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頸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方才的睡意登時一掃而空,周圍很安靜,隻有心髒越發劇烈的砰砰聲響徹耳邊,夜筱希渾身僵硬地站起身來,隨手從果盤裡抽出水果刀握在手裡,躡手躡腳的朝著牆壁縮去。
客廳裡沒有人,餐廳也沒有人,廚房更是空無一人。
家裡肯定是有人來過了,現在也許就躲在某個角落裡,這個事實讓夜筱希有了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心悸。
她注意著身後的動靜,將刀橫在胸前,迅速朝著大門跑去。
就在她的手已經觸到門把手的瞬間,屋內響起了另一個低啞磁性的聲音,“都幾點了,還要出去?”
夜筱希渾身一僵,血液都一度一度涼了下來,心裡對這個大膽的賊人也是挺佩服的,真當這她沒點兒殺傷力啊,別忘了她昨天還跟四個人打了一架呢,想到這裡夜筱希的腿不那麼發抖了,也壯了壯膽子。
隨即她迅速地拉開門把手朝外衝去!
屋內那人似乎沒想到夜筱希是這個反應,靜默了兩秒鍾後才追了上來,“诶,夜筱希!”
尼瑪!難道是這兩天知道她家裡沒人尾隨過來的?那可真是不妙了,快跑。
夜筱希如此想道,腳下無疑更快了,簡直是用生命在奔跑。
劉文氣死了,他在家裡等了夜筱希整整一個下午,打電話關機發短信不回,在昌市裡又不熟,逛了一大圈也沒找不著人,他又急又氣,好不容易看到陽臺外面亮起汽車燈,他回夜筱希的房間裡從落地窗朝下一看,便立即認出了從車內鑽出來的那個小小的人影。
劉文總算放下心來,既然不是出了事情,安全回家了就好。
可沒想到下一秒他便瞧見駕駛座上又下來了一個男人,那男人跟夜筱希面對面說了幾句話,居然拉著夜筱希就抱住了,夜筱希也不掙扎,就這樣被他抱了好久,對方撒手之後還留在原處跟對方說了好久的話。
劉文簡直是百爪撓心、肺都快氣炸了,天知道他是多想也做那個動作,可是就怕嚇跑這丫頭,他在廚房裡看到了夜豐年泡的白酒,倒了一杯,一邊喝一邊孤零零地等人,夜筱希居然跟別的人出門到這個點鍾才回來,最後居然還擁抱告別!
現在看到他在這裡後竟然還掉頭就跑,這才幾天時間沒見面?
“給我站住!”劉文怒不可遏的低喝一句,他腿比夜筱希的長,跑的也比平常不運動的夜筱希快,沒兩下就要追到他了,沒想到夜筱希居然身形一閃推開大門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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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文是真的生氣了,如果剛才還隻是想給夜筱希一些懲罰的話,現在的他無疑開始瘋狂的吃醋,那丫頭該不會真的喜歡上別人了吧?就這麼幾天?可能嘛?可是不可能為什麼她有那麼大的反應?為什麼看見他就跑?在昌市的這幾天她到底幹了什麼?
但是當他推開門追了出去,才跑了幾步,心中忽然生出一個奇妙的念頭,猛然轉過頭,他放輕腳步,竟然發現夜筱希正將自己努力地縮往門後的角落,如果不是心有靈犀的話,劉文恐怕就真的這樣追下去了,可是現在他心中卻隻剩下踏破鐵鞋無覓處的念頭。
牽起的嘴角帶著煞氣,劉文緩緩的轉身,慢慢踱步走了回去。
他邊走便用自己綢緞般絲滑低沉的嗓音說道,“希希,一見到我就跑……太傷我的心了吧?”
夜筱希渾身一顫,絕望地睜開眼睛看向來人,心髒卻在借著燈光看清了對方的臉後頓時停跳。
“……”捏著刀的手下意識的松開,金屬落在地上的聲音清脆利落,夜筱希愣愣的盯著劉文,“你……怎麼是……”
啊啊啊啊……他大爺的,原來竟然是他,早知道是他那剛才跑個什麼勁兒來著?
劉文的眼中似含有一股正在逐漸增強的飓風,所過之處屍橫遍野寸草不生,他的腦中這一刻幾乎是空白的,滿心都塞滿了夜筱希方才落荒而逃的模樣。
這樣一步步逼近著,他氣勢迫人,壓迫著夜筱希一動也不敢動彈,很快就把她逼到了角落處。
一手橫過夜筱希的耳側撐在牆壁上,另一手緩緩撫上夜筱希的臉,劉文的聲音帶著恍惚的迷惘,“小丫頭……看到我就想跑?什麼意思啊?跟哥說說。”
因為我把你當成壞人了。
夜筱希那被嚇壞的小心髒一開始撲騰,精神立馬又滿血復活,“劉文,你是不是忘吃藥了啊?你來就來,幹嘛一聲不響的躲在房間裡,大晚上還不開燈,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要是剛才我一刀捅過去你可能就沒命了!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你來了?!”
劉文眉頭一挑,剛才的陰寒之氣消了不少,“你的以為我是壞人,所以你才跑的?”
夜筱希覺得他現在的狀態有點莫名其妙,“我一個弱女子遇到壞人不跑等著被人收拾啊?”
劉文的嘴角牽起意味不明的微笑,雙眼微眯直視夜筱希,深深的看進她眼底深處,“哦~好像有那麼點道理,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那麼晚?一個人回來的?”
他問這個話的時候,鼻尖距離夜筱希的鼻尖隻有幾毫米的距離,巨大的壓迫感已經讓夜筱希感覺到十分的不適,不由的伸手撐在劉文的胸口,“你別壓著我……剛才是程爽送我回來的,……你老唧唧歪歪問這些幹嘛啊!”
劉文在他臉上滑動的手緩緩收了回去,朝下滑動,覆到夜筱希放在身側的手背上,“你倆有什麼事兒啊?公事還是私事?”
夜筱希終於不耐煩了,囂張至極的扯著劉文的耳朵,“公事,有完沒完,你想幹嘛?!”
劉文微微笑了起來,眼中倒映著夜筱希發脾氣的面孔,瞳孔幽深。
“我不相信啊……怎麼辦呢?”
“愛怎麼辦怎麼辦,管我什麼事兒。”夜筱希推開他就走。
一股難以抵抗的力量在肩膀處施壓,夜筱希下一秒就被有力的大掌制服,生生拖了回來,然後暴風一樣被重新卷入了別墅。
沒有燈光也沒有其他人,兩個人壓在門板上,劉文的一雙鐵臂恨不得將夜筱希擁進身體裡。
嘴唇被牢牢封住,劉文火熱的舌尖探了進來,靈活湿軟,狂霸的掃過每一處粘膜,他的嘴巴比夜筱希要大,嘴唇包裹著夜筱希的,夜筱希有些呆愣的瞪大眼睛,原本的火氣一下子就變成了另一種折磨,迷惑間她攬著劉文的後背,腿開始發軟,然而口中卻下意識地配合回應。
“呵……”
一吻結束,兩個人粘連的嘴唇稍稍分開,都在努力勻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劉文眷戀地在他唇邊落下細碎的親吻,眼中的一汪潭水深不可測,他的頭抵著夜筱希的頭,認真的凝視她的眼睛,眉頭微皺,神色中有著不自信的味道,“你倆啥關系啊?我看到他抱你了。”
夜筱希眼角發紅,眼簾微垂,腦子裡還是一團漿糊的,聞言更是像是斷了發條似的,重復道,“什麼什麼關系?”
劉文因為夜筱希理直氣壯的反問沉默了一瞬,下一秒夜筱希感覺自己被凌空抱了起來,頓時撐住劉文的肩膀溢出一聲短促的尖叫道,“你要幹嘛?”
劉文悶不吭聲,一腳踹開夜筱希的房間門將人丟到床上,他下一秒開始解自己襯衫頂端的紐扣。
夜筱希被摔的暈乎乎,在床上打了個滾才坐起身來,憤怒起撐起身體質問劉文,“诶,你發什麼神經?”
說話的功夫劉文已經將自己的襯衫剝下來隨手丟在地上,夜筱希被他陰鸷如同林狼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心中的不滿逐漸消褪,升起一種從未有過的畏懼。
朝裡縮著,夜筱希忐忑不安,她張了張嘴,還沒等說話,便叫劉文撲身壓在身下。
夜筱希終於察覺到劉文此時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了,他竟然張嘴輕咬著自己的脖子,滾燙湿熱讓她腦中頓時一片空白,等到唇舌慢慢離開那個要命地方後,她送了口氣,用力扳起劉文的腦袋,“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的順從令劉文心中的怒火慢慢平息了下去,心中卻有一種不安正在瘋狂躁動,他從夜筱希的頸間抬起頭,借著未拉攏的窗戶外透入的霓虹燈光打量夜筱希的臉,分明是與他人沒什麼不同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卻滋生出了一種驚人的魅力,令他百看不厭,甚至時常生出將對方珍藏起來一生不被人覬覦的念頭。
看不夠,就是看不夠!
那種想要將她融入血肉的衝動越發瘋狂,目光如同利刃,在夜筱希的全身上下滑動,如同庖丁解牛般從骨縫刺入——啃下她的皮膚和肌肉,吮吸他的鮮血與骨髓,這個人就永遠和她化作一體,無法分割。
有那麼一瞬間,他為自己想象中的未來熱血沸騰,然而很快的,撫在後頸的那隻冰涼的手喚醒了他的理智。
夜筱希的眼神中透著濃濃的擔憂,劉文從來都是強大冷靜的,在任何時候,哪怕是她的面前也從來都是勝券在握,運籌帷幄的模樣,從未有過這樣失控的一面,她記得他應對各種危機的模樣,唯獨現在這樣的劉文,如同一隻受傷後正在低聲哀叫舔舐傷口的狼,她從未得見過。
她沒有掙扎,也沒有抗拒,落在脖頸上的吻是滾燙的,毫無緣由令她沉溺了下去,劉文給予她的一切都能用包容的胸懷容納進來。