家人,你也算是半個老丈人,有些事兒……不用我交代是吧?”例如對付夜豐年的時候,要記得堅決站在自家大孫子面前。
哲葆智算是看清楚了,這劉老爺子真是不榨幹他最後的價值是誓不罷休啊,可是為了抱得美人歸,他也是拼了,而且女婿就是半個兒,劉文那小子他也了解,肯定以後也是個賊疼老婆的主兒,那他這半個老丈人還能不揚眉吐氣?一這麼想,他就都想通了。
“行,劉叔,以後都是自家人,我這也算是為我那閨女出口氣,給我那乖女婿治治他們。”哲葆智拍著胸脯一口答應了下來。
擒賊先擒王這句話,哲老兒子從小到大沒少說,自然作為他兒子的哲葆智也是深有體會,他這個人雖然戀愛的經驗沒兩次,可是他不是傻子,安慧那個人更不是心機深沉的女人,她的臉上就算藏對於在政治圈兒裡的人來說都跟嬰兒似的,再加上哲葆智也對夜豐年他們都進行了調查,結果讓他有些唏噓,那個男人如果沒有再婚的話,他還真是不確定他真的能追上安慧。
夜家的發展讓他頗為震動,可是對夜筱希的調查則是有些微微復雜,心裡說不清是中什麼滋味,但是看到她那不被幾個朋友知道的戀情,他也是嘆了口氣,有些為人父的心疼,這些事情想必安慧不會不知道,他幹脆借著這個事情準備下一次重藥。
他和安慧的關系必須明朗起來,而他就要做出讓她足以撼動她心的事情,說起來好像有些卑鄙,可是他是真的喜歡她,安慧又不是真的無動於衷,他們不過是欠一把火。
以自己的力量在京都把那麼安大的一個網絡拔起來,實在是不可能,但是如果放在哲老爺子身上的話,那就另當別論,尤其是這裡還涉及了到了劉文,他就不信兩家聯手不贏個漂亮。
徐楠坐在辦公室的監控器前,看著在燈紅酒綠中的靳東升,她伸出手揉著太陽穴,說真的,她真有點迷茫了,靳東升這人夠倔,哪怕是過了這麼久,他依然潔身自好的來往於各個酒局,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在為自己守身如玉,是她有手段,可是又有幾個人知道她心裡的苦澀,她的眼淚隻能流下來自己咽到肚子裡。
煙癮越來越大,夢做的越來越多,死亡的一幕雖然驚恐,可是那份藏在心底好像魔咒一般的愛戀卻無時無刻的不鼓動著自己的,就像是此時,明明覺得無望,覺得疲憊,可是她就是怎麼也不能平復,怎麼也不能甘心的認命。
按下桌面上的電話,輕啟薄唇緩緩說道,“給東哥的包廂裡送個果盤,一壺蜂蜜水。”
那邊快速的答應了下來,一看樣子就是這樣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做。
徐楠拖著下巴,彈掉手上的煙頭,就那麼默默的看著顯示器,然後看著服務生帶著東西進去,然後又看到那熟悉的一幕,他精準的抬眼看向隱藏的攝像頭,表情淡淡的,東西放在那裡,可是他卻是紋絲微動。
無聲的拒絕,卻澆不滅徐楠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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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都呆了這麼久,安少卓自然接觸到了夜筱希的生意,讓他這次來最驚訝的莫過於她連鎖火鍋店的紅火,原本在京都興隆的生意現在在國內的大部分省市都開設了連鎖店,可謂是遍地開火,而且在保市的食品加工廠也在試運營階段,幾乎可以想象未來的發展會是多麼好。
隻是最讓他沒想到的是,夜筱希竟然還打算再組建新公司,開闢新的領域,但是讓人上火的是資金不到位,缺口比較大,他現在在行業裡真是不是當初的那個毛頭小子,說話也是頗有分量,當初資金匱乏的時代已經過去,他手頭上雖然又研究所在不斷燒錢,可是拿出一部分幫夜筱希是綽綽有餘。
但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安少卓發現,雖然夜筱希沒有再提組建公司的事,但這丫頭明顯越來越焦躁,有時候自己在本子上寫寫算算的,幾次他過去偷看,一大堆數字卻看不出個所以然,就跟愛因斯坦附體似的,一堆亂碼。
後來他發現夜筱希的抽屜裡多了一些傳真文件,都是關於進貿易流程的,包括報價、訂貨、付款方式、通關手續等等。
安少卓不了解夜筱希手裡有多少本金,也不清楚她打算做哪方面的設備進口,但這種白手起家勇敢拼搏的樣子讓他深有感觸,也想到了自己當初所經歷的那些,要不是在最艱難的時候有夜筱希在,恐怕現在的他已經……
“希希,需要資金的支持嗎?”
夜筱希停下手中的筆抓了抓頭發,輕輕一笑,“應該還用不上。”其實她在算以她現在手裡的一千二百萬本金能從股市撈回多少,而這些錢夠不夠支撐自己的新公司。
唉,自己真是可憐啊,那曾經大把的流動資金都被祁梓家那小子給圈去了搞擴張,自己手裡弄得可憐巴巴這麼點錢,說出去誰信啊?
尼瑪……她現在就是卡在一個階段,就是是打修煉到一定的境界就無法突破似的,她覺得看出來就是是一筆巨大的財富,可是她琢磨了這麼久,也看不透似的,太他媽窩囊了!夜筱希處在深深的自我厭惡中,下意識的用筆在本子上戳來戳去。
“那我投資你的公司好不好?先期投入一千萬,算我入股。”
“不用不用,我自己要想幹自然能鋪擺開的,哥,你就別為我操心了。”夜筱希說著把一個蘋果拋到安少卓的手裡,“哥,給我削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